第五十八章 嘿!大坏蛋(下)
生平还是第一次做出这样的勾当,偷偷摸摸的感觉很不爽,这心怦怦跳个没完,做什麽都不自然。
早知道出门前喝一瓶酒壮壮胆子啦!但愿上帝保佑我,包容我这颗自私的心。
不知为何总能想象着自己仿佛穿越到了三国魏蜀吴时期,当然我还是希望投身于刘备的大营中。
响起的电话铃声真是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万一惊动王贾夫妇我该怎么面对?我死死地闭着眼睛,狰狞着猥琐的脸,牢牢地捂住腰兜,悄悄躲到一边,接起了了电话。
“喂,做什麽?”我拿出比蚊子还低的分贝说。
“喂,喂!你在说什麽?我是想问你在哪了?你快回来吧!父亲摔倒了,快送他上医院!
真是的,你大半夜的出去做什麽!快点!”可儿极度的慌张失措。
我闻此声音挂断了电话,爬上了栏杆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一路跑着,可儿的话一字一句都在敲打着我的心,我很担心父亲的安危,我不知道他摔了一跤身体能否承受,想不了那么多,抓紧时间。
回到家看到可儿搀扶着父亲在沙发上坐着,父亲睡眼惺忪,头跟着身体摇摇晃晃,跟他说话,他也不回我,一声不吭。
我以责问地口吻问可儿:“怎麽回事,父亲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摔倒?”
“我哪里知道,我正睡着就听到扑通一声,吓得我赶忙出来查看原因,父亲就躺在了地上。
或许是父亲半夜醒来上厕所,卫生间的地面又有水,估计是脚底打滑了。”
地上并没有显露的血迹,我怀疑父亲是颅内出了什麽问题。和可儿轻轻地尽量减少震动,给老爸搬上了车,来到了离我们这最近也是最大的医院。
“爸!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我是李廷!我是你儿子!你可别吓我我啊,你要好好的,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千万不要有事!”我带着哭调说道。
父亲像是被石化一般,沉默不语。
可儿也跟着吊起了心。
可儿在一旁用轻柔的话语想着能够打动父亲,安抚着父亲。
在经过一系列的必要检查过后,大夫给我们讲了父亲的检查报告。
“你们是患者家属吧!老人家原来是有小脑萎缩的这个症状,脑子神经系统本就不好,不能剧烈撞击很容易出问题的引起其他各种疾病。
心脑血管病可是不容忽视的,好在老人家幸运,脑部无大碍,只是轻微震荡了一下,静养将三天左右就可以了,我也不必给你们办理住院手续了。”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我和可儿异口同声地说着谢谢,大石头平稳落地,这也让我们今后更加小心对待,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一旦错过了机会,就很难再弥补。
“下次注意点,按时给测测血压,血压一旦高了,立刻服用降压药,而且尽量别让他生气,保持一种平和的心态,你们去药房抓些药吧!”大夫换了一个新的大夫,是资格年轻小伙,微笑着说,态度很好,让人很温暖。
“哎,谢谢大夫,我们下次一定会注意的,麻烦你了!谢谢!”我颔首低眉地冲着医生说,好的医生真的就是上天派来扶病救人的白衣天使。
“一定是父亲兜里的护身符起到了作用,是佛祖让他健健康康的。”我沾沾自喜默默的地说着。
“你大晚上上哪了?打电话说话的声音根本就听不见,这几天你就很反常,鬼鬼祟祟的。花田里的花不好好裁,包子不好好做,就连父亲你也不放在心上,这几天是这么了?有事瞒着我?”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啊!就是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没有精神和力气。”我低迷地回答可儿的话。
“正好在医院,要不叫医生给你看看吧!”可儿担心地问。
“我刚才看过了,大夫说什麽事都没有,就是营养不足,没关系,回家大补一顿不就得了。”
“真是这样的?不许骗我!”可儿半信半疑地问。
“我骗你做什麽!走吧!父亲还在车上等着我们呢!”为了打消可儿的怀疑,我最惯用的技俩就是分散她的注意力。
车赶回家时天已经亮了,父亲的神志还是没有恢复, 我们给他抬到了床上休息,可儿在父亲的身边照顾着顺便绣着她的十字绣,我自以为一辈子都完成不了的清明上河图。
我到农家乐去帮着包包子。
“哎呀!老板,老板!”秀儿大嚷着吵醒了睁眼睡觉的我。
“啊?”
“你放错了调料,那不是酱油,是可乐,我我刚买的留着做可乐鸡翅的,再说就算是酱油也不用倒这么多啊?这都成了洗菜水了!”
“哦!是吗?真的,天呐!我再重新做一份。”我看着眼前的素菜的包子馅,黑色可乐已经完全将它淹没,也并没有太多的激动慌张。
倒是秀儿咧大了嘴巴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问道:“老板!大哥!你没有事吧?”
“我,我没事,你怎么跟你嫂子学坏了,变得越来越絮叨了。快去厨房帮傅明吧!我这不用你了,我自己就行。”我和蔼地对她说,她倒也乖溜溜地离开了,只不过不是入了厨房,而是到我家找到了可儿。
“嫂子,你觉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啊?”
可儿放下手里的针线,怕惊动了父亲将秀儿带到了大厅哂笑着说:“哪里不对劲啊?你在说什麽?是不是傅明又…”
“哎呀!不是!我说的是大哥,你男人。”秀儿斜着眼操心道。
“他,他怎么了?”
“你可不知道,刚才在和馅时,硬是把那个可乐当成了酱油,还倒了那么多,那馅估计是不能用了,被可乐水泡的变了味。说句不好听的,我就感觉现在的老板像行尸走肉一般,一点精气神都没有,是不是,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
“我也看出来了,李廷他的确跟往常大不一样,成天愁眉苦脸的,就没见他怎么笑过,要是搁从前那可真是海了去了,谁都没有他有龙腾虎跃那个劲。
我也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可他说在医院看了,医生只是说是营养不良,补补养就好了,可我觉得他有事瞒着我,这些天变的不爱说话,我们很少坐下来交谈沟通,他总是找借口推脱,我真的也是搞不懂。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笃定了,他肯定藏着掖着我们不知道的事。”秀儿深思说,脸像是被凝固了,一直僵持着一个表情。
秀儿奇思妙想道:“哎?会不会是那天突然来的两个陌生小伙子?指名道姓的就要找老板,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他们。”
“不能吧!李廷说那是我们一个老朋友派来和我们谈合作花田一事的,应该不会是…”
“反正啊!咱们还是多注意注意,有什么事咱们一起承担!”秀儿铿锵有力地说,可儿会心地冲了秀儿笑了笑陷入了沉思。
“李兄,事情怎么还没有给我办啊?你是不是不想帮兄弟我这个忙了!”这已经韩正第三次打电话了催促,每次这句话一定是再开头。
“再给我些时间,我现在没心思个你讨论这些,我既然答应了你,就绝对不会后悔,我说道做到,一个唾沫一个钉。”我皱着冰冷的脸言语强硬地对他说,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说实在的,我真为当时答应了他而感到后悔。
在王贾家工作的一个女工被我拦住了,我抛给他一个笑脸以示我是好人,不会对她图谋不轨。问道:“这天音香厂那只牧羊犬怎么不见了?”
“那只牧羊犬听老板说是他朋友放在厂子里寄养的,前天上午就被他的那个朋友用车拉走了。”女工说着。
“那你们这天音香厂还有狗吗?”为了计划顺利进行,我必须搞清楚一切,再三询问。
“你问这个做什麽?”女工显然起了疑心,眯着眼睛问。
如果我不能自圆其说,那她就指定会告诉王贾的,再一打听一下子就知道是我做的。
三十六计,瞒天过海。
“是这样的,我非常喜欢狗,我想如果你们这有狗的话我愿意不论花多少钱,只要能对上眼就买了。
我都已经陆陆续续买了十多条狗。”
“是这样的啊!我们这天音香厂没有狗,就连一个小动物都没有,夫人不准养。
不过我家倒是有一条大狗,就是岁数有些大,一直都很健康。你不是说要买狗吗?可不可以到我家看看,我的狗叫阿旺,我决定卖了!”
想不到还有这一出,我哽咽地说:“那行,我改天一定过去看看,过去看看!”
“哎,好嘞!那咱们再联系!”女工愉快地和我招招手,进了厂子。
“太好了,没有狗,那就没有声音,就不会惊动了熟睡中的王贾夫妇,我的成功机率就能多上一分,哈哈。”心里笑嘻嘻地想着。
怪我喽!
蓄势待发,就等着月亮渐渐隆升到西南方向,我好行动。
这次为了不让可儿察觉,我极为轻缓的起身,在我的床位上放一个毛茸茸的大块头——熊爸爸。
借着朦胧的月色,我化身夜的使者,融入在黑夜,潜伏在黑夜,也只能是在黑夜。
不是大侠匡扶正义,而是贼子酝酿着做坏事,没办法,贼就贼吧!索性体验当一回贼的感觉,希望不会凭空冒出来一个蜘蛛侠坏我的好事。
这回倒是有种轻车熟路的感觉,很轻松地翻过了围栏,进了院子里。世界静悄悄的,除了细微听到我与沙土摩挲的沙沙脚步声,再没有丝毫声音,就连平日高谈阔论,琴声缭绕的蟋蟀也消停了,陷入了沉眠。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宛若天成,很欣喜,想着快快将兜里的所谓监控探头贴在墙上,以后溜之大吉,再就没有我的事了。
如意算盘打得真好,殊不知我这条路压根就选错了,太在乎所谓的报恩,报答人家用这个方法相形见绌。
反倒给我来个瓮中捉鳖,我竟浑然不觉,正一步步向等了我好久的黑洞靠近。
厂子里的外门被人用钥匙锁住了,我使劲晃动着门把手,都恨不得掰折了,照样没有用,拿出可一根铜丝在钥匙眼里轻轻转着扭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照样没有打开。
看着残月渐渐西下,而我这边还没有进入,自乱了分寸,心里责骂自己:“怎麽忘了这档子事,大门就算锁了也能翻出去 可王贾一定也会给厂子里面的门也锁上,没有钥匙我怎么进入啊,真是的,白来这一遭了。”
正当我想要离开之际,我隐约看到那边的窗户(那种铝合金的拉窗)拉开了一道小缝,走近一看果然是,窗没有关牢锁上。想必这是这的员工所做的糊涂事,不过,正合我意。
我将它推到了最大化,然后迈上腿,像乌龟一样匍匐在上面,翻了过去。
屋里的环境有些暗,看不清王贾厂子里的布局结构更找不到他炼香的地方。
我拿出了迷你形的手电筒,虽然光线不亮,但足够了,要是太亮,怕是会让人有所察觉,那不就适得其反了。
借着微弱的光芒我在屋里到处转悠,厂子里真的是很大,一个硕大的大厅,这可能是员工们工作的地方。
除了些制香设备,一堆一般大小的包装箱子,照在上面像是用电脑打得整齐的四个大字“香之韵香”还有些不知名的东西。前前后后共有四个屋子,四间屋子三间都上了锁,我没有能力打开,剩下一个出于好奇也是唯一的希望,我推开门进了去。
墙角上的一个红晕的红点最先映入眼帘,没太在意,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一定是插排的电源。
一个圆滚滚的巨型机器安静地在里面伫立着,旁边还有一口隐隐闪烁的铜锅,和一口注满水的水槽,好多高高的麻袋也都站在墙边。
屋子不是很大,显得很拥挤。
麻袋没有捆扎上封口,用手电照射里面是粉嫩又晶莹的花瓣,想必这就是他炼香的房间,有原材料,有设备,有水,这里一定就是王贾炼香的地方。
我拿出了韩正给的监控探头,踩着凳子,架着铁人的身躯牢牢地摁到了高高的位置,依韩正所说,这个小玩意可以将一切尽收眼底。
大功告成,我关上手电筒,轻轻地关上了房门,走到大厅时屋里一下子亮了起来,灯火通明。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的我眼睛睁不开,很自然地收缩。当我睁开眼睛时,我的周围已经陆陆续续站了一圈的人。
王贾夫妇站在正中间,旁边还有一些没见过的男男女女。
我一下子懵住了,手里的手电筒恍然地掉在了地上。内心说不出的复杂。慌张?害怕?胆颤心惊?手足无措?感到窒息?都混杂在一起,多么像一首波涛汹涌的命运交响曲啊!”
“我…”我支支吾吾地没说出个所以然。
那一面的人在我的眼里模模糊糊,像一道黑色的屏障,我很恐惧,但不会外露,淡定的外在,依旧冷漠横着脸。
王贾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先张了嘴说:“好啊,好啊!李廷,李老板!这什麽时候改行成小偷了,你们看看他这副怂样!”声音如雷贯耳,嚣张跋扈。
“王贾,你别欺人太甚!我告诉你,我就是这副样子,想当初你不是一样像个狗一样在地上求我!”我紧握拳头,锁着厚厚的镰刀眉强硬不改汉子本色道。
“哎呦呦,这还一副不低头的模样,装给谁看呢!自己犯了错,还理直气壮,大家伙说说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呐?真是脏了我的眼睛。”翠云搔首弄姿地说。
我自恃理亏,就没在意,也没有说话,可却又不能向前大摇大摆地迈步,只能像一个蜡像矗在原地。
俗话说的好,动口不动手,不动手怎能体现英雄本色呢?接着还未等我反应过来,王贾领着几个人就将我扑倒在地,一个个坚硬的拳头像冰雹一样重重地砸了过来。糊里糊涂中我猛地踢了王贾一脚,正中下怀,他弯着腰捂着裆下一阵低声长鸣。我丝毫没有反抗的机会,双手双脚都被人死死地摁住了,只能任人鱼肉,忍受着疼痛,顶多就是皱皱眉头,死活不发出声响。
“好啊!你还逞英雄,我告诉你你当年是怎么打我的,我今天就要用十倍的力气还你,让你吃吃苦头,让你体会到什麽叫低人一等。你不是不让我好过吗,放心我也指定不给你好过。
我还要给你告诉派出所,让你蹲黑屋!这么长时间了,李老板的性子还是分毫没变,还是那么刚烈,那么倔强,这次我看你怎么抬的起头。”王贾春风得意地说着。
我笑了笑道:“我这就当你夸我了,再怎么样,我也比你强,永远都是站在你的头顶,你永远都别想翻身,因为这么多年了,你的性子也是分毫没变,依旧是软弱,无能,卑鄙小人,永无出头之日!”说着使劲抻起脖子,嘴里酝酿酝酿吐了王贾一脸白花花的唾沫。
王贾用手抹了抹,冷着脸指挥道:“给我打…”
身上像有一座山一样时时刻刻地压在我的身上,我的眼睛实在无力睁开,我,我想先睡一会儿。
“住手!住手,你们快停下!今天谁要敢再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我不管你们有再多人,我告诉你们,我赵可不是吓大的,给我惹急眼了,我就将你们往死里打,大不了两败俱伤,你死我活呗!”可儿抡着个恁大的铁棒子,很轻盈地攥在手上,有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架势。
我默默地笑了,这是我的女人,这才是我的女人。
“李廷,你没事吧!”可儿眼里含着滚滚的热泪跪在我面前抚摸着我肿胀,血迹斑斑的脸。
“没,没事,没事!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柔弱地说。
可儿好像知道了我做的事情,将棒子重重杵在地上,回过头来对一众人雷厉风行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人谁没有过错啊!想当初王贾,你和你的老婆翠云是怎么霍霍我家的,你们不就是心眼小眼里容不下我们过得比你们好吗!鬼哭狼嚎地跪在地上求着我们,我们心眼好也就不追究你们的责任,就放你们走了。
我真后悔当初心肠咋就那么好呢?好人有好报,可惜我用错人了,你们是永远不值得可怜的。”
“哼,那都是过去了,别老陈词滥调的提着过去,现在说说吧!你老公偷偷地上我们家安装监控,想将我们家的炼香方法偷学过去,你说你们心肠咋就这么坏呢?”翠云驳斥道。
“你别在那贼喊捉贼了,你有证据吗?你能拿出证据吗?我们家又不开设香厂我们凭什么去偷学你们的破炼香手艺!”
“你不是要证据吗?证据有的是,认证无证一样都不少,人证小唐你来,你说说。”翠云将女工小唐喊了过来,就是今天上午我拦住询问狗的女工。
小唐说:“就是这个人,他向我问咱们的牧羊犬怎么没有了,我就回答了他。”
“听到了吧!你们家男人是忌惮我家的大狗,狗没了,做事就可以不动声色,没有声音,就可以为非做歹。”
“胡说,随便找一个人就说我们有错,我也能,我还能说你们杀人了,我也可以随便找一个人,瞒天过海呗!戏里戏外都不是人。”可儿专横地说。
“对,你说的对,可这监控录像能是假的吗?我们可都看得清清楚楚,这玩意谁敢骗人呐!”
可儿看样子也有些无力反驳,不低头就是最好的姿态。
“我不管,我老公现在被你们打成这个样子,我就得去报警,让警察严惩你们!”
“好啊!尽管去啊!还省劲了,就是不知道能够严惩谁,谁做出畜生做的事情!”翠云叫嚣道。
“好啊!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说着可儿就将我搬起了起来,我使不上一点劲,可儿也不是哪来的神力竟然将我抬了起来,将我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缓缓费力地向前走。
“让开!让开!”可儿拄着大棒朝地下狠狠一敲,众人纷纷面露怯色,赶紧避让,留出来了一羊肠小条路。
我看不到可儿的脸,但是我知道她一定是怒目圆睁,将自己最野性的一面漏在外面,脆弱的一面藏在心里。
出了厂子,浑浊的眼泪就疾驰而下。
我遍体鳞伤光着膀子躺在了病床上,没有多大问题,主要都是皮外伤,肱骨骨折和右腿的半月板损伤,暂时还没有达到手术的标准,只需静养就可以了。
可儿守候在我的床边给受伤的血肉之躯不断擦着碘伏。
“你说你去王贾他们家做什么了?”可儿哭腔问道,嗓子沙哑像粘附上什麽东西。
事已至此,我不得不和盘托出。
“是韩正叫我往王贾的香厂里安装一个他给我的监控探头,他说他的正信香厂摇摇欲坠,而王贾的天音香厂却事业红火,只有靠能够超过王贾的“香之韵”才有可能翻身的机会。
而他始终炼制不出更胜一筹的香来,于是拜托我叫我安装探头,安装到王贾炼香的地方,他从那面用电脑就能看到,他是想要偷窥“香之韵”的制作方法。”
“什么?你不是这样做坏事的人呐!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嘛!你一向都是惩恶扬善,匡扶正义的,这次怎么会…”
“我知道这的确不是好事,的确祸害别人,可我答应了韩正,况且人家对我们的确有恩,我就想着报答人家,这才,才酿出祸端,让你费心了,害得你还得跟着我提心吊胆。”
“别说这样的话,这辈子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你不计前嫌原谅了我当初的弥天大错,还娶了我,这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惊喜。
这辈子我跟你值了,咱们是夫妻,不说外道话,什麽费不费心,关键时刻你记住我永远都在你的身后,你倒下我会用我的身体撑着你,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心连心。”可儿温暖地看着我,双手握着我的手,不断吻着粗糙的手背。
我被她甜蜜的话语打动,再也不感觉到疼痛。
“韩正虽然对我们有很大的恩惠,可你这么帮他不是报恩,而是害他,他怎么能够叫你用这种极端的方法去让自己的生意兴隆呢?你也是,白活了半辈子,怎麽好坏不分。别人叫你怎么做就怎麽做,这可是在害人。
王贾他们本来就和我们水火不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又能沉的住气?正好让他们抓住了小辫子,自然会以此夸大其辞做文章。
这样的话那我们的农家乐生意会有很大影响的。”
我没有听可儿的话,我脑海里泛起了一丝波澜,深思在自己的世界里。
“喂!你听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啊!你在想什么呢?”可儿问道。
“啊?我在想为什么这么巧?好奇怪啊!”
“啊?什么奇怪?你想说什么?你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
“好,我刚才仔细将事情前前后后的回想了一遍,越想越奇怪,怎么想都不对劲。
你听我跟你说那天来的两个自称韩正派来的年轻人其实并不是谈业务,是我骗了你,我怕你知道事情真相后会不让我做,会担心。
现在想想真是后悔,早知道告诉你了,依你这么聪慧的头脑一定会想到很多,一定会深思熟虑的。
他们给了我一个所谓的监控探头,说是韩正亲手做的,并教给我使用方法,可我怎么看都不像监控,就像一个木头疙瘩。”
“那个监控探头呢?给我看看!”可儿问道。
“看不着了,在王贾炼香那间房里的墙上牢牢粘着。
那两个小伙子似乎有事情瞒着我,两个人风格迥异,一个显得文质彬彬却很有心机,一个显得玩世不恭却没有心眼。
每次那个没有心眼的小伙子话未说到一半,那个富有心机的小伙子就及时打住。
本觉得没什么,现在想想颇为奇怪。”
可儿点了点头说:“那他们到底是不是韩正派来的,能说明什麽?”
“我还不清楚,但多半是的确是韩正派来的。
还有,还有他们门口的那条牧羊犬,前几天我还正愁着怎么才能让它在我办事时闭嘴,我就想用馒头抹上药喂它,谁知道那天晚上去了一看,根本就没有狗,牧羊犬不见了。
下午的时候我拦住一个在王贾家做活的女佣,她说他们厂子里的牧羊犬前天就被送走了,我佯装成一个买狗的商贩说是要买狗,她还说她家就有,还叫我去看看,这本没有什麽。
可就在刚才她突然成了所谓的人证,怎麽会这么及时,这些王贾夫妇又怎么会知道?按理说这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才是。
第一次溜到王贾的厂子里是父亲出事的那一天,还为等我动手便被你喊了回去。
第二次是韩正又打来了电话,一个劲的催促我,我就去了,想着早点完事也是一种解脱。
翻过了铁围栏,发现香厂的小门锁着,打不开。然而我要放弃的时候一扇窗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他们家的窗跟我们一样都是那种塑钢可拉伸的门窗,可这片窗没有关上,而是露出一个不大不小肉眼可见的缝隙。
这就证明了窗是开着的,没有上锁,我可以从这里进入。
可为什么门都上锁了,而窗却没有关上,难道仅仅是忘了吗?不太可能,因为太显眼了。
之后我就进了屋子里,打着微弱光线的小手电,在屋里辗转寻找着王贾炼香的地方。
除了大厅,还格外有四个屋子,三个都锁的死死的只有一个可以打开,而那扇门恰巧就是王贾炼香的那屋。
正常来说炼香的屋子才最为重要的,怎么能够不上锁呢?为什麽偏偏又是这间屋子没有上锁呢?这也太巧了!”
“那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就是想要诱你渐渐上钩,其实一直有一双眼睛在你的背后偷窥着你,就等你咬钩。”可儿怀疑地说道。
“还有,我将探头粘到墙上,才刚一走到大厅上,房间里的灯就突然的亮了起来,睁开眼时原本就我一个人的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聚满了人。
他们是什麽时候进来的,我怎么毫无察觉,而且从哪来的这么些人。
到了下班的时间这些员工都会准时下班,这一次怎么都半夜都没有离开,它们睡在哪里?怎么就会在这么短的时间聚到一起?就算察觉到厂子里有人进来,也最多可能是王贾夫妇,怎么那么多人一下子涌了进来?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事先都准备好了,这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我这么说让可儿打了一个冷颤,深深地吐了一口气道:“这么说来,这一切巧合的巧合,你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就是他们一点点循序渐进,将你一点点地拉进圈套。要是这些都是真的,那也太可怕了!真的不敢想象,不过真的实在是太巧了。”可儿魂不守舍地说道。
“对了,翠云说有监控物证可以指证你图谋不轨,可我怎么没看到她家厂子周围有监控?”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愣愣地回道。
“对了,听你刚才所说的,我还有一个疑惑。”
“什么疑惑?”
“就是你说你的那个探头是韩正亲手做的,那你确不确认这个就一定是探头?关键你说你是直接粘在墙上,这怎麽可能没有电,没有线怎麽可能能够看到?国际上目前还没有研发出这么高明的探头。别说那么远了,就是从咱们这都看不到。如果韩正他真的能够发明出来这样的监控探头,那还开什么香厂?直接申请专利得了,不一样是挣钱的买卖?”
“对啊!我也不太确定这就是探头,因为我也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监控,只是听派来的两个小伙说的天花乱坠。可韩正应该不会骗人的,这个人我们都了解他,他不是那样的人呐!”听了可儿的话,我深深地担忧,不得不往最坏的一面去想。
“你真的就了解他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知道他变没变,一个人总是会变的,变得好与坏我们不知道,而他却完全是可以通过伪装来掩饰自己。
我是不了解他,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还不能草草判断,但我可以断定这不是这么简单的,这当中鱼龙混杂,不能理解。”可儿带着幽深的眼神说道。
“来,先不想了,你现在身体还不好呢?等身体恢复了,我们一定调查个水落石出。”可儿说着又拿起了药酒在我的身上用棉球抹着。
“爸在家怎么样了?”
“你放心吧!我离开的时候打电话给了秀儿,让她先帮忙照顾着。”
“可儿,你怎么办事这么周到啊!真好,有你在我身边真好。那个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去了王贾家?”
“哼!幸亏我去了,要不然你就被那些丧心病狂的给打死了。
这不是看你这几天一直都很反常吗,今天你醒来的时候我知道,我正好做了梦刚从梦里醒了过来,刚好听到有声音,再一看你就出门去了,床边还给我塞了大熊。
于是我就悄悄跟在你的身后看你去哪做什麽。半路由于光线太暗我就跟丢了,后来才在王贾的天音香厂里找到了你。”
“你也太猛了,太牛了,像孙猴子附体,拿着那么大的一个铁棒子就冲进来了,让我不可思议。平常你也不是这样的啊!在我看来你一直是踏实本分,柔柔弱弱不会动粗的,今天真是让我开了眼界。”我轻浮着脸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那是你没有看到我野性的一面,我本来就是双重性格的人,只是我那种霸气旷野的一面不到了紧急时刻,我是不喜透露的。说实话我不喜欢变成孙悟空的自己。”
“多好啊!你这是秀外慧中,不对,应该是有勇有谋,好像也不对,怎么称呼你更为合适呢?”我抿了抿皲裂的嘴唇,用湿热的舌头舔舐着。
“你呀!先别管怎么称呼我了,怎么称呼我都是你老婆!现在最关键的任务是搞清楚这一切真相。”
“谁说不是呢?可是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你好好想一想,还有没有搞不明白的事?还有没有你觉得奇怪的人,还有没有…”可儿的话未说完我慌乱地打断了她:“不对,我想有一个人应该能够知道事情的真相。”
“谁,是谁?”
“易蓉。”
“易蓉?易蓉是谁?你认识?”可儿迫切地问道。
“易蓉,我没有跟你提起过,她就是韩正的老婆。”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跟韩正有关?”
“现在我还不清楚,可是对于他的老婆易蓉,我一直感到疑惑。
你听我说啊,那次咱们去龙涎寺,我看到了韩正,可韩正却认不得我,也不怪他,人太多谁眼睛这么犀利。
那天临近中午,正好快到了吃饭的时候,他又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由于当时不确定,就一直跟在他后面。
从龙涎寺到他的正信香厂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我就一直在后面跟着他,前后间隔不足十米,而他却丝毫未察觉,这些不能说明着什麽。
易蓉,也就是他的老婆,我和韩正很热情地聊了起来,他对他的结发妻子态度像敌人一般冷漠轻蔑,做着做那的,当成下人一样使唤。
易蓉相貌丑陋,身上穿的破破烂烂,身上还有被人殴打模样的伤。
韩正告诉我说她这个人精神不正常,跟咱爸一样像老天爷的脸,变化无常。
不知道他说的是否属实,可我就觉得,他,他有事瞒着我,怎麽看都不像他所说的精神不正常啊?”我细细地回忆道,脸上一大波表情包新鲜出炉,最多的还是锁着眉头,眉宇中间的位置被几道深深的沟壑去取代,那是我最不喜欢的皱纹,就算是不皱眉头,它们也会赖在这不肯离开。
“王贾为什么要骗你呢?这不合逻辑啊!”可儿补充道。
“对了,还有一件耐人寻味的事!”我猛拍大腿说道。
“有一天韩正给我打电话说这件事时,我记得那边易蓉大声嚷着韩正说是叫他不要再做坏事了,会得到报应的。”
“什麽?那韩正怎麽说的?”
“韩正说是碰巧易蓉又发疯了,我还在电话里听到韩正殴打易蓉的声音,对了我一直想要问你一个问题。”
“问我?什麽问题啊?”可儿指着自己的胸腔道。
“舒兰不是住在安徽吗?王贾他也是安徽人,那次和韩正交谈发现他也是安徽人,他们会不会有什么我们要找的线索?”
“舒兰?怎么能扯到她身上了,她我们必须给排出在外,那也就是王贾和韩正同样是安徽人,那能说明什么呢?”
“那只能说明那个叫韩正的和王贾早就认识,明面上水火不容,暗地里勾结臭味相投。”秀儿突然破门而入。
“秀儿,你怎么来了?爸呢?”可儿问道。
“你放心吧!老爷子睡着了,老张在身边一直陪着他,不会出事的,我倒是担心你们,上王贾家一打听才得知你们到了医院,就赶来了,老板伤的怎么样了?”秀儿体贴入微地说。
“没事,没有大碍,只是些外伤。”
“王贾这些人也太不是人了,分明就是畜生,刚才一直在门外听着,没敢打扰你们破案,现在我也大体有所了解了。”秀儿气恼地说。
做好百米冲刺的姿势,穿着一双旅游鞋,脚掌磨着地来回搓。
“秀儿,你刚才说他们早就认识?你知道内情?没有证据这可不能乱说啊!“我问道,其实我的内心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我哪知道啊!我就听你们说,作为一个女人我的直觉就是这样告诉我的。对了王贾他们已经报警了,警察应该很快会来的。”
“来就来,我还怕了他们不成?我这又不是犯了滔天大罪,顶多拘留几天,罚点钱呗!王贾,他们正当防卫过头了,也会得到警察处罚的。”
“哎呀,你只是范了小错,可是王贾两口子一肚子坏水,一定会满村子宣扬,虚张声势。到时候以讹传讹我们农家乐会受到重创的!”可儿忧虑地说,也是一身的疲惫。
“是啊!嫂子说的没错,如果没有办法中流砥柱那我们的生意,客流量可就真的是每况愈下了。”秀儿填补道。
病房里陷入了恐怖的沉静,秀儿一动不动地站着,可儿一动不动地拄着头坐着,我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侧脸望着窗外,还是灰蒙蒙的夜色,天要亮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