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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嘿!大坏蛋(中)

2016-12-23发布 5351字

第五十七章 嘿!大坏蛋(中)

经历了上次那回难得罕见的暴风雨侵虐,我这百亩花田毁于一旦,看着它们伏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模样,我和可儿的心仿佛注铅般沉重,怕是铅摄入的太多导致了心衰,我们的心一连几天都饱受挣扎。

经历那次风雨,花田里的花虽再也不能复生,我们的辛苦付诸东流,但是我们继续栽植,到了花蕊成熟的时候,那种芳香好似比以前更加醇厚浓郁,那颜色和丰满度也大大胜过曾经。

对于我们家的花田,我从未贬低过它的身价,到处炫耀呗!

其实不然,炫耀一词不恰当,而是我们本来就有这个实力,我们相信自己,没必要抬高自己,只是高调有时也是一种认真地态度。

我又犯了愁,一有烦心事,过不去的坎,我就会自己开通自己,减少压力,而美丽缤纷的花田自然是我最好的去出。

花田里的花每天都会有很多客人购买,我就得给他们裁剪,裁剪完后的就成了一块空地,最下面一层铺上紧密不透气的塑料与涤纶制品的大袋子,再在上面放一床柔软的小棉被,就这样头朝下,脸朝上地躺着,双手做枕头,双臂弯曲放在脑袋底下,目不转睛地望着蓝天,白云,天空上飞翔的雄鹰。

花的身高已经彻底将我遮挡住,人们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他们,很惬意。

不知道在想什麽,说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麽。

不过我知道我不会很悲观,也悲观不起来,花香已经将我带到了一个风景如画的世界。

除了这,我还有一个很好的地方,那就是顶楼上的一层阳台,那里处在农家乐正中间的位置,两旁都是客人,而我只需关上门静静地伏在阳台的围栏上。

阳光的焦点每次都落在这不足五平米的阳台上,每次我都感觉和太阳好近啊!

看着地面上川流不息地食客,各种表情,各种动作,各种面孔。看着花田里的花静静绽放,看着院里两只最大的公鸡为争夺领导者地位自相残杀。

更多的时候,我更愿意蹲在地上,或者蜷缩在阳台角落里,感受阳光的温度。

说来也奇怪,父亲这些天的病情好像稳定了很多,恢复了以往的正常,没事我就陪他多说说话,以前可是很少两个人坐到一起心平气和地聆听对方的心声。

随着一辆蓝色汽车的呼鸣声,大戏的序幕才渐渐拉开。

两个二十岁出头样子的年轻小伙下了车,其中一个手里拎着恁大的一个黑色皮箱。

二人身着一样的蛋黄色服装,像是工作服,走起路来英姿飒爽,背后都带着一股自信的旋风。

“你好,请问你们这是李廷先生家吗?”在前面的那个小伙先打了招呼,很礼貌的样子。

秀儿看着两个陌生人,还指名道姓的,怕有来头,不能轻易透露。

吊着一张冷脸言语讽刺地说:“二位年轻人是来吃饭的吧!吃饭的里面请,不吃饭的话那就请走人,我们这不是景点不能随意参观。”

“你好,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我们是来找人的。”依旧是那个小伙子微笑着,文绉绉地说。

“找人?你们要找什么人啊!我们这都是来吃饭住宿的,怕是没有你们要寻找的那个人。”

一直在后面的小伙子按捺不住性子口气轻蔑道:“你是谁啊?我们要找李廷,李老板!”

“你跟我横什麽横啊!你看看人家,说话多招人待见啊!”说着将前面的那个小伙子拉了过来和缓道:“你们是什麽人,小李老板做什麽啊?”

“你好,我们是韩老板派过来的,有要事同李老板商讨,他见了我们自会知晓。”

秀儿滞了一下:“好,那你们等着,我去将他喊过来。”

秀儿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大哥,你快去看看,外面有两个不像是咱们本地人指名道姓的要找你,说是,是韩正,对就是他派来的,你说可信不?”

“行,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知道他们来了,此时我的心不知是一种解脱还是沉沦。

我将他们带到了花田外面的一处僻静地方,那里是大家没事歇脚的地方。有一张厚厚的,圆圆的花岗岩石制桌子,周围还有四个夯实的石头凳子,表面上平滑的看不到一丝棱坎。

坐上去很凉,像麻木的感觉,不过有太阳的烘烤加上体温的热传递,倒也很享受。

他们二人也都相应地坐下。

我先张了嘴以一种长者的慈祥态度说道:“二位年轻人是来找我的?想必是韩正派你们来的。”

“对,韩正是我们老板,正是他派我们过来的,前些天还跟你通电话了呢!以李老板这么聪慧的头脑,具体我就不细说了。”有礼貌的小伙应道。

“别拐弯抹角了,快说吧!韩正让你们怎么做?”

礼貌小伙回答说:“李老板真是爽快人,快,把东西拿出来!”说着他推搡着那名拎着箱子负面情绪很重的同伴。

那人缓缓拉开了皮箱上的拉链,恁大的一个箱子里面就能看到一个手指大小的东西,搞得这么声势浩大,成会玩。

“叔,你看看,这就是我们韩老板在电话里跟你说的监控探头。”

“什麽?监控探头?就这个?别糊弄我了。”我也被我的无知所打败了。

“叔,你是有所不知,这就监控探头,跟普通平常的不一样,市面上那些大的跟望远镜似的那个不能用,太大了,人们一眼就能看到,我们这个是碳钠合金制成的,非常微小,肉眼不易察觉,就像平常的木棍一样。

只要你放到王贾的制香的地方,且能看到他制香的经过就可以了,其他的都在我们老板的掌控之中。”礼貌小伙头头是道地说。

“对啊!我们老板可牛逼了,电脑远程观看,关键…”那个在我看来充满负能量的小伙子话说了一半,被那个礼貌小伙制止,看样子,还有什麽我不知道的,礼貌小伙城府挺深的,跟我们这些老辈相比毫不逊色。

“怎么你们老板有事瞒着我?”礼貌小伙总是先人一步道:“没有,没有的事,李老板,李叔你想太多了。”

我故意试探性地说道:“回去跟你们老板说,这笔生意我不干了,叫他另选他人吧!”

两人立刻慌了神,但较礼貌的小伙相对冷静,竟然还反问我说:“李老板,不知你为什么临时变卦?是我们做的哪里不好吗?我希望我们能够合作下去,就当是帮我们老板一个忙。”

我冲着他冷冷地笑了笑答:“你说要我帮忙,我不能白白忙活了,不得有点好处啊!要不然谁愿意做这种事情,那警察署的警察可都不是善茬。”

二人互相望了望,点了点头这回是另一个小伙子拿出一副贱咧咧地嘴角说:“叔,我明白你的心意,我们老板说了,只要你愿意帮忙,好处是少不了你的,有什么要求你随便,你就是老大!”

他的话让我憋不住笑,一直盯着他的眼睛,他下意识地避开我炯亮的目光,心中的忐忑不安暴露无遗。

其实不从不图利益或者什么东西,只要你开了金口,只要不是做坏事,无论是谁,我都会帮忙的。我这麽做的目的就是想给他们两个下套,就等着他们往里钻,我好收网。

但事实并非如此,二人都很机智,特别是那个在我看来很礼貌的小伙子,说话八面玲珑的,滴水不漏。

看样子韩正没少在他俩上下功夫,不过倒也值得,眼光很独到,没有选错人。

无论韩正是否有事瞒着我,我都铁了心的要为他做,在我传统保旧的念向里,我这也算还给他一个恩情,我们俩就算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

“那好,你们告诉我怎么做,听你们就是了。”

两个小伙子激动的不得了,似乎是跟买彩票中了五百万,笑得已经忘了从何说起。

不知道他们二人的名字,我也没多问,索性管一个叫礼貌小伙,无论怎麽说,他都会随机应变,并且礼貌似骨子里透出来的,不是装的。一个叫外强中干后生,但说话了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起他我就能联想到王贾。

不正眼看人,多厉害啊!其实完全是为了掩盖脆弱的内心。

不想跟他们掰扯太多,那个有礼貌的小伙,我真的很喜欢,从外观上看就很养眼,只不过一想到是韩正的手下,韩正派来的,画风也就捉摸不定了。

礼貌小伙为我详细讲述了这个小玩意的使用方法,并演示给我看。

我也很快就学会了,这个神秘探头更类似于吸盘,使劲往墙上一推就能牢牢的粘固在墙上,而且的确不易察觉。

这个东西最大的不同就是不用为其提供电能,它的电能能够自己供自足,别小看了这个所谓的监控探头,听二人说这可是韩正亲手打造的,独一无二的探头。

我心里想着:“这韩正不就是一个呆板传统的画生吗?怎么都搞上发明了,看来这个人我还得从头了解,不简单,不简单呐!”

我仔细打量着这个探头,怎麽看怎麽不像,怎么看怎么邪乎。对他们说:“这真的就是监控?也没有“眼睛”啊?这怎麽看到的,就是一块形似木头的东西,就可以很远很远地观察到?像看电视一样?”

这回几乎是两个人同时回答的,而回答的话语却截然不同。

礼貌的说:“错不了,当然了,这一定是真的…”

不礼貌傻傻笑地说:“我也觉得不像…”

礼貌的瞥了不礼貌的一眼,不礼貌反应也挺快,转动着眼珠子,若无其事,就当放了一个瞎屁,继续拿出不羁绊的姿态。

我并没有感到怀疑,多半是这两个后生在开着玩笑,想法不同,各有主张也时理所应当。

再提起韩正,我不清楚当初是不是真的就这么了解和肯定,时隔多年再次邂逅,也许真的不是什么惊喜,而是——惊吓。

又一声汽车启动的声音响起,二人驾驶着离开了我的农家乐。

很少接触到监控行业,我家里和农家乐一直都没有安装监控,就连随处可见的大探头我们也没有,是时候该收拾收拾了,捣鼓捣鼓这些。多一个监控就多一双眼睛,来的安全点比较好,让歹人没有可乘之机。不然像上次王贾祸害我家的事,我可是足足几宿没合眼地等待着再次送上门来的兔子。

手里攥着韩正制作的监控探头,手心里不断往外冒着冷汗。

“怎么了?是谁啊聊得这么长时间?我那两个人是谁啊?你认识?”可儿迫切地追问道。

“不,不认识,认识…”

“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啊!你的脸色怎么又变得惨白,这几天都是这样的,会不会是低血糖了?”可儿凑了过来,在我脸上盯着,看出花似的。

“他们是韩正派过来的,说是,是要与我们商量合作,他不是开了一家正信香厂嘛!他也没有栽植鲜花,想要购买咱的。”

“是吗?那可是好事啊!咱们给他最优惠的价格来,谈成了吗?”可儿兴奋地说。

“那两个小伙子去跟韩正商量了,估计能成。”

“哎,你手里拿着什麽啊?”可儿发现了我手里死捂住的“探头”。

“没,没什麽!那个,包子是不是没有了,我先去包包子啦,你去绣你的十字绣吧!别太累着,老婆大人!”我侃侃而谈,实则心力交瘁,懒得解释,不想让可儿跟着我提心吊胆,赶紧溜之大吉。

我并没有向可儿提起韩正的要求,换成她,铿锵玫瑰,比我还倔,她是坚决不会做出害人的勾当。

可儿一直向善,因为她知道害人终害己。

我所理解本是一样,怕就怕是几头老奸巨猾的老狼暗地里早就排布好了大局,就等着小绵羊上钩呢!不费一兵一卒,主动送上门来的美差谁又肯放过。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时的糊涂完全可以毁了你一世的英明。

这几天一直寻找机会动手却一直没有动手。

王贾的天音香厂根本是不可能进入的,就算是熟人都未必能够做到,何况我还是他的敌人。

厂子就在他家的面前,用铁栅栏围了恁大的一圈,不是很高,到我的脖子上吧!勉强能够顺着缝隙爬上去,可最令我担心的是他家门口的一只超大的德国牧羊犬,像一头吃人肉,喝人血的豺狼,光看看就能让人毛骨悚然,瘫软无力。

遇到胆小的,估计都得被吓得屁滚尿流。

穷凶极恶地目光,尖利如刀般的獠牙,摆动着硕大毛茸茸的黑色尾巴,爪子不时地挠着地上的沙土,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但是它拴在了铁笼里,不过丝毫不影响它的震慑力,咆哮的吼叫声如洪水奔流不息,震落了在天空中疾驰的鸟儿。

远远看上去就只能知难而退,一旦悄悄靠近,查出风声的它立刻疯狂起来,站起来好有人高了,挺着魁梧的身材如火如荼地望着你,渐渐引来它的主人和附近的邻居。

王贾什麽时候买了一条牧羊犬,我怎么不知道?

这是最近买的,平常他是不养狗的,王贾的老婆翠云有一条禁令,几乎人人皆知,就是家里出了人不能有一个喘气的东西,猫狗什麽的都不可以,坚决不行。

我知道王贾没别个爱好,就好养鸟,不管什么鸟他都能大致了解它的习性,名称等等,除了做香他就是成天守候着他的鸟,为此和翠云天天吵,天天闹。

呵呵,有一次竟然被他老婆偷偷打开了鸟笼,所有的鸟儿重获新生,争先恐后的飞上蓝天,一只也没落下。

那可是王贾花重金买来的和朋友送的,我很理解他当时的心情,痛不欲生呗!

那些日子他们还为此两地分居了一段时间,很久伤口才慢慢愈合,但不得不承认王贾外干里也干。看到一些富商们那可真是会见风使舵,端茶倒水不辞辛苦地伺候着,回家还得听老婆话,连点男人的尊严都没有。

我一连几天都在寻找作案的机会,在他家附近转转,不能让王贾他们看到,有时潜伏在道边的灌木丛里偷窥,无论怎么样,摆脱门口的大野狗无疑是最大的障碍。

根本难以靠近,而那边韩正又打来电话催促,我想了一个绝招既不惊动狗,又不让别人察觉,就是用药。

将一块馒头上抹上药性极强的毒药,再在毒药上面涂了一层黏稠的鸡汤,心里黑暗地想着:“哼哼,看你这回怎么逃脱我的手掌心,我就不信你不吃,哼!”

我敏感的心又纠结起来,我连一只鸡都不敢杀,何况是那么大的一只狗?这不又杀生了?这也太无辜了吧!我可没有想要做出这样的缺德事。

心还是狠了一下,杀!

凌晨两三点钟左右,天空晴朗,月亮不是很饱满却照样驱散黑暗,能够清晰地看到周围的事物。

我偷偷地下了床,拿起早就准备好了的半块馒头,由于长时间的暴露在空气中,它已经变得干硬,握在手里扎的手麻酥酥的,碎屑掉了一地。

当我靠近铁围栏时,奇怪的是那条狗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再仔细一看,笼子里空荡荡的,狗不见了。

我洋洋得意地说:“正好,我也不用要它的命了,还好给带走了,不然我这双手又好沾满了鲜血。”

我心里很舒坦,果断地将馒头扔到了草丛里,扔完就后悔了,自言自语地低声说:“糟了,自己手太快了,万一狗在屋里拴着呢?”

可现在黑灯瞎火的,到草里扒拉那得到什麽时候,时间不多了。

我只好壮着胆子,硬着头皮踩着护栏的空当笨拙地翻过了铁栏杆。

四下打量着,始终没见牧羊犬的身影。心里窃喜,佝偻着身子,蹑手蹑脚,刚想走几步,腰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