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江公园出来后,我跟欧永合来到街上就餐,那几个大主任却没有回寝吃饭,而是在路边买两块钱的烤饼充饥,这就是大主任的生活。
此时已是正午,欧永合又约我来到三江公园。阳光依然灿烂,江面泛起鱼鳞似的波纹,我们在草坪上并肩而坐。
欧永合婉惜的对我说:“老罗啊,那么多老大跟你讲道理你都听不进。要是一个普通的业务员,他们还费口水讲这些吗?现在你是幸运才对,你想想,老丘他们在牢里肯定没你上的快,而我呢,要发展到四个家才能上去,你要上去没人阻挡,是开国元首了!失败也是一种收获,生活中最重要的是有一份十足的勇气,和一个创业的胆量。”
我坚决道:“你别劝我了,不然下一个进牢就是我!”我继续抽烟没理会他。这时,他突然起身走到别处去打电话,我独自一人
傻傻地向江面望去,心情犹如这波纹时起时伏。
过了一个小时,突然,有人在我后面拍下肩膀,蓦地回头一看,原来是简总简裹军,他悄然的来到我身边并坐下。当时我心想:“这刁毛像做贼似的让我没发觉,又是来给我“洗脑”了吧。”
“今天阳光很灿烂 呀。”简裹军环顾四周,边掏烟边对我说:“怎么啦?听老欧(欧永合)说你很不开心啊。”
我无精打采道:“出了这么大的负面哪能定下心来。”
“我就意料到你承受不了这个打击,能够理解你的心,但是你没有我所经历的惨。我还在下面那时,警察把我们家里人全抓走,后来家里许多老板唱反调,指责我们其中三人罪恶,挨坐了一年牢。出来后,我心情比你更糟糕吧。”
我毫不犹豫的问道:“简总啊,你怎么不请律师来辩护取保家里老板出来啊?他们也是我在行业里生死相交的朋友啊。”
“事情还没发展到那一步,你别急,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跟你说不清,还是谈我出狱后吧。”简裹军转移话题,接着说:“那时,我彻底死心就想走,我老总,也就是我表哥让我坚持下来,并说很快就接我上去,但我也不相信他那张油嘴,后面他很生气的对我说:「给你指引财路你不懂珍惜,爱干嘛干嘛去吧」。那晚我彻底失眠,经反复思考,第二天我决定留下来继续干行业,你看,现在我是不是成功了。”真是强势脱离话题呀。
我不以为然的说:“坚持做任何事都能成功,你坚持强奸女人也能吃肉啊,关键在于结果是好是坏。”
简裹军激励我说:“你又想歪了,我们行业原本就好。我告诉你,过年回去,村里小孩红包到处发从不心动,扔给老妈五万,卡里还有无数。村里人见了惊讶的对我说,「你这小子一段时间不见,到哪去发财了,带上哥们一块发啊」。我怎么能答应,当初叫他们来,他们没来还怀疑我搞传销,现在羡慕后悔莫及了。我那帮同学在空间晒结婚照、小孩什么的。他玛的,老子就是晒钱,到外面买东西从不看价格,在上面都是住宾馆,吃王八。”
“我又没见你住什么酒店,吃哪种海鲜,你敢跟我到银行去对正你的存款吗?”
这时简裹军显得有些无奈,说:“这是个人隐私,怎么能乱让人知道。”
“那怎么能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
他摇头说:“哎呀……,这就是你们下面人所不知道的秘密,等你上到我这平台自然知道一切。”
我没吭声,因为再追问下去他的快没台阶下了。他见我没出声却继续吹嘘:“我堂妹要来从事现在都被我拒绝了,因为我快闪人了(出局)。”
我冷笑道:“你都快闪了还用劝我留下,这不是没罪找枷戴吗?你也可以叫你堂妹来发财啊。”
简裹军感到很羞涩,却把话题转移到我身上来,说:“不是我劝你,看到你放弃感到遗憾,你现在有丰富的经验,学习能力也强。在行业很难找出第二个,我这做老总的也要有责任心,想把你拉上去!也是给你人生一个正确的选择。老罗,留着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吗。”
我强颜笑道:“呵呵……感谢你为我选好人生道路。”
简裹军吸了口烟,沉默片刻。突然,他指着对岸的楼盘说:“你看那些高楼巍然屹立,是因为有坚强的支柱,我在后面一直支撑着你。理想和信仰就是人生大厦的支柱。”
他又指着江面上一艘船说:“航船能破浪前行,也是因为有指示方向的罗盘,我现在给你指引方向吧。理想和信仰就是人生航船的罗盘。”
他又接着指向远处行驶的列车说:“你看列车奔驰千里,是因为有引导它的铁轨,我引出一条成功道路让你走……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我沉默不出声。不想听他这种嚼舌头的废话。
他急说:“相信自己吧,希望总是有的,你要记住那句话:错过了太阳,你还在哭泣,那你将错过月亮和星辰。”
我依旧没出声,不去打断他的话而让他失去老总的身份。
他急了又说:“我问你,就算你走吧,你要去哪里?”
“红尘滚滚四海为家,大不了到深圳去我二哥加工厂工作。”我随便应了下。
“现在大厂都倒闭了小加工厂还不关门,以后工都没得打。沃尔玛逐步在中国关门,实体店慢慢消失。你自己再好好想吧。”
任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如何说,我已听不进去,如同水过鸭背不留珠,心中执意要走。
从江边出来后,我们三人来到大街,简裹军请我们吃了一餐,当我想点酒时,他急忙阻止说白天喝酒不太好,像是付不起账似的慌张起来。散桌后买了盒好烟给我,然后消失在潮涌人群中。
这时,欧永合对我说:“你看,老总对我们多好,一有急事就来,所以我也把未婚妻叫来了,明天就到,你要走也得见了后再离开。”
我暗地想:“当然,反之则断其财路。”并答应欧永留到明天,那晚我又醉了。
第二天元宵节中午,当时我正在另一团队付出,接到欧永合电话说让我回去一起吃饭。我骑着单车冒着雨回来,整个人像落水鸡似的全身湿淋淋。
进门时,又见到了简裹军坐在沙发上,像只老鼠一样不停的嗑瓜子,我心想:“这刁毛又来了,不是天天到处游山玩水吗,该不是在上饶租房住才怪。”无意间,又看到多了个女人,短头发,长像一般般,看起来还显得有些年轻。我正想着:“莫非是欧永合的未婚妻?”
正当这时,女孩给我递来水果,我没拒绝并谢过。欧永合在厨房正忙,我们就拉开话题。后来得知,这女孩二十六岁,广西梧州,前年曾经在惠州从事过行业一年多,还做为王澎的师傅,后来看到行业假的一面便离开了。
跟女孩一聊到行业时,显然很讨厌也不愿听。年龄上跟欧永合比起来相差甚远,至于怎么个未婚妻我也不方便过问太多,只有他们俩才知道。
晚餐时,我跟简裹军推酌换盏之际,他开始眉飞色舞的吹得有声在色,说何总何巧接十五万一个月,去了四季如春的昆明买房;胡总快出局了,准备到新西兰定居………。还激励我好好干,给自己激情才有动力,成功后找个外国妞。
这时,正是我耳酣酒热的时候,于是也跟着吹了起来说:“简总,我不能输,我要超越别的团队,全力以赴,一个月一定要叫来四个人。哪怕前面是刀山剑林,我也要披荆斩棘,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来。为了我们团队明天辉煌,来,干杯!”
“好……好!男人敢做敢当,今晚总算我看到了老罗勇敢的一面,干就干!”简裹军点头甩耳的说。
欧永合在一旁还说:“他(指我)邀约过程都是自己完成,从不叫“宝贝”帮接电话,因为他有个魔音手机。”
简裹军更是连声叫好,说:“好……很好,行业要的就是你这种人才!”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信心的说。我的话感动了简裹军,于是他给我又是点烟,又是碰杯,好像看到救星似的对我毕恭毕敬。可有谁知道,一般在我半醉之时, 都是吹牛皮不犯死罪呢?
那晚,在酒精的作用下,我醉得一塌糊涂,记不得说了些什么,也记不了几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