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灯火阑珊
当一个人漫无目的方向地走在漆黑的夜里,不要害怕,他不是深夜敲门的鬼,他只是在寻找一处可以抵挡黑暗的光束。
这时看到一盏明灯,总觉得为我点亮,因为前方灯火阑珊,那是我最终的信仰。
真是扯淡,对于大道理,我的理解很简单,听懂就听,听不懂拉倒,自己琢磨,但无论与否都不能排斥任何人,关键看道行,譬如千年狐妖与万年狐妖哪个妖气更重?那个法力更高深莫测?
王贾浩浩汤汤回归,本想一辈子落个清净,没办法,又得死缠烂打一辈子纠缠不清了。
说来也很奇怪,按理说事业上升都应该有个过渡期,可王贾天音香厂开业第二天仿佛曾经所有的商户都收纳为他的门下,举足观望,生意兴隆。
王贾终于能够扬眉吐气,挺起腰板了。
就在这不远处的瑶迦太基府也有个开设的香厂,规模也不是很大,个体经营。
早些前王贾的天音香厂举步维艰,很大程度上是拜他所赐,但这个人大家谁都没有见过,一直是在幕后操纵大局,相当的神秘,听说也是个外地人,最主要的是他做的香跟我的膏香简直是一模一样,另外好像还结合了王贾彩香的效果,有出众的表现效果。
这让我很奇怪,做膏香的手艺很少人知道,莫非他们特地从南方迁徙到北方,就是看准了我们这炼香生意的匮乏?
不过这回足足给了他一个下马威,王贾异军突起,在得到凌傲大师的真传后,做出了旷世奇香,其实就是凌傲大师的手艺,只是在结合自己彩香的后创造出的液体香。
大改以前如蚊蝇香的螺旋盘香,而更似香奈儿般的香水,只是又有出处。
一瓶晶莹透白毫无杂质,略有粘性的香水,是多少个花朵的灵魂酝酿。
离奇的是别看装在瓶子里是无色透明的,喷射空中在于氧气氮气等气体混合会发出一道蓝莹莹的柔和的如彩带一般宽而薄的蓝色光线,伸手好像就能摸到,落到衣物上也不会改变丝毫原有的色彩,只是在喷出的一瞬间有着惊世骇俗的变化。
香气不用说,更上三层楼!
这真是太神奇了,他的确比我更有头脑,有韧劲,可我自认为我是不会输的,我永远都站在他的头上,而他只能仰望。
原因很简单,他少了些做人最基本的品质。
做事之前先会做人,当你的人格有魅力,自然就水到渠成啦!很多人一辈子都在学习做人,确始终学不好,金无足赤,人无完人,都是如此,你只得一步一步慢慢反省,觉悟。
虽然我现在早就不开什么香厂了,但我对炼香却是情有独钟,一个人就算再累也会感到深深的快乐,这件事就很值得你去做,不在乎得与失,内心的知足喜乐足以支撑全部。
农家乐里我主要工作就是剪裁花朵,也只能是我做,别人都做不来的,偶尔忙不过来的时候帮着可儿他们张罗张罗,大部分都用不上我,有可儿和秀儿这两个女人就够了,足以演绎一场好戏。
无聊时我还是会琢磨着怎么才能炼出更厉害的香,更加出神入化,最主要的是超过王贾。
想归想,一直没有行动,因为一片空白混沌。
“一把岁数了,钱挣那么做什么?也花不完,怪累挺的,怎么一点都不会享受生活啊!”这是我们村里的一位老太说道。
这位老太姓吴,名字也没多问,她可是我们村里的时尚鼻祖。
怎么说呢?别看其貌不扬,岁数在那摆着,却有着一颗孩提一样的心,不是得了老年痴呆症,而是她就像这样,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两个字:“享受!”
着装打扮从来都是电视上的动漫服装,头发很稀疏了,花白中夹着少许黑色,没有染头,用最真的底子硬是在头上下足了功夫,各式各样的古代皇族头饰每天都能够看到不一样的。
她说:“她就喜欢后宫里的那些嫔妃,最喜欢武媚娘,武曌。她觉得她就是现社会的武瞾。打扮的像小孩子,这能保证她有一颗年轻不老的内心。”
用流行的一句话,我也是醉了!
还不止这些呢!她有两个闺女,都是好苗子,在外面赚个盆满钵满,处处捞金。有钱了,她们就不能忘了自己在乡下的老母亲,请她到城里和她们一起生活,在城里老太更是看好了广场舞,在小区的舞蹈队里出类拔萃,已经是小组组组长啦!
还没完,渐渐懂得了城里人生活的套路,又兴起了旅游,用了几年时间游览了了大半个中国,听她的意思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要出趟国,看看国外的风光。
待腻了城里的生活,还是觉得农村好,这不又回到乡下,好久不见了,我们一番畅谈。她的身体还是那么的好,笑容灿烂如春光拂面。
我是这样回答她的:“什么是享受生活啊?”
“就跟我一样,没有烦心事,抛开一切,为自己活一次,怎么快乐怎么做,任由自己的性子来。”
“或许吧!”我迎合道,语气很沉着。
因为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样算是叫享受。
走在大街上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同最不想看到,又不能说话的人面对面这样干走着。
我和王贾就发生了这样的窘境,很长的小路,除了我们二人一个人,一个能吸引眼球的事物都没有,就这样看着前方走着。
尽管不愿意看到彼此,谁也不会逃避,一旦逃避就将你的弱势力所暴露无遗。
也许不会直勾勾地盯着对方,都将目光转向两旁,分散注意力。走到最近的水平距离,谁都没有放慢脚步,哪怕是很奉承很假装地问一句:“去哪儿?”都没有。只有在对方都走远时才猛地回头望望背影,我望的是他的后背,他望的也是我的后背,巧妙地错过了双眼对视的霎那间。
“喂,哎,儿子啊!”很难得香忆今天突然打电话给我,一向都是打给可儿的,很少跟我交流。
儿子沉默了一会儿憨笑着说:“打错了本想打给妈的,不过也一样。爸,最近我在大连干起了快递呢!”
“快递?你做快递儿子!那活很累很辛苦的,你能吃的消吗?”我关心的问。
“没事的,我这个快递没多少活,不累的,很轻松的!”儿子怕我们担心便撒了一个小谎。
“对了,儿子你不是要学习雕刻吗?”
“是啊,我是要学雕刻,可我也得吃饭睡觉开销嘛!相当于兼职。”
“真是好样的,儿子,你要有需要尽管张口,我们一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我信誓旦旦地说。
“知道啦,有什麽我都会开口的。”
看到儿子这么努力,这么拼搏,我深感欣慰。香忆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已经很美了,等到开放的那一霎那,全世界都为它驻足,我相信他会有这个实力。
众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说的好像就是严娜吧!
说起严娜这丫头已经走失很久啦,还上回风筝一别后再就没有见到过她,也没有任何她的消息。
不过据线人爆料严娜早已经找到啦,在警察与好心人的全力配合下严娜在离大连不远城区的网吧里“落网”。
听说发现她时她的身体相当的消瘦,面如黄土,双目呆滞,还一个劲的打着网络游戏。
由于晚上没有地方住,就只能蜗居网吧里,至于钱的方面,她是一路乞讨过来的,好心人也会介绍她去哪哪酒店工作,哪哪工厂上班,但没干几天都是被老板开除了。
我深深地替严娜感到揪心,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沦落为乞丐,吃不饱,穿不暖,也没有人疼。
当年的我也有一段深深的乞讨经历,只不过那时我有手有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顶天立地这个词我都觉得玷污了它,因为我不配。
那时还是和香忆的生身母亲刘萨待在一起,也是我们刚认识不久,找工作四处碰壁,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不过人们似乎也并没有对我有任何的施舍,冷眼看世界。
严娜也是一个能吃苦头的好苗子,就是没有毅力,不够坚定,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能够做到这样很不错了。
听说在网吧时,严娜被网吧老板注意到啦,由于一连几天都是在网吧里过夜的,网吧老板起了歹念。
在只有严娜一个人安静地趴在电脑桌上月明星稀的一个夜晚,吧主特地为严娜冲了一杯果汁,不过杯中暗藏玄机,里面放了一些药效时间迅速,味道又不令人察觉的迷药。
可严娜的世界是懵懂无知的,孰对她好与坏只看表象,不细细解刨。她打游戏正好口干舌燥,没有戒备地接过果汁一饮而尽,在说完谢谢后就晕晕地倒在了桌上。
这一切都在网吧老板的预料之中,随后他将严娜背到卧室,实施了强奸猥亵。
待严娜醒来时,自己已经一丝不挂地躺在陌生的房间里。
严娜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地叫着,孤立无援。
惊悚,紧张,忐忑,窒息都无力说出她内心的屈辱有人侵占了她的稚嫩身躯,自打那以后严娜的性情大变,变得叛逆,不守规矩,不修边幅,打架斗殴,甚至拳脚相加她的母亲翠云。
由于心理尚不成熟,欠缺法律方面的知识就只好隐瞒了所有人,也是怕自己称为大家伙的笑柄。
这位线人所说的我也分不清真真假假,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又怎麽能保证这些入他耳的话是真的?又是谁说的?
前面的我相信,因为这很可能,后面这些我不相信,虽然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可我不愿承认,一个正值花季女孩子竟遭遇了这些难以启齿的痛。
还很天真,还很纯净,还很烂漫,还有许多对这个世界的美好憧憬,这一切全都毁了,不敢想象严娜接下来该怎么面对生活。
难道真的要自甘堕落,缓缓地坠向深渊吗?
上次王贾突然的离开也是接到了警察的通知说女儿找到啦。
后来二人卖掉了家里的一切,带上女儿严娜赶回老家。
即使挣再多的钱,获更多的利,有再高的地位,都比不上一家人的团聚,合家欢乐,心平气和来的实在。
困扰他们的茫茫大雾终于烟消云散,但新一轮更强有力地浓雾正悄然逼近他们。
严娜没有跟他的父母过来,本想女儿还小,在乡下跟着外公外婆呆上两年,不想让她过早地踏进社会漩涡。可严娜就是不听,就是一意孤行要独立,要赚钱。王贾夫妇只好花重金托关系把她安排在老家的高铁站工作,成为一名高铁生产员,吃国家饭,拿国家钱,还没有转正,一旦转正就是响当当的一名国企员工。
这样他们能省去不少心,就可以专心地做自己的事情,不必劳心伤神。
听到这,我为她松了一口气,她还是向上的,无论遭遇过什麽,上天还是喜欢积极努力的人。
转了这么大一圈还是得回到王贾身上,村里那些没有劳动能力或是赋闲在家的人听说王贾搞了一个投资项目,跟这他干,只需付出很微弱的金钱就可以牟取暴利,让人们好生细心琢磨了好多天,最后也不知道是哪个不怕死的先往前走了一步,大家都跟着这个螃蟹人一起投天音香厂,他们把它当作摇钱树,风一吹,树上抖落的叶子全都变成了闪亮的金子。
我不相信会有这麽好的事情,依王贾这么小气的人来看,他是断不会将挣大钱的机分享给我们大家,他如果真的有此商机,何必费周折跑来开什么工厂呢?
对于投资我不是说毫无概念,投资都是具有一顶的风险性,在获取利益的同时也要谨慎风险的发生。所以不要抱有侥幸心里,不要过度地看重投资,因为一旦赔了血本无归,你也就不会那么从容啦,会寝食难安,会坐立不安,会难以全身而退。
不知道王贾又在搞什麽什么猫腻,人们仿佛被神所召唤,一个个地手里攥着钞票冲向王贾家里。
我替他们深深地担忧,自言自语地说:“真是没素质,不动脑子的一群傻人。”
“你就别凑群啦!人家怎么样,做什麽咱们管不着,爱谁谁谁,你就好好把咱们农家乐放在心上,别一天天的赶没事人似的。”可儿埋怨说,表情很不祥和,秒变巫婆脸。
我两眼鳏鳏地望着她,默不作声,灰溜溜地进去了。
一进门就假装很卖力的干起来,客人吃剩的桌子已经被秀儿等人擦拭的干干净净,我又拿起肮脏的抹布在桌子表面蹭了起来,胳膊一伸一收,原本清洁的桌子又变得五花六朵,烘干后清楚地看到一条条黑色的印痕。
“那个,我再去楼上看看!”我脑海里临时想到了说。我的眼睛不小心扫到了另一双炯亮的眼睛,如火如荼地望着我,可儿就这样扶着门框,像猫瞅耗子,恨不得扑上来的那种感觉。
终于摆脱了可儿的视线,我再次来到了阳台上发呆地坐着,坐看云起时,任风肆虐着我的脸颊,任何的喧嚣不堪入耳,也挤不进去,一切感觉都在奔涌,如一江春水向东流。
最近农家乐的生意不像以往那么火爆,或许是到了淡季吧!但还是每天忙的够呛。
我倒没什麽,天天真的如可儿所说像个没事人似的,不管不顾。可儿也没什么,偶尔帮着吆喝吆喝,端端盘子什麽的。
大部分时间都在安静地绣着清明上河图,你要想问绣到哪里啦,我告诉你,就绣了几间房子和拱桥,至于那些黑压压一片的人可儿是一个都没有绣,太难啦!为了追求更高品质,人物的表情动作形态都要符合实际且生动形象。
再过几天,可儿远在安徽的妹妹要开串门,我们提前一周规定好了礼节步骤。
午夜十分,一阵犬吠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是从农家乐里传来的。
出于安全着想,我穿上衣服,趿着拖鞋,由于天上有明亮的明月照映,我没有拿手电筒,依然能够清晰地看到周围的一切,农家乐里老张打开了灯,揉着惺忪的睡眼草草地巡逻一番,随后灯也灭了。
看来我的担心纯属多余,有老张呢!还害怕些什麽?
正在往回走的路上,天上如同被一块密不透光的黑色巨布瞬间遮住,刚才还是星星月亮的,明亮清晰。现在又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毫无征兆,连走路都变得费劲,不长的道路蜿蜒曲折,尽管走了很多遍仍然是磕磕碰碰,突然眼前被亮光刺了一下子,前方亮起了一盏明灯,那是我家的,估计是可儿发现了我不见了踪影,担心地起身寻找。
我笑了,很平静很雅气地深深笑了,因为我清楚地知道,亮灯的地方便是我的家,我停靠的港湾,我最终的信仰!
我很大步地向前走去,背后留下一串串浅浅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