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八面玲珑
傅明和秀儿如愿以偿地完成了简单而内涵的婚礼,其实二人的情愫早从傅明刚来时已经萌发,只不过二人当时都相对拘谨,且秀儿已经名花有主,傅明就算再喜欢,也只能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当秀儿将自己自杀的来龙去脉都告诉傅明时,傅明如同身临其境,雷霆万钧,沉睡的勇士俨然苏醒,本一向文明的他竟也暴了粗口,这个畜生对秀儿伤害这么大,傅明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结婚一事外人无从知晓,就连傅明的父母也都不知道儿子再婚。
婚后的傅明与秀儿商量着,秀儿说:“傅明,我想我现在可以去上你家,见你的父母,你也可以跟你的父母说你再婚了,我也会好好做好成为一个好的儿媳妇,但是我不想能住在你们家。”
“为什么啊?你这是在开玩笑吧!哪有新婚的人分开睡啊!”傅明不解地问道。
“是这样的,我还有个儿子在我公公婆婆家,我和我公公婆婆住在一起,你放心,我会经常上你家去的,反正你有车,很快就到了,放心他们新婚做的事情,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秀儿耐人寻味地说。
傅明笑了笑,用长长的手臂勾住了秀儿的肩膀很温情地说:“别傻了,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把他接活来呗!我家别的不多,就房子多,然后我打算咱俩再生一个属于咱们的孩子,不生两个,越多越好,到时咱们膝下子孙满堂,多热闹啊!”
“傅明,儿子接过去倒是可以,可我的公公婆婆呢?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做的那些事,他们对我不薄,眼看到达人生晚年,我想留下来照顾他们,其他事情都听你的,这件事我必须得听从我的内心。”秀儿的语气委婉而无助到了最后又拿出曾经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
傅明还偏偏喜欢吃硬不吃软。
如果不是秀儿最后那一神来之笔,傅明真的说什么都不会同意。
“可你那前夫这么对你,你还帮他照顾他的父母,你怎么没长心呐!”傅明道。
“哎,我这叫长心,你可别用措辞啊!还有些陈词滥调我可不爱听。他是他的事,而他的父母,对我来说早就不是公公婆婆了,也是我的父母,和他没关系,我只是想做到一个女儿的责任。你知道吗?在我十几岁时,我的父母就相继去世了,可以说我从未感受到父爱母爱的温馨与长存,就一直寄托在邻居家,你也知道,那不比自己家,做什麽都要拘束,小心翼翼,邻居家也有儿女,所以他们都先为自己的骨肉着想,每次看到他们一家人有吃有喝说说笑笑的,我就感觉自己是多余的,一度自卑无助,后来长大了,能挣钱了,知道了许多事,我就变得自信,变得强大,但我很感激养育我的邻居,至少给了我一个窝。再后来我就嫁了过来,才感受到久违的父爱母爱,他们对我也是真的拿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所以我离不开他们,他们也离不开我!”秀儿细细回忆着自己这么多年有过的青涩道路。
傅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紧接着说道:“好吧!由你来,在以后还是你当家,以后挣得钱除了给我父母剩下的全给你!”
“你这么相信我?”秀儿试探性地问道。
“你这是说的什麽话,你是我的老婆,我是你老公,我不相信你,我还能够相信谁?”傅明咧着嘴道。
二人打情骂俏,情意绵绵,秀儿小鸟依人地躺在了傅明夯实的臂膀。
我在门外偷偷地窥着,心里也十分欣慰,本来是打算叫秀儿下去帮帮忙的,看到他们这样伉俪情深,我也没好意思打扰他们的美差,又轻轻地离开了。
“上哪去了?要走的客人要些花朵,你快去剪裁!”可儿强势地说。
“好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我不敢违抗老婆大人的命令,在我这老婆最大,但前提是你的老婆要像我家可儿一样集万千优点于一身。
我站在花田里,花朵不再新鲜,已经快要走向灭亡,但依旧坚强地稳扎在花茎上,它们经历了生命中最辉煌的时刻现在一点点地沉沦,沉沦的并非自己的花魂,而是任何事物都改变不了的命运。命运大可以将你轻松玩弄于骨掌之间,而你却永远地都改变不了命运,你能做到的只是向前,再向前一步,跑在命运的前面,不能够松懈,一旦懈怠就极有可能被命运所吞噬。
人一样啊!要保持始终向上的姿态必须有一颗持之以恒的心。
这些都是年轻人应该做的,像我一把岁数了,不再有动力了,有的只是对年轻的一种回忆罢了。
八面玲珑这个词语,我很喜欢。但我从来都不是按它的本意去理解,从来都是变换着思想去对待这个词,我认为这就是美丽与智慧的代名词,可儿和秀儿都是这样的人。
今天的农家乐发生了一些意外,有三五个男人,各自的脖子上貌似都挂着一条明晃晃的大金链子,手背上刻着黑压压纹身,是一个凶猛的老鹰图案,这几个人都是一样的图案,定是有桃园结义之情。
可惜只不过是臭味相投,玷污了刘关张三贤,一看就不像善茬,是来挑事的。
只见其中一个人脂肪成堆,满脸横肉,印堂发黑,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模样。晦气太重,直扑进来,很快便蔓延开来。
一踏进门就将脚抬高重重地踩到了吃饭的桌子上,那桌子可儿刚刚才擦过的,干干净净的,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
我内心极大的厌恶,但做我们这行的必须笑脸相迎。我眨了眨眼,如同变戏脸一般瞬间换成一张笑脸,咧着嘴走上前道:“客官是来吃饭的吧!欢迎欢迎!不好意思,我们这桌子不可以踩踏!”
那人不屑地瞥了一眼说:“我们不吃饭,来你这农家乐做什麽?这是桌子吗?怎么看不像啊!”那人说罢从桌上抽起一个牙签衔在嘴里,混混模样,后面几个跟着他一同哼哼唧唧。
“你是不是眼睛不好使啊!要不我给你治治?”我的脸色一下拉了下来。
“哎,你他妈的说谁呢!小心哥几个给你眼珠子抠出来喂狼吃。”后面的一个人气焰嚣张地说。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有必要和你们客气,你们摆明了就是挑事的,废话莫说我们这不欢迎你们,请你们出去,顺便把门带上。”我昂首挺胸,冷漠无情地说。
“哎,我发现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欠啊!不要以为你比我们哥几个年长,我们就不敢动你,就凭你刚才说的这一番话,我们就足以将你捶进泥里,直接将你揍的散架。可我们大人有大量姑且就先放过你,快给我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食物拿出来,快点!”那人抻着肉肉的脖子,堆积成一个天然自带的项圈,叫嚣道。
好像全世界他就是老大,装腔作势,言语粗暴的人往往是最怯懦,最瑟缩的奴才,狗奴才。
古代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帝亲王嫔妃什么的,都爱称下人为奴才,做事不好还加上了一个狗字,看得人们都怪揪心的,为他们深谙同情。
之所以称之为狗也是情理之中,因为贱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遇到那些高官大臣,绫罗绸缎的卑微地低头,可劲地拍马屁,不惜降低自己身价,做出丢失尊严的事。简单请平民布衣就不同了,往往趾高气扬,目中无人,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其实人们也真是的,面前的往往是一粒沙子,却在他的花言巧语下硬把他们想象成一块巨石,分量很重。
可遇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计划可能就要失策了。
“上什么菜啊!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说的算,说不欢迎就不欢迎,脸皮不要太厚,做成一鞋,一辈子都磨不破。”我皱着眉头,眼睛拉长死死盯着一行人说道。
几个人向我靠近,有的人扭了扭嘴巴,有的人蹭了蹭脸,有的活动活动了手腕,有的将手掌合起握紧成拳击打着另一只拳头,一副公鸡打架的阵势。
经历了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你以为我还会脚底发凉吗?你以为我还会吓得屁滚尿流吗?你以为我还会心脏噗噗跳个不停吗?都不会,什麽样的人没见过,什么苦头没吃过,连死我都看的很平静,此刻我又何尝不从容呢?
眼看着他们越走越近,各个脸上也都阴笑着,我也做好了准备招架的动作。
可儿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急匆匆地见缝插针站到了我的面前。
我可以受伤害,但我的家人不可以,任何人要动了我家人我朋友的一根毫毛,我都会跟他们拼劲全力,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我将她拉到我的身后焦急地对她说:“你这是做什麽!快上楼去,这些人都不是好人,伤到你怎么办?”
她微微一笑道:“放心,我能应付地好。”
说着将我推到一边气势地走到他们面前,丝毫没有惧怕和忌惮:“这么多客人啊!你们是一伙的吧!放心菜等会就上来,你们先坐下,站着像什么样子啊!”
那几个在黑道上混的喽罗并没有在意她说的话,还是那位满脸横肉的男子开了口,不用说他定是这些人当中的头。油腔滑调说道:“你们这好像有人不太欢迎我们,我们哥几个很不开心,到现在我们还是怒火中烧,你说怎么能让我们泄泄这火气?”
可儿依旧和颜悦色道:“这还不简单,有火气是吧!这火气可真是要命,多少疾病都从这“火”字而来,什么高血压啊!糖尿病!心脏病啊!脑中风啊!癌症啊…”
“够了,你有完没完,我是说降火的方法,不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呦!这你就不对了,这怎麽能是无关紧要的呢?这可关系着一个人的命啊!小命恐难保。好了言归正传,你不是说你们需要降火吗?我就拿出我看家本领,等我一下!”可儿匆匆地跑开了,背过去的一霎那脸色瞬间暗了下来,充满愤怒。
接着可儿搬过来一桶满满的冰块假笑道:“呢!这就是我降火的最好办法。中医不知你研没研究过,中医讲火是体内存储过多的热量而消耗不完,导致其在体内蔓延,让人心里不舒服,而消火最佳的方法就是降温,众所周知 冰块是最好的降温事物,准保好用,疗效显著,不妨你们用一用?”
众人顿然哑口无言,这种岌岌可危之势维持了足足一分钟,带头的知道自己败了下风,却还嘴硬:“这算什么?用一桶破冰块说是降温,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正好,你不妨一试,只需将你的之恩手指插入其中便可知晓。”可儿轻晃着脑袋。
那人瞬间黯然失色终于用服软的口气说道:“不必了,这个方法果然好用,你们快上菜吧!越多越好!”
“好嘞,只要你火气消了,一切都不是问题。”可儿这边说着,那边傅明就开始晃动着锅铲。
一场闹剧本以为结束,没成想后面还差个结尾,毕竟不圆满的结局不是好结局。
人们都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气氛又恢复了融洽。
秀儿将饭菜陆陆续续地端上桌子,在端到最后一盘菜时,她将碟子刚放下,又是那个领头的一手将秀儿拉到自己的怀里,不断摩挲着秀儿的后腰,手指轻跳到臀部。
秀儿也不是吃素的,狠狠地挣脱他那肮脏的身体,大声嚷嚷着:“你做什麽啊!我告诉你姑奶奶我已经名花有主了,我劝你还是打消这歪主意,我可不是好惹的。”
“哎呦呦!好生厉害,我吓得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那人装模作样地拍拍心脏,和其他四人相互地淫笑着。
“你,你说你们这些大男人成天不务正业净想这些鬼事有没有出息啊!我想你们一定也没有老婆吧!”秀儿扯淡地跟他们唠了起来。
“对啊!哥几个是没有老婆,不如…”那人斜着眼睛色咪咪地看着秀儿。
秀儿赶忙打住说:“哎,你们可别往我身上赖,小心我削你们!”
“哎呦呦这个泼辣劲,我喜欢!”领头的人放下口中的鸡腿。
“你喜欢啊!我还看不上你啊!你看你这腰板比我家养的猪还要肥,还这么能吃。这脸简直惨不忍睹,坑坑洼洼的,像蜂窝煤似的,难看死了。这辈子我估计你也就将过且过吧!”秀儿挖苦道。
秀儿刚才看到了他们刁难我和可儿的一幕,于是她想到一定要好好戏弄他们,挫挫他们的威风。是人想必都讨厌这样的人,都避之不及,秀儿有天生掌控大局的能力,没有什麽事是她应付不了了。
“既然你们那么坏,那么霸道,那我就好好会会你们!”秀儿心里想到。
这可把领头的脂肪堆男人整火了,将筷子重重的摔下,怒气冲冲地骂道:“你他妈的别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谁啊!竟这样跟本大爷说话!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骚的很,还装作清纯,也不看自己够不够格。
秀儿遇硬则硬也拿出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叫嚣道:“你说谁不要脸呢!你才不要脸呢!你看看你的脸多大啊!我家烙的饼也没有这么大。在姑奶奶我面前还敢妄称大爷,我是你大爷的大爷,是纯还是骚这和只有我知道,你恐怕不会知道的,既然不知道还在这里装什么装,我告诉你们,我就不怕这样的人。”
他们五个人一同站了起来,将桌上的碗使劲的砸向地上,壮自己胆,吓他人魂。
“就你们会摔啊!我也会!”秀儿冲动地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盘菜朝地上扔下,顷刻粉碎。
激烈的声音让所有的人都纷纷驻足围观,傅明率先冲了出来,推开了他们将秀儿一把搂在自己怀中:“你们做什么!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算什么,有本事冲我来!”傅明脸色通红,一肚子火气在身体里上蹿下跳。
“好一个英雄救美啊!你是来送死的吧!”
“我是她男人,你们今天要敢欺负我老婆,我今天就跟你们拼了!”傅明捯着气说。
“这可真是一对啊!都是狠角色!”说完几人又一起哈哈大笑,笑声让人有种拍扁的暗黑感觉。
“够了,你们给我出去!这不欢迎你们!你们若是再敢挑事,别怪我不客气,中国法律可是没有那些人情世故的,警察也都是明察秋毫的。”我刚正地说。
那人咽了一口唾沫明显结巴地说:“好,好,算你们狠,行,我,我就自认倒霉!兄弟们,走!
“老大,你不是说咱们打扮成黑帮谁都咱们不敢动咱们,咱们就是老大吗?”其中一个相对呆萌地大个男子稚声稚气说。
脂肪成堆的领头人扭过头用力地拍了一下刚才说话同伙的脑袋:“走啦!”
“哎呀,好痛啊!”他揉揉头,看上去像是智商不足的模样,着实可笑。
“等一下,你还没有给钱呢!”秀儿大喊道。
五人中的老大也就是脂肪堆又掉过来头,从兜里掏出一百元钱扔在了桌子上。
“哎,就这么点,我们这一桌子菜至少是二百元,还不算这些打碎的碗盘。”秀儿又上前了一步,专横地说。
“这些,这些够了吧!”脂肪堆将兜里掏个遍,五六张百元大钞全部砸向桌子,气嘟嘟道。
“谢谢大哥,大哥真阔绰,连小费都给了,多谢啊!”秀儿用清脆悦耳的声线说着。
楼上的食客们也都为秀儿竖起了大拇指,夸赞秀儿的不惧恶势力,勇敢和灵活多变。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看到恶人落荒而逃,我们心里那只有一个“爽”字来形容。
以前也有很多来挑事的,都被可儿或秀儿成功解决掉了,所以再以后无论来多茬楞的人,下场就只能一个——败!
天是晴朗的蓝色,不会一直都是这样,也会有乌云密布的黑色,也不会一直都是这样,二者的结合才能看到最美丽的天空。
人,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