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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青青河边草(下)

2016-12-06发布 7421字

第四十二章 青青河边草(下)

清晨,医院外的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唱着一首首婉转飞扬极不协调的动感摇滚曲。

渐渐地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折射进来,温暖的照在病床上,照在秀儿的身上。一旁的可儿摇摇晃晃,欲睡未睡,耷拉着沉重的脑袋,睁不开沉重的眼皮。

我在楼下买早点:“老板,来两碗小米粥,不要太稠,另外给我来两份豆浆和一袋油条。”

“好嘞,先生你家人生病了!”卖早点的大嫂关心地问。

“是啊!我这不是要买些清淡的食物吗?”我无力地说道。

我昨天晚上也只是小憩了一会儿,没离开病房一步,就盼着秀儿能够醒过来。

“你放心,我这绝对清淡…”一时间没人来买早点,大嫂一看就是个爱说话的话痨,逮着个人就不放松,话语如洪水向我奔来,我早已心力交瘁,现在的我只想静静。

“那个,我先走了,我还有事!”我扭头便离开了。

回到医院,秀儿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可儿依旧在床边挣扎,我叫醒了可儿:“来,快把这粥趁热喝了吧!”

她猛地一惊,像中了魔怔,肌肉剧烈地跳了一下。

第一句话便是激动地问:“秀儿,秀儿怎么样了?”

我放下早点,抚摸着她的脸庞轻轻地说:“没事的,你放心,秀儿没事的,等会儿就醒了。”

可儿缓了一会儿,头脑渐渐清醒了,很吃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像是一个重病患者,天旋地转的,走光滑平整的路也如爬山般艰难。

“秀儿怎么迟迟没有醒过来,这都一夜了,会不会出什麽事啊?”可儿望着秀儿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放心吧!还有呼吸呢!”我翘着唇微笑地说。

这时几个身着白大褂的大夫走了进来,来到秀儿床前替秀儿做了简单的检查,轻轻掰开可儿的嘴巴,又摸了摸可儿的脉搏,用那个说不上名来医疗器械圆圆的一头贴向秀儿的心脏,令一头,不是两头,像耳塞一样插到耳朵里。

“医生,病人怎麽样啊?”可儿焦急地问。

“病人生命体征趋于平稳,各项指标也都逐渐走向正常趋势,已无大碍。”大夫一本正经地说。

“那为什麽还没有醒过来?”可儿逼问道。

“病人由于中了毒,身体一些器官机能也都受到影响,需要一个时间的过渡,今天差不多就能醒了。”大夫耐心地说。

几个人正要离开可儿又忍不住多了一句嘴:“那医生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啊?”

医生回答道:“这个一般不会留下什麽后遗症,如果有也只能是胃肠方面消化方面的一些疾病,没有大碍。”

“谢谢医生!”可儿低着头很尊重地感激说。

可儿的心也一下子落了汀。

“来,先趁热吃吧!”我说。可儿肚子饿地咕咕叫倒没什么,主要是难受啊!囫囵吞枣似的大口地喝着米粥,嚼着油条。

“不如你先回家吧!老张他们怕张罗不好,你先去吧!这有我就行了!”可儿低着头一边大口地吃着一边含糊地说着。

“也好,那我就先回去了,这就交给你了,你自己多注意点。”

“好了,知道了,等一下,你自己不吃点再走?”

“不了,我在楼下吃过了!”我伪装地说。

透过门缝看着可儿尽兴地吃着,我的嘴角不觉地上扬起来,很高很高。

“李兄你和妹子上哪去了?”老张问道。

“我刚从医院回来!”我疲惫地说。

“医院,你们怎么了?出了什麽事?”老张的神情一下子紧迫起来。

“没有,是秀儿,秀儿自杀了!”

“什么,自杀,她怎么会自杀呢?现在怎么样?是生是死?”老张抓住我的手死死地掐住,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幸亏昨天可儿及时赶到,救了她一命,要不然真的与我们阴阳两隔了,没事了,没事了!”

“什麽?秀儿自杀了,不行我得去看看她。”傅明冲了出来震惊地说。

“没事了,秀儿没事的,等你下班再去看她吧!现在我们需要你,农家乐需要你,你走不开的。”我制止了他冲动的念头。

傅明想了想也很配合地去了厨房,只是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颓唐,消靡。

“哎呀,傅明,你在做什麽?这菜都糊了,这叫客人怎么吃啊!”李大嫂声音朗朗地说。

“哦,我没看见,我再去重做一份!”傅明道。傅明宛若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若不是被李大嫂叫醒还真不知道做到什麽时候。

“你在想什么啊!是秀儿的事吗?老板不都说了秀儿现在好好的,不用担心。”李大嫂语重心长地说。

“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我很想见她一面。”傅明将锅里填了一瓢水,又将舀清水的瓢扔到了泔水锅里。

“她现在需要静养,再说了,你走了谁做饭啊?这农家乐不得黄了,下班咱们一起去看看,咱不能耽误了人家生意。”

傅明没有再说话,他心里在想着李大嫂刚才说过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便又乖乖地做菜了。

太阳不知不觉中爬到了正空,屋里的温度炙热的让人身心俱疲。

秀儿的手指率先动了动,很轻盈的跳动,接着她微微地睁开眼睛无力地说:“这,这是哪啊?我是去见阎王了吗?”

“你醒了,秀儿,你可算醒了,吓死嫂子了,这是医院,你没死!”可儿兴奋地说。

“没死?嫂,嫂子你在这儿,是,是你救的我?”

“是啊!多亏我及时赶到,要不然还真的看不见你了!”

秀儿哭了起来,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声音由低沉变得高亢抱怨地说:“你为什麽要救我啊!你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一了百了难道不行吗?让我去死!”秀儿发出尖锐的惨叫,从床上爬起愤怒地撕扯着被褥,泪水将她背后的枕头打湿了一大片。

可儿看到秀儿发狂的举动赶制止,把住了秀儿的双手心急火燎道:“你冷静点,发生什麽事了,你跟嫂子说,嫂子帮你分担!”

“这件事你们谁都帮不了我,帮不了我…”秀儿仰天长啸 情绪稍微稳定了些。

看到秀儿情绪不再那么激动,可儿用被子倚在秀儿身后,将她缓缓放下。

“你至少说出来跟嫂子 说说,心情也会能好受一点!”可儿安慰秀儿说,用手在她瘦瘦的后脊上轻轻拍打。

秀儿泪汪汪地看着可儿终于向她诉了衷肠:“那天,那天儿子刚从医院里面回来,我就接到了我,我男,我男人的电话,当我接通它放在耳边时,里面,却传来了一个陌生女子的口音。”

用千娇百媚地骚音骚调说:是林泽宇的老婆吧!”

林泽宇是就我的老公,秀儿在提到这个名字时两只眼睛不断往外放着强有力地电磁辐射。

我当时就说:“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家男人?”

“呦,你家男人,喊得真是亲切啊!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也不是一个想伤害别人的人,可我的泽宇他不爱你了,你人老珠黄,我们家泽宇却依然年轻气盛,那么地有激情,那么地冲动,现在我和泽宇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请你不要再来干涉我们啦!”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干涉你们,你算哪门葱,我和泽宇早就结婚了,孩子都那么大了,我们是法律所保护的正规夫妻,你不要在这挑拨离间!”我当时气的简直要晕过去了,但我不能服软,那个女人来路不明,谁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听她口气,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

电话那头的女人疯狂炸耳地笑着说:“真有意思,泽宇,你说你是爱我还是爱你乡下的黄脸婆?”

“当然是爱你了,你那么美,那么温柔,我疼你都来不及呢!来,让我好好疼疼你!”这是我男人的声音,这假不了。

随后就听见了那样污浊的声音,我当时彻底懵了,眼睛胀得厉害,心里如同用针扎的一样疼痛,我对着电话大骂道:“林泽宇!林泽宇!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畜生!那个女人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说过你爱我的,你会挣很多很多的钱让我和儿子过上幸福的生活,这些都不是这真的?是不是?”我的声带都快断裂,喊得我喘不上气来,咳嗽得让我胸腔很难受。

电话那头迟迟才回应,是我的男人说:“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承认,我是说过,那只是哄你开心罢了,你一天到晚什么时候给过我好脸,什麽事都是你说了算,家里外面你都是老大,你让我的颜面往哪搁?是的,我在这边已经另觅新欢,她人很好,我也不打算回去了!”

“你说什麽,你另觅新欢,不要我了,就算你不要我,至少还得要儿子吧!那可是你亲生的呀!我改,我改,再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一定做个小女人,只要你答应还继续跟我一起过,今天所发生的事我一概不追究,就当做了个梦,好不好?”我当时真是下贱,竟然去求那个罪恶不赦的畜生。

他很决绝也很狠心地草草说了一句:“不可能!实话告诉你,我也再也不打算回那个穷困潦倒的地方,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当时就咆哮了:“你不回来了,生你养你的老爹老娘怎么办,你有没有心呐!你就当真这么狠心抛弃我们?”

电话那头已经给挂了,我一气之下将电话重重地摔在地上,摔个粉碎,就一个人在屋里放肆地哭着。

我怎麽会为了那个负心汉掉那么多的眼泪,一直以来他都在外面工作,我从来没有不放心,他这个人性格极为内向,不出头,家里家外的一切都是我跑前跑后张罗着,当初嫁给他也就是图个他老实,踏实,谁曾想竟会做出这样天理难容地事情,是我瞎了狗眼,是我看错了他!

我也反省过自己,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最后我想到了自杀,我的心其实没有你们看到的那么强大,我也是女人,我的心一直都是玻璃做的,不堪一击,我写下了遗书,服了近一瓶的安眠药。”

“你说你救我做什麽啊!你让我去死啊!”秀儿又挣扎起来,身体由不得控制。

“你够了!”可儿大声地呵斥着,给了她一记重重的耳光,不知是对是错,可儿的手就是不听使唤。

“你就那么想死?那不正好遂了那个孽障的心,你还有个儿子,还在上学,你死了,让他怎么办?跟着你一起死吗?”可儿紧紧地锁着眉头,严声厉色地训道。

“儿子,儿子,我的儿子!”听到可儿说了儿子,秀儿又呆滞住了。

呆呆地望着前方,眼神中透露一丝丝闪烁的光芒。

二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喧嚣的病房瞬间安静地可怕。

“对,我不能死,嫂子,你说的对,我不能死,我要好好将儿子抚养成人,我要让那个负心汉尝尝什么叫做六亲不认的滋味,我不能让他小看我,我要让他知道没有他我一样可以过得好好的!”秀儿幡然醒悟,将可儿拽过来握住她的胳膊强有力地说。

可儿会心地笑了笑,二人在阳光的烘托下紧紧相拥在一起。

“嫂子,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要不是你,我真的恐怕做出最糊涂的,也是最致命的错误,我林秀平今生认识了你,我就算没白活,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秀儿没有父母,没有亲人,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最亲的人,我愿意替你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秀儿从病床上起来说是要吃饭,谁知跪在了可儿面前,含着泪水,极富渲染力,真情流露地对可儿说。

“哎呀!你快起来,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作践自己。你这么说就见外了,什麽报不报答的,换成任何一个人,我想他们也都不会袖手旁观,何况我们还是一家人呢!秀儿你记住,无论什麽时候都不要有轻生的念头,因为那么做一定是最愚蠢的,生命就那么不值钱吗?”可儿赶忙将双膝跪地的可儿扶了起来。

秀儿在可儿的喂食下吃光了所有的米粥,发出了清脆如铃般的笑声。

几天后,秀儿出院了,一股浓浓的春风让可儿和秀儿神清气爽,和颜悦色。

“嫂子,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林家屯的?还找到了我,要不是你及时赶去,我就完蛋了。”秀儿笑着说。

“你不是说过你住在林家屯吗!所以我就去了林家屯,因为不知道当时不知道你叫林秀平,问了好多人都说不知道,后来我就想既然叫林家屯,那一定有姓林的人家,所以当时我就问一个老大哥有没有叫林秀的,结果好巧那个人是你的老公公,正是他带我去的。”可儿暖暖地说。

“你真厉害啊!我不是住在林家屯的,我的老家很远很远,父母双亡,后来就,就嫁了过来,一直生活在林家屯。”

“我哪知道啊?不过幸亏你也姓林,否则就找不到你了!”可儿沾沾自喜道。

二人被这其中微妙的缘份牵引地开怀大笑。

可儿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可儿先步入车里,而秀儿并没有她对可儿说:“嫂子,我就先不跟你回去了,这些天我没有干活工钱你们照扣,我想先回家看看我的公公婆婆,我公公婆婆年纪都非常大了,身体都不硬朗,我这些天没有回家,他们该担心死了!”

“工钱我是不会扣的,我就准你带薪休假,秀儿,我不得不佩服你,所以你依旧打算住在林家屯了?”可儿问道。

“是啊!只要他不回来,我就打算一直住下去,至于公公婆婆我会拿他们像自己的父母一样对待,他们为我都付出了很多。”

“好,你去吧!”

“哎…”

可儿自言自语地说:“秀儿,看来你比我想象的更要优秀。”

“那位女士真的好孝顺啊!”出租车司机亲昵地说。

“是啊!她不止孝顺呢!”可儿微微一笑,心底里对秀儿的敬佩油然而生 。

坐在车上,一路匆匆地风景让可儿心情舒畅。

“秀儿,你怎么样了?”傅明冲上来问道。

秀儿今天又来上班了,活力四射,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她没有让大家失望,好像一切也都恢复了正常,那一幕已经彻底翻篇了。

“挺好的,这段时间让大家伙费心了,特别是老板和老板娘,从现在开始,我还跟以前一样,有啥说啥,嬉笑怒骂,终于自由了!”秀儿兴冲冲地对着天空大喊。

“傅明,谢谢你那天送的花,我很喜欢,虽然我知道那是从咱们家花田里采的,但你有这份心,我就已经很喜欢很感动了。”

这一说倒给傅明整的多少有些尴尬羞涩吞吐地说:“没,没什,么,你喜欢,喜欢就好。”

“哎,等一下,你这头上怎麽有根羽毛啊!我给你拿下来。”秀儿关心地说,紧紧贴着傅明的整张身子,翘着脚拿下了那根羽毛,在拿下来的那一刻,秀儿的嘴唇与傅明的不小心有了轻微的接触,二人都心知肚明,四目相对了好久,互传电流了好久,眉目传情,但谁也内有再向前一步,做出更难为情的举动。

可儿下定决心了要绣十字绣,开始动手绣起了那张惊为天人之作,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按照图纸一丝不苟地绣着,每天能够绣好一个人一间房子已经是非常迅速了,可儿说她想开了,没必要非的完成不可,没必要非得逼自己,在迅速与精致两个层次上她更愿意选择精致。

最近还收了一个徒弟收为入室弟子,不是别人而是秀儿,别看她平时办事说话嘎不溜脆,头头是道,可她拿起针脚的时候脑袋就像灌铅了一样沉,一头雾水,就连普通的缝补衣服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挑战,经常戳到手,出血点子。穿针走线,穿针行,这一走线,走来走去线就乱的一团找不到头尾,堵死了。

“我说你怎么这么笨呐!那你平常家人衣服破了你也是这样缝的?”可儿好奇地问道。

“没有,以前都是我婆婆做的,我家有一台老古董缝纫机,一直都好用,我婆婆这手艺绝了,没有第二个。可我就是学不会,家里的衣服,褥子,裤子,床垫……全是我婆婆张罗,后来婆婆患了眼疾,眼睛不好使了,所有的破衣服什麽的我都拿到作坊间,给做衣服的修,一年算算也花可不少钱呢!”秀儿回答道。

“那你在今后所有破的衣服都拿过来,嫂子我给你补。”

“那怎麽好意思呢!”

“看你,又说客气话,咱们谁跟谁啊!显得生分。”可儿善意地瞥了秀儿一眼。

“哎,哎,下回我把家都搬来,里面的衣服裤子鞋什麽的够你缝上一年的。”秀儿开玩笑道。

“对了,嫂子,你会不会做同心结?”秀儿说。

“哎,这你可问对人了,做同心结我可是行家!”可儿神气得意地说道。

“真的啊!那你快教教我!”秀儿有些迫不及待。

“这同心结看起来简单实则也是很难,我这手艺从小就会,那时我是跟我母亲学的,母亲和父亲的感情极其深厚,家里挂满了母亲当年同父亲刚结婚时做的同心结,只可惜我连父亲的一眼都没看到,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只能听母亲说我父亲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男人帅气硬朗的容貌,男人坚强不屈的内心…”可儿回忆道。

“你父亲,你父亲怎么了?”秀儿这句话一直在心里纠结想说还是不想说,最后还是直白地说了出来。

“哎,往事不提也罢,对了,你怎么想要学习同心结了!同心结可是象征着爱情同心的,是不是你有喜欢的人了?是不是傅明?”

“没,没有,你想什么呢嫂子?我就,我就是想学习学习,再说你怎么又扯到傅明身上了!”秀儿结巴地说。

“当真?那你说话结结巴巴紧张个什麽?你不是这样优柔寡断的人啊!”可儿阴阴地笑了笑。

“哎呀,嫂子,你不要说了!”秀儿转过身去。

“哎呀,这还害羞了,多大人啦,还不好意思了!”可儿继续挑逗道。

“嫂子,你既然手艺这么好,那你给没给大哥做同心结了没有?”秀儿试图转移话题。

可儿想了想:“还没有呢!你这么一说,我还从来都没有做过同心结呢!”

“我真羡慕你和大哥感情保鲜的这么好,你们真是恩爱,好像永远不用吵架,咱们一起做同心结吧!”秀儿硬生生地将可儿手里的十字绣拿开,在她手上塞了一团红丝带。

在可儿的帮忙下二人顺利地完成了同心结,两个同心结映衬着浓浓的爱意,可儿将她自己做的那个放到了农家乐一进门的地方,取锦绣之意。可儿做的那个虽然不太完美,但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同心结,对她来说也是一次不小的突破,尽管有瑕疵,她也不准可儿好心帮着修改,可儿一旦沾了手,这爱就不纯了。她将这个非常珍贵地藏了起来。

天色很晚了,除了老张和饭小二其他人都下班了,可儿把傅明叫过来低声地说:“傅明,你,你过来!”

傅明一看到是秀儿在喊自己就算是天大的事也得乐呵地来到秀儿面前。

秀儿将亲手做的同心结迅速地塞到了傅明手上,匆匆地跑开了。

傅明看着这个同心结,一时间也是糊涂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李大嫂正要收拾东西往家走,傅明拦住了她说:“李大嫂,你帮我看看这个同心结是什么意思啊?”

李大嫂笑了笑没有直接挑明:“你呀,还是问送你同心结的这个人吧!”说完也离开了。傅明心里既疑惑有欣喜,不管什么,毕竟是秀儿送自己的,他用嘴吻了吻,放在了贴肉的内兜里。

几个月后,在大家的见证下,傅明与秀儿在农家乐里也举办了一个简单的婚礼,我推荐傅明去上回我买婚纱的地方,傅明机缘巧合的选中了上回我同那位年轻小男女争执吵闹的那套爱心婚纱。

别说秀儿穿上婚纱也是美翻了,配上秀气的脸庞,高高的丸子头,优美的腰线。

“秀儿,你今天好美啊!”可儿羡慕地说。

秀儿笑了笑道:“哪有嫂子你穿上那时的美啊!你比我美呢!”

“你可别取笑我了!快过去吧,傅明好等着急了。”

没有太多人,只有食客们和农家乐里的员工们,老张放了两个二踢脚,随着火花嗖地蹿到天上,炸开了一朵美丽的大花和鸣人巨响。

饭小二在院子西边的大槐树下点起了一盘喜庆的鞭炮,鞭炮声中迎新去旧,万象更新,把一切的不好事物,不吉祥的事物全部去除,把一切好的好运都带来。

我客串起了主持人大声豪迈地宣布着婚礼的开始与结束。傅明同秀儿在大家的见证下含情脉脉地望着,手挽着手共同完成了婚礼。

我和可儿特意腾出了一间房子供秀儿和傅明使用,度过新婚的一夜。

没办法,我又得委屈自己啦,公开地宣布:“今天的一切酒水免费!”

顾客们欢呼雀跃,我们也是由衷的高兴,毕竟钱相比于真爱要逊色太多。

秀儿的公公婆婆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媳妇再婚,也不知道自己辛苦养的儿子竟然是这样猪狗不如的畜生,秀儿还一直替他打圆场说什麽泽宇给她打电话了,叫二老多养好保重自己的身体,用自己买的营养品说是泽宇给他们买的,没别的原因,就是让二位老人能够安心,安,享晚年。

锦绣农家乐,开启着一段华丽的锦绣缘,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这一天树上的叶子正逐渐发黄,在气流的波动下,飘落了一地,尽显无限惆怅与感伤。

可是奇怪的是河边的野草却依旧翠绿,只是依稀能见到丛中能有一两根泛黄的杂草,这些仍然焕发着勃勃生机。

青青河边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