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致清心有余悸的说:“松开吧,别掐死它。它长这么大也不容易。照地理位置看,咱们这个纬度,不应该有这么大的爬行动物。这还是个谜,可能是环境变异造就的。”叶致清扎量了蟒蛇的长度说:“这是大灵君,至少有六十年的寿命了,也该寿终正寝了。”苏雷小心地松了手,蚊子也丢了手,蟒蛇曲卷着躺在地下,一动不动。蛇颈上流出了紫红的血。这是虎儿咬的。苏雷说:“怕已经死了。我用力太猛了。”叶致清蹲下,翻动蛇体说:“也许还能活过来,听天由命吧。”
叶致清不解地看着虎儿说:“你今天怎么了?敢和它斗。过去碰到它,你准是出溜在后头?”虎儿自然听不懂复杂的问话。伏下身拍了蛇头一掌,又迅速地跳开,观察着蛇的反应。见蛇没反应,又跳过来抓住蛇颈,举着蛇头向叶致清摇晃着。大概意思是我的战利品,抬回去给我煮熟了吃。虎儿不是很饥饿的话,已经放弃了生食的习惯。
叶致清忽然高兴地摸着虎儿的脑袋,兴奋的说:“我明白了。虎儿的思维已经有了社会意识。他今天的勇猛是建立在社会群体这个优势上才敢主动进攻蟒蛇。看来虎儿是应该多和社会人群接触,逐渐培养他融为社会群体的一分子。哈!这小子好斗的习性,一半是来自他的虎母,后天教会了他搏斗的本领。一半是遗传于他的虎父,要知道龚秃子当年是优秀民兵,解放前后参加过剿匪战斗,立过功。在这一带也算赫赫有名。”
叶致清和苏雷把蟒蛇抬到水边放在草丛中。叶致清说:“先放在这里,如果它还能苏醒,就自行爬走了。如果死了,咱们抬回去剥了吃。蟒皮给梅同志绷二胡。萧姑娘,你也不要阿弥陀佛了,动然界就是这样残酷,生死流血在所难免。只不过咱们人类是站在这个食物链的顶端,咱们什么都能吃。走吧,棋弈山里更精彩。”大家目睹了一场人蟒大战,心里怦怦直跳。梅竹摸着胸口长吁了口气说:“妈呀!吓死我了!”
来到棋弈山下,大伙坐下来歇脚。建国爬到河边喝水,叶致清赶紧喊住建国说:“从画隐山往下的河水不能直接饮用。河水的硫磺浓度很高,喝了会烧嗓子。”他解下了水壶递给建国,建国怕热,走路汗多,咕咚咕咚灌了一半。梅竹连忙叫住说:“给我留一口。”
大家抬头望去,山上有许多参天巨松,伞盖如云,棵棵都须三四人合围才能抱拢。叶致清说:“这块领地有两只黑熊统领。在老虎没绝迹之前,这地方还没发现熊的踪迹,它们很可能是从神农架那边迁徙过来的。”
苏雷问:“叶伯伯,我想有人说看到过野人,很可能是把狗熊误当了野人。”叶致清说:“有这个可能。人在紧张的时候容易看走眼。别看它们是庞然大物,其实它们是害怕人的,见了人总是主动躲避。只要你们不惊扰它的巢穴,它一般是不主动攻击人的。”
苏雷说:“我问过国美,究竟看到过野人没?他总是含糊其词。”叶致清嘿嘿的笑了说:“这小子和我说过实话,他那次看到的其实是马玉花。他之所以说是碰到野人,是因为棋弈山中有很多天麻,他为了独占这些资源,故意说是碰到野人,别人就不敢进山采宝了。”
苏雷呵呵笑了说:“前两天,龚秃子还找他的茬,说他打猎采药是搞资本主义。”叶致清轻蔑地骂道:“扯淡!这狗东西是既不懂社会主义,更不懂资本主义。挖几颗天麻,打几只野兔就是资本主义?资本主义也太不值钱了吧?”
萧云对梅竹说:“走,咱俩去找天麻,我认得。天麻炖鸡可以治头晕。采几颗给我妈吃,她经常头晕。”梅竹懒洋洋的说:“算了吧,我是不想动了。”萧云站起来自己走了。蚊子提了枪跟来,萧云笑着说:“哎哟,我成了大首长了,行动还有警卫员跟着。”
蚊子笑嘻嘻的说:“我愿一辈子保卫首长。”萧云轻盈的一笑说:“不错,文哥。你今天表现的很勇敢。”蚊子笑着说:“哪,给个赏吧?”萧云顺手摘了一片树叶说:“赏你一片绿叶吧,光荣花送给最勇敢的人,他是虎儿。”蚊子摇头叹道:“看来要赢得美人的芳心实在不容易,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行。”
两人说笑间走出了五六百米,一颗天麻也没找着。在一处悬崖峭壁前,蚊子忽然看到一只麂子说:“那是香獐吧?麝香也是很值钱的!”说着提枪猫腰往前走,将枪架在树杈上想打麂子。萧云赶过来制止说:“叶伯伯不是说了,对于动物不能乱打。”声音惊动了麂子,麂子逃了。
蚊子说:“对了,萧云,咱们到悬崖处去找天麻,这种贵重药材只有人迹罕至之处才能找到。”两人刚走了几十米,只见逃走的麂子反跑回来,后面一只狗熊正抛开四蹄撵这只麂子。麂子无路可蹿,往崖壁上跳,跳了几下滑落下来,被狗熊逮了个正着,麂子吱吱地直叫。
萧云是个大慈大悲之人,可怜弱者,情急之下,大吼一声,捡了个石头丢了过去。狗熊一愣,抬头向这边望来,麂子乘机逃脱了。恼怒的狗熊向萧云扑了过来,蚊子也慌了,叫道:“赶紧上树!”萧云急忙抓住树杈攀了上去。他们哪知狗熊爬树的本领不比猴差。
眼看狗熊的嘴快够到萧云的脚了,蚊子举枪就射,砰的一声,狗熊中弹掉了下来。狗熊打了个滚,站了起来,扑向蚊子。蚊子推弹上膛,近距离对狗熊又开了一枪,狗熊轰然倒地。嘴里呼呼地喷着粗气,血水从前胛后背涌了出来。蚊子赶紧又推了一发子弹上膛,正准备打第三枪,萧云从树上跳下来拦住说:“别开枪!留它一条命。”蚊子一下子抱住萧云说:“云妹妹,你吓死我了!”萧云蹲下去摸摸狗熊的胸口说:“它还没死。”
苏雷他们听到两声枪响,纷纷跳了起来,建国说:“他们打到野味了,走,过去看看。”几个人跑了过来,见是一只狗熊被打死了。叶致清蹲下来,摸了摸熊鼻子说:“它还没死。你们怎么打它呀?我不是说了,大型动物快要绝迹了,绝对不能打。”萧云说:“是我惊吓了它,要咬我,文哥不得以才开的枪。”叶致清感叹的说:“它还是只一岁多的小熊。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母熊可能就在附近,它要是出现的话要和咱们拼命。
这头熊有一米多长,体重约七十多公斤。苏雷解下了皮带,叫建国也解下皮带,建国说:“你叫我提着裤子走路?”蚊子说:“你个笨蛋,像河南老乡那样,裤腰一折,往里一窝就行了。”萧云用手绢塞住了熊身上的枪眼,止住血。苏雷用皮带捆住熊的身躯,找了根树棍,和蚊子抬了熊往回走。大家走到画隐山下,阴阳河边再看那条蟒蛇时,蟒蛇不见了踪影,大概活了。
大家把狗熊抬回屋场,小熊还在微微的喘息。叶致清看了看伤口,由于是近距离的射击,子弹从前胸打进,后背穿出。熊背上的第一枪是霰弹所伤,背上有二三十个弹着点。叶致清找了绳索捆了熊的四肢,用布带扎住熊嘴,对萧云说:“萧姑娘看你的了。”
萧云用白酒给小熊清洗了伤口,在酒精的刺激下,小熊睁开眼激烈地挣扎着。叶致清拿了床被单,撕成两半,包扎住伤口。对于熊背的霰弹,萧云很为难,切开伤口取弹吧,不好操作。蚊子出主意说:“用掏耳勺试试?”叶致清找了掏耳勺,萧云在熊背上挖出了十几粒铁砂。有的钻的太深,不好抠出来。叶致清说:“算了!只要能救它一条命就行。野生动物命大。不伤及要害,不会死的。”
晚饭后,萧云说:“我们走吧。回去找些消炎药,我们明天再来。”苏雷想等迎春回来,找借口说:“你们走吧,我留下来,万一熊醒了,他们摁不住它。”苏雷圈起臂膀,展示着发达的肌肉,“你们开枪干什么?要是我在,一个人能摔它几个跟头。”建国说:“你有劲,怎么没把蟒蛇掐死?”萧云合十念道:“阿弥陀佛!蛇是神灵,自然命大。上苍保佑,这头小熊不至于因我而死,我一定救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