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这种行为引得对方更加的反感。
“妈 的,滚开。”一脚踢开钱父,那大哥收起刀,从旁边拿起一根烙铁,印了过去。
“啊~”
惨绝人寰!
“这是你自找的。妈的,兄弟们,拿起烙铁,把他烙死。”
周围的人得令,纷纷拿起连着通红铁块的长棍往钱父身上印,一声声的惨叫让钱炎炎无法接受。
白色的烟气几乎充满了钱父整个身子。烤肉的焦味令人作呕。
对方完全没有任何怜悯,一下又一下,脚上、腰上、胸口或是头顶……
“不,不要啊!”
钱炎炎的哭声中只留下苦涩和无助。
对于真正的残暴者而言,一切的求饶只会更加激起他们的本性。
在场有十多人,全都露出了恶魔般的微笑。
在郊区的道路边,我看到了许许多多奇怪的虫子。它们像是收到了什么命令一般集体向着一个方向快速地前进着。
我立即坐上一辆出租车,指着那个方向让司机开。
只是快到目的地时,车子在一条道路边停住了。
“抱歉,那里的虫子太多了,我不能往前开了。”
看着远方密密麻麻的飞虫,司机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
“好吧。”我只好付了钱下了车。
脚边,一堆蛐蛐排着整整齐齐的队伍向前跳越,看上去极其诡异。
我朝着它们前进的方向走了一段路,远远地看到一幢平房。
平房周围到处都是蚊子苍蝇之类的昆虫,地面上蟑螂臭虫之类的也不少,在那里我见到了一群人。
“钱炎炎!”我一惊。
她怎么变成了这样?
浑身是血,半边的翅膀破碎不堪,一片薄薄的肉翼泛出血色,仿佛被生生撕裂,挂在翅膀上晃荡。
那群人站在后方,一边咒骂着四周的蚊虫,一边推着钱炎炎走,让本就虚弱的她好几次差点摔倒。
“该死!”
我咬紧了牙齿,拿出一叠纸分别施加了气运,就将他们撕碎。
紧接着,那群人纷纷腿部一软跌倒在地上。
我当即冲了过去。
“钱炎炎!”
“是……严峰?!”
钱炎炎感到难以置信,呆呆地望着我。
“别发呆了,我带你走。”我一下子背起她,带着她快步往外跑去。
“妈的,兔崽子。”
旁边的几名男子大怒,抽出身上的水果刀就向我扔来。不过由于出手太急,只扔中一柄,而且砸中我的是刀背。
“找死。”感受着背部的疼痛,我低骂一声,却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带着钱炎炎逃到了半公里外。
放下她,我才发现她已经哭得一塌糊涂了。
感受着肩膀湿湿的感觉,才知道她哭的有多伤心。我立刻抽出一张纸巾,为她擦了一下眼泪。
“你等着,我现在就帮你报仇。”
我拿出一堆备用纸张,施加了两种独特的气运,气运的名字分别是:自杀赎罪和自首赎罪。
“罪大恶极者以命相抵,罪小者交予法律惩治。”我轻声地念叨了一句。
再次难受地看着钱炎炎那破碎的翅膀,看着那干枯凝结的血液,我的心中更是没来由地一痛。
“爸爸,爸爸他死了,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他就不会有事。”钱炎炎哭得无比伤心,趴在我的身上不断抽泣着。
她的自责不像有假,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躯的颤抖。
可惜我不会安慰人,只好抚摸着他的背,默默地,一句话也不说。
直到她渐渐地没了声音,我才对她说:“你的这些虫子好像不太听话啊?”
她抬起头眼圈红红地看了我一眼:“可如果没有它们我现在就见不到你了。”
由于大量小强的出现,犯罪团伙对钱炎炎的施暴计划才不得不延后,钱炎炎也因此保证她的纯洁。
“嗯,我现在带你去医院吧,顺便通知你的家人。”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再次将她背起,带着她来到路边拦了一辆车。
“你,你们……”司机见到我们目瞪口呆。
“不要问了,赶紧去医院,救人要紧。”我说。
“好,好!”司机连忙点头,让我们上车,载着我们去了附近的一家医院。
“媒体滚蛋!拍照的忘拍。”路上,我施加了这样的两种气运,用于避免可能遇到的麻烦。
司机很快就将车子开到了医院中,钱炎炎立刻被送到了治疗室。
过了一段时间后,一名医生从治疗室中走了出来,一脸笑意地对我说:“应该恭喜你,钱炎炎的问题不大,虽然身体构造和一般人不同,但也不至于像蝴蝶一样脆弱,如果处理得当,说不定可以长出新的。”
“呼,那就好。”我松了一口气。
然而,很快我又觉得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因为医生又告诉我,钱炎炎总是间歇性地神经失常。
“可能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她动不动就会变得疯疯癫癫。”
我在医生的带领下走到病房中,才发现钱炎炎整个人都缩在墙角边瑟瑟发抖。
她那样子可怜的实在让人心疼。
“你不会是希望我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吧?”
“这个……倒是不必。”医生被我问得一滞,“不过她确实需要精神治疗。”
“好吧。”我拍了拍额头,走近钱炎炎。
谁知我一接近,她就惊恐地大叫:“不要,别伤害爸爸!”看她这样子,张着手,好像保护着身后的父亲一样(她身后实际上是墙角)。
“别怕,已经过去了。”我只好这么安慰她。
“过去了?不,不会,你们别骗我,爸爸不会有事的!”她扑闪扑闪着大眼睛,拼命地摇着头。
我看到她的眼中不断挂下泪水。
医生见我不解,试图解释:“这是一种封闭式的自我保护。正常情况下她的心智应该是正常的,但为了逃避现实,每当承受不住时,她就会表现出这种幼稚感。”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那么她现在是不是很痛苦。”
“是的。”医生没有否认。
看着钱炎炎那缩成一团的可怜样,我实在看不下去,闭上了眼睛。
“医生,靠你了。”
“没问题,拯救病人是我们的天职。”那医生认真地说道。
“嗯。”我点点头,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医生很快就出去了,过了大概有半刻钟,一名护士领着钱炎炎的母亲走了进来。
一见到钱炎炎,钱母就嚎啕大哭起来。
钱炎炎见到她,稍稍恢复了一点理智,趴在她的身上不断叫着妈妈,然后慢慢地睡着了。
当钱炎炎完全睡过去后,钱母才开始不断地感谢我。
“不必了,作为朋友救她是必须的。”我的回应很简短。
老实说我的心中也有点指责,因为这一切事情指向源头,指到当初自燃发生时,似乎与我也有那么一点关系。
当钱母与我谈到钱炎炎时,我才知道一段隐秘的事。
原来钱炎炎的精神早就出现问题了。
“她很小的时候就受到过无法承受的刺激,心理受到过巨大的创伤。”
……
“其实对于孩子,我们应该尽力保护他们的。孩子其实很脆弱,哪怕每个人都只伤害他们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也有可能在他们心中形成无法愈合的巨大创伤。”
“那个时候,钱炎炎就受过家里太多的刺激。在遭受一次暴力之后,她就有了人格分裂的倾向。之后我发誓要保护她,让她一辈子不受苦的,可是……”
可是什么呢?已经发生了!
从医院回到家中,天色已晚。我累得要命,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往床上一躺睡着了。
再次醒来后,才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
“幸好没睡过头。”
我伸了个懒腰,拿起手机离开了家中。
来到无人的街道,静静地等到十二点,那辆诡异的冥车再次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走了上去,投了两个硬币后就坐到了第一排的双人座上。
车子行驶起来,很快就驶到了那片草原中。
侧过头凝视深蓝色的地平线,看着乌云遮掩着的血红天空和天空下一望无垠的草地,我的脑海中突然涌现了一股不真实感。
我猛然想到,那个开车的司机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鬼”?
一直接受叶璇林有灵无鬼思想的我,突然对此产生了怀疑。
据叶璇林说,她所告诉我的消息大多出于自身的感觉,未必正确。
例如,那个给我汤的老婆婆,与神话传说中的孟婆有相似之处,于是叶璇林就将她认为是孟婆。(与当初那个算命师的说法基本一致)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这个世界上最不神秘的东西就是巧合,最神秘的也往往是巧合。我不认为这件事情可以如此简单地解释。
坐了没多久,车子突然提前停了下来。
然后我才发现,车子已经不在草原了,而是停在了另一条安静的乡间小路上。
我看到小路上插着一个路牌,上面写着地址:H市Z镇元通桥村。
车下上来了一个抱着婴儿的妇女,妇女看上去很年轻,不过三十几岁,她右手还拉着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女孩看上去六七岁的样子,眼睛一眨一眨,活脱脱一只萌萌哒的小萝莉。
妇女上车后,坐到了我左侧的双人座上。她的小女儿则坐到了右边,转过头好奇地看着我。
我皱了皱眉,感到思维混乱。
没等几秒,车开了。
我突然忍不住提醒那妇女:“你们其实不应该坐这辆车。”
说这话时,我发现驾驶座上的司机突然转过头来瞪着我。他的身子仍旧一动不动地驾驶着,但头却绕了整整半圈,面无表情,脸色苍白。
我吓了一跳,感觉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妇女听了我的话后一脸的疑惑:“为什么不能坐?”
“这是死人坐的。”我说。
“嗖~”的一下,司机的眼中发出了通红的光。车的前门突然大开,门口连的不是外面,而是一片通红的世界。
血红之光从门中渗入,让人不敢想象里面究竟有什么。
“够了,不要再说了。”叶璇林在我脑海中大喊。
“你终于说话了。”我已经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了。
整辆车在昏暗的大草原中漂浮,外面十分昏暗。在这样的场景中,那转过头眼发红光的司机和血红的车门更加的骇人。
我根本不会想到,自己随便问的问题会引起这么邪门的事情。
那妇女听了我的话后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仍旧一脸疑惑。但那婴儿却是大哭起来,小女孩也惊恐地看着门口(他们的角度说看不到司机的)。
“妈妈,有鬼,我怕!”她一下子扑到妇女的身上,将头深深地埋着瑟瑟地发着抖。
“没事,别怕。”那妇女安慰了一下小女孩后,怒气冲冲地瞪着我,“你不要说这种无聊的话吓唬小孩子好不好?”
我叹息了一下:看来她是看不到那道通红的血门了。
“抱歉。”我向她欠了下身。
“没事。”她低吟了一声,就眯上眼睛不理我了。
车子开了一会,又突然停下了。
我望了一下窗外,发现不是自己的目的地。
妇女抱着婴儿站了起来,同时手拉着女孩子要往外走。
这个时候,那扇门中的红光突然消失了,露出了外面的草原。
妇女带头走了下去,然而,当小女孩要下楼梯时,门突然一变,再次变成了通红的血门。
“哇!”女孩吓得扑通一下坐到了地上大哭起来。她的妈妈此刻已经走到了门外,仿佛把女孩忘掉一般向前走去。
走了几步后,那个婴儿消失在了一座崭新的坟墓前,又走了几步,她妈妈也消失了。
“难道进相片了。”我喃喃自语,同时站起身走到女孩身边扶起了她。
“别怕。”
小女孩皱了皱鼻子,惊恐地看着我:“?”
然后,她竟然渐渐地失去了表情,向前跨了两步走入了血门中。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竟然忘记了阻止她。
当她完全消失后,我才赶紧走到窗边往外看,却并没有见到对方。
“怎么回事,这扇血门后面是哪里?”
我惴惴不安地坐回位置,抬起头看着那个司机。
司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回了头,一动不动地平视着前方。
他仍旧尽职尽责地开着自己的车。
只是那血门一直存在着,隔绝着车内外的世界。
就在这个时候,叶璇林对我说:“我刚刚在底阴间看到之前和你一同坐车的那人了,那个妇女和那个婴儿,她们还活得好好的。”
“那那个小女孩呢?”
“不在。”叶璇林说。
我打了个抖:“难道是那扇血门的缘故?”
“不知道……”
接下去是长达数分钟的沉默。
汽车最终停在了我要去的地方,然后那诡异的红光就消失了。
我小心翼翼地走下车,一眼就见到了叶璇林。然而她坐在满地的碎尸之中一脸平静地看着我。
她的身子好像虚了很多,犹如一个半透明的投影。
“你…怎么?”
她僵硬地一笑,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青铜色的镇灵灯挂在上面,一团阴寒的青紫色火焰牢牢地附着在其上。
“我,快被整死了。”她沙哑地说。
我深吸一口气,不敢相信道:“你为什么会这样?”
她苦笑一下:“出了点意外罢了,不过很快就能脱出了。”
她咬着牙齿,连声音都打着抖。
“很痛吧。”我深感震惊,赶忙调起气运,施加到她的身上。
“没用的。”她喘息了一下,“你没必要管我,痛啊痛啊地就习惯了。”
我抽了下嘴角,无话可说。
她虚弱地从地上爬起来,侧着眼瞧了我一眼,然后说:“怎么样,和钱炎炎相处很愉快吧!”
我被她说的一阵无语:“你别开玩笑了。”
“我是想告诉你,钱炎炎的情况只是特例。但是很快,各种特例都会源源不断地出现。”她看着天边的云彩,叹了口气。
我不解:“为什么?”
“因为世道变了。”她拿起边上的一条残臂,“一切都是符合规则的,但规则未必是好的。只要能符合逻辑,也就可能发生。”
我摇摇头:“我不明白。”
“唉~”她低下了头,“你如果一直生活在人人吃饱的世界,又如何能想象乞丐天天饿肚子的痛苦呢?同样,如果你身边生活的都是好人,你又怎么会相信这世间处处都存在着坏蛋呢?佛修会的大阵,困不住泄露的天势了……总体的世界观将一直顺着天机运转。虽然再谦虚的人都以自我为中心,但这个中心却早就被别人规定好了。”
我在云里雾里中分析着叶璇林的话,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当你离开这里后,可以抽个时间去酒吧舞厅之类的场所看看,你会明白一些东西。”
我嘟了下嘴:“好孩子不去酒吧。”
她冷笑一声:“你本身就不是什么好孩子。”
我:“……”
叶璇林说让我去酒吧和舞厅,我并不愿意去。而且时间到了星期一,我又要住校了,根本就抽不出时间。
在学校这几天,班主任竟然几次找到我,让我去看看钱炎炎。
我甚是郁闷。
据她说,钱炎炎这段时间总是表现出对我的依恋,一直想见我一面。
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在几次通知后,我不得不动身前往那里。
只不过在临走前,班主任突然警告我:“千万不要被钱炎炎迷住了,记住你现在只是一个高三学生,仍旧不能早恋。”
对此我只能呵呵一笑了。
尼玛!虽说不能早恋,但现在有几个高中生不在谈恋爱?这些老师(或者家长)以为在早恋这方面抓的很好,但实际上呢……都瞎了眼!
不过,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又不谈恋爱。
我颇为平静地来到医院的精神科,在病房里看到了静静看着书的钱炎炎。
此时的她,仿佛一位倾国倾城的女神,美得简直能让任何人窒息。
大概也是因为太过完美,见到她后,我都会有那种想要逃离的感觉了。
她看着书,听到我的声音后,突然抬起头望来:“严峰!”
我微微地笑一笑,走过去坐到她的旁边,同时将一栏水果放到了边上:“不好意思,学校里事情多,只能晚上来看你了。”
“没事!”她脸色微红道,“谢谢你!”
“用不着谢我。”我摇头道,“我知道你最近遇到了太多危险,感到害怕也是正常的。怎么样,现在我来了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嗯!”她点点头。
说起来也不好意思,一些女孩子确实会对救了她们几次的人产生依赖感。这主要还是一种缺乏安全保障的表现。
我看着钱炎炎,看着她现在的样子,想到她的一些经历,心中不由自主地对她产生了佩服感。
遭受了如此沉重的打击仍旧能笑的如此迷人,这钱炎炎果然不一般。
她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我,虽然被她看得难受,但我却并不介意。
只是,她在愣愣地看了我好一会后,突然靠近了我一点,小声地说了一句:“你好像我的爸爸。”
我的额头上顿时涌出两滴冷汗:“呵呵,是吗?”
我怎么会想到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爸爸!”她亲昵地叫道。
我立刻感到浑身发凉:“额,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爸爸,钱炎炎好想你。”她竟然低下头在我身上蹭了蹭。
毛茸茸的紫红头发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我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个,钱炎炎,不带这么玩的吧?”
她鼓起了嘴,表情要多可爱有多可爱,“真的是爸爸呢,好温暖,小炎炎好想你。”
我整个人都僵硬在了那里,伸出手捏了捏脸,心想自己和她的父亲到底像在哪了。
难道,她是因为失去父亲之后找不到心灵寄托才这样的?
我转过头瞧了一眼门,这才想到钱炎炎如今呆的位置:精神科!
精神科,精神病。
我苦笑,立马求叶璇林:“叶璇林,我现在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暂时当他爸爸呗!”叶璇林戏谑道。
我欲哭无泪。
恰好在这时,病房的女护士走了进来,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你是她的男朋友吗?”
我无语地歪了歪嘴:“我都变成她老爸了。”
护士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噗嗤一笑,走到我的边上:“好了好了,我明白了,你忍一会吧,等会就好了。”
果然没过多久,钱炎炎就猛地从我身上脱离开来,脸红得像个苹果:“啊,抱歉,严峰,我,我……”
“噗嗤~”护士忍不住再次一笑。
我则尴尬地坐在这边,不知所措。
护士见我如此,就在我的耳边小声说:“好了,你现在出去一下吧,我要对钱炎炎进行一下疏导了,等会也需要你的配合。”
我点了下头,暂时离开了病房。
这次恰好又看到提着一大袋东西走过来的钱母。
“啊,严峰啊,我刚才去给钱炎炎准备晚饭了,所以不在。”她笑着向我打招呼。
我礼貌地回了一句,接着就看着她走向了病房。
之后觉得没什么事情,我便一个人出门逛起了街。
在大街上走了一会,突然听到叶璇林说道:“糟糕,麻烦来了。上次绑架钱炎炎的人在找你。”
“见鬼。”我的脸黑了起来,“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当然不是,而且我要提醒你,从底阴间的投影上来看,他们很有可能找到你了,正在通知伙伴集合。”
“你知不知道他们在哪?”
“不知道。”
我咽了口口水:“那我去报案吧。”
“建议你去。”叶璇林说。
于是我打的去了警察局,将自己被盯上的消息告诉了警察。
可惜听我说话的那个警察表情很冷淡:“你说你因为救了钱炎炎才可能被盯上?”
“是啊。”我无奈地说。
“你想多了。”那警察不耐烦地朝我摆了摆手,像是赶苍蝇,“他们的事情我们会注意的,但你不应该因为一个猜测就来找我们办事,这样子只会阻挠我们别的工作。警察不会为了一个可能性而做事,他们要去的是事发地点,而不是可能事发的地点。”
“你的意思是只有我出事了你们才会帮我?”
“我可没有这么说。”他耸耸肩,“虽然你救了钱炎炎让我很敬佩,但有人对此怀疑,你知道吗?”
“好,好。”
我还能说什么呢,只好离开了这里。
走到门外,叶璇林才提醒我:“你的这种情况是无法立案的。”
“你不早说。”我也是无语了。
“我只是现在才知道罢了。”
……
离开警局走在安静的街道上,没多远,我就感觉到一阵心寒,转头一看,才发现身后围上来了一堆人。
这个警局的位置比较偏僻,处于城乡交界处,晚上的时候连个路人都没有,突然多出的这帮人要是做点坏事,估计是没人能看到的。
我绷紧了心弦,将自己身上所有施加气运的纸都撕碎了。
但仅仅如此显然还不够,对方的人太多了。
“喂,今晚你一定要抗住啊,我可不希望你出事。”叶璇林慌张地说。
“去你的。”我骂了一句。
眼见那帮人越来越靠近,我知道不敌,所以很明智地选择了逃跑。
对方见此大怒,全都抬腿追了上来。
一追一跑间,气运发作,撂倒了五六个人。但剩余的人足足有七个。
我一边跑一边临时施加,陆陆续续让五个人倒下后,两个人跑到了我的后方。
“小子,受死!”
身后的人猛地抓住我的衣服,向后一拉,迫使我停了下来。另一人当即抬起脚踢向我。
“我……去,好痛。”
感受着大腿上凶猛的一撞,我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
紧接着,一只刚硬的拳头就重重地砸在了我的头上。
剧痛、眩晕……
我恼怒地大喊:“再打我的人下半身粉碎性骨折!”
“哈哈,这小子犯傻了。”
两名男子不屑地嘲笑,继续出拳击向我。
就在我肚子重拳的一瞬间,对方的身上响起噼里啪啦的一阵声音。
两个人起初是震惊,随后惨叫,陆续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我大笑,抬起脚就往他们身上踹。
“叫你打我,叫你打我。爽不爽,爽不爽。”
“够了,严峰,趁现在快逃。”叶璇林对我呼喊。
“呼~”我放下脚,转头望了一下周围,选了一个方向离开了。
一路上,肚子难受也就算了,脑袋也嗡嗡乱叫,搞得我差点分不清方向。
沿着一个方向走了好一会,我终于来到了一个人稍稍多的地方。
我感觉有点累,就在旁边的一个小亭子中休息了起来。
然而没休息几分钟,就有一个老乞丐颤颤巍巍地走来,将一个碗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摸了摸口袋,从中抽出两个硬币放了进去。
老乞丐连忙鞠躬,口齿不清地喊了一声大概是谢谢的内容,然后又蹒跚地离开了。
我观望了一下四周,才奇怪道:“这个乞丐为什么要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乞讨?这里都见不到几个人。”
“我也不知道。”叶璇林回了一句。
此时她的声音已经听不出颤抖的感觉了,估计已经把镇灵灯上的那团火给弄开了。
休息够后,我又朝着闹市区走了一段路,碰到一辆出租车,就顺便坐了上去。
回到医院时,时间已经十点。
进入医院,我走到钱炎炎所在病房的门口,透过窗户向里望去,发现她正对着白色的被子发着呆。美丽的红色翅膀软绵绵的样子,看上去很是颓废。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敲敲门走了进去。
然而还没靠近几步,钱炎炎就惊恐地抬起头望着我,双手抱着胸口往床头缩了一缩。
“不,不要!”
我:“嗯?不要什么?”
“不要,求你不要过来!”
“什么什么?”
我摸了摸额头,郁闷地念道:怎么搞的我是很坏的人一样?
稍稍犹豫了一下,我还是略微上前一步,摊开双手,表现出无害的样子:“钱炎炎,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我得回学校了。”
本来是想听她的答案的,然而……
“哇啊——”
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叫顿时响彻大半个医院。
一瞬间我就蒙了,完全不知所措。
几秒后,随着一阵噼噼啪啪的脚步声,几名护士医生跑了进来。
“怎么回事,怎么了?”
“钱炎炎,你没事吧?”
……
“你是谁,对她做了什么?”
看着钱炎炎那可怜的样子,来人全都愤怒地看着我。
我突然觉得心好累。
一名男医生将我往旁边重重一推,瞪着我道:“你走开,小小年纪竟然能对病人做出这种事情。”
他走过去安慰钱炎炎。
但钱炎炎仍在恐惧地大叫,好像根本就不怕喉咙喊哑。哪怕医生靠近了,也不能让她停下。
我阴沉地望了周围的人一眼,默默地离开了病房。
走到医院外的大街上,我找了个公共的靠椅坐了上去,脑中不断回荡着钱炎炎之前的表现。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愿意多想,临时帮钱炎炎施加了两个保护性质的气运后,就迈着步子前往了学校。
医院离学校有三公里,走路很远,但此刻的我没有选择打车,而是选择步行。
走在路上,不知不觉下起了小雨。我看到一名老年乞丐一瘸一拐地迈进了一个小弄堂。
弄堂里面的拐角处,一群衣衫褴褛的青年等候在那里,他们中有的表情呆板,有的则一脸嚣张。
当老乞丐走到他们的身前时,就见其中个子最高的青年抬手将老人按进了另一个方向。
他们很快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我犹豫了一下,紧跟了上去。
走到拐角处往里一看,才发现尽头处有一间比较破烂的平房。
平房前,这群青年正围着倒地的老人拳打脚踢。
其中两个人恰巧见到了我。
两人立刻慌乱地指着我叽里咕噜地喊出一堆听不懂的话。打人的青年被他们一提醒,全都慌张地收起拳头,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你是谁?”那个最高的青年说话了,说的是本地的方言,我听懂了。
我冷哼一下,同样用方言回道:“别管我是谁,我只能说,被我看到了是你们的不幸。”
说话时,我顺便朝那个青年一指,他便“啊”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欺负老人,你们可真做的出来啊?”
我又指了另一个人,他也腿一软倒下了。
其余人眼见不对,没有多少犹豫,转头就朝着弄堂的更深处跑掉了。
我走过去各踹了那两个倒地青年一脚,然后把老人从地上扶起来:“你没事吧?”
“我孙女,孙女……”老人抓着我的手,几乎是痛哭流涕道,“求你帮帮她吧。”
“你孙女,在哪里?”我忙问。
“屋里,屋里。”
“好!”我点点头冲进了屋中。
然而一到里面我就愣住了。
屋子里面略有些阴暗,一个竖着的长板凳上,绑着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小女孩脏兮兮的,没穿衣服,身体上满是一条条通红的血痕。在她的旁边,一条带血的鞭子正静静地躺在那。
“这……丧心病狂!”
我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这一幕了。
小女孩被绑得很牢,整个身体都悬空地挂在空中,嘴鼓鼓的,咬着一堆黄黄的食物,同时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我。
我看到,在她旁边的桌子上,同样放着一大盆和她嚼的一样的食物。
看她咕叽咕叽的样子,好像很好吃。
“她吃的是什么?”我问叶璇林。
“这个……好像是糠吧。”叶璇林不敢确定。
我疑惑地问:“糠?什么是糠?”
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就是一种喂猪的东西,把稻子壳或者小麦壳什么的捣碎了就是糠了。”
“什么?”
我惊呆了。
看着小女孩咕噜咕噜咬的津津有味的样子,我突然感觉心好重。
“他们,他们平时就给你吃这个?”我指着一旁的盆子。
“咕?”她眨巴眨巴眼睛,目光中有一点惊恐。
“别吃这个了。”我忍不下去了,伸出手想让她吐出来。
“呜呜~”她摇着头想躲开,嘴巴闭的死死的,泪眼汪汪的样子简直叫我下不去手。
于是我想把那盆糠拿开,可她却像经受了巨大刺激一样拼了命地扭动着身子,想要阻止我的行动。
好像那盆喂猪吃的食物是她最宝贵的东西一样。
“你很饿吗?”我停下了手。
小女孩:“?”
“我去给你买包子吧,别吃这个东西了。”
我后退几步,准备出门:“记住哦,在我回来之前不许再吃一口,要不然好东西就尝不到了。”
说着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退了出去,顺手从身上摸出几百块钱塞到已经站起来的老人身上:“这点钱你收着,留着和你孙女一起用,我现在去给她买点吃的。”
说完,也不等老人有所反应,我快步地跑了出去。
……
大街上,卖包子的地方还是很多的。当我付了钱拿了几个包子后,突然听到叶璇林急切的声音。
“我觉得你把那几百块钱给老人不妥。”
“怎么不妥了?”
“你快回去吧。”
我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往回跑。
当我再次绕过拐角,看到平房前的场面后,彻底被激怒了。
“这帮家伙竟然还敢回来?”
这十来名青年再次把老人撂倒在地上,合力抢起了那几百元钱。
老人似乎也知道这些钱的重要性,拼了命地将其攥在胸口。但他毕竟年纪大了,哪里比得过这些年轻人,仅仅几下子就被打得鼻青脸肿。
“你们都去死吧!”
我暴怒了,集中精力聚集起了气运。
砰砰砰砰十几下,他们完全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地上。
由于跪得太重,有好几个人都骨折了,痛苦地哀嚎起来。
我跑了过去扶了一下老人,却被他制止。
“孙女,我的孙女……”他哭喊着。
我咬了咬牙,郑重地点了下头后,就将老人丢到了一边,跑进了平房。
小女孩的身上又多了不少殷红的带血疤痕。
她小声地抽泣着,脸上挂满了一颗颗豆大的泪滴,看上去可怜得要命。
我简直无法忍受了,跑过去解开了她身上的捆绑,然后把包子放到她的面前:“吃吧,以后别吃那些东西了。”
看她的口中还嚼着一堆糠,我示意她吐掉。
大概她听懂我的话了吧(或者是被包子诱惑),真的吐掉了。
可是,她却没有吃,而是紧张兮兮地看着我,满脸想拿却不敢拿的表情。
“没事,吃吧。”我一边给热腾腾的包子吹气,一边塞入她的口中。
她啊呜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很快乐地点点头。
……
“谢谢你啊,好心人,谢谢你!”这时我才发现老人已经走到了我的身后。他眼中含着泪水,一下又一下向我鞠躬。
“自从我的家被那帮小孩抢后,我们爷女俩就一直被虐待。他们让我去要钱,要不到就殴打我们,还不给我孙女吃饭。她已经饿了好几天了,如果不是我交出了五十元钱,她连这点糠都吃不到。”
看着可怜的孙女,老人是越说越伤心,越说越伤心,最后干脆泣不成声了。
老人本就是贫困户,缺少文化,生活质量很低。当遭受虐待后也不知道怎么维权。
虽然请求过别人帮助,但得到的却只是冷漠的无视。
为了孙女不再遭受更多的虐待,他也不敢报警。因为他怕,怕那些青年恼羞成怒。
听了老人的话后我才明白:
虽然人与人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但得到的待遇却截然不同。
天空飘着小雨,我从弄堂中走出来,心情很是沉重。
大街上热闹非凡,车水马龙。一对对谈情说爱的情侣和一个个行色匆匆的独行者从我的面前路过。
我看到卖羊肉串的新疆人生意红火,看到烤肉店前的长队排到拥挤的街道上。
举着手机一脸愁容的老板从我的面前匆匆走过,他对着电话说:
“喂,你他妈到底还不还账啊,老子欠别人的钱还有几天就到期了,到时候如果你害得我没还上,我就让一大帮人到你老家去找你妈,别告诉我你已经逃到外地去了。”
……
我走到报刊亭边的椅子上坐下。
闭上眼总能听到耳边传来卖艺人弹琴的声音。
偶尔有一个少年从面前匆匆跑过,手中紧握着psv。看到他,我想到小时候总想玩游戏,妈妈不让我玩,如今能玩了却没了玩的心情。
……
我想到身边起早贪黑每天看书到半夜的同学成绩一塌糊涂,而每天上课偷偷玩手机的家伙却考了年级前一百名。
记得一塌糊涂的那个同学被别人说不好好学习,偷偷玩手机的却整天被人夸认真。
……
我想到有小偷偷了一个人的手机扔到另一个人的包里,另一个人不知情却被判了刑。据官方说这有一定的道理,因为现在讲求证据!
……
我听说现在没关系的人打一场一百万的要债官司,最后只能追回五十万,还有五十万全部会成为律师和法官的“合法收入”。
……
我还听人说,禁止早恋是造成同性恋泛滥的一个重要原因。
好吧……我是不是想的太多,怀疑的太多?我感觉我有点疯了,被混乱炫目的人流扰乱。
正如你从未接触过这些,绝不会相信我的所见所想。我现在很少感受到正常平和的人生,常常想不到人们还能那样善良。
当我发了十分钟呆准备离开时,被一个穿着粉色衣服却满身伤痕的小女孩拉了拉裤腿。
我认出了她:“是你,有什么事吗?”
她把一个咬过的包子塞到我的手中(就是我之前给她买的)。
“吃不下了吗?”
“嗯。”她点点头。
“那我帮你吃咯。”我接过手咬了一口,同时给她几个硬币,“以后需要我帮忙的话,就让你爷爷拿这些钱到小卖部给我打个电话,号码是xxxxxxxxxxx,我会赶来的。”
说完这些话,我摸了摸她可爱的小脑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坐车回到学校前,时间已经十一点。
周围的街道上一片安静,淅淅沥沥的雨水淋到身上有点小冷。
我走到学校的小门边,本来想进去的,却意外地被一个人挡住了路。
那是一名男子,身穿一袭黑衣,头戴一顶圆帽,个子很高,样子很帅。
“能打扰一下吗?”他优雅地向我鞠了个躬,“本人佛修会执事,戒业。”
我原地站定,怪异地问:“找我有什么事?”
他微微一笑:“你作为一名能力者,能否跟我走一趟,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三个月内天势就有可能崩塌了。”
说到这,他突然一顿,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哦,对了,大概你还不知道什么是天势吧,需要我解释吗?”
我蹙眉道:“解释一下吧。”
“好吧。”他嘴角微微一翘,“举个例子吧,一个村子中有一座看上去很吓人的房子,房子里住着一个人,他很害怕,住了一段时间后,得出这座房子是一座鬼宅的结论。于是当天他就把这座宅子卖给了另一人。那么你认为,另一人在住进去的那天会出事吗?”
“当然不会。”我肯定地说道。
因为鬼宅什么的只是人的主观臆想罢了,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鬼。
“是的,正常来讲应该不会。”戒业没有否定我的回答,反倒继续道,“可是如果天势崩塌了,他就绝对会出事。”
“为什么?”
“这并不是说这个世界存在鬼,而是因为第二个人被迫地用主观接受了鬼,他被自己害死了。”
我陷入了沉思。
“你懂风水吗?”他又问。
“不太懂。”我如实答道。
“这样最好了。你知不知道,当有人已经或者将要给你家测风水时,如果他测对了(就是说他测出的东西符合风水学的基本规律),那么测出来的事情就一定会发生。如果没人测过你家,或者没人将要测你家,那么你家就不适用于风水学(风水学原理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