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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假戏真做

2016-11-28发布 3037字

虽然韩子高并没有答应周文育的邀请,但是周文育想要替陈子华和韩子高调停的话说完了,韩子高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这样一来自己与陈子华不睦的消息便能以假乱真了,陈霸先对自己和陈子华之间的猜忌和忌惮也会减少许多。

为了将假戏做真,韩子高还是煞费苦心的,虽然自己最终迫于陈霸先的压力不得不随大军一同出征,但是到了长城县,韩子高还是故意没有与陈子华见面,就算是帐前奏对,韩子高也都尽量避免与陈子华有太多的交集,有什么话也都是通过高廉私下里进行代传。

陈霸先的大军抵达了长城县,陈霸先自然不会像当初的周文育一般轻敌冒进,而是紧急召见了陈子华听了他关于南面之敌的情况,次日便立刻召集了诸将领共同商议如何应对眼前之敌。

“诸位将军,目下吴郡、义兴、吴兴三郡互为犄角,今日斥候来报称杜龛听闻本将军亲率大军到此,便将三城防备向外延伸了十里,三城之间还专门营造了用以通传消息的快马,彼此守望之势已经相当明显了,该如何破敌,本将军还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子华你最熟悉江南的情况,不如你先说说吧。”陈霸先首先便是问起了陈子华的意见。

“大将军,三城之中吴郡之外有大河,义兴之外有峡谷,吴兴虽然无天然之屏障但是城高池深,强攻也难以快速攻破,之前周将军之败也是败在了地利之上,想要破一城尚且困难重重,更何况如今三城之间相互守望之势已成,进可互助而攻,退可相互而守,想要攻破恐怕不易啊。”陈子华将三城的情况仔细地说与了陈霸先,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子华将军所言虽然是目下实情,但是也未免有些过于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韩子高在军帐中还是故意挑起了与陈子华的冲突。

“怎么?韩先生有破敌的良策吗?”陈霸先听到了韩子高的话,立刻又起了兴趣,问起了他的意见。

“禀报大将军,之前周文育将军之所以在义兴军敗是因为兵力不足,且对义兴的地形不了解,将军如今带领天军数倍于敌,找几个熟悉地形的向导,想要攻破其中一城应该不成问题。”韩子高向陈霸先说起了自己对于所谓地利的理解。

“呵呵,韩先生还真是说得轻巧啊,你所说的攻破一城容易,可是目下我们面临的可不是一座城池那么简单啊,我们面临的是三座城池,三城联动,这行军打仗哪里会向先生说的那么简单,先生可知清谈误国啊?”陈子华也是一点都不给韩子高留情面,毕竟他们心照不宣,只有在陈霸先面前吵得越凶,才越是能让陈霸先相信。

“哎,子华,子华,韩先生也是为国事考虑,清谈误国这话就说得太重了,太重了,韩先生,子华也是求胜心切,大家都是为兴国将军效忠的,都是同僚,何必伤了和气啊,兴国将军您说呢?”周文育这话说完,韩子高便侧眼看了他一眼,这周文育还真是精于算计,善于揣摩人心,他只要这轻轻一句,不仅算是调停了陈子华和韩子高之间的矛盾,两人不得不对收下他的这个情面,而这一句都是为陈兴国效忠,又在陈霸先面前赚足了忠心票,这一举多得的事情,足以让韩子高看出他的心计和城府,韩子高便暗暗记下,以后陈子华要想在陈霸先帐下成事,这个周文育便必须要警惕些个。

“景德此言有理,子华啊,你且听子高把话说完了,子高你且把你那破敌的良策与我们说完吧。”陈霸先安抚着陈子华,便继续问计于韩子高。

“是,周将军所言不错,既然我等都是为大将军效命的,在下自然不会随意妄言,军前无儿戏,我也自然不会信口雌黄,这破三城的关键,是如何让他们的盟结不成。大将军可知,杜龛、韦载、王僧智所有的联系不过是因为王僧辩,杜龛是王僧辩的女婿,韦载是王僧辩的部将,王僧智是王僧辩的族弟,此三人之间不仅没有直接的联系,并且在王僧辩活着的时候,还互有矛盾,三人之前不过是因为王僧辩压着所以才不敢有所争执,如今也不过是迫于将军的兵力威慑,才把各自之间的矛盾隐藏了起来,可是如若三人没了王僧辩这个共同的主子,那么三人之间单是谁来当这个发号施令之人,便足以让他们之间产生分歧,将军不妨利用这一点,将三方逐个击破。”韩子高向陈霸先说起了自己的策略,韩子高的说法已经引起了陈霸先的注意。

“子高,你可继续说说,该如何让他们之间产生嫌隙啊?”

“三人之中,韦载的实力和计谋最强,杜龛的猜忌之心最重,王僧智最是胆怯,将军不妨以议和为名向三城去一封书信,书信中只提韦载战胜周文育之事,书信的内容可以夸张一些,将韦载夸得越厉害越好,内容中大可将韦载当成是三城的代表,那杜龛接到此信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肯定不悦,不过书信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三城肯定不会同意议和,将军在攻打三城时也要有所区别,将军可先攻打义兴,但是只要拔掉他在城外的高栅栏,义兴肯定向其他两城求援,然后将军随即调转方向攻击杜龛的吴兴,如此一来,杜龛心中必定生疑,然后将军再做一书信,只管在信中写明了自己感谢韦载的配合,然后将此信交于信使,故意让杜龛的人抓到。此举之后,杜龛对韦载的怀疑便会越来越深了,在此之后,将军再效仿当初魏武离间马超与韩遂之法,以字迹模糊的书信来让杜龛对韦载彻底失去信心。”

“魏武当年离间韩遂和马超之事,路人皆知,那杜龛又岂会上当?”

“正是因为路人皆知,在杜龛看来这样路人皆知的事情和计策,大将军是不会做的,韦载也必然会以魏武之事做解释,杜龛便不会再相信韦载的话了。”

“妙,果然是妙啊,子高这是要反其道而行之,如此一来,越是假的越会显得真啦。”陈霸先听了韩子高的话,很是高兴。

“只是将军,属下还有个建议,请将军斟酌。”韩子高见陈霸先起了兴致便又说了起来。“三城的三将一旦被将军打败了,将军是否想过招降呢?”

“我行事素来宽仁,若他们真心请降,我可以考虑既往不咎,纳降他们。”陈霸先摆出了一副恩高于天的样子来。

“将军,那杜龛和王僧智降了也就罢了,那韦载曾屠戮我军士卒,若是不杀他,恐怕义兴城外战死的将士难以瞑目啊!”周文育听到这里,站了出来,对着陈霸先请愿。

“这……子高,你的意思呢?”陈霸先听了也觉得为难,便问起了韩子高的意见。

“大将军如天之仁,在下即感且佩,只是这三人中唯有韦载可以招降。”

“这却是为何?”

“韦载其人虽然手段狠辣,但是为人还算忠勇,他与将军之仇恨,与周将军之积怨也不过是立场而已,各为其主并无大错。而这杜龛和王僧智就不同了,他们与王僧辩有亲缘关系,特别是杜龛,臣下听说他在吴兴时每每将将军您的族人法之以重刑,就算将军你仁人爱士不追究他们的宿怨,他们两人又岂能过得去心里的这道坎儿呢?所以即便是一时的接受了将军的招降,事后也势必反叛。而且论起领兵打仗的才干,这杜龛和王僧智不过是猪狗一样的人物,那韦载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只看他用兵布阵便可知一二,试想这天下能击败周将军的能有几个啊?”韩子高看着周文育说着,这话虽然是在说韦载的才干,但也捎带着将周文育夸了夸,那周文育自然能听出来,自然也不会拂了韩子高的善意,便接过话茬。

“韩先生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说良心话,这义兴太守韦载在用兵上还真有些个能耐,义兴明明之前都是兴国将军的部下,却愣是被他调教地服服帖帖,打起咱们的军队来一点都不手软,但是这御人的手段,咱们军中就少有。”

“韩先生想的虽然好,但是自古忠贞之士从不屈身事二主,这天下人不都是像某些人一般,为了荣华富贵和禄位官爵,就背弃旧主投奔更高的高枝的……”在一边的陈子华一直闷不做声,如今却也说了一句,虽然韩子高明白陈子华说这话的用意,和他心底的意思,但是听到这话还是有些耳根子麻麻地难受。

“所谓忠心,也应当是对明主忠心,昔日汉时的黄忠、赵云,哪个不是弃了过去的暗主投奔了名主才成就一代忠名的啊,所以主子自己不明,也就怪不得手下的人弃暗投明了。”韩子高针锋相对的回应了陈子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