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令也忙在一旁煽风点火:“是啊,薛兄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啊!其实,看在薛兄的面子上,我哪里想为难大家,可是上头也在为难我啊,若是可以给上面塞一些贵重的礼物,然后给苦主一些甜头,想来此事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说罢,他用一副“你懂的!”的眼神眼巴巴的看向洛川。
洛川看着这两个自说自话得起劲的人,心里的白眼都要翻得眼抽筋了,搞了半天,他们一个要钱,一个要人,只是他一个都不想给:“两位为洛某着想,本人感激不尽,只是本人一向相信清者自清,倒不需要两位为我操心。”
薛二爷见洛川姐居然油盐不进,有些着急的说:“哎呀,你到底年轻,哪里知道,就算你没做,保不准手下悄悄做了,到时你还是要承担责任,倒不如…”
洛川慢条斯理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我的手下自然没问题,至于我的客人…薛老爷,你会做吗?”
“我…我自然是不会。”薛二爷在洛川咄咄逼人的眼神中节节败退,有些胆怯的将身子缩了缩。
陈县令在此地作威作福惯了,倒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不买账的,顿时“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好个清者自清,我这就搜,我倒要看看会搜出个什么来。”
“慢着。”洛川忙站起来说。陈县令顿时有些洋洋得意,这洛川名头倒响,不过也就一个纸老虎,一动真格就怕了。
“搜自然是没问题,但是还是那句老话,若是我的货有损失,我也是不会罢休的。”洛川懒洋洋的拿出纸笔笑到,“为避免麻烦,还请陈县令写一个字据!”
“你…你…”陈县令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我秉公执法,为办案搜船,为何要签什么字据。”
“搜船自然是你的权力,但保护我的货也是我的权力,我想只是让你约束手下,不要浑水摸鱼,这点要求不过分吧。”洛川自顾自写好字据,然后送到陈县令面前,“本朝政通人和,圣上更是勤政爱民,下令无故不得扰民,我想我的请求不过分吧。若是不签,我也是不会让你搜的,若是你强搜,弄坏了我的货,就是告到金銮殿,我也要让你知道,我洛川不是个软柿子。”
陈县令被洛川的气场镇住了,连忙签了字据,然后下到船下,让手下搜的时候“轻柔”些。手下们看看周围或站或坐,看似悠闲,但颇有威胁的彪悍汉子,搜起来也就格外的小心翼翼了。
陈县令看着不远处闲闲的看着江景的洛川,暗自擦了一把汗:“此人倒不是池中之物。”
“若真是我的女婿就好了。”薛二爷暗暗欣喜,“你放心,过一会儿搜出来了,他就得乖乖听我们的了。”
一大堆人在船上翻来复去的搜,甚至惊扰到了薛灵玉,只见她珠泪涟涟的被搀扶到夹板上,对着洛川便哭了起来。
洛川冷冷的哼了一声:“要怪便怪你那个二叔公。放心,他们不敢怎么样。”
“真的不会怎么样嘛?我好怕!”薛灵玉正想靠过去以示自己的娇弱,却听到川湘欢快的声音,“爹,那些人把角落里的垃圾都扫出来了,真好。”
洛川微微一笑,将川湘拉了过来:“别瞎跑,仔细他们冲撞了你!”
地瓜上前,深深的看了洛川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洛川吐了口气,说:“之后让那个薛二爷走陆路吧,我这船可接待不了这尊大佛了。”
“这…这…”薛灵玉顿时慌了神,“怎么忽然要走陆路了,这…”
洛川冷冷的看了一眼船下:“多说无益,我可不想别人当我是傻子,地瓜帮我给薛老爷子写封信,把经过说详细些。”
地瓜有些不忍心,忙说:“倒不如帮他们雇一个船,倒方便。正好余下的行程我们与他们不同路。”
“你若要做好人你去做,我反正不耐烦这些事。”洛川走到船沿,高声叫道,“陈县令,可是搜到什么了?若没有,便请下船了。”陈县令的额头冷汗直冒,一个劲的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薛二爷,可是薛二爷也是满脸无辜,他昨晚明明将那把沾血的刀放到船舱里了呀,怎么现在搜不到了呢。
正在他们想打退堂鼓的时候,忽然有人惊叫了一声,只见一个蓝衣公子施施然的拿着一件带血的外套踱上了夹板,他呵呵一笑:“小可不才,在船舱发现发现了一件带血的衣服,哎呀,这衣服上的血还是新鲜的呢,这可怎么办啊,难道我上了贼船?”
“你闭嘴。”洛川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东防西防却漏掉了这个家伙,想想他还是自己叫过来的,真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陈县令顿时喜出望外,差点儿扑上去抱住这件衣服了,“这可太…太无耻。洛川,这下你没话说了吧。来人,把他绑了。”
川湘忙想上前阻止,却被地瓜拦住了,地瓜向她摇了摇头,然后上前哼笑了一声,“要抓抓我吧,洛前辈根本没有下过船,倒是我,跟那个被杀的人一个酒楼吃过饭。这衣服…”他看了一眼蓝衣公子,哼了一声,“也是我的。”
“既然有人认了,赶快抓了他去交差吧。”洛川一把将被地瓜点了穴丢过来的川湘接住,放在身后护着,然后淡然的笑到,“恭喜陈县令,这下人赃俱获,可以给上面一个交代了。”
陈县令顿时有些无措起来,不过他到底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混了几年,有些应变能力,立马哼了一声,“你船上的人出事情了,你这个船主难辞其咎,也跟我走。”
“我船上的客人也不是个个都知根知底,有个吧吃里扒外的不奇怪。”洛川边说边扫了一眼薛二爷,“客人犯了事情,我这个船主总不能连坐吧,好像王法上也没这个说法了。”
那陈县令见洛川油盐不进,顿时火了:“这里我就是老大,我就是王法。你今天不从也得从,来人,带他走。”
洛川叹了口气,正好见巫心担心的过来了,便解了川湘穴,对巫心说,“我一下船,你们就伺机开船走,放心,我和地瓜有的是办法脱身。”
川湘含泪点了点头,她知道现在不是说理的时候,她轻声说:“爹,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陈县令洋洋得意的回去后,川湘冷冷的看向薛二爷:“怎么,几位不跟上去吗。”
薛雪仙有些讪讪的说:“洛小姐,其实…”
川湘拼命压抑着自己心里喷涌而出的怒气,船周围的海水摇荡起来,硕大的海船都开始摇摆。“我爹是个君子,不过我只是个小人,你们还是跟着那个县令走了比较好,否则,我保证,以后我们船上的任何东西你们都不敢吃。”
“川湘,安静下来,你若真的爆发,会毁了这里的船的。”巫心看了看下面的海面,担心的说,“别担心,前辈会有办法的,他们都是老江湖了。”
薛二爷见川湘真的怒了,只得讪讪的收拾好东西下了船,薛灵玉也给薛雪仙拉着,依依不舍的下了船。
见几个碍眼的人下了船,川湘一转眼,看向正闲闲的靠在栏杆上的蓝衣公子,“你到底什么意思,那把刀都被我丢到海里了,你这件衣服怎么来的。你为什么要害地瓜,还有我爹。”
那位公子呵呵笑道,“这么多问题啊,我该回答哪一个呢。不过既然是小川湘问,那我一定会认真答的。”
“你能别废话吗。”忽然纤云影懒洋洋的伸着懒腰出来了,“一大早的,连个懒觉都不让人睡。呜呜,我好惨,都要长皱纹了。”
川湘其实有些不敢惹那个蓝衣公子,见纤云影出现了,顿时有了主心骨,立马扑过去投诉起来:“纤姐姐,这个人诬陷我爹,诬陷地瓜。”
纤云影一把搂着川湘,边帮她顺毛,边笑着看向那位公子:“哎呀,原来你就是那个船上窜来窜去偷吃的小耗子啊。”
“没办法,我那个岳父总是不让我光明正大的出现,我只好自己想办法了。”那位蓝衣公子笑到,“哎呀,这可怎么好呀,本来只是想把那个地瓜抓进去,现在岳父也进去了,谁给我们主婚呀。”
川湘跺跺脚,哼了一声,“呸呸呸,谁要嫁给你。你这坏人,等我爹回来了,看他怎么教训你。”
“他能怎么教训我啊,教训坏了,岂不是没人来疼小川湘。”那人还要调笑,忽然脸色一愣,猛的窜起来,躲过了一条水绳,没想到另一条水绳从后面偷袭,一下子把他从空中打了下来,压在了船板上。
“哼,敢欺负我。”川湘心里又是得意又是难过,自己能力提升了,可是还是没有帮到自己的父亲和地瓜。
纤云影在一旁啧啧有声:“哇,这就是洛水的力量啊。川湘,你比之前更厉害了。这个莫拯在江湖上,功夫也在前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