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灿的死其实并没有在军营中引起多大的震动,毕竟这次是来打仗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死,所以谁死了谁没死,大家都没有太过关心。
候安都还是要装出些痛惜的样子来的,他流了泪,让人将蒋灿进行了厚葬,其实对于蒋灿这么多年的追随,他也是有所感怀的,所以此刻候安都为蒋灿留下的泪,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恐怕连候安都自己都讲不清楚了。
“初云那边怎么样了?”候安都安顿好了蒋灿的后事,最关心的还是初云的情况。
“少爷那边还在医官寮里,听黄主司说,少爷已经大好了。”说话的也是当初跟着候安都的部将叫柳南,蒋灿死了,这柳南自然就接任了副将一职,跟在候安都的身边。
“少爷?”听到柳南用少爷这样的称号称呼蒋灿,候安都还是有些不太适应的。
“是啊,将军昨天在军帐中不是当着全军的面宣布了,您将初云将军收为义子的消息了吗?”柳南笑着对候安都说着。
“啊,是有这件事,恩,不错,你小子倒是机灵哈,少爷,对,以后初云就是我侯家的少爷了,你要好生伺候着啊,别让人欺负了他。”候安都笑着拍了拍柳南的肩膀。
听到初云大好了,候安都自然急着去到医官寮里看望初云,此刻的初云虽然醒了,但是身体还是很弱,连起身都困难,医官们还在四围里照料者他,看到候安都到了,医官寮的黄主司自然迎了出来。
“黄主司啊,云儿的情况怎么样了啊?”因为候安都已经昭示三军将初云收做义子,此刻的称呼自然也变成了更为亲昵的云儿来称呼初云了。
“啊,将军放心,令公子的毒已经解了,只是公子服毒过多,已经伤及身体,所以身体现在还是很虚弱,所以还需要调理些时日。”黄主司微笑着对候安都说着。
“有劳黄主司及各位医官了,一些心意不成敬意。”候安都也笑着递给黄主司了一个袋子,袋子里自由些银钱算是他答谢黄主司等医官的谢礼了,说实话黄主司等人能救治好初云而没有遭候安都的毒手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如今还能拿到候安都的谢礼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
“将军肯定有很多话要对公子说,小人们先退下了。”黄主司这个人还是十分懂事的,便带着一众的医官离开,只留下候安都和初云在军帐中了。
那初云微微睁开双眼,看到候安都,便强撑着要起身向候安都行礼,却被候安都安抚了下来,“将军,将军,小人……”
“行了,行了,你现在身子不适,快别强撑了。”
“初云一心求死,将军又何必救我呢。”初云流着泪说着。
“你的心思我知道,你是怕我难以决断,便替我决断了,但是你何曾知道,若你真的去了,我又何尝不痛苦呢?”候安都扶着初云叹了一口气。
“那蒋灿将军呢?”
“唉,他已经去了,不过我已经将他厚葬了。”
“果然我是灾星祸水,到底还是因为我害死了蒋将军。”初云黯然流泪,这样子的梨花带雨的模样最是可人了。
“是蒋灿自己选的路,和你有什么关系啊,你别多想了,单把自己的病养好了就行了。”
“将军为了小人,竟然动用了医官寮的人,小人只恐自己耽误了将军的名声啊。”
“你现在是我的义子,外面谁敢说什么啊?”
“义子?将军当真要让初云做你的儿子吗?那小人……”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放心,兴国将军是有话的,明面上让你做我的义子,私底下你我的关系还是照旧的。”
“照旧?小人还能伺候将军吗?”
“当然了,你快点把身体养好了,这几天不枕着你的身子,我都好几天没有睡好了,我还等着你好了,给我解乏呢。”候安都笑着抚摸了初云的脸。
“将军待初云之心,初云万死也难以报答,若将军真的想要,此刻小人也愿意服侍将军,此刻小人虽然行动不便,但是小人的身子还是能伺候将军的。”
“行了,行了,我还没急到那种程度,你且休息着吧,等你全好了再来伺候吧,这几日我会让黄主司给你用最好的药,用最好的补药给你补身体的。”候安都笑了笑,离开了营帐。
“初先生果然厉害啊,这下子候安都可真是死死地被你攥在手里了。”眼见得候安都离开了营帐,从幕账后面走出一个年轻的人来。
“哎呀,澹台兄啊,你哪里知道我的难处啊,这次若是我不对自己下点狠招,哪里能让候安都舍弃掉他那个亲随的蒋灿呢。”初云见那人出来,便应声说了一句,仔细看处才见到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沈妙容手下的澹台微生。
“哎对嘛,说到底还是我们夫人的计策妙,若你不是作出个想要一死来全了候安都的周全的样子,候安都那里会这样相信你啊。还有啊,候安都这样的热血将军,要不是我们夫人的依兰熏香,他又怎么会对你一个男子欲罢不能呢?”
“你可别说了,要不是为了那位的大计,我又怎么会委身侍奉他一个粗俗武将呢?你不知道他每次进入我身体的时候有多粗鲁,他每次吻我的时候我又有多恶心,还要装作沉醉的样子来,我都要讨厌死我自己了。”
“初云啊,你一个面首出身,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不适应的啊。”
“你懂什么啊?我以前在象姑馆的时候,想要和我亲近的都是些文人雅士,我们都是先谈琴书,再做那事的,那叫个风雅,现在倒好,他候安都每次都是强行做那事情,我怎么能不厌弃呢?”
“呵呵,你居然还要装什么风雅,我记得上次我睡你的时候,你也没有什么风雅的啊?”
“那不是因为你长得好吗?我一时情动才会情不自禁,怎么着,澹台兄啊,你有没有想我啊。”初云此刻一脸魅惑的问着澹台微生,还顺势捋着澹台微生的腰带处,极尽魅惑之能事啊,那澹台微生此刻对初云只有恶心和厌恶自然没了当初的感情,也不知道当初是不是自己瞎了眼,还真真以为初云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风流人物了,如今想到自己当初和他一起巫山云雨的事情,不觉有些后悔起来。
“行了,行了,我今日不是来跟你亲热的,夫人有新的命令给你。”澹台微生推开初云的手,面色严肃起来。
“哼,她沈妙容的话我有必要听吗?她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给我下命令?”初云似乎对沈妙容充满了不敬和不屑。
“如果是过去,夫人的话你可以不听,也可以不做,但是现在是那位的意思,难道你也要违抗吗?”
“那位的意思?”初云听到澹台微生口中的那位,心中不免一个颤抖。
“不错,那位派人传过话来,你我今后都要听沈妙容沈夫人的调遣,你这次能够在候安都手下安顿,也是托了沈夫人的妙计,你还不感念她的恩德吗?”
“既然是那位的意思,我哪里敢违抗啊,既如此,澹台兄,沈夫人有何吩咐,你就说与我听吧。”
“沈夫人的意思是让你尽力辅助候安都攻破建康城,除掉王僧辩父子这两个祸根。”
“不需要她说我也会这么做,只有让陈霸先和候安都成为了朝中的支柱,那位的大事才能成功啊。只是目下,建康外城已经攻克,候安都破城有功,恐怕已经功高震主,陈霸先恐怕已经对候安都生了忌惮之心,恐怕未必会继续信任候安都了啊!”初云早已经堪破了形势,确实候安都攻破外城的功业已经超乎了陈霸先的想象,他既然如此能干,还真是要让陈霸先有所忌惮了。
“没错,夫人也是因为担心这个才让我过来的。”
“夫人是有什么计策吗?”
“夫人说了,候安都的功大,那就让他来个大过。”
“可是这大过一旦犯了,陈霸先若是不肯饶过他怎么办啊?”
“陈霸先是不会的,如今大敌当前,正是用人之际,陈霸先不会朕前自损臂膀,况且有了大过的牵制,陈霸先用起候安都来才真正放心啊。”
“可是说到犯错,候安都又怎么肯呢?”
“那就看你这小妖精的伎俩了,你把候安都服侍舒服了,再给他吹吹枕边风,还怕他候安都不听你的吗?”澹台微生用中指在初云的下巴处轻佻地一个勾画。
“去你的,这枕边风你可知道我吹着有多难啊,那候安都又不像是你那样温文尔雅的,若是你我便乐于去做了,他,哎呀还真是苦了我啦。”初云一脸的委屈相的对着澹台微生。
“行了,行了,知道你委屈了,你且好好的伺候他,等这件事成了,我好好的心疼心疼你。”澹台故作娇嗔地在初云的面颊上轻轻一吻,算是安慰他了,其实心底里不知道有多么的恶心和厌恶呢。
“这还差不多,你且回去告诉沈妙容,让她静待我的好消息吧。”初云被澹台的轻佻挑逗着,心怀安慰地微笑着答话。
话说这初云第二日便拖着沉重的身子,只披着浅薄地外套去拜见候安都,候安都正在中军账里看兵书,却看到初云微微颤颤地进来了,便起身过来扶他。
“你说你,这身体还没好利索,干嘛这么着急起身过来啊,你就是不让我省心啊。”候安都嘴里抱怨着,心里不知道有多心疼呢。
“我的身子已经大好了,便想着过来看看将军,免得将军挂念着。将军军务繁多,若真为了我的事,耽误了军机,那可就真的是小人的罪过了。”初云故意把话头挑到军务上来,实则是想着引出下来的话题。
“什么军务繁多啊,自从攻破外城之后,我便再无什么大的军务了,兴国将军说是T恤我在外城战中的劳苦,让我休整休整,你说我一个打仗带兵的将领,就这么闲呆着那不是要疯了吗?”候安都被初云提出的话茬说道了心坎上,一股脑儿把自己的郁闷也全说了出来。
“将军可是哪里得罪了陈兴国将军吗?”
“你这话怎么说的,我和陈兴国是同门,又是一起起来的兄弟,我怎么可能得罪他呢?”
“那陈将军为何对大人投闲置散啊?”
“你的意思是兴国将军是故意让我闲着?”
“不会啊,兴国将军对我攻克外城的功业那可是赞许有佳啊,我听说他本来是打算三军齐发来攻外城的现在我一个人就把外城给解决了,你说他能不高兴吗?”候安都得意地说着。
“我说他不但不高兴,而且将军您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初云听了候安都的话,脸色大变的提醒着候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