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霸先从候安都的军帐里拂袖而去,只留下候安都一人坐在军帐之中不知所措,刚才陈霸先的话说的很明白,蒋灿和初云这两个人只能留一个,这手心手背都是肉,除掉谁他候安都都充满了不舍得。
因为正巧被陈霸先撞见自己和候安都的事情,初云一直有些担心,所以不敢轻易去见候安都,直到半夜里,那初云才穿好了衣服再次回到候安都的军帐之中,看到候安都神情恍惚,初云凑了上来,替候安都按着肩膀。
“将军,是不是陈将军有什么怪罪?都怪小人,要不是小人情不能自已,也不会被陈将军撞见,小人这就去向陈将军说明了,是小人引诱的侯将军,请陈将军重治小人之罪便是了。”初云有些委屈地说着。
“行了,这事也不能怪你,要说情不能自已,也是我情不自禁,而且兴国将军进来的时候看的清清楚楚,所以这件事情我赖不掉的,再说了如今这世道,男风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那京城的王宫贵胄哪家没有个把儿的面首啊,我宠幸你,也不算是坏了军中的规矩,谁让你这么可人儿呢。”候安都看着初云,手又不自禁地抚摸了一下初云的脸庞。
“既然是这样,那将军还在担忧什么啊?”初云心中的担忧释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懂什么啊,我们的事情已经被蒋灿知道了,兴国将军的意思是你和蒋灿,你们两个里面只能留一个。”候安都将陈霸先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了初云听。
“这……”那初云先是一愣,立刻从候安都的身后站起身来,跪在候安都面前,梨花带雨地向候安都哭诉着”原来将军是在为这事儿为难啊,小人不才,委身于将军,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大不过是一介面首而已,这世上的女子或者男子比小人俊美的多了去了,可是蒋灿将军就不同了,他可是从一开始就跟着您出生入死的,您可不能为了我,而舍弃蒋灿将军啊。“
”唉……我现在也是左右为难啊,罢了罢了,今日天色已经晚了,我先回去睡了,一切等明日再说吧。“候安都心中仍然难以决断,只是唉声叹气。
“将军,今日您就在小人这里留宿一夜吧……”候安都正要离开,那初云便又拉着候安都不肯让他离开,自己一脸娇媚的样子看着候安都。
“今日被兴国将军搅乱了,我还没有和你亲热,那好吧,今日我就留在你这里吧。”那候安都也是色胆弥天的人,刚才还在为陈兴国的话担忧,如今见了初云的娇态,便又起了欲望,一把扯掉初云的衣衫,和他云雨了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候安都昨晚和初云缠绵了一整夜,累得睡过了头,却被一个步卒的叫嚷吵醒了。起身才发现初云不在身边,只有一缕他的发髻用柔丝包好了放在候安都的床前。
“来人啊,怎么了?”候安都思忖了便觉得不对劲儿,便招了那外面叫嚷的士卒进来询问。
“大人,大人,初云初大人他,他服药自尽了……”那士卒慌慌张张地话都说不清楚了。
“什么……”这个消息像是晴天霹雳一般打在了候安都的头上,现在回想起来,昨晚初云千方百计要留住候安都,两人缠绵时,那初云也是想尽了办法要将候安都服侍妥帖,现在想来他是想着最后再服侍候安都一场,这情分倒让候安都动容了。“初云他人呢?”
“初大人今早服毒自尽,职守发现的时候,人已经要不行了,现在正在医官寮那里呢。”那士卒战战兢兢地向候安都说起了初云的情况。
候安都像是疯了一样地跑去医官寮,看样子他对初云的感情似乎已经不再是排遣寂寞和发泄欲望的地步了,似乎他是对初云动了真情了。
医官寮里初云躺在帐中的床榻上,昏迷不醒,看样子情况很是不妙,候安都拉过医官寮的主司便向他询问起来。“黄主司,他怎么样啊?”
“侯将军,情况不妙啊,初大人服的剧毒,虽然服食不多,但是足以致命,现在只能看他的造化了。”那医官寮的主司,看样子也不能确定自己初云到底能有多少的生机。
候安都看着初云,自己整个人都像是丢了魂魄一样,对着医官寮的人哀求着“黄主司,我拜托你,不论如何,一定要把他救过来啊。”
“大人,医者父母心,我们肯定会尽力的,大人还是先回去等我们的消息吧。”
候安都无奈只好踱着步走出了营帐,刚巧蒋灿也正好听闻了初云自尽的消息,赶过来探看正好与候安都撞见了,蒋灿看到候安都正从营帐里出来,便上前向候安都行礼。
“你也来了?”候安都只是冷冷地应了蒋灿一句。
“是的,将军,我听说初云先生轻生,我便过来看看……”
“轻生?”候安都听到蒋灿用轻生这样的词来形容初云的行为,他胸中的不平便难以抑制,毕竟初云之所以选择自尽的道路,是为了不让自己影响了候安都的判断,是为了保住蒋灿,而目下蒋灿提到初云的事,竟然说成了是轻生。
“将军,本来小人是不该多嘴的,不过今日初云先生既然选择了轻生,小人也不得不说了……”蒋灿支支吾吾的有些欲说又知。
“有什么话,你只管说,你在我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啊?”
“是,将军,将军自追随陈兴国将军用兵以来横扫江南,威震天下,这大梁的朝廷之上,谁不知道将军您的大名啊,可是自从这初云先生来了之后,将军竟然耽于男色,属下深为将军担忧啊,这初云声色妖娆,面带狐媚之相,比诸陈子华将军的家臣韩子高有过之而无不及,臣下听闻,陈兴国将军因为韩子高之事对子华将军由亲到疏,将军可不能步子华将军的后尘啊。”那蒋灿看着候安都的脸色说出了自己胸中的愤懑。
“你接着说。”候安都要蒋灿把话说完。
“是,将军,属下以为虽然男风在江南盛极一时,却未必是什么好事,古来男子尚武自立,而那初云年轻力壮,竟然甘心委身为婢,属下是担心他心怀叵测,对将军不利,属下也知道将军是在军中寂寞,这军纪森严,将军不愿意触犯军规而已,若真是这样,小人可从江南各城的象姑馆里为将军擢选几个身段轻盈的面首供将军欢愉,虽不能像韩子高那样惊艳于世,但比起这个初云当不逊色,这些面首服侍起人来比女子不差分毫,而且只要给他们钱,将军想怎么做都好,他们也只为了钱不会贪图其他别的。”那蒋灿越说越过分,竟然提出了要替候安都找些象姑馆的面首说白了就是男妓来代替初云的位置。
“放肆……”候安都听完了蒋灿的话,怒不可遏地大声的嚷了一句“你当我侯成师是什么人了,象姑馆,你居然会想到那种下三滥的地方,听着从今日起初云便是我的义子,谁要是敢再说他的一句闲话,我定饶不了他。”候安都气冲冲地拂袖而去,又转回到了医官寮里。
“黄主司,你们听着,这个初云是我的义子,不论如何你们都要救活他,如果他有什么闪失,我要你们所有的医官都给他陪葬,听明白了吗?”候安都自领兵打仗以来,从未在医官寮发过狠话,这是第一次,医官寮的医官吓得胆战心惊,便知道眼下这人的重要性,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候安都知道军营里的医官未必能够尽心,大抵是士卒的死伤,医官们也只会尽力不会拼了命去救,也只有自己威胁一下,才能让这些医官们重视些。
候安都从医官寮出来回到自己的帐中,立刻传召了供给各营饭食的军需官马洋到帐中听用。
“大人,您找小人来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你近日负责各营的饮食,今日便给副将蒋灿那里加一道酒吧。”候安都冷静地说了一句,便从身后将一尊酒拿了出来,交给了马洋。
那马洋伺候过多少的将军,一接过酒便知道这里是毒药,吓得跪在地上一直颤抖“将军,蒋副将位在副将之职,这酒小人不敢进献。”
“你怕什么,这是我的意思,也是陈霸先将军的意思,你只管去做便是了,这件事做完了,你就不要做军需官了,我来保荐你做个屯骑将吧……”候安都说了一句算是宽慰那马洋一句。
“谢将军提携,小人一定将这件事做的干干净净的…”马洋听了这话才放心,便接过了酒尊,转身要离开。
“等一下,你记着,看着他喝下去,他如果实在不肯喝,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小人知道,蒋灿将军的饭食饮水,小人都会料理好……”那马洋也是一点就透的聪明人,自然明白候安都的意思。
“恩,那你知道明天的消息是什么了吧?”
“是,是蒋灿大人不知何故,竟然服毒自尽……”
“哎呦,这可真是太奇怪了,我这军营中已经连续有两人服毒了,看来是煞气太重,是得找个法师来驱驱邪了。”候安都听了马洋的话,满意的笑了笑,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句,算是告诉马洋自己对他的答话很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