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向着幸福出发
幸福,每个人的定义是不同的,大富大贵是幸福;平平安安是幸福;万事如意是幸福…于我而言平平淡淡倒也是一种幸福。
在韩正先生的指导下,我学会了做香,学会了做膏香。那边我已经安排工厂继续进工,这边我还在板房内琢磨着琢磨不透的玄机。
儿子今天没有上学,并非放假,而是因为病了。脸蛋儿烧得通红,摸上去已经非常烫手了,死死闭着眼睛,嘴唇发出白晕的色彩,已经皲裂地露出细小的口子。躺在床上,额头上敷着温水洗的毛巾,用棉被捂得严严实实,身体仍在瑟瑟发抖,像一只受伤了的小羔羊。
点滴已经挂上半个多时辰 ,可儿子也并未出现好转的迹象,这让我和可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着儿子遭罪的面孔,我们内心像用针扎一般疼痛。
可儿焦虑地说:“我看不行啊,要不咱把儿子送医院吧,再这么拖下去怕是会有更大的问题。”
“你等着,我去叫车,”我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车来了,我将儿子抬到车里送入医院。在车里,儿子软软地趴在我的腿上,我紧紧地搂住他,可儿还继续高高地举着点滴。
儿子用颤颤的声音说:“妈,妈,妈,我,我口渴,我想,我想吃你做的玫瑰露。”
“好好好,好,你先喝点水,妈等会儿就给你做,给你做!”可儿激动地回答。
我心里十分懊悔,我以为这只是普通感冒,在家就能够治好,谁知会搞成这样?儿子的病情被我耽误了,严重了怎麽办?我越想心里越发慌。心里默默祈祷上苍保佑我的儿子,平平安安。
一路上我不耐烦地紧催司机快些开,司机也很耐心地说着:已经很快了。
顺利的到了医院,可儿没有排队,引来人群中的不满与谩骂。急匆匆地来到医生办公室,医生做了一番检查后,将点滴撤了下来说:“孩子挺严重的,可能已经出现了肺炎,必须将烧退下来 否则还容易得脑炎,影响发育。”大夫的话给我们狠狠地一巴掌,动作已经显得很唐突无章了。
医生给儿子开好了吊瓶,安排在大厅里,我们将儿子抬上床,插好电热毯。随后便看着吊瓶里的药水透过细小的眼,一滴一滴缓缓地淌下。可儿坐在板凳上,在儿子头边,紧紧握着儿子的手。
看到这一幕,我竟莫名的熟悉,就像我儿时一样,奶奶,也是在一旁不合眼的看着我吧!也许这就是母爱的伟大。
我去柜口缴费,人数相比之前已经很少了,但还是有一条长龙。前面有一位小伙子,正低头玩着手机。长相还算清秀,就是脸上总洋溢着一股放荡不羁的邪劲。果不其然 ,他的前面站着一位拄着龙头杖的老大爷,戴一顶鸭舌帽,拖着沉重的身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年轻男子故意往左靠了些,然后趁着空隙,一下子蹿到老大爷前面,然后露出上扬的嘴角。由于动作不张扬,看到的,没看到的都默不作声。
但后来发生的事情让大家对这个小伙子更是气急败坏,那个小伙子缴完费,或许是出于无意的,用脚一下子将老大爷的龙头杖踢倒,老人也随即倒在地上,眼睛半睁半闭,一副揪心的表情。
而当事人呢?那个小伙子的举动更是令人目瞪口呆,她见形式不妙,竟然干脆捂住胸口,佯装犯病倒在地上。在医院里,几分钟不到便倒下两个大活人。一个可能真的是病了,一个就是假孙悟空了。那小伙子真的挺像,学的有模有样。我和几位好心人将那个老大爷扶起,即时就医。那个小伙子还在地上“挣扎”。
一位大哥,圆圆的面相,油腻的皮肤,拽着丰腴的身躯,戾气很重,不像是一个好人,但举止却是正义的。他上去就给躺在地上的小伙子一脚,小伙子哇哇地鬼哭狼嚎,这更激怒了那个大哥。一把将他提了起来,用眼神杀死他,随后从嘴里蹦出一个字:“滚!”小伙子吓破了胆,像只过街老鼠,仓皇逃窜。
我观看了这戏剧性的一幕,轻声叹道:“哎,林子大了,什麽鸟儿都有。”
儿子的烧退了,正呼呼大睡,可儿依旧在床边守候,总算有惊无险。
我从小就对医院特别敏感,更多的是恐怖,我也不喜欢去医院,不是因为自己生病,而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关联。看着儿子的面孔,我觉得非常亲切。
我剥了一个橘子递给了可儿,可儿用手接了过来,将橘子掰开,又递给了我一半。我们什麽都没说,都明白对方在想些什么。
儿子又恢复了以往的活蹦乱跳,他最大的兴趣就是个小动物们玩,它们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情趣用品着衷肠。他也喜欢艺术,在纸上画着简单粗略的线条,现在我家的墙板上都有难以擦拭掉的生硬的线条。
可儿做好了玫瑰露喊儿子过来喝:“香忆,你最爱的玫瑰露做好了!”儿子放下任何事物,不顾一切的冲进来,端起碗就大口地喝了起来,一脸满足的快感。等我回来时锅里只剩下玫瑰渣渣,我故意冲着儿子说:“是谁偷喝了我的玫瑰露?”儿子不打自招说了一句:“反正不是我!”这种撇清恰好洗不清。
玫瑰花田里已经光秃秃的,只有在地上你还会依旧见到令人兴奋的红色。那只不过也是残花,满地伤罢了。在无尽的风的吹刮下,香气依旧荡漾在这片土地上。
我的膏香在农村是很难销出去的,于是便卖到了城里,比市场价低了一半多,即使这样,与我们来说也不觉得亏本。毕竟你不舍,怎麽会拥有得呢?免费试用了100支,效果很不错,看着大家伙对香的称赞,我们心里像是盛开了的鲜花,愈发卖力。价钱也随之上涨。
虽是城里人却也没见过这膏香,虽然怪异,不过效果摆在面前。一个还在上初中的小伙子用爽朗的笑容,一下子买了30支。可儿问:“怎么买这麽多啊?”
小伙子回答:“我拿到了全额奖学金,同学们非要我请客,我又不知道请什麽,所以买了这些香。考试时闻到这些香也就没那么困了,就能多上一个档次。”
我被小伙子的真诚打动,只收了他一半的钱并嘱咐他一定好好读书。
小时候我特别烦大人们唠叨个没完,小时候我也不会想到当我真正老去,我竟也脱离不了世俗。
后来,一家大型的投资公司看到了我们,并找到了我们,在一番细细详谈之后,我们签订了合同。我们研制香 ,他们负责运输和出售包装等一系列工序,并支付给我们期望的价钱。从此便不用进城站在市场上叫卖,有了稳定的出售渠道。这也是我们没有想到的结果。
几个月后工厂兴建好,我们给它装修了一番,在墙体表面镶嵌了瓷抛砖,屋里显得更加宽敞与明亮。地面不做处理,因为炼香,所以地面不需太清洁,越是黑乎的表面,越耐用,不必天天打扫。我们还引进了一台搅拌机,这样可以大大省了人力,也节约了花卉。
我们二人合计,在栽植玫瑰的同时在栽植一些别的什么花朵,以增加混合香气,主角依旧是玫瑰。花对炼香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花好,香也就好。
在这个百亩花田里又有了郁金香,牡丹,百合,菊花…,红色的大地上又绣缀许多可爱的黄色,粉色,白色等各种颜色的花朵,像一个硕大的五彩披风,华丽的服饰。
在以后我家的餐桌上又多了些可口的小菜,玫瑰露也改名了,叫做百花汤 多么富有诗意和韵味的一个词啊!
不知不觉可儿做百花汤的手艺就在村里传开了,十里八村的妇女老叟们慕名而来,要买可儿做的百花汤。一位老叟,已经满脸皱纹,牙齿也掉光了,陈旧蓝色的头巾下飘露出花白的头发,直接扔向可儿一张大红头,用渴望的声音说:“我不爱吃饭,吃不下去,我来看看,看看,这,这个百花汤。”
可儿将钱退了回去,并对大家宣布:“乡亲们,百花汤我是不会卖的!”
“不卖,就是啊,怎麽不卖…”人群像炸开了锅,一阵喧嚣。
可儿赶忙解释:“但是,我可以教你们做!”人们一听更起劲了,冲动的内心仿佛已不受控制。在可儿的耐心劝说下,人们恢复了平静,细细地看着可儿,不懂的就直接问。
最后可儿将做好的汤分给了大家,这时看到一个远去的身影,左摇右晃,艰难前行。可儿将剩下的汤全部放在盆里,再在上面扣着一个,追了出去。即使这样,汤也溅出了不少。她来到老叟面前,二人在太阳的照耀下,彰显出金色的温暖。
我和可儿牵着香忆走在香气氤氲的花海里,踏着风季,穿过烟硝雨,向着幸福出发,幸福就在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