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墨梓蠡和锁梦跟着猎人来到汴梁,并在在街市道了别,三人分向而离。
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本是新鲜的事物,孤陋寡闻的锁梦却无心歆享这繁华的街市,好奇这新鲜的物品,寻得一座客栈,坐下吃饭,墨梓蠡往锁梦碗里夹菜,让她多吃点,看着平静非常的锁梦莫名的忧心,昨晚之后,她便一言不发,除了往日的孤傲,更多的是让人后怕的冷漠,慢吞吞的吃着墨梓蠡夹在碗里的菜。哪怕心情悸动不安,却也不多说什么,静静的陪着她,半点不提昨晚之事。
突然,客栈里的人争先恐后,一哄而散,墨梓蠡不解,正值小二上来倒茶之刻,问为何事?
小二笑了:“客官外地来的吧!今日乃是惜萱楼花魁惜红衣闭幕之演!过了今日便再也见不着了,客官可有兴趣瞧瞧?”
不等墨梓蠡回答,只听锁梦立马说道:“快点吃完,好去瞧瞧这花魁闭幕之演。”
墨梓蠡并不诧异锁梦的言语,想必是昨晚之事她已经有了决定,刚好逮着这个机会好激开自己,依旧往她碗里夹菜:“不必如此的,我墨梓蠡既然带你出来了,也会竭尽全力带你回去,你在哪我便在哪。”
锁梦放下碗筷,怒气画上蛾眉:“我只是请求你带我出山,其他的你便不用管了,你的恩情我会记着,但是并不代表你可以一直跟着我,就送到这儿吧!”说罢起身就往外走。
墨梓蠡放下银子追了出去:“我没有想要跟着你,只是在履行我对你妹妹的承诺而已。”
锁梦停下脚步,抬头看着梓,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知为何,自己竟不知怎么去拒绝他,反而是那么义无反顾的相信着他,半晌:“你能否陪我去一个地方?”
一处荒清寂寥之地,几棵古树零落,已毁的石洞留下的断壁残垣潦倒,寒风萧索,卷起那层叠的落叶,出现她化蝶般的眼神,独自临立在这竦峙的山间,任东风凌乱她的青丝,纤云弄巧,飞星传恨,只是那泪化的美,朱颜惆怅,红颜惘然,仅剩泪做的愁。
“爹,娘,嫩寒来看你们了。”哽咽的她恨意重重:“十载一梦顾青楼,为何姐姐还不归来?明日,嫩寒便再难于此地等姐姐了。”说罢,跪倒在地,撕心裂肺的呐喊:“姐姐。”
芊芊玉指深入泥土,泪打湿那芳草:姐姐,明日,嫩寒就要肩负起仇恨入住红尘了……嫩寒泣不成声:“明日之后,姐姐该怎么找到嫩寒?嫩寒无用,说过不让你离开,却面对你的消失束手无策,可怜残忍的黑色曼陀罗久久不现,让嫩寒丢了最爱的姐姐,纵使孑然一身,目睹一行行的大雁载着双鲤回归,却始终杳无你的音讯呢?你若不在身边,要嫩寒如何苟且偷安的找一处安身之所度此余生?要嫩寒如何不思不念不想的坚强下去?”
岑寂萧条的景色让嫩寒倍感伤情,又岂是壶觞可载?拾一片落叶拥至怀中,起身,坚定地眼神:“姐姐放心,嫩寒会面对这一切,扛起这一切。”说罢离开这荒凉之地。
灰暗的天空仿佛要滴下泪来,周遭的一切一切就如昨天发生的一般,锁梦将项上之玉取下挂在枯树上,捡拾一根木棍在此地练起紫姮教的武术,泪水挂在眼角,伤心的快乐的回忆浮现在脑海,音容笑貌,血海深仇。
锁梦跪倒在这茔地:“姨母,姑父,紫幽宫的众位姐姐,不肖弟子幽锁梦回来看你们了。”
瑟风吹动的长发下伤神的泪珠欲滴不落:“四姨母,锁梦无能,承诺您的事情没有一件做好,丢了嫩寒,失了冥悲,更连累师伯生死未卜,足一件就可让锁梦彻骨销魂,只是锁梦不甘,不甘佞人赵普逍遥法外,只望姨母保佑锁梦,佑我报这血海之仇。”
只见锁梦磕了三个响头,泥泞陷下去。
锁梦的言语颤抖,墨梓蠡明白了这一切,心疼的站在她身边,却不知道怎样去安慰她。锁梦眺望着远方,苦笑一下:“这便是幽锁梦,一个被仇恨控制的傀儡,一个为仇恨活着的女魔头,这也是我利用你带我出来的目的,你怕么?”
墨梓蠡摇头,他的语气夹杂着重重的担忧:“你的杀气已经泄漏你此行的目的了,只是没想到是赵普,当今宰相。”
锁梦冷哼一声,平静的可怕:“对啊!他灭我宫门,杀我至亲,失我唯一,破师伯之法,葬我于棋迷中,我幽锁梦活着就是为了亲手杀他,只为杀他。”
锁梦句句肺腑,犹如利刃只戳墨梓蠡内心,泪水从梓的眼角流出,伸出的手想要紧紧的将她抱入怀中,却只是颤抖着,那凄凉的山峰下,只能望着她无助的背影,残留这世界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