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巧遇可儿
这一年,我28岁 ,这几年全忙的是事业,什么友情亲情爱情都抛在脑后。
这 28年来,我竟从未谈过一次恋爱。像我这个岁数,其实在农村早就当爹了!
我现在又有稳定的事业 ,该为自己将来做打算了,奶奶还一直吵着要抱重孙子,我应该试着处个对象。
先是在网上聊天,我这个人嘴比较笨,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喜欢直入主题:“处个对象吧!”因此吓跑了不少女孩。
可我竟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你说这多滑稽。我智商低,我情商比智商还低。
同事也有不少逼着我去相亲,约定时间 ,在一个充满诗意的咖啡厅,两个人面对面而坐, 搅着咖啡:“你多大了?”
“26” 。
“你有什么兴趣爱好?”
“我喜欢读书,跑步,羽毛球。” “我也是,要不咱处个对象吧!”
“呃,那个,我还有事, 改日再聊吧!”
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剩我一个人在搅尽脑汁地想:她是同意了呢,还是不同意呢?其实她是不同意,而我只不过不愿承认罢了。
我不再刻意地去处对象,而是更相信缘分,大不了一个人,岂不更潇洒自在?
那是一个平常再不能平常的一天,对我来说却是一个印象深刻的日子。
我约好了客户吃饭在一家法式餐厅,规模可比米其林一星,我们达成了共识,各自签订了合同,合作非常愉快。
我送他离开之后,去了一趟洗手间,酒喝多了,我个人来讲极度不喜欢酒,在所有酒中,唯 一一个令我不抵触的便是葡萄酒,更像是一种含糖量极高的饮料。
可商业合作,绝不容糊弄,必须得喝啤酒,且要陪着客人喝,无论你是否再也喝不下去了,只要那人说干,你就得端起酒杯…
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太强迫自己,太在乎那种世俗。
不行,我得上个厕所, 没想到就是这一去竟然给了我这么大的惊喜。
我擦肩而过了一个身影,我们都猛然地回头,这是…这个面孔是如此的熟悉,可就是叫不出来名字。
还是她主动开口看似也半信半疑地问:“你是李廷吗?”
我仿佛一下子开了窍,“你是可儿吗?卖雪糕,小木桥,甲板车。”
“嗯嗯,嗯,我是,我是, 她激动地回答。”
我们不由自主地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不管周围有再多人。
我们这是十年之后第一次见面,以这种方式。
我们坐在长椅上,好一番畅谈,百感交集。
她的母亲后来因肝硬化转化成肝癌,病情恶化,已经快到了生命的尽头,但依然需要每天的放疗化疗。
面对高昂的费用,她不想到死得时候还连累了可儿,就割腕自尽了,等可儿回来已经什么都晚了,任凭她怎麽呼唤,她怎麽摇动。
她走了,睁着眼走了,她还有牵挂,她走的很平静。可儿噙着泪花说:“妈妈,她还为我留下一 个字条,上面斜斜歪歪地写了两行字:妈走了,妈对不起你,妈没能给你好的开端,你必须自已创造一个好的结尾。孩子,苦难只是暂时的,后面的路还很长,尽力谱写辉煌。”
正如她母亲所说的,她从伤心中走出来,她将自己包围的严严实实,攻无不克。
她之身一人来到城里,由于什么都没有,没有学历,没有证件,她就一直做服务员,她同时还兼职酒吧驻唱,驻唱时,她一面要抵挡那些好色之徒的侵犯,一边 还要忍受人们地谩骂嘲笑,她都坚持了下来,一切似乎都没发生,她依然面带微笑,可当她卸下面具时,谁又能够看到她在哭泣。
她在大城市里摸爬滚打已经有五年了,虽然生活依旧没有起色,但始终乐观的认为:“只要我努力,我就会让母亲看到,至于能不能如母亲期许的那样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她看到了我的努力就够了” 。
“那你现在住哪啊?”我关心的问道。因为我早就把她刻在了心里,像妹妹,虽然比我大两岁。
她回答道:“我在这附近租了一个小房子。”
我又追问道:“你,你有男朋友了吗?”
她水汪汪的双眼直勾勾地望着我,随后又躲开我的眼神低下头说:“没,没有,这么多年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她的语言显得仓促而又不清。不过她的回答令我满意。
我又说了我这些年来的种种经历,跟她很像。
“不如你来我公司上班吧,至少有个稳定的工作,和,和一个愿意保护你的人。”
“不行,不行,我什么都不会,会拖累公司的,”她连忙地摇
头说道。
我硬是强生生的向她的老板辞了职。 我把她请回公司,让她做部门经理掌管财政大全。
刚开始一个星期左右,或许是不适应,她总是无精打采,
浑身乏力。
我就带她到处去散心,我们去了游乐园,这是我们俩人生中第一次坐过山车,第一次体验旋转木马。那种刺激的感觉,那种她暴露自己小鸟依人的感觉,那种她害怕地躲进我怀里的感觉,是我第一次体验爱的感觉,没想到却也是最后一次。
她很会体贴人的,每次都在我有困难时给我帮助。不是什么一套完美的策划案,也不是一个极佳的解决办法,而是一杯暖暖的鸡汤,或是坐下来聊聊天,唠唠家常。
开完会,我总是累的满头大汗,她轻轻递过来一张纸巾,一个眼神传递着二人的心灵沟通。
天长日久,我与她渐生情愫,我不敢肯定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我敢断定的是她不在时我会感到不安,她开心我就开心,她哭泣,我也不会笑着。
这一天,是她来公司第65天,是我和她接触的第66天。我连去了几家金店都没有找到中意的。最后的结果还是让我眼前一亮。我找到了,是一颗心一半是是完整的,一半是空的,我是要告诉她,在将来,不,也是现在,我要渐渐填上你的心,我要占据你的心,一半给我,一半留给她。
我放在内兜里,想着如何送给可儿,如何来个浪漫的表白。
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第二天,助理匆匆破门而入,我还训斥了一顿,他比我还大声的说:“老板,公司公款全部不见了,之前与咱们合作的那几家厂商全部都不跟我们合作了,我们的工厂也停滞了。”
“什么”,我站起,使劲的敲打着桌子,“这是谁干的好事!”
我召开所有员工,却唯独不见了可儿,起初我以为她有事出去了,直到监控录像调出来的那一刻,一个身着黑色长衫,头戴鸭舌帽的人出现在监控里,一切都装扮的毫无破绽,但我还是为之一颤,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可儿,赵可。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她呢?我放声地说。”我真的不敢相信,我的大脑已经不听使唤。
想不到是栽在了她的身上,白天鹅怎么说变就变呢?变得太快,变的太唐突。
我一切都觉悟了,我将那个金项链又退了回去。
几个星期后,公司宣布破产。
而我一瞬间从天堂跌到谷底。面对这巨大的反差,我一时难以承受,病倒在地。
如果相遇是一种缘分,那麽缘分散了,结局就一定要这麽凄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