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洞中,三人忙的不亦乐乎,很快,美味佳肴布满了石桌。墨梓蠡见一切妥当,便向钰儿说想要参观一下,不知不觉来到水潭,飞过水面,坐在藤椅上,突见小蛙蹲在水旁,双眼泛着玫红色的光,扫视在长满青苔的岩壁垂下来的绿藤上,墨梓蠡很是诧异:“小蛙,你怎会在此?”
小蛙呱呱两声,跃下了水潭,墨梓蠡追过去时小蛙已经横在自己与锁梦中间,四目相对,小蛙的眼睛泛出来的红光把梓照亮,只见他英姿飒爽,靡丽有质,一股莫名由来的侠气甚是觉得十分面熟,在哪见过一般。而墨梓蠡一眼便认出了幽锁梦,不假思索:“当日一别,可好?”
锁梦这才恍然大悟,眼前这位不是当日救自己的恩人吗?莫名由来的欣喜却不溢言表,依旧冷淡的神情:“多谢挂念,锁梦一切安好。”
说罢走进屋内,见钰儿和纯鱼有说有笑,不知怎么,心里畅快许多。
见锁梦回来,钰儿忙迎上来挽着:“姐姐,你回来了。”
纯鱼起身,一撅一拐的走向前来叫姐姐好,定睛一看,诧异非常,忙拉着梓指着锁梦:“不得了了,梓兄,这不是当日的小虎婆吗?”
梓瞪了纯鱼一眼,将他拉到自己背后,责怪他口无遮拦。
钰儿不知缘由,怯怯的问向锁梦:“姐姐,你们早就认识?”
锁梦点头,走向石桌坐了下来,动了筷子:“吃饭吧!”
三人忙活那么久,以为会给锁梦制造一个多大的惊喜,让她喜出望外,可锁梦这般的冷淡,完全无视他们的成果,纯鱼本是直来直往的人,自是很不高兴,起身走到锁梦面前想说些什么被墨梓蠡阻拦了下来,钰儿见状也上来挽着面红耳赤的纯鱼,杜纯鱼一下软化在钰儿的笑容中,于是,只好就此作罢,三人一齐坐下吃饭。
饭桌上的表情显得僵硬,反是钰儿乐呵呵的打开纯鱼带来的酒给每人都倒满:“祝贺姐姐生辰快乐。”
锁梦讶异,不知所措,只见墨梓蠡和杜纯鱼举起竹杯,在钰儿的要求下锁梦也照做了来,这才发现他们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虽然锁梦冷傲孤僻,不与人亲,可一边是曾救自己性命的恩人,一边是自己视为珍宝的妹妹,更不好辜负他们一番心意,只不言语,心里却很是感激。而饭桌上有了钰儿的活跃,这餐晚饭吃的很是欢乐。
晚饭后,锁梦便出去了,剩下钰儿招待墨梓蠡和纯鱼,墨梓蠡见钰儿和纯鱼极有默契,又担心锁梦,便找了个借口出来,看到锁梦坐在石块上吹着冷风,梓摸摸小蛙的头,示意它过去锁梦那边。小蛙越过花丛,跳到锁梦身边,那闪着红光的眼睛友善的看着她,发出悦耳的叫声。锁梦见状,不知不觉想到蛙兄,悲戚起来,用手去摸它的头:“小蛙,谢谢你。”
顿了顿,仰望星空,心想道:傻钰儿,我幽锁梦也谢谢你们。可今日本是嫩寒生辰,又怎会不勾起她的相思之痛?
而此时梓已出现在锁梦面前,朝她会心的微笑,锁梦避开他的目光,只看着小蛙。墨梓蠡在锁梦身边石头上坐下,看了她一眼,也望着星空,愣愣的不说话,在星空的村托下,他们的背景在花丛中显得如此凄,如此美。
“锁梦。”梓叫了一声。
锁梦应了,似乎知道梓要说什么,只道:“三年前,离开后,便遇到了钰儿,安居此处。”
梓哦了一声,许久方蹦出一句话:“今日生辰,可有想做之事?”
此言一出,仿佛一根导火线,激发锁梦无尽的企盼,仇杀的目光、强烈的杀气让墨梓蠡后怕,良久,方平复了心情,恳切的言语:“可能带我出这墨云山?”自己苦心孤诣,等的不就是这个愿望吗?
本就陌生的幽锁梦此时此刻让墨梓蠡更加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是对她的神秘过多兴趣还是被她的杀气惊吓,能字从他口中说了出来,他知道这个回答需要多大的勇气,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却仍然着魔一般奋不顾身。
幽锁梦似乎做梦一般,自己铤而走险,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么?只是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突然,或许她还没有准备好,可是她又怎么会错过任何一次机会呢?感激的眼神投向梓,想要确认:“当真?”
梓犹豫了一会,却不忍心让她失望,缓缓的点了点头。
不知是久抑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还是即将实现报仇雪恨的企盼亦或是急切渴望与嫩寒相逢的喜悦,得到答案的锁梦冁然一笑,错综交杂的心绪扰乱着她,不知哪来的信任她竟然如此笃定:“我相信你。”
这一笑,墨梓蠡仿佛看尽了锁梦所有的痛苦与无奈,折磨与煎熬,一种莫名的心疼油然而生,让他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定:“你想什么时候出去?”
寒风吹过来彼岸花的香,散落了一地回忆的凄凉,这突如其来的机会反而让锁梦沉静下来,死死的拽住那一丁点希望的她又有怎样的能耐,千疮百孔的心灵偏又要千般挣扎,抬头:“你,不问我为什么?”那一刻,她或许是想要告诉眼前这个陌生的人一切吧!她多需要有个人同她一起承担啊!
锁梦的犹豫在脸上表现的分外平静,墨梓蠡也朝她含蓄的笑了笑:“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
那股与生俱来的侠气终没能让她卸下伪装,抬头望向星空,不再言语。
“不能像你刚刚相信我一样么?”望着落寞的锁梦墨梓蠡追问道。
锁梦不答,因为她不知道墨梓蠡知道一切后会怎样看她,一个因为恨活着的傀儡?一个累人害己的扫把星?还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偏执己见的女魔头,却不知自己刚给墨梓蠡仇杀的目光已经出卖了她。
墨梓蠡不过想帮锁梦分担一些,见她这般,也不好再问,温润的笑了笑,缓和下氛围,道:“三日之后,我来古洞找你,可好?”
锁梦很是感激墨梓蠡的体谅,轻轻的点头,两人就这样坐着,看那零落的星星。
古洞内,纯鱼和钰儿吃的不亦乐乎,许久不见墨梓蠡和锁梦进来,钰儿有些担心,怕他因锁梦的冷漠而备受委屈,不敢怠慢便寻了出来,见他们安静的坐着,更有小蛙倚着,也不觉安了心,此时,醉醺醺的纯鱼出来找钰儿,才惊动墨梓蠡和锁梦,梓过去扶起纯鱼:“怎么喝成这样?”
纯鱼却醉的不省人事,只是邀钰儿再吃。
梓无可奈何,朝锁梦道别:“天色已晚,我们先告辞。”
钰儿担心:“可纯鱼哥哥他?”
梓要钰儿放心,看了锁梦一眼,锁梦朝他点头,便扶着纯鱼走了。
锁梦和钰儿二人也回至洞内,钰儿将今日点滴说与锁梦听,也解释清楚怎么知道她的生辰,锁梦知道后很是欣慰,没有过多的解释,反而对纯鱼的态度大有改观。望着竹桌上的两盆海洋之露,心里无比欣慰,又想到自己出了墨云山,死生难测,钰儿怎么办?钰儿见锁梦变了脸色,拉她的手:“钰儿只想姐姐高高兴兴的。”
锁梦内疚的看着她:“你不怪我?”
钰儿摇头:“姐姐,没有你便没有钰儿,钰儿又怎会怪姐姐?”
锁梦紧握钰儿的手:“陪姐姐聊聊可好?”
半醉的钰儿高兴的又蹦又跳,连连点头。
二人来到水潭的藤椅上,坐着。
钰儿高兴地不知所以:“姐姐,自钰儿会讲话起,有多希望姐姐再陪钰儿聊天,钰儿……”
“所以每次你都在山峰等我?”锁梦打断钰儿的话。
钰儿很是惊讶:“姐姐都知道?”
锁梦点头,告诉钰儿自已不过在她身后而已。
听罢,扑倒在锁梦怀中,哭喊着姐姐:“钰儿就知道,姐姐还是心疼钰儿的,不会不理钰儿。”
锁梦婆娑她的头发:“傻丫头,你既通言语,我又怎忍心再造一个幽锁梦呢?”
听锁梦此言,钰儿方恍然大悟:“钰儿该死,不能为姐姐分担什么?”说到此处不禁想到嫩寒,更加痛心:“要是嫩寒姐姐在就好了,她一定知道怎样为姐姐分忧的。”想罢不禁破涕为笑:“姐姐,钰儿去找纯鱼哥哥,纯鱼哥哥那么疼钰儿,肯定能帮姐姐找回嫩寒姐姐的。”
锁梦心疼钰儿的懂事,不忍心告诉她要出墨云山,却不得不告诉她:“钰儿,若姐姐出去找嫩寒呢?”
钰儿诧异的眸子夹杂恐惧深切的看着锁梦。
锁梦猜到几分,宽慰她:“钰儿别误会,我不会丢下你,只是江湖不比这古洞,我……”锁梦哽咽,不敢告诉她实情。
谁知钰儿笑笑,说道:“姐姐去找嫩寒姐姐吧!不用担心钰儿,钰儿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只是,姐姐别忘了还有钰儿在等着你呢。”说罢,眼泪双流,锁梦抱她于怀中,只喊着傻钰儿。
风舞天寒夜三更,槐树芃林,赚得兰芷停,夜落花声馥飘月,梦著虚镜终遂愿。
山高月近不胜寒,愁寄冰轮,此情时时随,孤住独思凭风弄,梅谢春归美人乐。
却不知雪月冰澄澈,风花溪潺湲,年阴荏苒去,哀痛依旧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