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华郡主这一下太突然也太让人意外,根本没有人预料到她会如此不在意九太师两旁乾州王的亲卫,直接对着九太师动手。拔出的剑甚至来不及完全出鞘,九太师就已经如同一条死狗一样倒在了地上。高华郡主从离自己最近的一人剑鞘里把剑抽出来,那人不防,一下子让她得手。高华郡主把剑指在九太师脖子边上,剑锋直对九太师咽喉重地。
“高华郡主,住手!”九太师是乾州王最为倚重的人,这些亲卫无论如何也不敢让高华郡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杀了九太师。此时亲卫首领王杰高喝一声,余下的人急忙把剑从剑鞘里拔出来,几十把剑一齐对着高华郡主,意图逼迫高华郡主收手。
高华郡主冷哼一声不退反近,手往下一送,剑锋已经放在九太师咽喉之上。高华郡主手上微微用力,已经刺破表皮。九太师也被死亡的气息所震慑,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连躲也不敢躲。
高华郡主轻蔑的看了九太师一眼,嘲讽道:“欺软怕硬、狐假虎威、贪生怕死的东西!”九太师听到她如此嘲讽自己,气的转头便要与她理论,却不妨咽喉的利剑,一下子在脖子中间划出一道血痕,鲜血立马留出。高华郡主朝着他看了一眼,冷哼一声:“算你走运,找死都没伤到要害。”
王杰差点没有被九太师这一下子给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叫道:“高华郡主!”
“闭嘴!”高华郡主没了兴致,将剑从九太师脖子上移开举起对着孙卓。孙卓长舒一口气,急忙要把九太师从那危险的地带拖过来。高华郡主掐准时机,在孙桌的手碰触到九太师的那一刻,猛的将剑下刺。
长剑正中右胸,贯穿九太师整个身子,将他生生钉在了地上。孙卓错愕的看着鲜血从九太师的嘴里溢出,看着九太师死不瞑目的样子,他混身发抖。
高华郡主这一下才是真正的让人始料不及。这些乾州王的亲卫虽然受了乾州王的吩咐,也预料到了高华郡主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但是他们绝对想不到,高华郡主敢在乾王宫,敢在他们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轻易的杀了九太师。这和在梁帝面前杀了皇子也没有什么区别了,九太师与乾州王的关系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要比皇子对于梁帝重要。高华郡主就这么容易的把人杀了,简直是比杀一只鸡还要容易太多。
孙卓惊慌的朝着屏风的方向看去,高华郡主也很明显的感觉到身后有道灼热的视线一下子锁定了自己。因为自己的举动而过于安静的大殿内,压抑着怒火的呼吸声显得各位明显。高华郡主头也不回,懒散的目光看着周围依旧举着剑却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的人:“行了,都把剑放下吧。举着吓唬谁呢?要是真敢,就过来,不敢的,趁早给老娘滚!”
王杰放下九太师还温热的身子,走到高华君主对面,拿起剑指在高华郡主眉头。高华郡主刚刚夺过的剑现在还留在九太师的身体里,她现在手无寸铁。赵宽一直在旁边看着,完全没有一点要加入这片混乱的意思。从乾州回来的那几个人面如土色的看着九太师的尸体和正在对峙的王杰和高华郡主。悄悄后退几步,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高华郡主双手抱胸上前一步,眉心正对剑锋:“有本事继续。”
面对平南王府的四郡主,现在的南境女帅,王杰还真的不敢就这么刺下去。他迟疑的朝屏风后面看了一眼,高华郡主发觉他的视线,狠狠一脚揣在他的小腹上把人踹的往后飞去。高华郡主大步流星的跟上他飞出去的身体,夺过他手中的剑,转身指着屏风:“尔等鼠辈,焉敢称王。”
屏风后面依旧没有什么大的动静,除了呼吸声之外,高华郡主甚至听不到他起身或者准备离开的声音。高华郡主昂首一笑,持剑一步步走向王座,剑间直指后面巨大的屏风。这下子那些亲卫终于是坐不住了,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给对方打起,随即一起朝着高华郡主扑了上去。
高华郡主持剑转身,毫不在意自己被迫圈入站圈。她最擅长的武器虽然是长枪,但是故平南王妃善使剑,她自然也没有差到哪里去。虽然不如因为体质原因而得了平南王妃真传的长华郡主,也不是寻常人便可以比拟的。这些人再强也不过就是乾州军里面的精锐被精挑细选出来加以训练,怎么可能在剑法或者体质上超越自幼有名师教导的高华郡主。高华郡主不过单手持剑,身形扭转带动剑锋,顷刻间便收割了几条人命。
赵宽在这个时候终于有了点本事,他拔出剑准备加入高华郡主周围的战圈。高华郡主看到他的动作,对着他微微摇头,随即回身一剑又削断一人手臂。赵宽仔细观察一会,收剑走到那些从乾州回来的人身边,让他们免受池鱼之殃。
高华郡主避开自己腰间的剑锋,心里也被这些人激起几分傲气,下手不免少了几分轻重。她本来就不是良善之辈,战场之上技不如人你死我活本是常事,她自然不以为意。几招下来,少有能与她略微争之高下之人,她便也渐渐没了兴致。手上一发狠削掉一人首级,镇退那些围上来的人。
“再犯者,杀无赦。”
高华郡主身上衣袍早已染血,她脸上自然也为难幸免。残存几人看着高华郡主,只觉如地域出来的阎罗一般。高华郡主看见他们眼里的畏缩之意,满意一笑,松手弃剑,独自一人往王座上走去。
王族,从来不仅仅是血缘的延续,更是骨子里风骨的继承。平南王府,纵然不是大梁曲氏正统,但自从列土封王以来,几十年的传承不息,早就养成了平南王府身为王族的骄傲。纵然是外姓亲王,即使是率性儿女,一旦登上那个位子,自有骨子里的龙筋凤骨。
高华郡主在王位前停下,厚重的屏风阻隔了她的视线,却阻挡不了那来自王与王,骄傲与骄傲的碰撞。
妥协,或者鱼死网破。王与王之间,从来没有毫无理由的罢手言和,只有互不妥协的两败俱伤。
铜雀楼。
苏然拿起面前的瓶子,小心翼翼的倒了一点白色的粉末出来。云湘把准备好的玉盒放在苏然面前,苏然把药粉倒进去,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云湘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美人好不容易有求于自己,苏然本想着大显身手,毕竟渝国以药理起家,辨别个药物应该不难。但是很显然,苏然想错了,美人的要求果然不是轻易就可以完成的。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放弃。他把玉盒子推给云湘:“美人,别生气啊,这不是我们渝国的药物,我是认不出来。”
“这也不是大梁和草原的药物。”云湘自言自语一句,随即对着苏然道:“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了。”
“和屈淮有关?”看着云湘,苏然出言猜测道。
云湘心里微微一动,看了苏然一眼,并不否认。这药便是她按照屈淮的指示拿着令牌得来的东西。只不过她翻遍典籍,也只能确定这是一种药物,并不能确定具体的用途。原本以为这可能是她所不知道的渝国药物,但是苏然却给了她否定的答案。
苏然奇道:“怪事,也没听说屈淮有什么伤病需要吃药的啊。这玩意是用来干嘛的?”
云湘把药收好:“不是屈淮用的,是我用的。”
“你?”苏然睁着眼睛从上到下的打量着云湘:“你有什么需要用药的?”
云湘道:“我跟了屈淮也快一年了,到现在没有什么消息,你说我急不急?”
苏然看看云湘纤细腰部和平坦的小腹:“急,该急,必须急。”
云湘不理他。苏然得寸进尺,继续八卦:“你一直没用过药?”
云湘睁着眼说瞎话:“开始用,自从他上次回来就不用了。”
苏然拍拍大腿算着日子:“那时间还短,不用着急。”
云湘转头问道:“你很精通医理?”
苏然本着不说谎,最起码不在美人面前说谎的信念回答道:“没有,真的没有。我师门学的杂,药理是必修课。但是不是每一个认得草药的大夫都会治病。我师兄可以当大夫用,我只能当药童用。”
云湘点点头,不说话了。苏然却一点都没有这个时候应该告辞的觉悟,继续喋喋不休的缠着云湘。没办法,来铜雀楼逗云湘怎么不比在渝国使馆里看一只老狐狸一只小狐狸争锋相对的强。反正这一次是云湘主动叫自己过来帮忙,因此苏然没有一点负罪感。虽然平时以他的厚脸皮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屈淮还有多久才回来?你想他了?”
“不想。”这句话是实话:“不知道。”,这句话是更加真实的实话。
苏然把头磕在桌子上:“一问三不知,屈淮是怎么在你这咯待了这么长时间的?”
“靠他懒得动的心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