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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羊皮卷

2016-09-14发布 3119字

司徒清被云辉带入楚云宵的御书房。

一进去,司徒清便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挣扎着欲从轮椅上跳下去,行跪拜之礼。

楚云宵抬眸看了看他那艰难的样子,淡淡地说,

“朕许你不必行礼了,你就好好地坐着吧。”

“不,草民如此面见皇上已是大不敬,若是再不行礼,那岂不是枉为皇上的臣民了。”说着,他便不顾疼痛,径直撑起双臂,整个身子倾倒在地上,又慢慢地用双臂撑起身子,伏跪在地。楚云宵见他执意如此,也并没有命人阻止。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

“听云辉说,你是北冥相国的门客,几经波折来到南泽?”他淡淡道。

司徒清一听,连声答是,

“想必草民的事情,云大人已经跟皇上说过了,草民不曾想,上天竟如此眷顾草民,让草民见到了智勇双全,天下无双的明君。因此,草民决意弃暗投明,弃昏投英。既然北冥昏君容不下我,我也就没什么好留念的了。”他边说边从衣襟内掏出一卷羊皮卷,那羊皮卷有些污旧,并泛着焦黄。“这个是我从不离身的宝贝,从相国府里的书房里弄到了北冥版图。”

云辉一看,好小子,居然骗他。

原来他有现成的图,估计是怕他强夺,才骗他的吧。竟然给他来这一手,想想他就一肚子气,但此时此刻也不好发作。

“李福,将东西呈上来,朕好好看看。”从司徒清进门的那一刻起,他就看出来,这个人狡猾到了极点,而云辉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司徒清缓缓抬眸,双手将东西毕恭毕敬地举过头顶,顺便偷偷瞄了眼楚云宵。

从踏入这御书房起,他还没敢正眼瞧瞧这南泽皇帝呢,只听闻声,他断定,此人沉着冷静得让人感到可怕,且一定是个城府极深的人。想来,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他得小心应付才是。

待李福将那羊皮卷递入楚云宵的手中,他看都没看一眼,便将其推到一边,

“先搁着吧,等朕闲下来,再好好看看。”他顿了顿,“若是没其他的事,你们可以退下去了。”

司徒清一听,他献出了这么大的礼,南泽皇帝居然连正眼都不瞧他一眼,

“皇上,草民在北冥一直是相国府的座上宾,对于北冥的朝政,以及国情和当前局势亦是十分清楚,而草民这次来面见皇上,还有更大的礼要送给皇上,那就是对付北冥的锦囊妙计。”他忙不迭说道,想紧紧地抓住这个机会。

因为他知道,若是今天这个机会他抓不住的话,那么很可能以后就没什么机会了。

毕竟,他献出了最为有价值的东西。

楚云宵淡淡地扬了扬唇角,

“朕今天没空,你的那些锦囊妙计都给云御史,让他整理整理,再呈给朕。朕有空就好好看看,若是有用,朕一定采纳。”此人能背叛他的主子,现在又背叛他的国家,这种人必不能重用,也不能全用,只能利用。但是,还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很重要,因为这种人的眼睛向来都是长在头顶上的。云辉与他,孰轻孰重,他还是得分得清楚。“行了,朕还有事,你们都退下吧。”

云辉一听,心里甚是得意,但见司徒清似乎心有不甘,伏在地上不愿起,便上前搀伏,

“起来吧,皇上已经让你跪安了。”

司徒清这才无奈地被云辉扶上了他的轮椅,极其不甘心地跟着云辉离开了。

待云辉一离开,楚云宵便让刘从从一侧的屏风后出来,

“刘太医,你来帮朕辩辩,这东西是真是假?”其实,他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这张北冥版图是真的了。只是,他想再试探试探这刘从,顺便听听他的意见。

刘从微躬身子,谦恭地走过去,站到一旁,瞧了眼楚云宵铺在御案上的羊皮卷,仅一眼,他便认出了那张羊皮卷的版图。这张羊皮卷版图,他曾经在皇宫的行宫里见过一次,记得那天他无缘无故被召去青鸾殿,说是给相国瞧病。

可他那天去了,皇后又说相国没事了。便急急地让他退下了。

他去的时候,两人正神色凝重的在谈事,皇后的手中就拿着这卷羊皮卷。

他抬眸看了眼南泽皇帝,故意垂眸凝思了片刻,

“回皇上,臣从前亦只是北冥宫的一名医官,从未参与过政事,因此亦未见过北冥版图,更未见过此张羊皮卷。”他刘同虽因逃难以避他国,可是他的骨子里却流着北冥的血。在他的心中,生是北冥人,死是北冥的魂,卖国之事,他是决对不会做的。

倒是那个赠图之人,实在是太可恶。

他们虽未谋过面,可他的名字,他似乎听过。据他自己所讲,分明就是个卖主求荣的小人。

楚云宵看了眼刘从,面目平静,似不像是在说谎。

可是有道是,正义在心间,就无惧狂风暴雨,因此,此时此刻,他若是一心还想着北冥,一心还护着自己的国家,那么即便说谎,他的心间也是光明磊落无惧无愧的。所以,他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判断,他究竟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

还真是不说假话的人,说起假话还就跟真的似的。

“那刚才那位赠图之人,你可是认识?”

“回皇上,在北冥时,臣并未见过他,但是有所耳闻,依臣看来,他只不过是个攀荣附利的小人罢了。”刘从如实道。

楚云宵扬了扬唇角,

“刘太医与朕所想的一样,”他微微叹了口气,“好了,没事了,你下去吧。”

其实,在旁观者看来,失忆或许是件好事,可以忘记从前那些不愉快的,脑海中的记忆一切都从头开始。可是对于当事人来说,那种感觉却像是漂浮在大海中的一根浮木,无依无靠,无着无落,甚至连自己是谁,都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

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感觉这个世界都把自己给孤立了。

所以,当赫连煜决绝地离开桃源小筑时,何玉锦提出让莫婉清重回青鸾殿,她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岁月那么长,日子还要过。在她的记忆里,皇宫里的一切就是她的一切,出宫生活,她不敢想像。

“还在怪皇上呢,”见莫婉清一个人落落寡欢地倚在栏轩上,望着秋池里的碧水默默地发着呆,何玉锦缓缓走过去,表现出一副殷切关怀的样子。

莫婉清慵懒地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没有,在想自己是否可以做点儿什么,用以打发这种无聊的时光。”

“在姐姐面前就别掩饰了,姐姐也是从你这种状态过来的,甚至比你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轻轻握住她的手,“你现在是有姐姐作陪,而姐姐一入宫,就被封了皇后,难免遭人嫉妒,皇上一忙起来,姐姐想找个贴心的人聊聊天儿都没有。而且,那时候姐姐的心里,脑海里,甚至于姐姐的整个世界都是皇上。”

听着何玉锦这样一翻剖白,莫婉清的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是何等的深爱,可以让一个女人由高贵变得如此逆来顺受,如此卑微,她就没有恨过吗?

“怪不得皇上一直那么尊重姐姐。”

何玉锦摇摇头,

“所以呀,做皇上的女人就得拥有一颗宽怀为大的心,因为皇上注定不会属于一个人的,他是天下的。”她轻笑,“我知道妹妹心里有结,一直打不开。其实,也不对怪南山先生,毕竟他是真心为皇上为北冥。”

莫婉清愕然,难道她知道南山子去找过她?

可那天晚上,南山子去找她是深夜的时候,她怎么又会知道,难不成,是她指使的?

她有所怀疑地看着何玉锦,

“那姐姐的意思是我祸害皇上,祸害北冥了?”

何玉锦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姐姐说了什么不对的话吗?”

莫婉清瞬间证实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虑,这皇后就是个笑里藏刀的人。当她知道南山子是受了她的所托而去指摘她的不是,劝她离宫时,她再也无法在这青鸾殿里呆下去了。

她已经失去了原来的记忆,除了皇上,除了她这个好姐姐,她已经一无所有,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

她恨恨地看着何玉锦,面对她的推心置腹,她不知道有几句话是可以信的。

一怒之下,莫婉清跑出了青鸾殿,何玉锦忙追了出去......

从桃源小筑负气而走,回到养元殿里的赫连煜冷静下来后,觉得自己是否有些过了。

婉清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他太敏感而已。现在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那里,她一定很伤心吧。理了理情绪,静了静心后,他决定回去,好好地跟她道个歉。

可是当他去桃源小筑时,那里的炉火熄了,青梅酒也煮干了,早已经人去楼空。

这丫头,倒还真是任性,一言不合就出走,一定是去皇后那里了。出了桃源小筑,他就直奔青鸾殿的方向了。

“婉清,你不要这样,你一定是误会了,嫁清,”何玉锦一边在后面追着一边喊着,“天冷,路滑,你慢点儿,婉清。”

可是莫婉清却像是被十头牛拉着一样,头也不回地往前跑着。

两人的你追我赶,瞬间惹来了一些宫人内侍的悄悄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