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丁被带到陆承风的面前时,小卓和小甲,小天正好刚刚清醒过来。小丁带着泪讲诉了一切,她的泪是为小乙流的,是为了那些牺牲自身生命给她腾出时间逃命的伙伴流的。
小丁刚说完,陆承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我哥他现在在哪里?”
躺在床上的小卓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之前易天行向陆承清承诺过不会把陆承风牵扯就去的。
见他犹豫的样子,陆承风知道他一定知道大哥在什么地方,再次问道:“我哥现在到底在哪里?”只是这一次的语气没有第一次的那么客气而是充满了威严。小卓知道这事非说不可,无力的道:“在无名庄,其他的人都在无名庄。”
陆承风激动的道:“很好,二叔,我们立刻去无名庄。”
小卓知道陆承风和陆承清兄弟情深,只是他不知道陆承风在知道了陆承清一夜间白了少年头会有何感想。
小卓问道:“你们知道无名庄在哪里吗?”
关楚道:“我知道。”想到无名庄他就想到了那个留着山羊胡的瘦削的钱总管。
陆承风道:“很好,带路,小卓你们就不要去了,这里需要你们。”小卓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他们伙伴的尸体需要他们处理,而且他们现在去了也的确没有什么用处。
小丁在他们走到门外的时候也不管他们认不认识小刀焦急的道:“如果见到小刀,告诉他我还活着。”
陆承风在飞奔的时候丢下了一句话:我正好认识小刀。
风雪弥漫中,陆承风一行人犹如雪人般在屋顶上奔跑着,除了那次回家陆承风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急切过,他怕再稍微晚一点结果就像他回家后发现再也见不到母亲一样见不到活着的大哥。也许大哥现在正需要我的帮助吧,不管什么时候他总是会选择把所有的痛苦都扛在自己的肩上,这一次也许我终于能像以前他帮我那样帮他一回吧。陆承风急切的思绪万千的飞奔着。
看着身后跟不上的四女陆承风稍微的慢下了脚步道:“金叔,银叔,兰枫你们在后头照看娜拉他们,我和二叔他们先去一步,关楚你全速赶路,铁叔你注意四周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在接到陆承风的要求之后,关楚瞬间速度全开,犹如豹子般穿梭于屋顶之上,陆承风根本不需多说,他在风属性的作用下的速度根本就是一个恐怖的存在。铁燕在奔跑的瞬间嗖的便化为葛燕消失在空中。
在高空中的铁燕从上往下看到的景象是这样:前头带路的关楚犹如破锋的箭头,中间的陆承风犹如箭杆,尾随在陆承风身后左右拱卫的王二和甘正明则是那镶在尾部的羽毛。这赫然便是一只疾行在风雪中欲取人性命的无声的利箭。
利箭已射出,何人该受诛?
看着前面的利箭,娜拉痛苦万分,看着陆承风如此的焦急,她不仅不能帮忙还要他分出人手来保护她,她恨,恨自己,说好的要一起承担一切的,说好的要一起品尝那生活的苦酒的,怎么能再次的丢下我而一个人去承受一切?在满腔恨意中带着万分不甘的娜拉迎风而泪,只是连这软弱的泪水她也流不出来,泪水被迎面而来的暴风给堵在眼眶之中盘旋打转。
“不,不要丢下我。”娜拉痛苦万分的喊叫了出来,这拒绝的声音划破风雪划破空间的阻隔传入陆承风的耳中,于惊愕中回过头的陆承风在风雪弥漫中看见了一条纯黑色的狼正高高的从天而降。依旧回头的陆承风笑了,笑得很放肆,这放肆的笑容顺着刚才那痛苦之声的道路重新传入正好落在屋顶已化为本体的娜拉的耳中,听到笑声的娜拉像是受到鼓励般的仰起头嗥叫起来,嘹亮的嗥叫声响彻整个夜空。不知道得有多少沉浸在睡梦中的人在这狼嗥中惊恐得再也无法入睡。
化为本体的娜拉的速度终于能跟上了他们的速度,在这属于雪的白的世界忘情奔跑的她犹如一道漆黑的闪电。罗兰仙子看着已经跟上陆承风的娜拉,嘴角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既然一切都已经注定,那么有些痛苦娜拉是必须得承受的。陆承风和甘正明究竟还是不一样,陆承风的成长实在太快了,如若娜拉和他相差得越多痛苦就会越大,唯一能消除这些的只有在陆承风成长的时候跟上他,但是这又谈何容易,现在这群人中也许除了王二和他在同一个层面,其他的都已经被抛在身后了。欣慰的是,在爱的刺激下娜拉在这一瞬间成长了。
无名庄前,在易天行和大令使的打斗中易天行依旧占据了优势,大令使的身上已经添加了几处新的伤痕,作为代价他自己也被大令使划伤了几处。
陆承清现在则占据了完全的优势,在之前使用攻心手段打乱二令使的判断和自信后他又在突然间恢复了原来的冷酷的杀手本色,直打得二令使连连受创而自身毫发无伤。
田恒则和陆承清完全的相反,暴走后的他终于开始陷入了暴走所带来的后遗症的痛苦中,他现在全然犹如一个木偶一样被火凤凰玩弄于股掌之间,至于控制他的那根提线什么时候被掐断完全在火凤凰的一念之间,只是火凤凰却并没有急着至他于死命,或许是觉得时间没到又或者不忍?
周围的易天行带来的那八个手下此刻已经完全被清理掉了,银使者强悍到一个不少,虽有几个受伤倒也没有生命之虞。即使如此在看见这大势已去的残局,小刀还是带着小天和另外四个人从无名庄里面纵了出来,就算是送死也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们虽然没有找到补鞋店里面的密道但是他们却可以直接飞跃横穿无名庄。
而就在小刀他们纵身出来就要和七号率领的银使者交手的时候,一道人影飘渺的出现在风雪中,那正是身穿灰衣左手戴黑色手套的身材矮小的老人。
“不错,看来这里不需要我出手。”声音是低沉的,但这低沉的声音所过之处却带着一股尤浓于风雪的肃杀。
在这个声音之下所有人感觉到了一股压抑,刚要动手的七号放下了刚举起的剑,连在打斗的易天行和大令使,陆承清和二令使,田恒和火凤凰都停止了打斗,这个其貌不扬的老人的出现实在让他们大吃一惊。
大令使阴冷的看着他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接着。”一块令牌从灰衣老人的右手中抛向了大令使。
在灰衣老人抛出令牌的时候,火凤凰一直盯着他看,盯着他那只戴着手套的左手。她在想这隐藏在手套中的手掌是不是少了一根手指,一定是的。这声音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到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都不能忘怀,每每在那无边的噩梦中她都会被那无法忘记的声音给惊出一身冷汗,声音的主人终于出现了吗?火凤凰握在手中的火凤又有些轻微的颤抖了,此时此刻它似乎也感觉到了内心的翻滚。
于水深火热,于生死杀戮中苦苦等待的无数的日子终于到了尽头,她甚至已经都感到绝望了,而他终于出现了,为了等到他的出现她曾经不得不向唯一一个融化自己冰冷内心的男人痛下杀手,而那不过是为了在血煞中提高自己的地位以便于找出那个声音的主人而已。现在他终于出现了,一切的真相她都可以向易天行告白了,如果她们还能有幸一起活下来的话,即使最后在这里双双殒命那又何妨,至少在生命谢幕之前可以和自己内心所爱的那个男人一起并肩作战,死亦心安。火凤凰甚至有些庆幸自己并没有急于向田恒下杀手,要不然她还有何面目面对易天行。
大令使接过灰衣人抛过来的令牌,正反面认真的看了看,正面有一个他无比熟悉的‘血’字,毕竟他身上现在还有着一块令牌,而令牌的反面同样刻着一个暗红的‘左’字,在这一瞬间大令使明白了,眼前的这个灰衣老人赫然便是血煞中仅位居于顶上那三位之下和右令使共处金字塔第二层的存在。
他恭恭敬敬走过去将令牌递还给左使,然后恭敬的行礼道:“恭迎左使。”
二令使和七号以及其他包括钱总管在内的所有血煞人员都恭敬的行礼道:“恭迎左使。”除了有些颤抖呆立的火凤凰。
这灰衣老人便是蓝灵当日要紫须和土墩派往神风帝国的林左使,林左手当然注意到了火凤凰,他走近了问道:“你就是火凤凰?”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正是这沙哑的声音让火凤凰陷入了回忆,又是这低沉的声音把她从回忆中带到现实。火凤凰犹如大梦初醒又是一身的冷汗,只是身体一直止不住的在颤抖,“参见左使。”
林左使的眼神从她身上一扫而过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害怕我?”
火凤凰没有作声,只是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火凤也抖得更厉害了,似乎要摆脱她的控制。见她不说话,林左使道:“看来你是真的怕我,你看抖得连剑都要拿不住了,看来组织内关于你的描述和本人有很大的出入啊。”
火凤凰依旧不说话,只是眼睛默默的朝易天行深情的看了一眼,一眼虽然不能天荒,但也足够了。她已经下定决心了,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林左使转过身看着易天行道:“你就是当年的水银,长进似乎不大啊,有一个人托我带一句话给你,一个手拿挂着酒壶长杖的人,他要我告诉你:你们的时间不多了,看来你们的时间的确不多了,不过倒是可惜了阴雷,这么年轻就要带着天赋离开这个世界,水银你知道吗,这都是你的罪过。“
当易天行听到手拿挂着酒壶长杖的人时,整个人在瞬间绷紧了,那个当年指引他的疯癫酒鬼终于又出现了。“他现在在哪里?”易天行有些急切的知道他的下落。
林左使道:“你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怎么这么容易就动情绪了,看来统领们还是高看了你,以为你再次出现能翻出点水花来,结果,结果现在不过是虎口旁的羔羊。”
易天行全然不理会这些,继续问道:“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见易天行继续问这个问题,林左使意识到那个神秘人和易天行的关系确实不一般,只是他来了为什么又不亲自来见易天行呢,这一点他猜不透,但是他也没有冒然的朝那神秘人动手,他并不能看出他的深浅,也不知道他为什知道自己要找易天行,更糟的是他也许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他不能出手。他的任务的目的是易天行和陆承清,在这之前所有的节外生枝都是要避免的。
“他在哪里不应该是你问我而是我问你,我也正在找他。”林左使撒了一个谎。
易天行和林左使一样实在想不清楚为什么那个疯癫酒鬼来了不直接来找自己却让血煞的左使给他带话,他完全想不通,想不通他的意图和他的身份。
虽然他想知道,但是现在却不是应该想这些的时候,或许一切的猜测都已经是多余的,或许下一刻他的血就会洒满这雪地,然后命丧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