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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小店相斗伤米铄,山洞容身避淳于
若要等曲鸣发现,那四棱锥便早已重重地落在曲鸣的后脑上了,那四棱锥四条楞纷纷开了刃,又是夹杂着劲风,只消一下,曲鸣的头皮便会被那锋利的楞划破,劲立之下,脑壳便会被打碎,紧接着便会有脑浆迸溅出来。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米铄出手相救。也许是曲鸣命不该绝,米铄左臂急挥,挡在曲鸣的后脑前,那四棱锥便不留丝毫余地地落在了米铄的小臂上。那四棱锥将米铄的小臂划得皮开肉绽,鲜血不住地流出,在四棱锥落到小臂的一瞬间,米铄似乎听到了小臂骨骼破裂的声音,紧接着,剧痛刻不容缓地传来;泪水顿时便从米铄的双眼中流出。米铄想起自己爹爹常对自己说的江湖中的英雄好汉,即便是头颅被人砍去,也决不皱一下眉头,自己不仅皱了眉头,还流了眼泪,可这眼泪并非自己想流,而是实在太痛,泪珠不由分说地落了下来。
曲鸣见米铄一只衣袖上满是鲜血,便慌忙问道:
“不打紧吧?”
米铄只顾得痛,哪里还有力气回话?她捂住小臂的伤口,不住地摇头,眼泪滚滚而落。
正在曲鸣分神之际,淳于谨四棱锥扫来,曲鸣正要躲避,淳于谨身形变化神速,瞬时间收住四棱锥,身子一矮,绕过曲鸣,趁着曲鸣向后躲避的惯性,将四棱锥对准了曲鸣的后心。米铄见大势不好,便使出“浣纱剑法”中的小锤慢打,伸出右臂,紧握成拳,半空却化拳为掌,作势直击淳于谨的心口。其实这招只是围魏救赵,哪料淳于谨老奸巨猾,并不上当;眼见曲鸣就要命丧于此,米铄腾跃而起,侧身后踢,一脚踢中淳于谨的下颚。可就在米铄出腿的同时,淳于谨的四棱锥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米铄的大腿处。
米铄大叫一声,遂而摔倒在地,左腿的根部不住地流血,本来杏色的长裙在此刻被染成鲜红。米铄瘫坐在地上,用手捂着左腿,一边抽泣着,一边用另外一只手擦着眼泪。曲鸣本以为米铄是个女中豪杰,可不料此刻却做在地上哭了起来,心中不免笑道:终究是小女儿的心思。可转念一想,有不禁愧然,毕竟这位大小姐是因为自己才落得如此地步的,自己身处险境,还要依靠一个女子相救。想到此处,便皱了皱眉头,自己今日须得带着她一起逃跑,自己本就累得她深受重伤,即便是自己活不成,也决计不能让这个无辜的姑娘白白为自己所累。
曲鸣如此想着,可真要做起来,并不轻松。换作平日,自己一人面对这两个难缠的对手,想要脱身尚且要费一番功夫,何况此刻还要带着一位受了伤的姑娘。
只见淳于谨与苏月娥二人招招相逼,若是在如此下去,别说救米铄,恐怕两人都要丧命在淳于谨夫妇手下了。曲鸣见方才二人藏身的柳筐还在手边,便趁淳于谨与苏月娥不备,便与这二人相斗,边向柳筐一侧撤去,待得接近柳筐之时,抄起柳筐便向二人砸去,淳于谨大叫道:
“小心筐中夹有暗器!”二人竟然向惊弓之鸟一般匆匆躲避。曲鸣趁此机会忙抱了米铄从后院的小门内破门而出。待到淳于谨与苏月娥反应过来,却是为时已晚。曲鸣抱着米铄已跑出了数十丈之远,淳于谨当下便放足追去。
米铄虽然身量纤纤,但毕竟不是没有丝毫的重量,曲鸣抱着她奔跑起来便不易了,加上方才与淳于谨苏月娥打斗耗费了不少力气,此刻淳于谨又在身后追的甚紧,气息不免就乱了。米铄在曲鸣怀中听得曲鸣的气息不稳,有些粗重,便对曲鸣道:
“你放下我罢,他们与我无冤无仇,是来追你的,你放下我,他不会把我怎样,反而你还有一线生机。”
“他们若是能放过你,便不是魔宗了。”曲鸣说着,调整着气息“谁说你与他们无冤无仇,自打你把刀横在那人的胸前之时,便已经有恩怨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知道吗?”曲鸣说罢,调整着气息。
“这话定然不是你自己说得,凭你哪里能够说出这样的话?”米铄即便是重伤在身,也不忘折损曲鸣一番。曲鸣在她的心里,俨然是个吃饭不付帐,调戏姑娘的坏人,但是经过方才一站,曲鸣宁可自己被抓也不愿意放下自己,故而米铄心中又对他存了几分好心,但是这好心却是米铄也不愿意承认的。她接着说道:“我会照顾自己的,你放下我便是,你可千万别小看我!”此话说完,曲鸣却把抱着米铄的手紧了紧,让她更加牢靠地依偎在自己的怀中。
“我不小看你,就怕你又坐在地上哭。”曲鸣笑道。
“哼,那只是,只是,是并非存心的,换做是你,你也会哭的。”米铄此刻亦觉得方才自己有失名家风范,便将头底下,并不言语。
曲鸣与米铄说笑两句,气息便更加不稳,此刻脚下丝毫不敢松懈,只能暗暗调整,也不言语。一时间,曲鸣与米铄一声不发,淳于谨在身后穷追不舍,三人出了轻轻的急促脚步声,再无其他。米铄在曲鸣的怀中,听见曲鸣的心跳格外清晰,不由得两颊发出隐隐的红晕。
曲鸣心中料到:如此下去,自己抱着米铄,定然会被淳于谨追上,到时又是极为难办,淳于谨身影太快,一个淳于珊尚且让自己应付地困难了,何况是淳于谨,自己顶多与其周旋一时三刻,长久必然败绩。此刻米铄在怀,若是有个不甚,自己伤了不打紧,再让这姑娘陪着自己受罪可就不好了,都是爹生娘养的,她的妈妈看见自己的女儿被人伤成这般样貌,定然会心痛不已。自己的妈妈若是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必定也会十分担心。
曲鸣一手抱着米铄,另外一只手向自己衣内摸去,都内空空如也,别说是武器,连根树枝也没有,只有几粒未嗑完的瓜子。因为曲鸣从小家境贫寒,没有什么零食可吃,曲云音便时常买一两瓜子,每日塞个几粒放在儿子的衣襟内,这几粒瓜子,曲鸣往往是舍不得吃的,便一直在衣襟内放着。这一习惯一直延续至今;那几粒瓜子还是自己在碧血阁内所拿,揣在兜内,此刻一伸手便摸到了。曲鸣一计上心。他将瓜子紧紧握在手中,猛然回头,喊道:
“暗器!”
淳于谨立马退后数十丈,双手交叉护在头前。只见一阵不知何物的暗器迎面而来,便急忙躲过,双手护与面前,过了良久,淳于谨放下双手,看见眼前已经空无一人。淳于谨向地上看到,方才袭击自己的“暗器”竟然是几枚瓜子!淳于谨顿足道:
“这个贼小子,又让他给跑了!”
淳于谨四下查看,见只不远处有一处山洞,心想这二人必定是逃到了山洞中里,便提足奔去。淳于谨站在山洞口向内望去,黑漆漆一片,无一点光亮。淳于谨想要进去,曲鸣必定无处可逃,可是这洞口狭小,若如自己贸然进去,万一曲鸣设下埋伏,自己岂非正中下怀?曲鸣这小子诡计多端,他若是在这荒郊野岭使什么阴毒诡计,自己倘若一个不小心,便可能上当。
淳于谨便在洞口踱步,脑中不停地思考着如何才能将二人逼出洞去。他见四周光秃秃,无甚草木,尽是怪石嶙峋,想要生火将二人熏出洞也不能够;想要回去找人同自己一起进去又怕曲鸣趁自己离开的时间逃了出去,自己就更加难以找到他了。淳于谨便在洞口等着,守株待兔;他在洞口侧面伏着,把四棱锥高高举起,只要曲鸣探出一点脑袋,自己的四棱锥便会招呼上去,定然教对方脑浆四溅。这洞外无甚草木,洞内也不会有果树之类的,自己只要在洞外等着,待到一会金焰圣宗中人前来,每天轮流看守,不怕他不出来。
在洞内,曲鸣听见洞口外有窸窣的声音,便知是淳于谨在外守候着。他将米铄放在地上;米铄道:
“你真是蠢,你躲在洞中,不是正好被他困在洞中了吗?万一他进来了,我俩不是就要丧命于此了吗?”
这山洞入口狭窄,可是腹中极大,且有一天井样的小口投下光来。曲鸣借着不甚强的光看见米铄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忍不住开口笑道:
“能和你这样的美人死在一起,倒也值了。”
“呸!”米铄啐了一口“都这个关头了,你还,还欺负我。讨这口头上的便宜!”说罢,捂着腿上的伤口,想到自己平日里爹爹妈妈对自己的好,此刻身处这山洞中,望着头顶那一小片光亮,心中无比凄凉,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下来。美人泪垂,自然是十分动人。曲鸣心中不免一动。
淳于谨听见他二人的说话声,便大声喊道:
“小娃娃们,别躲了,出来吧!我又不会真的杀了你,老夫只是想和你们闹着玩玩罢了!快点出来吧!那洞内阴晦之气旺盛,毒虫毒蛇常出没伤人,何必在那洞里呆着呢!若是为此丢了性命,可是大大地不值啊!”
曲鸣早知淳于谨不安好心,此刻必然是不会相信他,又知淳于谨不敢进来,怕自己设下埋伏,便说道:
“外边太阳毒辣的很,我看淳于宗主还是进来凉快凉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