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寒浞和妻子姜蠡在姜村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晚上,姜侯留女婿女儿在家中吃过饭,期间自然有寒姬、姜文姜武相陪,饭桌之上其乐融融,丝毫看不出任何的火药味。
经过晚上二公子姜武堂内针锋相对,寒浞心里明白,大公子姜文和二公子姜武必然不和,否则不会当堂争辩。其实大公子姜文和二公子姜武历来不睦,在国内也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寒浞初来乍到,当然不会深挖到更深的内幕,只是姜国之内存在了至少两派的政治势力。在姜村居住了几天,寒浞难得偷懒几天,再也无需理会繁杂的军务,这天晚上寒浞和妻子姜蠡正要躺下休息,突然寒浞想起了这几天奇怪的现象,就向妻子打听,
“夫人,今天我们一同来到姜村,帅堂上你二哥姜武居然和你大哥吵了起来,当时你回到内堂并不知情”
“哎,其实早在我预料之中,大哥二哥历来不和睦,已经不算什么稀奇事儿了”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情,可是他俩是亲兄弟,为何会搞成这样”
“此时说来话长,”
“不着急,夫人慢慢说”
“大哥姜文生性贤德被国人称赞有尧舜之模样,历来同情被压迫最深的淳于、东郭、高堂、子雅、公牛五国,秘密与其结成友好,五国首领也在暗中形成同盟支持大公子姜文,姜文在国内的呼声一度高涨。而二哥姜武凭借着力大气粗暗中与大司马姜赜形成同盟,姜赜本是父亲的弟弟、姜文姜武和我的叔叔,在国内是出了名的好战分子,在鬼方称霸北方之时,姜赜曾劝说父亲(那是还称姜伯)暗中倒戈,独立于天下五虎之外自称一霸。”
“如此说来,是政治见解不同了”
“当初父亲并没有采纳姜赜的建议,原因很简单,姜国地理位置易攻难守,根本无力与外族对抗,多年来一直在夹河一带寻找有利地形居住,可是均无果而终。如今父亲又将姜国转投有穷国,更是激怒了姜赜,此人多次私下议论父亲试图颠覆,足见此人野心之大。”
“岳父大人知道此事么?”
“如此小的地方,父亲怎能不知,可是又能奈何。在姜国之内,大司马姜赜掌管着五百士兵,加上二哥姜武及吕、许、纪、丘、卢五国暗中支持,如今连父亲也不能轻易动他”
寒浞再想接话,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因为姜国的政治形势已经十分明朗,以二公子姜武、大司马姜赜为首的好战派掌握着国内优势兵力正威胁到姜侯的地位,寒浞本想插手管一管,可是如今姜国已经依附有穷国,直接出面恐有不妥,只得暗自打定主意,助其渡过政治危机。
在姜村待了四五天,寒浞秘密的与大公子取得了联系,他将了解的情况与姜文讲述一遍并表示支持姜文一派,二人约定好之后,寒浞和姜文一同来到帅堂后殿向姜侯寒姬辞行告退,
“岳父岳母,小婿已经叨扰多天,今天便决定回到有穷国向父王复命”
“少保,何不在姜村多待几天。是不是吃不惯这里的食物,我知道姜村与亘城、老丘无法相比”
“岳父大人见笑了,如今小婿身领中军司马,军务实在繁杂,不便逗留”
“父亲,妹夫从未来过姜国,何不去漳河南岸好好欣赏一番风景,儿愿亲自率兵陪同,不知父亲大人意下如何?”
“既然如此,那你就陪同少保走上一程”
“儿谨遵父亲之令”
由于事前已经商议好了,因此大公子姜文才会主动提出陪同寒浞到漳河南岸“游玩”。寒浞同姜侯、寒姬简单寒暄了几句起身告退,大公子姜文也告辞了父母紧随寒浞走出了帅堂后殿。
收拾好行李,寒浞便命人用软轿抬着妻子姜蠡,向北而去。车让率领着二百卫队及姜侯赏赐的物资,在两侧保护,大公子姜武则率先派人知会公牛国准备迎接寒浞,并通知其他四国首领在公牛国聚集。一路上姜文一直询问寒浞到底有何良策可破姜武、姜赜,寒浞笑而不语故意卖弄着关子,这可急坏了姜文,因为仅靠这二百卫队及五国之力很难打败手握重兵的姜赜,稍有不慎恐会酿成大祸,殃及父亲母亲。寒浞只是不停的安慰姜文毋须担心,打败姜赜的良策已经藏于心中,说话间队伍已经到达了公牛国境内。
公牛国首领公牛子已经早早接到大公子姜文的通知,率领族人及其他四国首领在村外迎接大军的到来。寒浞远远的看到沿途肥沃的大地居然全部荒芜,村子外面长满了杂草,人丁淡薄,生产力极其低下,荒凉的景象绝不能和亘城周围的村庄相比。寒浞下马与五国首领一一见面,众人向公牛国走去。
要说这公牛国连当初的寒国都不如,国内人口只有上千人,全都居住在这一个村子。此时正值上午,村子里三三两两的村名在柴垛旁闲聊,脸上挂满了沧桑的皱纹,一看就是长期缺乏营养,村口的作坊有十几个奴隶正在艰难的打造石器,像是锄头之类的器具,还有一些奴隶正在地里扒着野菜根充饥,他们大多面黄肌瘦,脚上的木枷好像很多年都没有摘下来,吃力的活着。
公牛国的村子很小,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一座院落之内,这里应该就是公牛国的核心所在,院子里聚集了十多名卫士,二十多名奴隶。院落虽然小,可是很清净,如果仔细一听,仿佛能听到北边漳河的流水声,寒浞居然陶醉其中全然不顾这是一个等待拯救的贫困小国。
院子中间有一处大堂,一行人在公牛子的引导下来到了大堂,中间摆了几张干巴巴的竹椅,坐在上面都能发出刺耳的声音,甚是尴尬。众人分宾主落座,公牛子作为公牛国首领,自然坐于堂上,堂下列坐两排,分别以寒浞和姜文为首,其他四国首领列坐其后。公牛子率先开口,
“少保大人,大公子,各位首领欢迎来到蔽国,敝人不胜荣幸”
“公牛子,闲话不必多说,如今我邀请少保大人一同前来,主要就是要商议如何对抗我的二弟和叔叔,既然各位首领都在,我们就请少保大人给我等出上良策”
“对对,少保大人年少英雄,定有良策,我等洗耳恭听”
姜文打断了公牛子的客套话,开门见山直说此次前来的目的,其他四国首领纷纷附和。寒浞清了清嗓子,低声道,
“如今姜国已经彻底摆脱鬼方国的侵扰,短期之内必不受其害。可是国内有好战派作祟,相信在座的各位也难逃魔掌,今天大公子邀我前来,我肯定会跟在座的站在一起,请大家不要对在下心怀顾忌”
“少保大人言重了,我等定当严守秘密,绝不外泄消息”
“如此甚好。淳于、东郭、高堂、子雅、公牛五国受鬼方侵扰多年,现如今国困民乏,根本无力和大司马姜赜的五百精兵对抗,况且二公子姜武已经牢牢掌握吕、许、纪、丘、卢五国,要想搬到二人简直异想天开。我作为有穷国少保,当然不便直接派兵攻打,否则等于是向姜国开战”
“以少保大人之言,若干年以后姜侯他老人家归天,我等就要坐以待毙,无力还手?”
“据我所知,淳于、东郭、高堂、子雅、公牛五国总兵力不到四百且武器装备极其落后。国内生产力极其低下,皆由种植不当造成。我已经派人从老丘请来种植高手,指导你们耕种,只有储存足够的物资才能振兴五国,还姜国一片安宁”
“如此我等多谢少保大人指点迷津,我等定当竭力管理漳河南岸土地,以备日后复兴大业。”
姜文和五国首领谁都没想到,寒浞借着游玩漳河,暗中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原来,自从妻子姜蠡讲了姜国国内形势之后,寒浞便隐隐的担心姜国的未来,一方面姜国是自己妻子的家国,也是有穷国北边重要的门户,关键时候可以抵挡外族侵袭,另一方面寒浞可以利用姜国的地理优势,向东和北两个方向推销自己的食盐,因此在寒浞看来,姜国不容有失。
在告别岳父岳母之前,寒浞便交待车让秘密的派人到老丘请来了种植高手携带了大量的种子农具;武器司押运武器装备六百幅,全是打败虎方国的新式装备,足够武装淳于、东郭、高堂、子雅、公牛五国的所有军队;司正府山贤调拨了粮食两万斤、食盐一百壶悄悄的由黄河北岸运到了公牛境内。几乎在寒浞来到公牛的同一时间,押运部队也悄悄的来到村子外围待命。
整整三百人的押运队伍,其中有两百是奴隶。公牛国村外,姜武和公牛子等人都看傻了眼,他们没想到少保寒浞居然如此慷慨,这么多物资足够让五国复兴挣够了资本。在寒浞的协调下,姜文把这些物资分派到五国,最后寒浞果断将二百奴隶也赠送给了姜文以表对这个大舅哥的尊敬。
漳河南岸肥沃的田地在寒浞等人的指导下被一片一片的规划出来,只待春暖之际便开垦种植。寒浞在车让和姜文的陪同下,在漳河南岸巡查了一天,并叮嘱专人将重要的信息一一记录,以备日后急需。
转眼就过去了三天,寒浞不得不起身离开公牛国,由于时间紧急,他也来不及回到姜村向岳父岳母辞行,领着大部队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