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打算怎么感谢我如此忍辱负重配合你？”

顾千夜翘着二郎腿单手托腮，桃花眼懒懒地瞥着红瑶，活活一个大爷模样。

红瑶在心里把他从上到下鄙视了一遍，面上却还是嘿嘿笑着将新出的糕点推到他面前，还亲自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她眨眨眼，“千夜哥哥想让我怎么感谢呀？”

顾千夜端起茶杯，眼睛游离过她胸前挺翘的一对儿玉峰，轻咳两声，“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儿上，我也不为难你了，以身相许吧~”

红瑶一口气没提上来，她柳眉一横，直接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茶杯自己喝起来，“给你点阳光就灿烂，做梦呢吧~”

女人果然嬗变，刚刚点头哈腰诚诚恳恳表达歉意的那个女人跟眼前这个眼高于顶无比傲娇的女人真是同一个人？这才过了几秒钟！

顾千夜刚想说几句人生冷暖世态炎凉，却不料被红瑶抢了先，“唉，没想到人类世界也是个看脸的世界，人家女子稍微有点姿色某些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就盯着眼都移不开了，还说什么不负相思意，果然男人的话都不能信~”

顾千夜一怔，听她夹枪带棒的话思考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刚刚的鬼魅夏烟，“我靠，真是冤死人，我做什么了就不能信！我只看了她一眼好吗！一眼！……最多两眼！”

红瑶嘟起嘴，一副别解释我什么都不听的德行，她一步三摇地起身走到床边，拿起鬼魅夏殇之前送来的礼盒，“不知道亲爱的夏殇公子送了什么礼物过来呢~”

说着便一手拉开用来绑礼盒的白色缎带，打开那个蝴蝶结，轻轻将盒子打开来，看得顾千夜咬牙切齿，真想一把夺过来将那个盒子撕成碎片。

不过红瑶将里边的东西拿出来的瞬间，顾千夜便愣住了，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东西，眼中全是难以置信。

红瑶努努嘴，“原来是件衣服~”

礼盒中的正是一件黑色礼服。那礼服整套都是黑色缎面，比划一下长及脚踝，领高恰好掩住脖颈，看起来竟是严严实实分毫不漏。

这衣服看起来有一种厚重的质感，最亮丽的便是胸前用白色细绸缎打成的蝴蝶结，轻柔灵动，似乎下一秒就会翩然起飞。

红瑶拿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着，由于她身材标准，这衣服看着倒是刚刚好。她无意间瞟过顾千夜，才发现他表情有些不对。

“至于么，人家不就是送我一件衣服，你这是什么表情~”

话音还没落，顾千夜便一把抢过她手上的衣服，叠好塞进锦盒里，然后重新将白色缎带系起来，弄成和送来时一模一样的样子。

“你明天就把这东西送回去，这东西不能留！”

看着顾千夜煞有介事的样子，红瑶倒是疑惑起来，说他吃醋她倒是信，可是这么紧张也不像是吃醋的样子啊，难道这衣服有什么问题？

“怎么了？这衣服有什么不对吗？”

“你可知，这是一件什么衣服？”

红瑶白他一眼，“你这不废话吗，我要知道我还问你干嘛~”

顾千夜现在显然没心情和她斗嘴，“这是鬼魅家族家传的双色罗琦，说直白点，就是他们家族的嫁衣，鬼魅家族的男性家主一生只娶一妻，如果他确定要哪个女子，就会将嫁衣送给她。如果她接受这嫁衣，那便等于接受他的求爱，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要你的。”

顾千夜这边焦虑不已，红瑶却“准确”抓住了重点，“一生只娶一妻？听着很专情啊~比不上某人三妻四妾~”

“我现在在严肃地说正事！”

看着顾千夜有些冷的表情，红瑶吐吐舌头，“好啦好啦，不闹了，可是这东西我已经收下了，还可以退回去吗？你不是说，会不惜一切代价要我吗？”

“这目前还是传说，我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但是这衣服绝对不能要，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看着顾千夜坚定的眼神，红瑶心中一暖，不忍再辜负一晚好时光。她俏皮地摸一把他的脸，“好啦，别这么紧张，又不是什么大事，机智的我已经想好怎么解决啦~”

顾千夜挑眉，“怎么解决？”

“这家人也太阴险了，一厢情愿给人家送过来一套嫁衣，竟然还不许退，那就别怪我开个小玩笑喽~”红瑶贴到顾千夜耳边，“我们可以......”

“此法当真可行？万一激怒了鬼魅夏殇，岂不是更加棘手？”

红瑶瞥他一眼，“啊哟，堂堂三皇子怎么现在这么胆小怕事，就算他被激怒，难道他还能奈何得了我~”

顾千夜皱眉，“不是我胆小怕事，我是担心你，我跟你说过，鬼魅家族一向神秘，做的是杀手生意，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是怕他对你下黑手，万一......”

话还没说完，他的薄唇就覆上一片柔软，两团玉峰抵在他胸口，他的身体已经先脑子一步有了反应。

他感觉小腹突然一阵热浪冲过，手臂不自觉地环上红瑶纤细的腰肢。

该死，为什么面对她抵抗力就这么差，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顾千夜在心中暗骂自己，手臂也自觉地松了些，克制自己只是接吻而不做下一步行动。

然而，他极力克制，红瑶却极力迎合，她的玉手环抱住顾千夜的腰一直滑到腰间，竟然轻而易举挑开他的腰带。

他的手猛地握住她，她明显感觉到他手上火热的温度。

“唔……红瑶，别……我会忍不住的……”

“为什么忍，不是要我以身相许吗。”说完，又是一个火热的吻覆上来。她的手已经伸到他的内衣，上下摸索，看似熟稔，轻轻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她此时的紧张。

她曾经问凤轻舞人类新婚之夜的圆房是什么意思。

她至今都记得凤轻舞瞬间红了脸，哑然不知道如何解释。她吞吞吐吐许久，最终从集市买了本小书给她看。

书的第一句便是，“与所爱之人做快乐事，不计前程，不管喜悲。”

当时她还轻笑这开篇写的挺有韵味，然而在看到第一页图解便红了脸。

原来圆房便是这回事，她在冰原时原是知道的。不过在狐族，它有个更加醉人的名字，叫白头礼，如果一对情侣共行白头礼，便可祈愿白头到老，一生一世一双人。

恋人在抱，顾千夜再也无法忍受身上火热，他一把将红瑶打横抱起轻放在床榻之上，将她的红裙从香肩滑下，从脸颊吻到胸口，床边的帷幔缓缓落下，光影散乱，春宵一刻，千金不换。

第二日。

顾千夜刚刚进府，便看到李珊珊如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正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向池中投鱼食，每当她撒手一次，已经长到手指头长短的金鱼便一哄而上，立刻将少量的鱼食强夺殆尽。

李珊珊和寻常千金小姐当真很不相同，顾千夜一直这么觉得。

自入王府以来，已有半年时间，他从未见过她情绪有过太大的波动，她似乎一直都是淡淡的，从来不讲究儿女私情，眉宇之间一片英气，宛若藏着一座江山。

他当时娶她进门，本以为她会和普通的千金小姐一样娇气无脑，每天只想着怎么争宠怎么争夺作为女主人的话语权，但是她却从来不做那些事情，闲暇时候只是看看书喂喂鱼，对于王府中本来就有的那两个侍妾更是不闻不问，府中一应琐事仍然交给管家打理，只有一些时候涉及到家中女眷例银分配，必须由她审度过目，她才不得不过一遍。

顾千夜半年未和她圆房，这对于女子来说本事奇耻大辱，她却似乎毫不在意，反而还乐得轻松。平日里他们一起用餐也只是平淡如水，嘘寒问暖都没有过，甚至连在下人面前做出夫妻和睦的样子她似乎都不屑。

这样的李珊珊倒是很让顾千夜欣赏，淡静如水，让人无法生厌。

他心中到底对她有愧，不管她心里是否介意，他这样冷落自己的皇妃，总是说不过去。据那些流言蜚语，相国大人已经多次旁敲侧击在皇帝面前告状，说太子如何冷落太子妃，想来定是陆雨菲和娘家人诉过苦。但他却从未听过兵部尚书抱怨半句，半年之久都无肌肤之亲，作为皇妃，李珊珊着实沉得住气。

他向她妩媚一笑，“我的皇妃起的真早，睡得怎么样？”

李珊珊回以浅笑，“不早了，已经日上三竿~三皇子昨夜整夜未归，不知外面的床榻可比书房柔软些？”

为了不和李珊珊圆房，顾千夜一直都住在书房里，虽然这是府中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但是当着下人的面被她这么说出来，顾千夜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公事耽搁，夜深便在外面住下了。”

公事？他除了顶着三皇子的名号日日花天酒地，何时办过什么正经公事？

顾千夜扯着谎话却脸不红心不跳，他之前夜不归宿的日子也不少，不知为何今日李珊珊的表现却如此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