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天歌看到这层蓝光,事先已运集脉息,也有一层劲气透出身体,护住了周边,无论那蓝光存在着什么凶险,也难以伤他。
何况,他还有神衣在身,本身的劲气加上神衣的护力,融和成一种固若金汤的防线。
不管敌人有什么门道,那攻击是多么强劲,他心中都是有底的。
蓝芒如海洋的波涛一般起伏涌动,形成极奇妙的景象,褚天歌好像已身在大海里。
这浅浅的蓝芒如逐渐弥漫了周边全部的空间。
“你退回去,到屋子里去!”
巫皇在冲魏芩儿吩咐着,魏芩儿却并不愿走,关注情势变化,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
她那一对如染烟溢水的美丽双瞳,几乎一瞬都没离开过褚天歌身前左右。
巫皇在无意间看到了她的反应,冷酷的表情中参杂着怒火。
“一会儿我会使出雷引诀,待在这里很危险,你立即到屋子里去!”
“义父……”魏芩儿又咬了咬嘴唇,真的不想走啊。
“我说的话你都不听?”
巫皇看起来有些震怒了,这次是真的表现在了脸上,并不仅仅是眸光间那瞬息的神色。
他的语气极为坚决,也带着强霸的命令。
魏芩儿听到他的喝令,似乎觉得有些委屈,但只好转身退回到屋内。
临入门前时,还忍不住看了一眼褚天歌。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少年给她的感觉是有点痞痞的,对自己的感觉并不尊重,自己也仅仅才见过他两次,但他那笑意与神态,却好像已留印在了心上,久久都抹不掉。
如今,为什么义父要如此动怒?真的要下手杀一个才见面的陌生人?
她不知道,或许,她并不是真的不知道,只不过那个念头她从来没敢深想,也拒绝去想,所以宁愿对巫皇的态度保持糊涂状态。
现在情况很危急,魏芩儿心中游移不定,该怎么办才好,她真的没有主意了。
虽然说对褚天歌心底有那么一些微秒的感觉,但毕竟还不深,如今还没有到为了他去强行违抗义父命令的地步,她清楚巫皇的实力,到时惹怒了他,对自己也要重罚。
目前她还没有能力与巫皇抗衡,也不能得罪他。
从魏芩儿进去后,巫皇似乎稍微放心了些,于是他的眸光,已锁定在褚天歌的身上。
蓝芒在持续不断涌过去,如潮似浪。
褚天歌觉得身上似微生灼热之意,但并不明显,也没什么别的状况,他开始迈步前行,准备主动发动攻势。
就在这一刻,巫皇那立体如雕塑一般的面庞上起了近乎扭曲的变化。
他的双瞳中爆出了火花,双臂震动,蓝芒已从虚幻的光影凝结成了实质的硬物。
褚天歌忽然发觉天地全都变成了浅蓝色,自己在刹那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石笼”。
蓝色的石笼,就好像是蓝宝石建造的一个巨笼。
方才蓝芒照射远近,当然也将褚天歌所站的范围包括在内,因为蓝芒并没伤到他,他也没多在意,出乎意料的是蓝芒会瞬间变成了蓝石,竟然将自己立即就给封在石头里。
他立即让内蕴的气息散发出来,凝结成千千万万锐利无俦的剑气,穿石而出。
但奇怪的是,剑气穿透而出,石笼仍然没有被打碎击破的痕迹,仍将他牢牢困着。
这蓝石好像有一种极为神奇的能力,就是在被穿透之后,缝隙之处霎时又恢复如初,所以完好无损,全无破绽。
褚天歌起初并没能真正打通任何出路,他见识到了这蓝石的玄奇处,迅速改变了进攻的办法,以一团劲气裹住自己的身体,并向前冲去。
他觉得自己好像冲了出去,眼前却是一片蓝色汪洋。
巫皇在外边看着,那浅蓝色的双瞳中,透出了兴奋的光泽。
他双掌不住的催动,巫神法力大展,口中不住喃喃低语,似乎在念着什么。蓝石变得一层层涌动活跃着的,并紧随褚天歌的身形,蓝石开始膨胀,他眸子中的光芒也越来越盛。
终于,似乎达到了某个顶峰,天空中闪烁出一道蓝色的闪电之光,并有阵阵雷鸣。
起初是细碎的轻鸣,蓦然之间,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巨响,这声巨响之力,足以震散人的魂魄,在雷鸣之后,整个蓝石爆裂!几乎就在眨眼之间,完全爆成了渣。
石笼里的褚天歌,已不见影踪。
显然是在爆炸之中身魂俱灭、尸骨无存了。
天地渐渐平定下来,天空中的雷电销声匿迹,四下又恢复了正常,很宁静,甚至比之前还要更宁静些,静如万物已死。
巫皇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他那高岸的身躯,猎猎随风舞动的宽大黑袍,看起来更平添了几分霸气,终于,死一般的沉静被打破了,那是他张扬的笑声。
他仰头得意地哈哈大笑了几声,随之才低下头,喃喃说道:“死了,果然死了……我说过让你死,你就绝对逃不脱,我的雷引诀之力,凭你一个五阶的神脉修士,也想接招?”
屋门猝开,一个娇俏的影子冲了出来,看着眼前的情景,花容失色。
正是魏芩儿。
“义父,你……你真的杀了他?”
“我当然要杀他,我说过擅入者死,所以,他必须死。”巫皇的嘴边泛出一丝残酷的笑:“现在,他已死在我的雷引诀之下,魂飞魄散、尸骨无存了。”
魏芩儿呆呆地看着四下一片空茫,不知道怎么,心底泛过几许酸楚之意。
为什么?当得知褚天歌已死去的刹那,她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自己不是明明讨厌这个轻薄的家伙吗?就算不讨厌,也跟他全无任何交情,在得知他的死讯后,为什么会觉得些许的失落与伤感……
她不明白自己的心情,就像她不明白为什么“义父”对她生出的念头一样。
“你很伤心?”巫皇见到她的表情,笑意已收敛,瞳孔在徐徐收缩。
“我……我没有!”魏芩儿摇头否认,神态之间仍显得呆滞得很。
“芩儿,你之前跟这个男人认识了多久?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巫皇在一步步逼近魏芩儿,眸光闪烁:“我之前在雷云谷闭关未出,你无人管束,在外边放肆了很多啊。”
魏芩儿不觉得后退半步,“义、义父!我没有啊,褚天歌是闯进来的,并不是我先前认识的熟人,他因为想来古痕山寻找魔鹿与纤丝蛇胆,可能是玄灵想拿去炼丹之类的,所以才让他来。”
巫皇冷笑,“你见过他几次?”
“今天是第二次……”
“只不过两次,你就对他情分很深了么?”
魏芩儿看出巫皇的辞色之不善,那危险的气息越发浓郁,心中怦怦跳动,但已凝力戒备。
她勉强笑了笑,“义父,你这话让人不解……”
“有什么不解的,听到他的死讯,看你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魏芩儿忙说:“我只是怕玄灵会找上门来,不想太得罪他而已。”
“哼,玄灵算什么,你也真的太惧怕于他了,真的说起来,他只不过就是一缕精魂,现在还没炼成大气,就算已进阶为人形精灵,但也奈何不了我们巫族,他不来就罢了,如果来到古痕山,吃亏的是他自己。”
巫皇的眸子,锐利得好似能看穿魏芩儿的一切心思:“你根本就不是怕他,只是纯粹关心这个叫褚天歌的小子……”
“义父,他现在人都死了,你何必还要在意?”魏芩儿又退了半步,娇美的面靥上苍白如染霜。
巫皇不说话了,但是仍在冷冷瞪着她,那双冷酷犀利的眸光,渐渐变得炽热了起来,似乎火焰重燃,并且在冷酷与炽热的交融之中透出一种很古怪、很暧昧的味道。
那就好像是一种残酷的欲念。
他缓缓说:“过来,到我身边来。”
魏芩儿却不仅没过去,还吓得继续退步,“义父,我……”
巫皇的目光一利,“我叫你过来!”
“义……义父要干什么?”魏芩儿心底发虚。
巫皇就以那样的眼神盯注对方,瞳孔中的火焰似将流溢出来:“芩儿,我不允许任何人打你的主意,也不允许你心里藏着别人。”
他见魏芩儿似因害怕,就是不肯来到自己身边,便主动行近,鬼魅般闪近。
魏芩儿见到他那变态的神色,已心惊到无法忍耐的地步,猛然变幻身法,躲避了开去。
巫皇的已伸出手掌,似乎魔力洒罩,掌影变得巨大,并伴着一股蓝芒挥出,魏芩儿见到他已出手了,惊惶之下也只好应对,纤手虚空划过,闪烁出一串晶莹如珠的光芒。
白芒与蓝光冲击着,阻挡住蓝芒的近袭。
巫皇见到她敢反抗自己,唇边勾勒出一丝淡淡冷笑,猛然又加大了力度,蓝芒陡然就冲开空间,把魏芩儿全身都笼罩住。
魏芩儿惊呼一声,蓝芒从大面积化为千丝万缕般的细线,最终将她的全身绑住。
蓝芒已从虚光化为实物,无数条晶莹的细索,把她给缠了个严严实实的。
她想动,却再也动弹不得。
巫皇闪到魏芩儿近前,嘴边笑意中仍带着残酷的炽热,与那种变态的欲望,缓缓说道:“今天我就要让你后悔,看你反抗我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