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照神珠”虽十分神奇,却并不是特别难以破解。
怪不得听魏芩儿的语气,并没将这珠屋看成是绝大的异宝,对于不熟悉它的人,会深困其中,只要摸准了它的门道与特点,想化解却也很容易。
它的厉害在于头三炮,过了这三炮,就没有后劲儿了。
所以褚天歌将反弹之力压制过去,等到第三次压制时,几乎已没有了反弹的力量,就算说有,也是微乎其微。
褚天歌喃喃的笑,“原来你就是个后劲不足的家伙,亏之前我被忽悠了好一阵。”
等第四次、第五次,他击出的力量,几乎完全没有再反弹了。
那屋壁已开摇晃与震动,抵消了先前的冲击力后,它明显已承受不住褚天歌的强大进攻。
但褚天歌并不想让外边的人发觉,所以在尝试了几次深浅,便来到屋壁处,轻轻以柔力渗透,这屋子内光滑圆润,没任何漏隙之处,这奇怪的屋子,已没有门和窗,所以想找到缝隙击打是不可能的,只能见到哪里打哪里。
此次的柔力渗透,他确定是可以打穿这面“珍珠墙壁”的,自己的能量虽然说还没达到神脉顶阶地步,却也可算是强者了,这珍珠除非是千年奇葩,否则没有打不透的道理。
就是他即将催动更大的力量,传入屋壁时,心头灵光又闪动不歇,他感觉到了一种危险气息,很危险!似乎在屋外,这气息在渐渐靠近。
依靠灵觉的帮忙,褚天歌立即比猎豹更加敏捷十倍地极力躲了开去,那白璧似的珍珠墙已豁然洞穿,就在他先前所站着的地方。
他若是闪得稍迟些,如今已被危险的攻击所笼罩。
珍珠屋被打穿了!却不是他打穿的,力量之强,连他看了都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这个洞还不小,真的不小,人的身体已能从容钻出去。
豁然洞开后,他就听见外边有一个男子的声音冷冷道:“谁在里边,出来!”
冷酷、威严又透出清逸与淳厚的语声,很好听,只不过也慑人心魄。
褚天歌步伐轻撵,身形如一缕淡淡的幻影,已穿洞而出。
他才跃出,已觉得外边有劲风扑面而至,带着无与伦比的寒意,似乎能将人冻成冰。
还没看清攻击之人是谁,他已不得不谨慎应付起来,体内轻轻提息,横空飞出四五丈。
在百忙中他不忘立即回头看了一眼,至少看清了攻击自己的人。
他看到的正是那黑袍男子,让魏芩儿称之为“义父”的。
黑袍男子高岸的身躯,慑人的气派,看起来如帝王般高傲与尊贵,他那双奇异的、浅蓝色的眼珠,闪烁着摧人心魂的精芒。
褚天歌如今正在他的目光笼罩之下……
“义父,别动手!他、他不是坏人。”魏芩儿在旁已急声阻止。
黑袍男子转目扫了一下魏芩儿,冷笑道:“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擅自收留外人?”
魏芩儿轻咬嘴唇,低下头,不敢多看义父的表情。
她本以为将褚天歌关在屋内,是不会让对方发觉的,怎么都没想到对方直觉如此敏锐,竟然还没见到丁点儿影子就已知道那里返照神珠内有外人的存在。
“他也不算是陌生人,义父!他是咱们隔壁黑晶谷主玄灵的弟子,算是咱们的邻居吧。”魏芩儿轻轻地说着,仍低头未抬起。
“邻居又怎么样,玄灵自己都不得擅自闯进来,这小子更没资格。”黑袍男子的语声更加冷傲,说话也不里余地。
褚天歌的身躯飘浮在半空,居高临下地看着黑袍男子,听到魏芩儿称黑袍男子为义父,这么年轻的义父实在让他有些吃惊。
“下来!”黑袍男子又冲他蓦然喝叱。
“下来就下来。”褚天歌心想,我也不会怕你。看起来这黑袍男子诡异又神秘,功底之深浅一时还难以捉摸,从方才的一次出手攻击,已显出超常的爆力,但他并无畏惧之心。
他飘落了下地,并未接近,只是在距离黑袍男子二丈开外的地方立足。
此时,他们就面对面的对峙着了。
“你是玄灵的徒弟?”黑袍男子那犀利目光释放了出逼视的姿态。
“可以这么说……其实我跟玄灵亦师亦友,是师徒,也算是好友……”褚天歌笑了笑,他这话倒确实没说错。
黑袍男子冷笑:“就算你和玄灵有关系,也不能擅闯古痕山脉。”
“但我如今已来了,又怎生是好?”
“擅入者死!”黑袍男子口齿之间吐出四个字,这四个字的音节仿佛就带着死亡的气息。
褚天歌呆住了,他没想到如此严重,对方竟然因此就要他的命。
但不久他的心气儿就涌上来了,对方以为他是谁,说死就死?他冷笑了一声,“擅入者死?我不仅来过古痕山,还来过不止一次,嘿嘿,至今我没死,也不认为自己接下来会死,这山上有啥稀奇了不得的,难道此山是你开,就不允许别人进入?”
黑袍男子并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魏芩儿娇颜已变得苍白,忙站到了他们之间,恳求道:“义父,我这就让他离开,求你网开一面,别杀他。”
她说完又转头冲着褚天歌连使眼色,“你快走吧!”
褚天歌却没走,仍站在原地,瞪着黑袍男子。不知道为什么,见到魏芩儿对于褚天歌的维护,黑袍男子那双浅蓝色的漂亮瞳孔之中,似乎泛起了火焰。
那是一种近似于嫉妒的火焰。
他忽然问道:“你告诉我,他是你什么人,你何必要如此关心他?”
“我不是关心他,只是不想让玄灵认为咱们在欺负他的弟子,好歹他没做出过分的举动,义父又何必一定要让他死?擅入者死本就不是必须遵守的规矩,古痕山脉就算真的有外人来过也没什么大不了啊,杀了他,只怕咱们要结下一桩梁子了。”
魏芩儿似在努力为自己辩解,也在为褚天歌求情,她拉开与褚天歌的距离,尽量从别的角度去劝说黑袍男子,却没想到对方眸光中的火焰在变得更加炽烈……
“别说了!我会怕玄灵?这桩梁子又算什么,如今我看这小子不顺眼,今天他非死不可。”黑袍男子以一声爆裂的叱叫,打断了魏芩儿的娇声。
这丫头居然会护着我?另外一旁的褚天歌,并没将黑袍男子的威胁真正放在心上,反倒是魏芩儿的关心之举,让他甚为玩味,那微秒暧昧的感觉,更加浓郁了。
黑袍男子迈步走向褚天歌,见到褚天歌以此眼神在盯着自己的“义女”,那怒火更加无法控制,很古怪的妒意,是平常人所无法揣测的。
“等等,你既然想对付我,先告诉我个尊号大名吧,我可不想打糊涂仗。”连褚天歌也注意到了对方眸子中的火焰,不禁有些奇怪起来。
黑袍男子并没说,魏芩儿接口道:“他是我的义父巫仙之皇,也是我们巫仙如今的首领。”
褚天歌心想:“原来他们巫仙除了魏芩儿还有别的后人,看样子这家伙比魏芩儿的实力还强得多?魏芩儿好像挺怕他的……”
那黑袍男子——即巫皇,他淡淡道:“看得出你的实力不错,应该至少是神脉五阶的高手吧?不过,今天你在古痕山,很难活着回去。”
“眼力不错啊。”褚天歌笑了,“一下就看出我是天剑神脉的功力,不过你的口气未免太大了,就算你是什么巫皇,也未必能秒杀我,今天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神脉大陆的褚家,从小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成长,褚天歌脑海中还残存着些当年的记忆,那是自己玩游戏好像就叫斗皇,最终从“神光”中莫名穿越,降临到四岁的褚家三少爷的身上,如今天天处在犹如那游戏的幻境之中,所遇见的牛鬼蛇神也越来越多了。
他暗忖道:“先前摆平了鬼王,我不信就奈何不了你这个巫皇。”
原先他只知道神脉大陆上的神脉正统,等离开风云城,来到外边的天地,见识与眼界才开始增长开阔,鬼族与巫族是他先前几乎完全不熟悉的。
那鬼王的袭击虽令他头疼,但最终还是被摆平了,依靠“灵觉”的相助,加上本身的深厚功力,对面敌人时往往不是问题,如今这巫皇能力不知比鬼王如何,似乎更为强大,有深不可测的感觉,他一方面很自信,另一方面却也暗中加紧戒备。
魏芩儿有些心急,又不知该怎么阻拦义父。
她先前虽对褚天歌不满,仅想小小惩戒下他,并不想真的伤他,更不要想他的命,如今义父看起来却像是要动真格的。
巫皇的双掌托起,只见“噗”地一声,他掌心处已燃烧起了两团光球。
那光球就像他瞳孔之中燃烧着的,浅蓝色的,如蓝水晶般美妙绮丽。
褚天歌心底已加紧十二分戒备,全身的脉息都已凝聚,箭在弦上,待势而发。
蓝色的光球蓦然洒出大片的蓝芒,光芒横扫远近,褚天歌整个人也处于照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