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牛尾两人卖豆浆从来都不会叫喊,就算是这样他们的豆浆也从来没有没卖完的时候,这个时候他们的车子已经来到了离锦绣花园不远的地方。无独有偶,他们遇到了老熟人,昨晚他们见过的那一男一女正从丁字形的岔道走出正好挡在他们豆浆车的前面,牛头停下了车子,看着黑衣男子道:“要买豆浆?”
男子疑惑的看着牛头推着的车子道:“这里装的是豆浆?”
牛头道:“你刚来帝都的?”
黑衣男子更加的奇怪,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刚来着了的,于是问道:“你怎么知道?”
牛头颇有些自豪的道:“在帝都没有人不知道我这车子里面装的是豆浆。”
青纱女子道:“看来你们的名声倒是不小。”
牛头道:“老店经营,自然不会太差,怎么样,两位远来的客人要不要尝尝?”
黑衣男子看着青纱女子道:“饿了吧,那给我们一人一碗。”
这个时候牛尾说话了:“碗。”
青纱女子右手在手指上的须弥戒上一抹,两只精致的白瓷碗便出现在手里,黑衣男子看着她说道:“想不到你连碗都随身带着。”
青纱女子道:“总会有用得上的时候,这不现在刚好能用上。”
黑衣男子顿时无话可说,他不知道这个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可以称得上青梅竹马的她到底还会带些什么在身上。
在他愣神的时候,一碗热乎乎香喷喷的豆浆已经递到他的手上,他接过她递来的碗捧在手中思绪万千,看着认真接豆浆的她只觉得造化弄人。
牛尾盖上桶盖的时候,青纱女子问道:“怎么样,好不好喝?”
黑衣男子道:“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说完他便顾不上嘴唇是否会被烫伤直仰着脖子拼命的喝豆浆,因为她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正看着他。
看着他那狼狈的样子,她小口的尝了一下,味道实在不坏,于是也学着他来了一个豪饮,毕竟一个姑娘家端着一碗豆浆在道路上边走边喝实在不大雅观,而现在街道上的人正多了起来。
黑衣男子收起碗准备付钱,牛头则摆手道:“远来的客人,这豆浆就当我们帝都的百姓对你们的欢迎,钱就算了。”
但是此时黑衣男子的钱币已经掏出来了,虽然大陆可以通用晶石,但是晶石毕竟不多,各国还是有自己的钱币的,牛尾一看到钱币就问道:“你们是从大集帝国来的?”
黑衣男子警惕的看着他道:“这话怎么说?”
牛尾道:“我们年轻的时候曾经去过大集帝国,对于大集帝国的钱币还是认识的。
黑衣男子捏了捏手中的钱币道:“你们真是好眼光,难怪大家都怕遇见做生意的,你们的眼睛太毒了,谢谢你们的美味,我们得走了。”
牛头道:“那后会有期,有时间记得关顾我们的生意。”
黑衣男子道:“一定。”便和青纱女子一道转身前走,不料牛头的声音又传了:“你们是要去哪里?”
黑衣男子回头便看见牛头牛尾正跟在他们后面,他反问道:“你们呢?”
牛头道:“卖豆浆当然是去人多的地方,听说前面的锦绣花园很是热闹,我们当然要去那里。”
黑衣男子道:“我也听客栈的伙计说过了,一大早就在大声嚷嚷,不过没大听清楚,所以就赶过来看看。”
牛头瞪大眼睛盯着青纱女子道:“老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眼前就站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媳妇还往妓院里跑,你真的不厚道,我说弟媳你也真是糊涂,怎么还和他一起来了呢,你应该把他关在家里拴在裤腰带上的。”牛头自然熟的打趣他们。
当青纱女子听到如花似玉的媳妇时她的脸霎的就红了,犹如初升的朝霞红艳照人,连耳根子都红了。黑衣男子站在那里脸色也有些变了,不过不是变红而是有些苍白。
牛尾冷不丁的道:“大哥。”
牛头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忙不迭的道:“哎呀,你看我就是心直口快,一看你们郎才女貌多么的般配啊就以为你们是小两口,那个,我们卖豆浆去了,你们记得一定要来光顾啊。”
就这样在一男一女的尴尬中,牛头牛尾走了,只留下淡淡的豆浆清香。
青纱女子的脸终于不红了,她轻声的道:“走吧,又不是第一次被误会,不知道这一次丁莲姐又会闹出怎样的动静,这里可是神风帝国。”
黑衣男子道:“别人误会无所谓,可是连她现在都还在误会我们,但愿她会和你一样知道这里是神风帝国不要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否则我怕到时候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青纱女子道:“我们得找一个机会让她知道我们是清白的。”
黑衣男子痛苦的道:“她现在就和疯了一样,怎么还会听我们的解释。”
青纱女子道:“任谁见了我们那个样子也一样会听不进去的。”
黑衣男子道:“青灵,让你受委屈了。”
青灵道:“兰枫大哥,你别自责了,我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和你所承受的痛苦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兰枫道:“不提这些了,我们还是赶过去看看丁莲她到底要怎样,你刚才有没有感觉到那种奇怪的感觉,和凌晨的感觉一样?”
青灵道:“是他们?”
兰枫点了点头道:“这就奇怪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难道说这里最近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他们是暗棋?”
青灵道:“如果你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兰枫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就应该立刻阻止丁莲不要让他玩得太过火了,否则可能会被卷进他们掀起的漩涡。”
青灵道:“那我们赶紧走。”
当他们再次看到牛头和他的豆浆车时,牛尾却已经不在那里了,人群中也没有了他那瘦削的身影。
而这是青年乞丐已经不知道从哪里穿了出来,还傻笑着举着手中的破碗伸向牛头,牛头看着到处攒动的人头瞪了他一眼道:“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青年乞丐也就是小卓口中的小北依然伸着破碗傻笑的看着他,半天才从他那满是黄牙的嘴里蹦出两个字:“好喝。”
牛头只得打开桶盖重新给了他一碗豆浆,小北端着满是豆浆的破碗留下两个字依旧蹒跚着离开了,“好人”。
小甲下楼后便开始在街上到处瞎转,他的穿着当然不是那种穷酸的装扮,毕竟能在帝都这种繁华的地方住上一间还算豪华的客栈不是一般人所能开销的,至于为什么打扮成这样其实是他们经过一番商量的。
如果他们的人全部打扮成普通人或者是下等人进入帝都这样目标太大难免会引起血煞的特别注意,与其这样遮遮掩掩还不如穿的鲜亮一点光明正大进入帝都,帝都这种大城市流动的物品需求多所需的的商人当然就多。
小甲的打扮就是一个商人小厮的模样,小卓则是那神秘的商人。当然他的神秘是有限度的,他不会弄成那种别人一见他就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
小甲在街道上看似在瞎逛,其实是趁着在不断的打听和询问各种商品的价格和销量的间隙不断的朝小北那晚进入的那间破旧房子。
在厚实的木门前,小甲三轻一重的敲了起来,很快木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一条刚好容纳一个人进入的缝隙,小甲闪身而入,木门便又重新闭上他的黑暗大嘴。
屋子里面人不多但是也还是有七个之多,坐在一张木桌旁的小南迅速的站起身来道:“你怎么来了?”
小甲道:“卓哥让我来的,小北已经暴露了,为了引出他们的人,卓哥需要你们这里也暴露给他们,所以你应该知道卓哥的意思的。”
小南道:“我知道了,我会不小心的把这里暴露出去的,这里要留下多少人?”
小甲道:“连你和小北在内,一共六个。”
小南道:“最晚什么时候?”
小甲道:“今天就可以,你现在就可以开始把多余的人员撤到之前准备好的个安全地方。”
小南道:“卓哥还有什么话没有?”
小甲道:“他说希望你们回去之后能把他灌醉。”这一句当然不是小卓说的,而是小甲自己加的,他有一种预感他们以后也许再也没有机会和小卓一起喝酒。
小南道:“替我转告卓哥,叫他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他灌倒的。”
小甲道:“我也等的你们来灌倒,我该走了。”
小甲走后,小南道:“小东,小西,你们迅速的把正在外面的兄弟召回来,越快越好。”
在帝都的另一头的某间客栈,小刀依旧一手拿着他的那把薄而锋利的小刀,一手拿着酒杯,只是他的容貌有了一些变化,以前无须的嘴唇上现在有两撇不是很浓的胡须,脸上也多了一些病态的焦黄色。这是易天行要求的,他不能保证血煞里面完全没有人认识他,所以他教了一些简单的易容术给他。
焦黄的面容配合上他那两撇淫邪的胡子,再加上他利用风之力使自己走路时软不拉几的摇摇晃晃,别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大淫棍。
所以小丁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掩着嘴发笑。小刀喝下手中的酒扭过头瞪着小丁道:“我的样子很可笑吗?”
小丁本来想说不好笑的,但她还是忍不住用手掩着嘴巴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得她那略施脂粉的俏脸都有些绯红了。小丁是易天行手下三个女性中的一位。
小刀放下酒杯道:“好笑那就笑吧,你笑的时候比不笑更漂亮。”
小丁的脸更红了,红扑扑的,让人有一股忍不住要咬伤一口的冲动,小刀突然觉得身旁多一个女性似乎并不是太坏,他似乎也朦胧的猜出在遥远的花生酒店那个店小二在院子前面种满桃花的原因。
小丁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在黑风崖盯着暴虐的龙卷风修炼的那种巾帼之气,完全是一幅小女子般的模样:“你就会捉弄我。”
小刀难得的收起手中的小刀道:“我从不会捉弄人,任何人。”
小刀的目光透过窗户看着窗外的世界,觉得这里是这样狭小拥挤,甚至是压抑,完全没有了花生酒店的那种自由,惬意,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了那个他生活了好多年的小酒店,要不然他为什么还保持着在那里喝酒的习惯,就算是现在大战在即也还是会忍不住喝上几杯。
小丁看着不说话的小刀,觉得他的身上散发一种特异的气质,和大当家二当家的决然不同,也和小卓的那种稳重淡然不一样,但就是这种气质深深的吸引她,从她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从她毫不犹豫将自己冰冷的小手伸进他那干燥温暖的大手中将自己的未来交给他的那一刻。自从小刀离开黑风崖赶去花生酒店的那几年她每天都在脑海中想念属于小刀的那份独特同时也担心他在那个陌生地方的安危,直到多年以后他平安的回来,她一直都无法忘记当时见到他回来的那种雀跃的狂喜和狂躁跳动的芳心,她知道她爱上他了,在情窦初开的年纪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也许在更早的时候。
小丁望着他的有些落寞的背影,突然忍不住冲过去从背后环腰抱住他,将整个发烫的脸颊贴在他僵硬的后背上。小刀没有动就那样任她紧紧的抱着直到门在吱嘎声中被打开。
“啊,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看到。”小乙尴尬的声音伴随着关门声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