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摸了一下电灯开关。

萧芒看见了莎莲娜正在大厅的中间，穿着一套家居服，其实莎莲娜素颜的样子也非常好看，而且耐看。萧芒想起了自己进门之前的邪念，看着莎莲娜微微一笑。

但是此刻，萧芒的微笑却并不是因为莎莲娜。

因为莎莲娜的身边，站着张渐凝和狄阿瑟。

看起来有些事情，已经是到了必须做个了断的时候了。面临三打傻局面的萧芒丝毫没有慌乱，抬手示意大家都稍安勿躁，然后转身把门关好，门边的窗上有风吹进来，萧芒想了想，又走过去把窗关上。他并没有留意到，窗外有一直乌鸦正站在树枝上，眼神清冷。

回过头看着张渐凝，萧芒笑了起来，将一只手背到身后说：“我们没有必要和电影里正派反派决战时一样，非要絮絮叨叨说一些无聊的话吧？”

张渐凝耸耸肩膀：“我看不出这一次有什么悬念，这个房间不大，香港的出租屋一百年都是这么豆丁点大的面积，你跑不了的。莎莲娜小姐，请你进到里面的房间里回避一下吧。”

莎莲娜很听话地点点头，对于曾经和陈家驹一起出动的这个小伙子，莎莲娜还是信任的。

萧芒还是那么笑着，看着莎莲娜闪入房间，说：“我看不出来我为什么要跑。”

狄阿瑟说：“放心，我们不会杀掉你，还是那句话，我们是警察，所以一天你还是警察，我们就一定不会对你下杀手，我们只是带你回九龙特警队，你需要做的只是配合我们，去和骠叔讲明白为什么莎莲娜在你这里。”

萧芒转过头来看了看狄阿瑟，很是玩味地说：“一句话，你们总是时时刻刻在影射我不是一个纯正的警察罢了，的确，我不是，不过我现在来到这个无限警匪世界，我想做一个警察，俗套一点，像刘德华说的，我想做一个好人，你们谁拦着我，谁就死吧。至于打架，的确很简单，但不是你们所想像的那种简单。”

说罢，萧芒全身开始散发出一阵隐隐约约的蓝光。

“随警作战的光环吗？现在你已经孤家寡人了，你身边一个打手都没有，你这么做真的很徒劳。”

“是不是徒劳，你们很快就知道了，相信我，真的不会痛的。”似乎有点累，但还是一脸毫无所谓的样子，萧芒抬手轻轻一划，冲着张渐凝的方向说：“右手，删除！”

立刻，张渐凝的右手像是一张被揉掉的废纸一样，拧成一团，从他的手肘断开，划出一条非常优美的抛物线掉落到了屋角的废纸篓里去。

匕首掉落在地上，张渐凝赫然发现自己的右手没有了，切面无痕光滑，好像与生俱来就没有这么一只右手一样。而废纸篓里那一团废纸，还在轻轻滚动。

“这是！我受伤了！”张渐凝大叫：“医生，该你出手了！”

狄阿瑟凑近了看一看，说：“真漂亮，就算是我亲自给你截肢，也做不到这个水平啊……”

张渐凝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属性，发现生命值并没有减少，也就是说系统根本没有认为自己的受了伤，而是定义为自己本来就没有这只右手。

张渐凝回头告诉狄阿瑟：“系统提示我，竟然我没有受伤……”

狄阿瑟皱着眉头想了想，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一把手术刀捅在张渐凝背上：“这下就受伤了吧？”

“该死，你就是那传说中猪一样的队友啊！”大骂一声之后，张渐凝完全没有来得及去思考，为什么每次狄阿瑟捅自己的时候，竟然每次都是后知后觉避不过去？

“不，这很重要，最起码证明你现在依然是会受伤的状态。”狄阿瑟一脸认真的表情说道。

张渐凝闻言“呃”了一声，实在懒得再说话，他瞬间脚下发力，开始冲向萧芒。

对于萧芒的这种诡异的技能，张渐凝有点想不明白，政工类的民警怎么可能有这么猛的攻击性技能，难道传说中政工路子的人杀人不用动刀子，竟然是真的？

萧芒看着三两步就要冲到自己身前的张渐凝，手指再次一挥：“右脚膝盖……删除！”

只见一块完整的膝盖骨从张渐凝的右脚上浮现，然后再次像是纸张一样的揉成一团，飞进废纸篓里。

张渐凝一个趔趄，右脚扭成一个诡异的角度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萧芒只是站在那里，对于一切还是一付成竹在胸的样子。他知道，张渐烈这个死对头早晚会找上门来，所以早就做好了能做到的一切准备。就连第二击，去除张渐凝的膝盖骨也是早就想好的，让一个人在全力前冲的时候突然摔倒，不是小腿消失，而是膝盖骨消失，看见自己的小腿扭曲成完全违反生物常规的模样，远远比直接失去一截小腿，要在视觉上心理上更加打击一个人，瓦解一个人。

或许张渐凝可能做到克服这种程度的打击，但是只要能够多伤害一分，萧芒都愿意去做。对于张渐凝，萧芒有着咬牙切齿的痛恨。

本来自己有了一个崭新的开始，一切都是这么顺利，偏偏是这个张渐凝屡屡在不同场合出现，或者阴差阳错，或者有意为之，让自己一步步走进劣势，直到今天这样山穷水尽。

“我只想做一个好人，张渐凝，你既然非要这么拦着我，那你就去死掉好了！”

张渐凝躺在地上，看着自己扭曲的右腿，果如萧芒所料感到一阵无力感，不是害怕不是恐慌，被狙击枪正面打烂过整个胸腹，经历过这种伤势之后自然不会畏惧任何场面。但是萧芒这种张嘴一句话就可以实现的“定点删除”，确实能够让人感到费解——很明显，现在正处于萧芒所制定的某种区域规则之内，这是萧芒一早就布置好的一个陷阱，不能破解他的规则就不能顺利打开局面。

可是时间却也非常紧迫，容不得自己慢慢去琢磨细节。如果萧芒直接给你来一句“心脏，删除。”之类的，那就立即玩完了。很明显，有着某一种需要或者限制，导致萧芒不能立即下杀手。

张渐凝大脑开始急速运转起来，为什么，要用这样猫捉老鼠的把戏，自己即使失去了手臂失去了膝盖骨，也依然满血啊，萧芒这样做对自己完全没有伤害，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心里电光火石地盘算着，张渐凝嘴上却是不停，大喊着：“医生，点子硬呢，该你上啦！”

狄阿瑟叫了起来：“这家伙精着呢，从刚进门到现在，他就算和我说话也都是看也不看一下我的双眼，根本没有机会催眠，我没什么办法啊。”

萧芒闻言扭过头来，直直地盯着狄阿瑟的双眼：“你还真以为今天你有机会催眠我吗？看你又怎么样，我刚才只是懒得看你罢了。”

对视了片刻之后，萧芒才轻轻说：“你喜欢删除哪里？”

狄阿瑟楞了一下，说：“不要关键部位……就行……”

“好吧。”萧芒有点疲倦地一划手指：“十只手指，删除。”

瞬间，狄阿瑟的十个手指头变成了十个废纸团，不分前后地一起飞进废纸篓里。

“好了，这下你不用在担心我会背后捅你刀子了。”狄阿瑟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手掌，扭头和张渐凝自嘲了一番。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萧芒从一进门就站在原地，现在依然站在那里，他只是挥动了几下手指，就把张渐凝和狄阿瑟完全废掉武功，可是他的眼里，竟然没有一丝的兴奋，似乎只是在做一件自己都没什么兴趣的事情。

张渐凝躺在地上，思考着萧芒的举动，突然觉得萧芒不是不想杀自己和狄阿瑟，而是他杀不了，一定存在着一个很明确的限制，让他做不到这一点。张渐凝想起了当时自己和霍小野的那一战，看似自己非常利落地可以冻结掉霍小野的火焰，让霍小野以为自己的技能全面受制，但是只有张渐凝自己知道，自己冻结不了多久，无非是虚张声势在镇住霍小野罢了。最后当霍小野不管不顾地挥拳接着打，张渐凝也只能是不停地躲闪以避其锋芒。

才第一幕的剧情世界啊，不可能有那么逆天的技能存在的，越是强大的效果就一定有越是强大的限制，如果萧芒能够真的谈笑间做到樯橹灰飞烟灭，那自己早就完蛋了。

萧芒如此恐怖的展示出他的这种能力，那么，他的破绽命门又在哪里呢？他把自己和狄阿瑟击败了，但是他要如何收场？杀了自己或者放走自己，他都无法随后向本来就对他满是怀疑的骠叔作解释，一句话，既然被自己和狄阿瑟发现了重要证人莎莲娜在他萧芒手上竟然非法拘禁了一个月之多，他萧芒的从警生涯其实也就是到头了。

既然已经注定是无法善后，那萧芒会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