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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暂别深谷又南去,窃听小店有偶

2016-09-01发布 3221字

第九回暂别深谷又南去,窃听小店有偶得

曲鸣细细听来,里边人数众多,期间夹杂的竟有白铃和刀文波的声音,还有其他几人的声音,他们好似在讨论什么,又似乎起了争执,最后大家同意了白铃的说法;期间不时提到至宝,临安二字;后来竟然要一同去往临安。听见这些人已经讨论完毕,即将离开之时,赵琼将曲鸣拉倒了远处,并对曲鸣道:

“明日早晨,我们就上路,若是这些人说是要与我们同路,千万不要答应,明白吗?”

曲鸣不解地道:

“这是为何?他们又不是坏人,若是想要一路,我们正好也多了几个同伴。”

“不是坏人?哼,正经的江湖教派哪里用得着什么迷烟?且这灵雀教不过近几十年才来中原,是正是邪都不一定,江湖中也没人能说得清楚。我看,他们未必安了什么好心,不然怎么我们要去临安,他们也要去临安了?还说什么至宝。且是在这夜里闭了门说,定然不是什么能见得光的事情。你看样子是初涉江湖不久,可即便是有着一身的功夫,也挡不住小人暗中使坏,所以还是处处小心为好。好啦,你听我的就可以了”

曲鸣心中想到,人家教派说自己的至宝,自然是要关起门来讲话,既然那至宝与自己无关,便是同路,又有什么关系?妈妈常说,身子正,不怕影子斜;但是想来赵琼定是认为自己不懂江湖规矩,便不与她分说了,反正早些走也凉快些。曲鸣心中东想西想地过了许久。

第二日,曲鸣与赵琼早早地便收拾好行囊,准备上路。这二人本想灵雀教中人定会要求与自己一同上路,谁知灵雀教众人并未有这样的要求,反而十分爽快地为曲赵二人送行。

曲赵还未走出环翠峪,便听身后有人喊道:

“二位留步——”

赵琼低声对曲鸣道:

“果然,我就想他们不会放过我们。一会儿若是有个什么,咱俩可要小心应对,毕竟还没有出人家的地盘。”

曲鸣点头,低声道:“他们若是要动兵刃,你就现躲起来,剩下的有我就可以了。”

二人放慢脚步,暗自警惕着,身后那人便赶了上来。正是刀文波,他将手中一个小瓶与一个锦囊递给曲鸣,曲鸣不置可否地立在那里。刀文波道:

“这是曲老弟曾说的一件事。老弟先前曾与老哥提过这冥灵散,当下怕是忘了吧,我特意给送来了。”说罢便将小瓶与锦囊递与曲鸣,“这是瞑灵散,使用方法在锦囊中。”

曲鸣看到这瞑灵散,心中松了一口气,道:

“如此便谢过刀大哥了,这样我妈妈便可一直年轻了。”

刀文波之前以为曲鸣定是为自己心爱之人所求,此刻方知竟是自己的母亲,便笑了笑,道:

“令堂若得知曲老弟有如此孝心,必当十分欣慰。此去千里,路途遥远,还望曲老弟当心谨慎,诸事小心才可。”

“是,定当小心。”

曲鸣再次谢过刀文波便与赵琼一同离开了环翠峪。赵琼心中好奇,不知这灵雀教为何会对自己和曲鸣这般友好;再看这瞑灵散,既然是曲鸣提的,想来也不至于是什么鸩酒毒药,左右不过是五十散之类的金石之药罢了。于赵琼而言,冥灵散虽从为听过,却也却并不好奇。打着可以轻身延年的药她自小就听过,可是若真有这等神药,秦始皇当年穷尽举国之力,为何还不能长生不老,此时只能长眠于地下了呢?赵琼低头笑了笑,并未让曲鸣发觉。曲鸣因为瞑灵散只有一瓶,为数不多,见赵琼并未提起,自己便也闭口不谈。二人继续向东南行去。

天气一日热似一日,且白天愈来愈长,曲赵二人只好一路走走停停,天不亮便出发,接近中午便休息,待到傍晚十分再动身赶路,好在二人寻到了一辆马车,还不至于靠双腿走路,只是毕竟路途遥远,没有马夫愿意一同前去,便只好自己驾着马车了。这一路上,赵琼给曲鸣讲了不少江湖中的故事,江湖中的人物,处处提醒曲鸣要小心这江湖中人心险恶。曲鸣自小在母亲身边长大,并不了解这江湖如何,听着赵琼讲述,也不多言,只是在心中暗暗记下便是。

这日,万里无云,接近晌午时,日头毒辣得很,蝉鸣一阵阵地惹人烦躁。曲鸣架着车,汗水将衣襟打湿透了,眼看赵琼一张小脸上满是汗水,双眼已是开始涣散,自己亦是是疲惫万分,马儿也不能再跑下去,便想着找一客栈住下了歇歇脚,待到第二日清晨出发。此处距离临安已不甚遥远,曲鸣想着自己的妈妈,不由得近乡情更切。

二人行至一处小镇,镇上只有一家客栈,名曰“聚祥客栈”。曲赵走进客栈,客栈里也并不凉爽,虽不用受这骄阳炙烤之苦,却是闷闷得让人十分不自在。客栈里并没有小二招待,曲鸣便喊道:

“店家,来两间客房!”

喊罢,并无人应答,曲鸣又喊了一遍,这时方听柜台后边有人声传来:

“客官,就剩一间客房了。”

只见柜台后有人直起身子是一小二,因为天气过于炎热,便在这柜台后昏昏欲睡。

“一间客房怎么行,再找一间吧,我给你加钱。”赵琼说道。

“加钱也不行,这方圆几十里就这一间客栈;实在挪不出来了,近半个月,本店房客出奇地多,不知为何。”

曲鸣望着店外火一般的太阳,只好道:

“那便要这间吧。”

赵琼刚想止住曲鸣,曲鸣便将手向着外边的天空指了指,赵琼看见那太阳正大,大地被烤的一片刺眼的白色,店旁的柳树,树叶蔫蔫的,耷拉下去,看着便让人觉得不快,也只好作罢。

小二便领着曲鸣赵琼走到楼上客房。

客房内十分拥挤,条件也不甚好,桌椅板凳皆是用旧了的,也不曾上漆,桌上摆着两只大瓷碗和一大壶水,算是茶水了,床上铺的皆是麻布,褶皱不堪,还是茶色的,十分不入眼。赵琼将小嘴一撅,道:

“就这一间房,还这么破旧,定是别人挑剩下的,才给了我们。”

曲鸣于条件不甚在意,认为只要有地方可以睡觉便可,便安慰赵琼道:

“天气这么热,也不好在找别家,好了,今天我睡地上,你睡床上可好?”

“那是自然。”赵琼坐在床边,依靠着床闭目休息。

赵琼一觉热醒,背心上全是汗,她睁开眼睛,看见曲鸣正把耳朵紧贴墙壁,聚精会神听着些什么。

赵琼正要教曲鸣,曲鸣一个手势示意她小声过来。赵琼只好小心走至墙边,像曲鸣一般蹲下,将耳朵贴在墙边细细聆听。

只听见有一汉子声音甚是耳熟,那汉子显是十分焦躁,旁边有其他人不断地提到阴阳神医,又说什么这阴阳神医未必会施以援手云云。赵琼听得云里雾里,却见曲鸣听得入神。未几,隔壁房中声音渐渐停了下来,逐渐没有了动静。赵琼便拉曲鸣起来,问道: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曲鸣问道:

“你可还记得那个祁老六?”

“祁老六?嗯,让我想想,哦,莫非就是那个在乌龙镇对我们聒噪个不休的祁老六?”赵琼的声音略微高了一点,马上被曲鸣捂住嘴巴,低声道:

“小声点,现在祁老六一行人就在隔壁。”

赵琼想了想,道:

“莫非祁老六已经痊愈?我瞧你那一掌可不轻。”

曲鸣说道:

“没有好,他们带着祁老六来找阴阳神医治病来了,我看我俩在这房中就不要再出来,以免被他们撞见,不然”

说至此处,赵琼又想起了当日那人用内力送出的那句“那对狗男女听着——从此——与我神丐教的梁子——便是结下了——倘若祁老六有个好歹——我定要你们其中一人性命作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但是心下想着,我既然不出门,即便是在眼皮子底下,也未必能寻得着我,所以便又安下心来。

天气虽然甚是炎热,曲鸣与赵琼也不敢打开窗子,亦不能出去走动,便只有在房间内坐着;曲鸣将自己偷听所得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琼。原来那祁老六受了曲鸣一掌,伤势甚重,本已近乎无治,但打听到江湖上进来出现了一位叫“阴阳神医”的人,可以白骨生红肉,即便是下了地府的人也可以就过来,便想寻那神医来医治,可神医踪影无定,打听到将要到临安府去,便取道临安,希望可以碰见,救治祁老六。

二人说着便到了晚上,晚上虽然凉爽了不少,但是二人均未敢熟睡。曲鸣心中一来想着祁老六的事情,二来想着去临安杀米青寻母亲的事。赵琼因为曲鸣在身边,所以未敢熟睡,心中想着寅时初刻便动身。

刚至寅时,二人便起来了,蹑手蹑脚地收拾,生怕隔壁听见什么。那隔壁此刻房中一片寂静,也未问鼾声。

二人走下客栈的楼梯,刚至大厅中,点着几盏油灯,十分昏暗。曲赵二人付了店钱,又买了店中的一点干粮,便要离开小店继续赶路。还未走至门口,便见几个人影靠近,那些个人影衣着破烂不堪,正是神丐教的几名弟子,其中有人有曲赵二人见过面;曲鸣和赵琼皆底下了头,生怕被人认了出来。大概是因为天色昏暗,二人从这些叫花子旁边走过,竟然无人认出。正当二人心中庆幸之时,突然被一个叫花子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