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司徒清成了众矢之的。
所有人都把矛头对准了他,他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弱了下来,不知所措地看着众人,
“你们,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干嘛?”
伍天将那封信往他面前一丢,
“你自己看看吧。”
司徒清扫了他们一眼,低头看了看地上的信,心里开始不安起来。
何怀绪死在宫中,他也只是听一个从宫里逃出来的人说的,至于是真是假,他并不知道。万一如何是假的,何怀绪还活着,那他岂不是闯了大祸?
“捡起来看看呀。”王硕催促道。
面对众人的虎视耽耽,司徒清骑虎难下,只好弯下腰身捡起地上的书信,一目十行,看得心惊胆战,不由额头直冒汗。这的角是何怀绪的笔迹,也的角是他的口吻,而还是他的教头带回的信,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不过此时此刻,即便是他错了,也不能轻易地承认,他尽量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故作镇静道,
“何教头,这信是你亲手从何相国的手中接的吗?”他淡定道。
何东向前一步,下意识地看了大家伙儿一眼,
“是,是的。”迟疑了片刻,肯定道。
精明心细的司徒清两眼死死地盯着何东:他为什么神色如此紧张,眼睛根本就不敢直视大家?
“相国还交待了什么吗?”他料定他一定是心里有鬼。
“没,没有什么了。”何东不知怎的,说话总是有些磕巴。
这些小细节,别人没看到,可是心虚的司徒清却看得一清二楚。他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但是此时此刻,他已经成为众人怀疑的对像,恰恰又来了这封信。如果这个时候他较真儿的话,一定占不了便宜,大家伙儿一定不会相信他,觉得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即便以后成功,也不会服众。
“呵呵,诸位,对不起了,是我误听馋言,误信小人,把那封来历不明白血书当成了相国的亲笔书。”他边说边将那封血书收起,“对不住了,大家,相国信中不是说了嘛,请大家务必集合所有兵力在皇宫西门汇合......”他连哄带骗,终是逃过了这一劫。
但他并未就此罢休。
趁大家散去之际,他悄悄将何东拉到了一个小酒馆儿里。
他知道,他一定知道事情的真实情况,而在刚才,他并未说出事实。
“司徒先生,你,你找我来有事吗?”何东坐立不安,神色慌张道。
何东笑笑,给他斟了一杯酒,
“没事,就是想跟何教头做笔交易。”他淡淡道。
何东拧了拧眉,
“交易?跟我做什么交易??”他一头雾水。
“我知道,相国已经死了,是不是?”他试探道。
何东一听,差点儿没从凳子上滚下去,
“你,你胡说,相国好好地活着呢!”
司徒清仍然不慌不忙地笑笑,
“你想想,如果等到皇上回来了,你们这些封邑军还有活路吗?不如赌上一把,说不定就飞黄腾达了。”
尽管何东心里很明白他在说什么,可是他却不敢冒那个险。
一旦失败,那可是灭族之罪。皇后答应过他,等皇上回宫,一定让皇上免了所有弟兄们的罪,将其收编入国军。还会为他在军中谋个小官儿当当。
他看了眼司徒清,又想了想皇后,两人相比,肯定是皇后娘娘的话比较可信。
“司徒先生,你可别拖我下水,再说了,相国可对你不薄。”他顿了顿,“而且,而且你肯定斗不过皇上的。”
“笑话!”司徒清仰天狂笑,“正是因为相国对我不薄,我才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苦心策划的一切付诸东流。你想想,相国年近古稀之人都不怕,我们这些正值壮年的人会怕什么?那是一个昏君,是个草包,不然怎么会让相国把持朝政那么多年?是不是?”
何东拧眉垂眸,细细一想,他好像说得也对,可是,可是他已经答应了皇后,不把实情说出来,
“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他实在不明白,这么大的事,他不找相国器重的伍天,王硕,反倒来找他,这不是很奇怪么。
司徒清扬了扬唇角,
“你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少了你非但这件事成不了,而且整个封邑军还会面临一场血光之灾。”他危言耸听道,“如果有了你,就一定会成,事成之后,你功不可没,自然位尊人贵,是不是?说不定那把龙椅就是你的呢!”又威逼利诱道。
何东一听,
“血光之灾?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哼,你想想,相国在的时候,我,伍天,王硕,我们都是平起平坐的,可是相国不在了,谁又愿意心甘情愿地服从谁呢?”司徒清笑笑,“是让伍天王硕听我的,还是让我与伍天听王硕的,又或者让其中任意两个心甘情愿听命于另一个?他们肯吗?最起码就我来说,我都不会心甘心情愿地听命于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因为我并不比他们差,我为任要听他们的......”
听了司徒清彻头彻尾的分析,何东开始动摇,皇后的话也未必百分之百可信,而他也不愿意看到相国一手建立起来的封邑军自相残杀而死。
“那司徒先生想让我做什么?”
司徒清一听,顿时眉开眼笑,
“你这样......”......
现在这枝城内外已经被那些杀手包围了,这是非要他的命不可了。
幸亏这云来客栈里已经被他们袭击过,如今成了灵堂。不管怎么样,死者为大,因此这里才会成为整个枝城最平静最安全的地方。
那些人心狠手辣,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走。
整个枝到处弥漫着恐怖的气息,看来,一时半会儿他是走不了了。
“公子,这是我让小宝给您买的药,你把伤口擦一擦吧,都流脓了。”正当他忧心忡忡,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掌柜的内人竟送来一瓶刀伤药,看来,她已经知道那些杀手是在找他了。
这天底下,还是好人多。她的丈夫因他而死,她非但不恨他,反而以德抱怨,
“谢谢你,大姐。”
药还没拿到手,就听到楼下乒乒乓乓,桌椅凳子倒地的声音。
赫连煜眉心一紧,
“不好,大姐,小宝呢?”
“出去玩儿了,怎么了?”不知所措的妇人急急问道。
“那就好,你赶紧躲到床下去。”说着,他便冲了出去。
这些人一定是跟踪大姐回来的,他们是冲着他来的,不能再连累这爱人了。掌柜的尸骨未寒,还在小宝,他已经没了爹,不能再没有娘。
赫连煜握着自己的佩剑,将那君歹徒挡在了楼梯口,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杀我!”他边挥着剑边问道。
本就未愈合的伤口血嗞嗞地往外冒着,疼痛一阵紧过一阵。
那些人似冷血的一般,根本就不回他的话,刀刀砍向他的致命处。
为了减少对这家人的伤害,赫连煜有意无意地往外面移,双方拼杀着打到了屋外。
“大胆歹徒,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待我大军到此,定将你们剁成肉酱!”
“哈哈哈哈,杀的你就是你,赫连煜,我们的北冥皇帝!”其中一个黑衣人仰天狂笑道。
原来他们知道他是谁,如此说来,这些人一定与何怀绪有关,没想到他势力如此庞大,竟然在枝城也有他的人,可想而知,他蓄谋已久了很长时间了。
扑哧!
正当他感到讶异时,一把利剑狠狠地刺中了他的大腿。此时此刻,他万不能放弃,只能忍着剧痛,咬着牙坚持下去。
可是,杀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被他砍倒一个,便会冲上来两个。他真的快要支撑不住了,腿伤,胳膊上的伤,流的血已经染湿了他的衣衫,他的力气也快耗尽,可是那些黑人的的刀剑依然猛烈如兽,不肯放过他。
浑浑噩噩中,他的后背又中一剑。
终于,他再也支撑不住,倒在血泊里。
那些黑衣人举起大刀就欲砍向他,说时迟,那时快,他拼尽力气,一个翻滚,躲开了那些乱刀。
“大胆狂徒,胆敢伤我皇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张展雄带着浩浩荡荡的大军进了枝城,路过客栈时,一眼便看到了伤痕累累的赫连煜。说话之间,万箭齐发,那些狂徒根本就始实未及,全都死在那些利箭之下。
“皇上,皇上,”看到浑身是血的赫连煜,他忙奔过去扶起他,“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赫连煜虚弱地摇了摇头,
“不,不晚,来得正好。”他缓了片刻,继续道,“快,你赶紧先派五万大军先生出发,越快越好,恐怕现在宫里已经被反贼何怀绪包围了。”
“好,我这就派五万大军先行快马赶回平都。”......
而这个时候,楚天宇已经私自带着父亲手下的六万大军与自己的私募军两万杀到了华城之外,不日将攻城,夺回华城。
“皇上,我就不明白,你怎么就放任那楚天宇去了呢?”诗桃越想越觉得楚云宵有些糊涂,或者说窝囊。“您是怕他们父子还是根本就是心虚,诚如他们所说,皇位本就是他们的。”即便是冒犯,她也要说,不说心里憋着真的很不痛快。
楚云宵目不转睛地看着御案上的地形图,
“百分之百的胜仗,我为什么要阻止他们去,就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吗?”他并不想为自己辩解。
尽管他不辩解,可仅这一句话就让诗桃哑口无言,
“皇上,”尽管皇上说得那些大道理似乎很高尚,可是她就是见不得小人奸人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