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了!"
知芷安转身的一瞬间,一只手臂忽然拦在了她的腰间!
他刚刚还坐在那儿的?
知芷安睁大眼睛转过脑袋,"你做什么?"
"不是要来照顾我么?就这样走了?"低沉的嗓音拂过耳边,知芷安不知怎么的,两颊热了起来。
"你放开,谁要照顾你了?"
仇时的手臂依旧揽着她纤细的腰肢,苍白的俊脸俯了下来,凑近知芷安已经涨红的脸颊,"关心我?"
"你放开,谁要关心你这种人啊!"
"我这种人?"仇时的唇角扬起,淡灰色的眼瞳忽然闪出一丝冷光。
"仇时,你这种人就该不得好死!"知芷安用力的推他,无果,身子却被缠的更紧。
"是吗?"仇时冷笑,忽然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房间里的血腥味变的越来越浓,知芷安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
垂下眼的瞬间,瞥见了仇时腰腹间绽开的紫红色的印记。"你,你流血了!"
知芷安慌了起来,准备去扶他,却被仇时推开,他冷冷的转身回到桌边,端起依旧冒着淡白热气的茶盏。"滚出去!"
"我让人去找拓大夫!"知芷安忍住心里的怒气,打开门跑了出去。
房间里,茶盏落地的碎裂声。
仇时凝着白衣上散开的血迹,眼里的冷意渐浓。
"你做什么啊,为什么不让他给你包扎伤口!"
知芷安看着仇时冷着脸坐在桌旁,丝毫没有让仇拓靠近他的意思,仇拓抱着药箱站在一边,低着头不敢说话,他看的出来,仇时现在正在盛怒的边缘。
偏偏知芷安还要往仇时的怒火上窜。
"你真的不要命了是不是!"
知芷安一点也摸不清头绪,她为什么要着急,他是死是活究竟和她有什么关系!
可是她的手还是爬上了仇时的手臂,紧紧的抓住衣袖,"你有自虐症吗?再不止血,你就要死了!"
"我死了岂不是遂了你的意?"仇时的眼睛突然迸射出火光,另一只手伸出来,紧紧攥住了知芷安的手。
仇时的掌心像有一簇燃烧的火苗,知芷安只觉得被他接触到的皮肤都被烫伤了,"放手!"
仇时冷笑。拉着她的手按在那块已经濡湿的腰腹上,隔着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的衣物,知芷安还是感受到了涌动的湿意。
明明是那么小的伤口,竟然会涌出那么多的血,这血的颜色也不正常!
她忽然想起,仇桑说过,他是中了毒针。
"现在不想让我死了,是吗?"
仇时眼里促狭的笑意触到了知芷安的眼,她的手用力的按在了他的伤口上,"你最好下一秒就死掉!"
耳边是仇时的轻笑。
仇时握着知芷安的手,更加用力的向那块伤口按下去。
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又或者那疼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你!"那力量,她根本挣脱不开。
空气里的血腥味久久不散,知芷安现在只能感觉到自己掌心的热流。
一旁的仇拓终于走上前来,"公子,让臣为您看看吧!"
"让她来!"
知芷安抬起脑袋,他说什么?
"你不是很想得到我的命吗?我现在把命交到你手里,你可还满意?"
仇时眼角扬起的冷意,深深的刺在知芷安的眼里。
"你死了可别拉上我!"
仇时抓着知芷安的手,将她拽到床塌边。
"解开。"
她肯定是有病才跑来关心他的死活!
知芷安转身就走,却迎上了仇拓哀求的眼神,"公子的伤口不能等了!"
不能等就让他去死啊,反正是他自找的!
知芷安抿着唇,腹语了一通,终于在一室寂静里,又木木的转回去。
垂着眉故意不去看仇时的脸,因为只穿着单衣,只有几颗暗扣,知芷安忽略着烧红的脸颊,很快就解开了。
然而,仇时就那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知小姐,您把公子伤口的血迹先抹净。"
仇拓从一旁递来一方素色的巾帕,上面还染着浓浓的药香。
知芷安从解开的衣缝中掀开黏在腰腹间的那块衣物,有些地方的血迹已经变成了凝块,知芷安不敢用力扯开。
抬头看了一眼仇时,闷闷的说,"有点疼啊。"
仇时的笑声忽然就从耳边传来。
疼?他怕疼么?
掀开后,出血的伤口依旧只是两个细小的洞,可是却有大量的血从中涌出来,仿佛不会凝固那样,一直缓缓的流动着。
知芷安皱着眉将伤口旁的血迹擦去,可是很快又会有血淌下来,蜿蜒在仇时白皙的腰腹上。
"知小姐,先撒上止血药粉。"
身后的仇拓见状连忙递上来一个白色的瓷瓶。
知芷安撒了一些在那两个血洞上,期间,又抬头看了看仇时。
他依旧噙着一抹冷笑,淡然的看着她。
"还是让拓大夫来吧,我什么都不会。"
仇时不语,依旧冷笑着。
知芷安瞪了他一眼,将瓷瓶里的药粉在他身上一通乱撒,身后传来仇拓的吸气声。
"知小姐,这个,把这贴药贴上。"
知芷安用力的将那贴药按在仇时的伤口上,心里默念着,疼死你!
可是仇时依旧面无表情。
还是仇拓轻轻说了句,"知小姐,这就好了,不用一直按着。"
她就是要一直按着,疼死他,这都是他自找的!
仇拓看见仇时投来的生冷的目光,连忙垂下脑袋,"微臣,微臣先退下了。"
说着,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知芷安这才收回了手。
"我也走了。"
她可不想和清醒了的仇时共处一室。
可是仇时又怎么可能让她如愿呢?
"啊!"
知芷安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秒,仇时苍白的俊脸就贴在了她的眼前。
"你做什么啊?放开,放开我!"她的身子被他压制在床上,动弹不得。
仇时只是冷笑,修长的手指绕着她柔软的发丝,延伸到她的脑后"真的希望我放开吗?"
有病!
知芷安觉得仇时一定是有病!
仇时将知芷安所有的表情都纳入眼底,轻笑着说,"喜欢上我了?'
"你,你在开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她如果喜欢他,那她要么是疯了,要么是傻了!
不然,不然绝对绝对不可能!
"那就好!"
知芷安狠狠的抬眸瞪了他一眼,有病!
仇时只是笑,其实他也觉得很可笑,他对她做了那么多残忍的事,她怎么可能会对他动情呢?
可是,当他从仇桑口中知道他昏迷的时候是她在照顾他时,竟然可笑的产生了迷惑。
他沉着眸,低低的命令道,"闭上眼睛!"
"仇公子,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
知芷安话还没说完,就被温软的唇堵住了后音。
这个色狼,变态!
知芷安后悔了,这种人就应该早点死掉,死掉!
她是疯了还是傻了,才来关心他!
仇时看着身下紧紧的闭着双眼,两手用力的抵在他胸膛上的知芷安,淡灰色的眼瞳抑制不住的沉了沉。
他不懂这是什么情绪。
他只知道,他不可能喜欢上任何人。
何况,她是一个他绝对不能有纠葛的女人。
微愣间,知芷安用力的推开了仇时,她红着一张脸,眼里还有闪闪的泪色,"仇时,你有病!"
有病?
仇时眼角的冷意在颤动,她说他什么?
"你再说一遍!"他冷冷的凝着她。
知芷安承认她被仇时吓到了,"我不说!"
她翻身要下床,仇时的身子覆了上来,将她圈在两只手臂间,苍白的俊脸慢慢的凑近,唇边依旧噙着冷笑,"我有病?"
对,你就是有病!
"你,你干什么!"他的脸凑的越来越近,知芷安只听见自己胸腔里砰砰的心跳声!
仇时的唇倾在知芷安的耳畔,尔后,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在我反悔之前,快点离开。"
"你!"
知芷安狠狠的瞪了仇时一眼,大步的走到房门前,拉开门,跑了出去。
她在心里咒骂了千万次,想到自己之前生出的那一点怜悯之意,更是恨不得敲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