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众人都被这聂翀的做法弄得一愣。
他们虽不知聂翀的具体身份,但能在现在的天横殿里算得上个做主之人的人,他的所作所为难免让人多心。
“这小子究竟要干什么?”“天横殿也要支持真冥道长了?”
“真冥道长不是坚持不做盟主么?”于是连带着,小部分人看真冥道长的眼神都变了个样。毕竟凭借真冥道长的本事,往那擂台上一站,江湖上能有几人是他的敌手?而能和真冥一较高下的那些人,也都是江湖上德高望重之人,岂会为此争斗?
那邢漠蝉留下说和莹莹有事情要商量,已经先行离去,因而只宗政卓煦和王凌枫两个依旧留在那里。
王凌枫见状不禁担忧的看着宗政卓煦道,“这么一来,还不用我们如何行动,真冥道长做这盟主之位都是板上钉钉,可我实在不信那小子会安什么好心。”
宗政卓煦却只道,“如此也好,便由他去,他便是真想折腾出一些花样来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于是众人的目光这时齐齐的落到了那真冥的身上。聂翀又像是唯恐真冥说出什么能回绝的话来,又忙道,“道长既然上了这擂台,就别这会儿才说什么有心无心的话,打都打了,我人都在这儿被你点着穴呢,现在说些退缩的话,也辱没了的名声不是?”
真冥道长气结,又见着台下神色各异的众人,那些质疑的眼神看的真冥火起,当下伸出手便要立誓不做这盟主以表决心。
宗政卓煦心头一凛,霎时间猜出那聂翀的意图——竟是要逼那真冥彻底断掉做盟主的可能!于是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立即上台拦住真冥道长跪地请求道,“道长万万不可如此!晚辈自小受风爷爷教诲,道长声名如雷贯耳,多年来,风爷爷便常对我说,为人处世,当与前辈看齐,若能让前辈做这盟主,乃是武林之大幸。只是前辈多年来心意坚定,无意这盟主之位,是以大家虽有此想法,也不好强人所难。如今武林群龙无首正处乱时,此次打擂虽有些误打误撞,但到底得此机缘,又何尝不是天意所为。当然,这还只是其一。”
“而今玉芝宫作乱,竹叶青行凶,他们来历不明,行事古怪,江湖已值忧患之际,这次虽然选任代盟主,但责任重大,影响深远,是以选任之人一定得是江湖上德高望重之人,方才有此能力号令群雄。此为其二。”
见真冥沉吟不语,宗政卓煦又道,“晚辈常听风爷爷讲说,所为盟主,除了能力本事,还得端其身平其心行其正,三者不可缺一。而当今武林,能满足这些条件的,要么已经归隐,无意尘俗,要么牵绊太多,难以抽身。算来算去,也就道长最为适合,如今天意成全,道长又何必拘泥往昔要立重誓?”
语毕宗政卓煦又对着真冥重重的便磕了几个响头,慌得真冥赶忙要扶,宗政卓煦却只道,“请恕晚辈无礼。今儿道长若是不应晚辈的请求,接下这代盟主之位,晚辈便长跪不起。”
那王凌枫一见这样,也赶忙高喊道,“道长若是不应,晚辈也在此长跪不起!”
这宗政卓煦和王凌枫虽然年轻,但身份都不寻常,一见他们两人都这样,江湖中不少人都开始三三两两的跪下来高喊着请求真冥坐这代盟主之位。霎时间,一成十,十成百,不过少顷功夫,台下便跪下了一大片。就算有其他想法的人一见这大势所趋,也只好收了想法,跟了跪下。
王于兴见状也不由起身劝那真冥。真冥无奈,只得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诸位都快快请起,这代盟主之位,我应下便是。待竹叶青一事一了,寻出下一任盟主人选,我便辞去。”
那聂翀定在一旁,盯着宗政卓煦恨不得把他盯出个窟窿来。只是现在尘埃落定,便是再有不甘,聂翀也只能咬牙吞下。反倒是笑着跟着叫起好来,一面朝真冥道,“道长,晚辈适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真冥也只冷哼一声,也不给他解穴,依旧吩咐了人把那聂翀抬下去,由着聂翀在那里叫苦不迭。
这边盟主一事一定,众人皆放下了一颗心。邢漠蝉拉过苏莹莹给她一封信道,“你想知道的事情都在这里面,待会儿你回去看便是了。”
莹莹点头,因又问,“怎么没见到江师兄和杜师姐?”
邢漠蝉只道,“他们两个回到泠风岭不久便被他们的爹娘叫回去了,说是有事儿。”
莹莹立刻了然道,“那我明白了,想必是他们的好事要近了!”
邢漠蝉只笑,由得莹莹自己念叨,“想来也是杜伯伯们急了,这才拉了师姐他们回去……”云云。刚好又听到真冥道长正式接任代盟主一事,莹莹立刻喜上眉梢,“这下好了,代盟主选定,凌枫他们今儿也总算能好好地吃上一顿饭了。”
邢漠蝉听得一愣,“凌枫?”不禁笑道,“莹莹,你口里的凌枫是谁啊,叫得这么亲。”
“哎呀,师姐!”莹莹霎时间俏脸飞红。
帮着邢漠蝉收拾好屋子后,莹莹又拿着那封信去找王凌枫和宗政卓煦,几个年轻人因聚在一起读那书信。
“莹莹吾徒,见信如唔。闻子杌谈及石门故人,吾甚唏嘘。吾生平所愧疚者,只为此人。陈年旧事,不忍再提。正如古愚斋王兄所言,吾所负此人太多,再无颜相顾……”
“按这意思来看,我爹爹说的便是真的了。”王凌枫喃喃。
三人又接着读下去,“至于尔父,确实为武林中人,乃吾与那石门故人共同好友。据你母亲讲述,自安顿好你们后,从此便再无消息。吾所能言唯此而已……”
三人看着那封信,一时沉默无言。
“这封信讲了和没讲也没多少区别嘛。”王凌枫不禁吐槽。
“不,有一点可以肯定了。那就是石门里那人却有冤屈。而且,我们的仇人,很可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