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潜摇了摇头。程潜:蒋中正下野前的许诺,这时候,怕是不顶用了。李默庵点头。李默庵:是啊。而且,征兵扩军这事,和颂公之前下达的停止征兵征粮令自相矛盾啊。
肖作霖点点头。肖作霖:临时征上来的兵,是没有战斗力的,武器装备更跟不上!蒋伏生他们可是正规军,谈不上什么制衡之势!王世雄:可不征兵,怎么扩充部队?哪来的军权?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程博乾:那调兵呢?肖作霖看了程博乾一眼,皱眉思索着。李默庵:调兵?这倒是个办法。可从哪调啊?向南京要吗?程潜摆摆手。
程潜:南京没有兵。桂系的兵,都在白崇禧手里。李默庵:白崇禧?要是向他开口,他倒是乐得借这个机会,把桂系的兵塞到湖南来!可问题是……程星龄:可问题是,如今湖南的猛虎还没压服,万一再引进来一只狼,局势就更乱了!弄不好,还没等和共产党打起来,蒋系和桂系就会在湖南先拼个你死我活啊!王世雄:征兵不行,调兵又怕这怕那。那怎么办?等着他们欺负到咱们头上?
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的肖作霖,这时候抬头看着程潜。肖作霖:两害相权,取其轻!相比之下,调兵的确更稳妥些。调,不是问题,关键是调谁!肖作霖说着,犹豫的停下来。程潜:想到什么就说!都是自己人,还怕什么?
肖作霖点了点头。肖作霖:我的确想到了一个人,只是不知道颂公同不同意。
余志宏家里,周里正坐在他对面,不解而惊讶的看着余志宏。周里:你说谁?余志宏:陈明仁!周里:陈明仁?为什么要调他?余志宏点头。
余志宏:程星龄说,陈明仁过去虽然对蒋介石忠心不二,但自从四平街一战,他大胜了林彪后,不仅没有得到嘉奖,反而因小人谗言被撤职查办,心早就凉了。现在,白崇禧把他留在武汉,任命他为华中“剿总”副总司令兼第一兵团司令官,看似对他十分倚重,其实无非是看中他能打仗,想要拿他当枪使而已。这一点,其实陈明仁心里是清楚的。所以他和桂系,也不是一条心。而且,恰恰因为陈明仁在四平街打了那场硬仗,国民党各派系都把他视为坚决反共的英雄。调他的第一兵团到湖南来,增强程潜的军事力量,丝毫不会引起蒋系和桂系的猜忌。
周里微微皱眉,思考着。周里:可他,会甘心为程潜所用吗?
余志宏:程潜和陈明仁,有师生之谊。程潜早年在广东任陆军讲武学学校校长的时候,陈明仁就是他的学生。两人又是醴陵同乡,关系较深,这情感上的基础,还是有的!周里:可是调陈明仁入湘,终究是一步险棋!余志宏:程星龄说,自从他把李浩同志牺牲的前因后果向程潜讲明后,程潜已经同意了和我们合作。关于调陈明仁之事,在动作之前,先和我们商议,就是为了表达一种诚意。
周里点了点头。周里:可这事,不是你我能决定的。我马上向华东局汇报。一有结果就来告诉你。余志宏点了点头。肖天池在家给康莫打电话,李玉兰焦虑的在旁边看着他。肖天池:是,事情的经过天济都跟我说过。可这事,他真的是无辜牵扯进去的。康站长,还希望你能帮帮忙……
康莫为难的揉了揉眉头。康莫:天池啊,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难办啊!司马科长是拿着站长的命令拘的天济。我现在不过是个被架空的副手,没权力放他啊!
肖天池皱眉。肖天池:我知道,你也很为难。但帮忙说句话,总是可以的。当然,其中要是有什么需要打点的,康站长只管开口。这眼看到年底了,康站长入的股,对公司的帮助很大。今年我还算干的不错,这分红上面……肖天池说到这儿,李玉兰使劲拉了一下他的衣服。肖天池甩开李玉兰的手。肖天池:分红上,您的那份,我是一定要大大加厚的!
康莫拿着电话想了想。康莫:你太客气了!这样吧,我就豁出这张老脸去试试。但结果怎么样,我可不敢保证。肖天池忙感谢康莫。肖天池:太好了,只要你肯出面,天济的事就算有指望了。康站长,拜托了。肖天池说着,放下了电话。李玉兰不满的抱怨。李玉兰:你也真行,他就入了份干股,半个银元都没掏过,还分红?还加厚?这些年,你在他身上扔的钱还少吗?
肖天池不悦的看着李玉兰。肖天池:是钱重要还是天济重要?李玉兰:早就说别让他在保密局干了!你看看,净让人担惊受怕了!这眼看到年关,各处送礼打点的,家里的钱本来就吃紧。这倒好,又折腾出去一笔!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肖天池:你少说两句行不行?李玉兰:我说错了吗?本来以为他找了个银行行长的女儿,以后能帮得上你。这可好,怎么就又突然扯上了共产党?都给抓进去了!我看他俩真是八字不合……
肖天池听不下去,起身拿着衣服和包就走。李玉兰:你干什么去?肖天池不理李玉兰,出门去了,李玉兰气得愣住了。李玉兰:真是的,犯了太岁还是怎么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康莫和妻子在家里陪着何光中、司马楠打麻将。康莫打出一张牌。何光中:等一下,我开杠!康莫:哎呦,这……打错了,打错了!怎么没看见,这牌底下没有呢!
司马楠抬眼看了眼康莫。何光中摸起一张牌,放在自己的牌里比着。
何光中:打哪张呢?这……何光中看着牌。康莫示意妻子。康莫:你帮站长看一眼,怕是又和了吧?康莫的妻子凑过去看了眼何光中的牌。康莫妻子:可不是嘛!站长的手气真好!这么一会儿,连和了好几把了!何光中笑了笑,把牌推倒。
康莫看了一眼。康莫:坏了,这把,我可是大出血了!康莫说着,掏出钱来放在何光中面前。何光中:康莫兄,算了吧。康莫:不行不行!愿赌服输嘛!
何光中点了点头,收下钱。
大家洗牌。康莫观察了一下何光中的神色。康莫:站长啊,财政部打了个电话过来。何光中:说什么康莫:说是总裁要从湖南调一批钱走,不是小数目呢!
何光中:那就调吧!康莫:可中央银行那,现在调钱,恐怕不方便吧?何光中:怎么了?
康莫:那个沈培民,哦,中央银行长沙分行的行长,就是中共特使的父亲没有他在,这钱,怕是批不出来啊。行里的规矩,金库的钥匙,他们行长、副行长各有一把,得同时批示启用才行。何光中看了眼康莫,又看了看司马楠。司马楠微微一笑,码着牌。司马楠:一把钥匙,还不好解决?派人去沈培民家里搜出来,不就行了?副站长手下,不会连做这事的人都没有吧?至于银行那边,只要有财政部的批文,有了钥匙,还怕调不出钱来吗?康莫:我是想着,这都几天了,也没审出什么来。人老是关在保密局,影响也不好。毕竟,沈培民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财政部那边,咱们也得罪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