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赵老二原本是个富家子弟,也颇懂些拳脚,但生性嗜赌,对酒水更是嗜之如命。原本至爱的女人却被自己的大哥娶为妻子,而自己就只能叫一声嫂子了,万念俱灭的他整天用醉酒来麻痹自己,使自己不那么痛苦,能够忘掉曾经深爱的女人。在一次赌博中,因和一个赌徒争吵,他借着酒意和愤怒竟然硬生生的将那人打死了,他不想连累家人就一路逃跑,最后上了山寨当了土匪,随身携带一个酒囊,整天酒不离口,别人问起他姓名时,他也只是默默的答一声“酒鬼赵老二”,平日里话语不多,醉酒后脾气十分暴躁,别人都不敢接近。
这铁掌李回山也曾是伏虎寨的土匪,听说还是大头目,此人来历成迷,据说是山西铁砂掌世家的传人,却不知道为何落草当了土匪。李回山也是这三人的大哥,生性孤僻,心思缜密,这铁砂掌绝技也被传的神乎其神,曾有人看到他一掌拍死了飞奔的骏马,当地人也都怕他,除了铁掌这个名号,还有“冷阎罗”的诨号。
三人几年前从伏虎岭下来,此后就一直住在朔县城,平日里靠着欺压商贩,收点摊头费过活,如果有谁反抗不交,轻者被暴打一顿,重者则会莫名从城里消失,暴尸荒野。这三人刚来到朔县城时无恶不做,偷抢杀淫,给朔县城的商贩们带来了无尽的苦楚,当地的政府和他们串通一气,完全不理会人民的愤怒和怨言,好在过了一年后,这三人平稳下来,只是收些惯例的摊头费,作恶的事情但也是少了。朔县城的商贩们对他们都十分敬畏,连正眼也不敢瞧他们一下,心里像是见了恶魔一样害怕。
杨承林将写好的请柬交给志国,再三嘱咐他送请柬时要先送这三个地头蛇,其次是当地政府,最后是沿街的各个商铺店面。临走时还再次强调不要将顺序搞乱,并且让他见到这三个人不管对方说什么都要沉住气。
一切叮嘱好后,志国带着请柬出门了,杨承林看着志国消失的背影,眉头轻轻皱起,微微的叹了口气。原本送请柬的事也有志远的份儿,可是他一想到志远年轻好胜的性子就只安排了志国去送,志国跟着杨承林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自己也一个人带过马队跑过商,对于这江湖上的事情他门儿清,最重要的是志国生性正直敦厚,遇事也沉着些,让他去送请柬能让人放心点。
杨家搬来朔县城的第一天,似乎还要很多事要做,这拍百家宴可是大场面,光是砌的火灶都有十个之多,志国刚出门时就迎上了买食材回来的帮工们,十几匹马的背上驮着满满当当的各色食材,像是赶商的马队一样在杨家新居的门口排成了一条龙。
志国手里拿着请柬,在经过马队时微微点了下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他今天穿着一件青黑色的长衫,低下是一条暗棕色的裤子,绑腿结实的扎着裤腿,整个人看起来要精神许多。
他出了家里的大门,沿着街道径直朝北走去,两边商铺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来来往往的行人也熙熙攘攘,整个朔县城仿佛在阳光下热烈的沸腾着。
杨志国记着父亲临走时叮嘱的话,一刻也不敢耽误,他在人群中左右穿梭着,一直朝北走着,快到城墙边的时候,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他来到一处房子前站定,从请柬中拿出三份攥在手里,其余的又重新放在身后的口袋里。他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深深的吞吐了一口气。
咚咚——咚咚咚——咚——咚
他熟练的在大门上敲下暗语,然后站在门前安静的等待着,阳光洒在大门上留下了几道暗影,良久,门里面才传出来一句不耐烦的话。
“大清早的,是哪个狗日的要来寻死哩?”
说话声毫不留情的谩骂着,透满着沙哑和邪恶。志国听到声音眉头微微皱了下,但随即又想起了父亲说过的话,他舒展开眉眼,朝前走了一步,离大门更近了一些。
“关西杨门落户宝地,特前来拜会!”志国声音高亢,没有丝毫的怯懦。
停了一会儿,大门里有下掉门闩的声音传来,志国端正的站在门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门口。
吱呀——,大门在陈旧的声音中缓缓打开,从里面冲出一股呛人的酒气。
“进来吧!”开门人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志国,淡淡的说着。
“有劳了。”志国双手抱拳谢过,径直进门朝里面走去。
一股浓烈的酒气参杂着屋内沉闷的味道迎面扑来,志国微微皱了下眉,这种味道让他难受,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向前走着。
阳光从狭小的窗户投射进屋子里,留下了一条明亮的光带,借着微弱的光亮,他看清楚在阴影里正坐着三个人,两个人稍微瘦点,另一个人身材高大,体型肥胖。志国从体型判断出那个胖子应该是金刚,中间那个人应该是铁掌李回上,而左边的那位正喝酒的人就应该是酒鬼赵老二了。
他匆匆扫视了下三人,心里不敢怠慢,小跑到这三人面前,将两条手臂交叉在身前,微微欠身,“关西杨门落户宝地,特前来拜会三位豪杰!”他的口气充满了尊敬和真诚。
“劳什子关西杨门,哪个窝窝钻出来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混账!”三人中的金刚愤怒的喊着,不由分说一记马鞭就朝志国抽过来,志国原本想抓住马鞭但是父亲说只能躲不能交手所以就只好躲开了。
“你这狗日哩,放肆!”刚才还在悠闲喝酒的酒鬼一声暴喝将酒坛子猛的朝志国砸了过来。
志国看着酒坛子一点点接近自己,鞭子也要打在自己身上,他没有考虑的时间,只好伸手去抓飞过来的酒坛子,而鞭子也结实的打在了他的身上,一股火辣辣的疼痛立马窜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