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元早早醒来,一番洗漱之后,双脚不丁不八的站在天井当中,面朝东方朝霞,双手抬起,与肩等高,慢慢下压,舌抵上颚,五吸一吐。
一开始还是平淡无奇,就是一般的站桩把式,可是时间一长,隐隐见到其引入身体的气流中隐隐闪着紫光。李元修炼“体术”这篇心法三年有余,每次修炼都是闭目冥想,从未见过自己吸入的气体什么颜色,只感觉近日每每修习,说不出的舒爽。
约莫半个时辰,李元缓缓直起身,打了一套刚猛异常的破甲拳后,只觉全身更加通泰。
李元对于自己修炼“体术”已有小成,颇为自得,甚至有些沾沾自喜起来。哼着师父他老人家当年临死前的那首《上邪》便出了门。今天李元没有到衙门,而是径直走到街边一处早点摊,此时陆成早已等在摊边。李元来到桌边坐下,捧着一碗豆浆咕噜咕噜的喝着,吃了两根油条和一个炊饼后,便擦了擦嘴边的油渍道:“陆成,去传我的令,让陈立他们四个赶到镇中广场,今天让他们见识见识爷的本事。”
陆成得令而去。
李元却是叼着一根牙签,在街面上好似漫无目的的逛着,心中数道:“这个是你的,这间也是,这座酒楼是,这间赌场也是……”
行人一见李元李大人今日这般休闲,哪有昨日的官威?活脱脱一个纨绔造型,不仅心中想笑,不过面上都殷勤问安。
李元行了百余步,右转到一条街道之上,只见百姓一路小跑的往镇中广场跑去,生怕错过了时辰一般。
李元远远望着广场上已经建好的擂台,嘴角露出冷笑。随着靠近擂台,脸上越是阴沉,回想起春花、秋月的死相,眼中的寒意越来越盛。
此时,擂台之上,薛霸和曾雄并肩而立。只听到薛霸道:“各位父老乡亲,薛某费财耗力办起擂台比武这桩盛事,为的是给各位在端阳节中添些乐子,由于消息传得快,十里八乡的武功好手都齐聚到金仙镇,光报名的就有千人,可见我们金堂县乡民没有忘掉祖宗,还是尚武的。为了给大家添个彩头,将这擂台比武的筹码提高十倍,就是说,谁要是赢了,就取走一万两白银,不过报名费用也适当的提到五十两。大家没有意见吧。如果没钱报名,也好办,赢了拿钱走人,输了就在我的庄上做五年苦力,怎么算都划得来的。”
场下有人道:“薛大官人,快些开始吧,我看那万灵银子都流口水了。”
众人轰笑。
此时广场之上聚集不下三千人,其中近一半都是准备上擂台拼命,为的是那一万两银子。
就在此时李元缓步走进广场,飞身到擂台上,对着薛霸和曾雄道:“今天看样子这擂台比武是办不成了。”
薛霸闻言,双眼一眯道:“你说什么?”
李元一字一顿道:“今..天..擂..台..比..武..是..办..不..成..了。”台下顿时大哗。
薛霸道:“一直以来,阁下很不尊重薛某,薛某很难过。”
李元道:“你薛霸难过与否管本官何事?难道本官应该尊重你吗?”
薛霸冷声道:“不仅是要尊重薛某,还要怕薛某。”
李元嗤笑道:“为何?”
薛霸道:“因为你应该怕薛某的。”
李元无奈的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一卷黄轴,斗了开来。念道:“兹有曾雄在乙未年四月二十九谋杀逍遥楼春花、秋月两位姑娘,手段残暴,特令金堂县县尉李元将曾雄缉捕归案,如遇反抗,格杀勿论,若有从者,与曾雄同罪论处。”
“啊,原来春花姑娘是被他杀的,这个杀千刀的,把我的春花姑娘打得好苦啊。”“杀人犯还冒充英雄,真是反了天了。”台下百姓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一时间曾雄犹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李元收起卷轴,对着薛霸道:“这是前日王大人签下的逮捕文书,你是要继续和我在这里闲扯呢?还是让我将这名所谓豪侠带走。”
李元和薛霸说着话,眼神却是盯着站在薛霸身后始终一言不发的曾雄。而此时,陈立四人带着近百名衙役将广场几个出口封住,显然是要来个瓮中捉鳖。
薛霸道:“这逮捕文书是前日所发出,为何今日才来逮人,你是故意让我薛某在众乡民面前出丑么?”
李元道:“不敢,只是这两天太忙了,把这件事给忘了,今日早间看着众百姓往这边跑才想起来的,给薛庄主造成的损失,实在是对不住了。”
李元收起笑意,冷冷道:“来呀,将曾雄给我带走,如有协助其逃跑者,以同罪论处。”
李元看了看薛霸,冷冷一笑。
薛霸冷哼一声,甩袖便欲离去。
这时曾雄的声音响起道:“李元,你这狗官,人多势众来抓我算什么好汉,有本事我们单打独斗,你要是赢了我一招半式,我就自我了断在你面前如何?你敢是不敢?”
薛霸停下脚步,大声道:“李大人武艺高强,不怕的吧?”
台下众人齐声大叫道:“对对,李大人武艺高强,不怕的。”
李元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喝道:“闲杂人等都给老子滚下擂台,不然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闲杂人也就薛霸一人而已。
薛霸气极,狠狠的挖了一眼李元后,便走下抬去。
曾雄一见薛霸离去,顿时一声虎吼,跳起高大猛壮的身子,像座小山般向李元压了过来。
台下一片惊呼,薛霸回眸看去,嘴角露出冷笑。下一刻,冷笑却凝固在其嘴角之上。
只见李元身形微动,飞起右脚,向着空中直踹而出。伴随着一声痛吼,只见一道黑影犹如炮弹般倒飞而去,咚咚的砸在擂台之上,曾雄已经晕了过去。
台下在短暂的寂静之后,报以雷鸣般的喝彩之声。
李元飞身台下,径直走去,剩下的事就交给陈立等人了。李元在经过欧阳乾身侧之时,只听到欧阳乾的声音传入其耳中:“好一个朝天蹬,不日在下倒是要请教一二。”
李元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兀自离去,欧阳乾站在人群之中,缓缓的将手中汗巾塞到怀中,而不是笼在袖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