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千凝忙说道:“有请。”是岳宇涵么?她不敢确定。
她来王府这么久了,岳宇涵还一次都没有来过,她又不方便出去,所以她们还没有见过面,岳千凝是真的有些思念岳宇涵。
岳宇涵不来看她,她知道原因,他是不想打扰她希望她好好的安心在王府生活。
岳宇涵是情谊深厚的人,同时也是表面淡薄的人,纵然心有所想,亦是不会轻易流露。今日他来王府看她,但愿只是看看她而已,不要有其它事情。
岳千凝扶了念真急急忙忙到玉轩堂等候。
想着岳宇涵,她有些迫不及待。她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历历在目,岳宇涵……还好么?也只能在见到他的时候一切才能够得到印证。
许是岳千凝的心太过急切,感觉等好久了岳宇涵才到。果然是他,一身青色的装束淡雅飘逸,英俊的面容带了温和的微笑,就那样深深地看她。他没变,还是原来呵护她关爱她的哥哥。
“哥哥……”岳千凝在内心不不停地呼唤着他,千言万语在内心堵塞。哥哥,她是那样的惊喜,心中又是那般伤感:哥哥,许久不见了,我好想念你……
岳宇涵早已经看到了岳千凝,看到了那个他一直思念却不敢亲近的人,内心悲怆表面却竭力保持平静。他走进以后,他给岳千凝行礼:“见过孟夫人,孟夫人可好。”
岳千凝一时愣住,她忘了他们是在一个特殊的地方,忘了她现在的身份。她只知道她是千凝,她眼前的是岳宇涵。
岳千凝忙说道:“哥哥……”
岳千凝眼前有些模糊,好难过。岳宇涵以国律给她施礼,就因为她是王爷的夫人,礼节上就是如此。岳千凝多么希望他们两个不分彼此,就好像经常在一起那样的,随便自然啊。
“小妹拜见哥哥……哥哥安好。”岳千凝复给岳宇涵施礼。行这样的礼节,她亦是难过。
她多么想他们是一对平常的亲兄妹,见面了,他亲热地唤她一声妹妹,她亲热地叫他一声哥哥,然后他们能平静面对说一些家常。可惜了,不能。
“妹妹免礼。”岳宇涵抬眼看岳千凝。
他一双眼睛里完全是亲人的关切,还有很多深藏的东西,岳千凝有些懂有些不懂。
这样的见面有些生疏和别扭,让岳千凝难过,而她却不能有任何情绪的流露,这里是王府,旁边是众多耳目。
寒暄完了,岳千凝用平和的语气说道:“哥哥请坐。”
念真捧上茶来,她命她们都退下,这才认真看岳宇涵:“哥哥,我们也许久不见了,哥哥可否安好?”
堂上没有了旁人,他也少了那份拘谨,对她释然地笑:“哥哥过的还算安好,妹妹呢?不知道妹妹是不是习惯这王府的生活,过得可曾安稳。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岳宇涵的眼中完全是担心,她明白他的心。一直一来,从她认识他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觉得他值得她信任。岳千凝相信岳宇涵的话,她更知道,若是方便,他一定等不了这么久才来看她。
岳宇涵说道:“思虑好久,还是决定来看看妹妹,这一年就要过完,也算提前给妹妹拜年问安。”
如果不是这一年就要过完,岳宇涵就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看她么?
岳千凝感觉岳宇涵是心有障碍,或者是心有芥蒂,毕竟她不是他的亲妹妹。可这是事实,不能更改。
她同样的惦念岳宇涵,她不也同样没有出府去看望他么?如果岳宇涵真的是她的亲哥哥,她早已经去看他了。就因为他不是她的亲哥哥,而且这件事情常怀忠内心比谁都明白,所以她不能也无法和他说出她要去看望她的岳宇涵。
事实总是叫人难过。
“多谢哥哥惦记,妹妹更是想念哥哥的,只是这王府……”岳千凝没有说出去,不知道怎么说。
岳宇涵自然是明白的,倘若他们是嫡亲的兄妹何至于此?还有要是守成王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也还是另外一番情景。
岳宇涵说道:“我知道,我都明白,妹妹不必难过,就算我们不能够方便见面,我们的兄妹情谊也在,哥哥也不会忘了你的。哥哥只希望你在这王府过的好,平安、幸福,这是哥哥想要的,亦是哥哥期盼的。”
岳千凝看到岳宇涵说这些话时,眼里闪过一丝痛苦。看起来,他对她的思念比她对他的思念更甚,只是无法言明。
岳千凝轻轻点头:“哥哥,我懂。”
岳宇涵又说:“千凝,哥哥只希望你好好保重。”
岳千凝深深点头。他和岳宇涵之间,太多的话不能言明,只能意会。岳宇涵和她想的多数时候是一直的。如果他来,这王府里不知情的人是把他完全当成是她的亲哥哥的,可是常怀忠呢?我和岳宇涵是什么关系,常怀忠心知肚明,万一他心中另有他想……又何必?岳千凝出府和岳宇涵进府是一个道理,岳千凝不想让常怀忠内心不舒服或者猜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很难过,不知道是不是她和岳宇涵考虑过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是,小心总比大意好。岳千凝害怕她和她的岳宇涵来往的频繁,常怀忠对岳宇涵的那些感激之心荡然无存。常怀忠也不是傻子,岳宇涵对她如何他不是看不出。哪一个男子没有嫉妒心?因此还是那句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岳千凝有些难过:“哥哥,千凝会好好保重自己。只是……哥哥,你呢?”
岳宇涵还没有成家,岳千凝多么希望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深深看着他,希望他明白她的意思。
岳宇涵是清俊潇洒、飘逸俊秀的男子,倾慕他的女子一定不少,岳千凝不知道他为什么迟迟不婚配。就像当初的她……他用心救我,她亦能够从他的眼里看到爱意,但他却从来没有对她吐露过一点有关男女的爱意。岳千凝那时想过她是歌妓,也许是他嫌弃她的身份,那么那些良家女子呢?他为什么不娶?难道说那么多的女子就没有令他倾心的?岳千凝想这其中一定有别的原因。
岳宇涵迎着岳千凝复杂的目光,许久才对她笑道:“我过的很好,妹妹不必挂心。”
他是故意饶过那个话题。
据岳千凝所知,岳宇涵没有别的亲人,她和他一起生活那么久,从来没有看到过他有亲人。换句话说,她是孤儿,他亦是孤儿,同病相怜。他们又是结拜的兄妹,也是最亲的亲人了,若是她不把这件事情来提醒他,还有谁会督促他?
岳千凝只得把话说明:“哥哥,你看妹妹都出嫁了,哥哥还没有成家。妹妹希望有个女子和你在一起,这样你才能够生活的更好,妹妹也更放心……”
岳宇涵笑笑:“妹妹无需挂怀,哥哥我一个人生活的也很好呀。”
岳千凝也无奈地笑,她不知道岳宇涵的内心究竟怎么想的,难道他喜欢一个人的生活?她感觉其中一定有别的原因。
岳千凝深深的惭愧,还是说道:“妹妹的出身不够好,是以除了落红坊的姐妹没有别的朋友,我熟知的要好的知己姐妹有两个,我保证她们都是清清白白的正派女子,都是高雅端庄的,若是哥哥觉得那个合意,妹妹一定给哥哥撮合。”若是岳宇涵愿意,她会为他给她们赎身。如今我是王夫人,那怕是侧夫人,我也有这份能力为岳宇涵去做这些了。
怕的是岳宇涵不肯。
岳宇涵似乎怔了,许久才说道:“妹妹,哥哥不过是挂念你太久才来这里看望你,我们之间就叙我们自己的事情可好?”
果然如此。岳千凝有些无奈:岳宇涵若是想成家,早有了安排,哪里会等到她督促?
岳宇涵又轻轻摇头:“妹妹的好意为兄心里明白,只是哥哥暂且不想谈那些事情,妹妹不必再操心这些。若是哥哥有了心仪的女子,自会来告知与你,和你商量。”
岳千凝忙说:“好好,千凝就等着哥哥来和我商量。哥哥一旦有了目标就来告知我,妹妹一定帮哥哥促成。”我笑着,当真很期待这一天快点到来。
岳宇涵抬头,对岳千凝笑,那种亮晶晶清澈的眼神,岳千凝说不出是什么意思。
我说道:“哥哥,我和怀念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感觉那些日子是最美好的日子。”
岳宇涵的眼里含了笑意:“是么?”
她点头:“当然。如果有可能,我想一辈子过那种日子。”
岳宇涵怔了,许久,他的目光逐渐黯淡下去:“千凝,我更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过那种日子。你在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可惜了,以后再没了。”
看到岳宇涵伤感,岳千凝忙说:“不,哥哥今后会有更美好的日子。哥哥今后娶了嫂子,妹妹相信哥哥和嫂子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美好的。”
“……”岳宇涵叹口气,终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原本是开心快乐的,突然都有些难过起来。岳千凝要求岳宇涵的日子美好,她想他也一样希望她的日子美好。只是真的能美好么?各自在不同的地方,心中牵挂着对方,却都无能为力。
想到她和岳宇涵见一次面不容易,如此沉浸在伤感里又是何必?
岳千凝急忙缓和气氛:“哥哥,我一定找时间回去的,和哥哥在一起。哥哥的琴,我的舞蹈,我们一起享受快乐。”
岳宇涵冲她笑:“好,哥哥等你回家。”
回家,好温馨的字眼。可惜了,岳千凝又是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她回去了,和岳宇涵之间还是之前的情形么?他们都能保持之前的心态,能做到亲密无间么?
各自伤感,却不愿意让对方知道,他们又聊了一会儿,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常。
岳宇涵突然打断话题,转而说:“千凝,哥哥该走了,改日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