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没有人声,只有稀疏的几声鸟叫从山头幽幽的传来,阳光安然的照射在关口脱落下的残痕上,似乎要将岁月的过往一点点的镌刻在这荒凉里。曾经的铁血往事,曾经的沙场厮杀,还有那誓死也要守住关口的决心都随着风云变幻流离在了陈旧的古楼上,只是江山依旧,却不见古人的身影再风姿绰约。
杨承林抬着头看着古楼,虽然已经坍塌破败,但它的气势足以震撼人心。他拔开自己的酒袋,将酒汩汩的倒在了关前,也许是为了祭奠这里的古人,又或许是在追缅祖先的意志和荣耀。
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古楼后驱着马向前走去。
“守江山,镇关口哎—,莫叫敌贼度山关,纵是战死又如何哎——,青山峻岭把身埋——”
苍凉的吼声在雁门关前悠扬的传扬着,映着关隘两边山色的青绿,映着蓝天下断壁残垣的昔日古楼,在清风吹徐的安静里将时光的低沉和岁月的沧桑修饰的悲痛而唯美。
杨家的马队过了关口后缓缓的向北走去,阳光安然的洒在古楼的镂空屋檐下,清风徐徐吹起,时光又重归于绵长和沉寂。
两日后,杨家的队伍进了朔县城,虽然处在雁门关外,但朔县的地理位置优越,一直是商业、军事、文化和交通的中心,商队们在这里集结,或是休整待发,或是买卖办货,城虽不大,但却挤满了各处的商人,整个县城也人丁兴旺,大家的生意都做的红红火火。
杨家买的宅子在靠近城门口的地方,杨承林为了以后出马方便才选了此处。人马进了宅子之后,将一应东西都卸下来,帮工们和女眷都忙活起来,原本冷清的院子里此时像是过节一样热闹。
等收拾停当时,已经是打半天过去了,杨承林带着两个儿子将家谱和一应排位悉数放在祠堂里,最后全家人跪在列祖列宗面前。一张张草纸被投在火里,像是拥有生命般跳跃燃烧着,杨承林边烧着纸边在嘴里念叨着让老祖宗保佑的话,火光将他的脸庞掩映的忽明忽暗。
三叩首后,杨承林给列祖列宗们上了香,袅袅的青烟轻轻飘上了祠堂的屋檐,在木头上悄悄的萦绕着,给这原本空旷的屋子里增添了几分人气。
两个多月的长途跋涉,一天匆匆的忙碌,杨家最终落在了朔县的城里,匆匆的风云变幻中,似有一声凄厉的叫声划过天际,飘荡在天地里,悄悄的笼罩在朔县城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