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霸先这边高高兴兴地张罗起陈玉华与王颜的婚事,整个府里全都张灯结彩的,陈霸先一早便到水榭来和陈玉华谈她和王颜的婚事。
“玉华啊,之前你和王颜定了亲,现在我和你王叔叔觉得是时候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啦。”陈霸先笑着对陈玉华说。
“全凭父亲做主。“陈玉华心里已然知道这个婚最终成不了,但是此时也要表现出对父亲的顺从来。
“你母亲已经去你王叔叔家和王夫人谈具体的迎娶事宜了,这些个事情还是她们女人家的谈的妥当。“陈霸先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了。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奴从门外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叫嚷着。
“混账,拉出去先给我打二十板子,这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喊不好了啊。“陈霸先听了勃然大怒,也不问那小奴是什么要事,便要命手下的人打板子。
“父亲,这大喜的日子,也别动气了,先听他说是怎么回事吧,别耽误了事情。”别人不知道陈玉华知道啊,这肯定是建康那边得手了,消息已经传回江陵城了。
“那你说吧,怎么回事。”陈霸先听了陈玉华的话,心中怒气稍微有些缓和,便命那小奴如实的回禀。
“夫人让我小的先行一步,回来禀告将军,说王司徒的母亲突然病逝了。”原来这小奴是章要儿派来传消息的。
这个消息像是一个闷棍一样打在了陈霸先的头上,父母病逝要守孝三年,这王僧辩是琅琊王家的人,是名门大姓,怎么会不知道礼节呢,看来这个婚是成不了了。
“父亲,父亲。”陈玉华见陈霸先有些愣住了,便上前推了推他“父亲莫要着急,等等母亲回来,看看具体的消息如何。”
“对对,等等你母亲的消息。”陈霸先坐了下来,陈玉华已经端了一杯茶来,让陈霸先安神。大概半柱香的时间,章夫人便从门外赶了回来,一听说陈霸先在水榭也就往这边来了。
“夫人,到底怎么回事啊,王司徒府上出什么事情了。”陈霸先见到章夫人便拉住问着。
“我本来在王家内厅和王夫人一起讨论嫁妆的事情,没想到建康城王家的祖宅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王僧辩王司徒的老母亲在往佛寺进香的途中,突然疾病病逝了,那王司徒万分悲痛,王夫人也哭得和泪人一般,我只能在后厅安慰王夫人,便先派了小厮回来禀报。”章夫人忙着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陈霸先。
“王司徒的母亲怎么会突然病逝了呢?”陈霸先还是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这位老夫人本来身子骨就不好,而且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了,突然病逝也很正常,将军你也别等着呢,快命手下的人把咱们府里这些张灯结彩的全都撤了吧,不然让王司徒看到了,会以为咱们不懂事儿呢。”章夫人提醒着陈霸先。
“看来这次玉华和王颜的婚事是办不成了。”陈霸先叹了口气。
“当然办不成了,依礼制,王司徒要为母丧守孝三年,这王家的家规又甚重,服丧期间不可有丝毫饮宴,咱们女儿这婚事恐怕要拖一拖了。还有啊,将军你快准备一下,我也去换一身素一点的衣衫,咱们快去王府,你和王僧辩交从甚密,咱们家又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必须快点过去,这样还能显得咱们和王家关系紧密啊。”章要儿想的倒也周全。
“父亲,母亲说的对,您快点去王叔叔那里看看吧,对了,到时候父亲可以先提出把我和颜哥的婚事往后拖一拖,毕竟这件事情上王家理亏,若是您能先提出来,王叔叔肯定会感念父亲的恩情的。”陈玉华这时候上来说了这么一句,不但为自己解决了难题,而且也让陈霸先觉得女儿真是贴心了。
“玉华,难为你了,这时候还在为父亲着想。”陈霸先自和章要儿准备了治丧的器物前往王僧辩的府上拜见。
“先生,今日有什么大事发生吗?”韩子高一早起来按照皇甫楠的吩咐读了几卷汉代将相的手卷,便向皇甫楠去请教。
“今日梁帝颁下圣旨命司徒王僧辩镇守建康,司空陈霸先镇守京口,又命他们各自领旧部前往驻地驻扎,子高你来分析一下梁帝的这一举动是什么原因啊?”皇甫楠拿起来许家信鸽传递来的消息,却为韩子高出了一道题目。
“弟子之前在陈子华将军的帐下的时候,曾经听说当今圣上生性多疑,这次当今圣上一下子把朝中两个大将都放出去了,弟子以为这是在防止两人在朝中势力过大,功高震主。”韩子高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这不但是韩子高的看法,就连王僧辩和陈霸先自己都是这么想的。
“呵呵,子高只看到了其中的一层意思,没看到深层的意思。梁帝确实对陈霸先和王僧辩都有忌惮之心,但是这次将他们外放绝不仅仅是你说的那一层意思那么简单,如果照你所说,梁帝真的对他们心有余悸,便不会让他们还带原有的部将前往驻地了,这不是明摆着任由他们拥兵自重吗?那最后不就成了尾大不掉的诸侯了吗?”皇甫楠捋了捋胡须借着说。
“那师父以为这是什么意思?”韩子高问道。
“大梁之北有西魏和北齐,大梁之西襄阳还有个不臣的萧詧,梁王此时分别派王僧辩和陈霸先外出镇守,令他们为大梁的屏障,其实梁帝心里很清楚,王僧辩和陈霸先两个人都是能擎天保驾的人,这两个人单独一个都能成为国之肱骨,但是如果两个人合在一起了就可能成为大患,但是如果把他们两个都给削职了,那就像是自断大梁的臂膀一样,让他们两个一个在京口,一个在建康才能让这两个人尽职尽忠。只是可惜啊,这个梁帝虽然在算计人上有些功夫,但是这用兵上还真是有些欠缺啊,他把朝廷中最会打仗的两个大将一个放在建康,一个放在京口,这些两个地方看似进退有序,可以防得住北齐之兵,,但是却距离江陵过远,,但是若西魏之兵由西而来,敌军直奔江陵而去,江陵城将毫无屏障可挡。”皇甫楠叹了口气。
“北齐之北有契丹,西魏之北有柔然,两国若真的攻打江陵,恐怕会有腹背受敌之祸,所以恐怕两国不会轻易进攻我国吧。”韩子高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北齐这几年励精图治,大有先灭契丹再图南下之势,而西魏之主虽无难侵之意,可是太师宇文泰却有南下之心,特别是当今陛下曾向西魏称臣,现在又自称皇帝便是要废弃过去的称臣之誓,而西魏本身与襄阳的萧詧关系暧昧,所以说两国都有可能对江陵下手,只是咱们这位陛下没有预见罢了。”皇甫楠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