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虽作出了退让,但对于晨玉还是避而远之的,不过还好,有单正、单叔叔和红姨的相伴,让晨玉不再为孤独寂寞所纠缠。
日子仿若河水缓缓而流,波澜不兴,晨玉甚至觉得就会这般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她永远不会想到天赐的美貌竟让她脱离原有的轨道,走上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随着晨玉渐渐长大,她原本就秀丽至极的面容愈发惊心动魄的美,四肢匀称修长,每一个动作都勾勒出完美的曲线,身材丰满迷人,充满了少女的清纯韵致,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总是撩拨男人们的心,尽管这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进行,她也毫不知晓。
当她走在村里,村里的妇人们会慌乱地把门窗紧闭,绝对不让自己的丈夫受到蛊惑,有时她甚至会听到夫妇为此事而大声争吵;当她在屋后的菜园帮红姨干活时,不是有女人过来借着与红姨说话对她冷嘲热讽,就是男人们偷偷在远方全神贯注地窥视她,等她厌恶地转过头去,那些男人们便围在一起讨论起什么来,不时还发出淫亵的笑声;当她上山采摘野果野菜时,偶尔会碰到几个村里的男人从山上下来,见到她总会过来打几声招呼,尽扯些无聊的事,其实一直都在偷偷看她的脸,看她的身体,她害怕转身想走,那些男人便大梦初醒般羞得满脸通红,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如同对自己失去控制一般。
她的美开始让村里人害怕起来,有些怨毒的女人开始用淬毒的言辞来明里暗里地辱骂她,她被说成是狐狸精转世,魅惑男人的骚货,败坏妇德的贱人,文革那时候怎么没把她当做牛鬼蛇神给打掉,留到现在来祸害全村……
她起初听了心里像被针扎似的难受,眼泪不争气地就要当着面儿流出来,单家人在场也会为她驳斥喝退那些长舌妇人,不过久而久之,晨玉也就习惯了,就像那些人习惯辱骂排斥她一样,她只当作那些人嫉妒她毒了,心里便也舒服些。只是单正还是无法容忍别人说她一丁点不好,这些言辞一旦为他所听见,他定当会去与那人理论,认真得像是在完成毛主席的一项指令一般,锲而不舍地坚持着。
当他出去跟别人争得面红耳赤回来时,她会笑话他太过当真,真是傻瓜一个。他却一脸认真地对她说道:“我要你在村里能磊磊落落地活着,不要被村民们排斥!即使要费十年才能将他们的观念转变,我也甘愿这么傻下去!”她既吃惊又感动,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她欠他的,她似乎一辈子都难以偿还。
晨玉的美对单家父子一样的致命,他们极力与本我抗争,小心翼翼地呆在她身边,生怕哪一天自己会失去理智。不得不承认,她的魅力足以倾倒天下任何一个男子,这种极致的美恍若只出现在神话中,亲眼见到会有一种眩晕与恐惧。
单光祖已过不惑,尚能勉强规避她的诱惑,但单正正经历青春期血气方刚的时候,对于女人他有种令自己恐慌的渴求,而她这个人间美女中的极品,天仙都为之神往的容貌,就每天生活在他的身边,对他又是如此亲昵依赖,说实话,他每天面对她都是提心吊胆,如履薄冰。
每当听到她在厕所里沐浴时哗哗的水声,每当他看见她早上起来衣衫不整,露出凝脂般的肌肤,每当她因为一件小事高兴得跑过来,抱着他的手臂摇来摇去,手上她残留的余温直到深夜,甚至当他半夜起来解手,看见她的房门虚掩,他脑海中就难以抑制地浮想联翩,脸上火辣火烧,小腹一阵燥动久难平息,他憎恶这样的自己,他憎恶自己那些邪恶的想法,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他也是个正常男人,更何况正处青春年少?
可她对此却毫不知情,依旧对他亲昵有加,每当他刷的一下脸红,掉头就跑时,她只能莫名其妙地被他扔下,憋一肚子的闷火。
他觉得有必要告诫她要和男人保持一定距离。
一天饭后,他装作无心地说道:“喂,玉儿,你觉得你美吗?”
晨玉微微一笑,让他不敢直视,“当然啦,村里那些男人都老是看我呢,不过我要你说,”她转头凑近他,近得都可以感受到她湿热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近得可以看见她脸上的每一根毫毛,一股灼热的血气猛地往上涌动,他呼吸立马便被打乱了,脸红到了耳朵根,眼神渐渐迷离,他情不自禁柔声赞叹道:“美,玉儿,你是我所见中最美的……”
她满足地缩回去,脸上满是笑意,他仿佛刚干完体力活一般,脸上渗出汗珠,胸前背后都被汗浸湿了,他落荒而逃,“我…天气好热…我去洗个澡……”
就这样,原本想让她离自己疏远一些,却被她凑上来的一问就把要说的话全给憋到肚子里去了,还弄得自己狼狈而逃。
她的美丽带有魔力,即使跟她说了也无济于事,自己还是会不知不觉就被她的漩涡给卷入,无法自拔。
不过他也庆幸自己没有说,如若晨玉真的和他疏远,那时候会比这儿更加难受吧。
因为晨玉出落得花容月貌,村里对她的态度也渐渐发生改变,男人们都为她的美所俘虏,心甘情愿地将她留在村里,对他们来说,如果村子里没有了晨玉,那就如图画没有了颜色,将会是他们重大的精神损失;而那些女人们却因此对晨玉更加恨之入骨,联合起来又要将她赶出村子,声称她不守妇道,破坏别人家庭,扰乱村里的安宁。
男人们为她不平了,她又没有做出格的事,她的美完全是自发的,这一切她都毫不知情,村里的局势其实并不是她有意为之,她何错之有要被逐出村落;女人们反驳,就算她无心做这一切,但客观事实上却的确造成了这般对村子不利的后果,理应被驱逐出境;
村里的男人和女人开始暗地里较量,男的在家砸碗砸锅乱发脾气,女的停做家务以示抗议,不知不觉间,村里几乎每个家庭都发生了变化,一场危机俨然来临。
村长见村里为了晨玉的事闹得鸡犬不宁,就当他决定要将晨玉送走时,改革开放的春风吹进了村子,一切便又不同了。
而这正是她生命中至为重要的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