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典礼上,张小晚看着许清浅梳着公主头,搭配一袭白色的及膝抹胸白纱,脚上一双裸色的绑带高跟鞋,露出她匀称的小腿和迷人的脚踝。精致的妆容衬出她优雅的下巴和线条分明的轮廓。
不知道为什么,张小晚看着身旁的许清浅,竟激动的几乎要落下泪来。
“小晚,你淡定点,定个婚而已。不知道的看你这激动样儿,还以为你是我妈呐!”许清浅白张小晚一眼,却用手豪气得一把揽过那小妮子的肩膀。
其实,许清浅心里明白,要是今天是张小晚的大好日子她没准会比张小晚更夸张的。毕竟在情感的控制上,张小晚始终都甩她几条街。
张小晚一听许清浅这话,顿时一个眼睛两个大,立马收起自己泛滥的感性,端出一派大气女王范,清咳两声,挺直脊背,下颚微含。
“太后,那您看本宫这样可好?”说完不忘媚眼一抛,继而又伸手扶额。
许清浅忍住笑,也跟着清清嗓子,从身旁抽出一张纸巾,在嘴角沾两下,端坐着身子,右手搭上左手。
“本宫看,这是极好的!不如择一吉日,让你跟花公公早日结成连理。本宫也好趁活着,咳咳,一睹将来祸国倾城的小妖孽。”说罢,两人就自不可遏的大笑起来。
张小晚这个女汉子拍着大腿,愣是把樱桃小嘴笑成了血盆大口。
“什么事这么高兴?让我也乐乐呗。”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今天订婚典礼的男主,顾行之。
他进来的时候满面红光,着一身高订的蓝色西装,不打领带也无领结,衬衫开到第二个纽扣的位置,仪式感强烈的西装被他穿出了自由而又温暖的味道,一张脸乐的就跟许清浅过了今儿就真是他媳妇一样,一点公子哥的架势都没有。
张小晚转过身去两手一摊,耸耸肩,“没什么,就是给你美丽的新娘讲讲笑话减轻她的婚前压力,省的当个落跑新娘,你还得费劲儿到处找去。”
许清浅笑着伸出手去拍她,“订婚!”
“反正你迟早都是他的人,没什么不一样。”张小晚说着便起身,“你们说私房话吧,得了叫我。”
顾行之笑嘻嘻的坐在许清浅对面,拉起她的一双芊芊玉手,“还是张小晚会讲话,你迟早都是我的人,嘿嘿!”说着便站起来要在许清浅脸颊上印上一个爱的记号。
“慢着慢着”许清浅抽出手来护在脸上,“你亲了又得补妆,麻烦!”然后在顾行之还没从失落中回过神的时候就迅速探身在他脸上印上一个唇印,“反正你不要补妆。”说完吐吐舌头。
顾行之的喜悦瞬间便从眼角眉梢满溢出来,他在许清浅的鼻子上刮一下,“对,我不用补妆。等下出去,我逢人就说这是我媳妇给我的记号,我这辈子就是你的人了,随你差遣。”说罢将许清浅揽进了怀里。
“清浅,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顾行之拉起许清浅的手,“我会像爱我的生命一样去爱你。不!你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这一刻,许清浅觉得自己很幸福,她要的幸福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像眼前这般笃定又可靠。
伴着悠扬的乐声和舞台的追光,大家的目光聚集在镁光灯下的一对璧人身上。许清浅挽着顾行之的胳膊优雅出场,大家掌声热烈,顾行之看向许清浅的眼里尽是温柔和喜悦。
顾行之是当地市委书记家的公子,家里的独苗,爸爸爱着,妈妈宠着。起初顾家是不同意儿子相中的这个姑娘的,无奈一再的反对打压只换来顾行之的斩钉截铁,“你们要是不让我娶许清浅,我这辈子就出家当和尚!”
顾家父母都以为是黄口小儿随口胡诌,耍性子也没放在心上,可第二天顾行之便拉着行李箱从家里搬了出去,信用卡车钥匙之类的,悉数留在了那张红木圆桌上。
知子莫若父,顾行之的脾性他爸也是知道的,凡他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好在后来见过许清浅后倒也觉得这姑娘聪慧又讨人喜爱,无非就是小门小户的人家。
顾父这么讲的时候,夫人不高兴了,端起桌上的茶来叹口气,“哪里是小门小户,明明就是踮着脚尖也连小门小户都够不上,我这是作的什么孽哦。”
顾父将茶杯重重搁在长条茶几上,“你往上推三代,你敢说你家就是非富即贵?还不都是农民!”说罢就起身背着手去了书房,对于这个未来的儿媳妇他倒是满意的。
顾行之带着许清浅四处打招呼,混脸熟。许清浅之前在一个省重点中学里当语文老师,无奈每天起得比鸡早,吃的比猪少,干的比驴多,最后终于倒在了监考的讲台上。
顾行之心疼的赶紧让许清浅辞了职,拍着胸脯说“不怕,老公养你!”
许清浅一听这话就捂着肚子猛笑,笑的连眼泪都流出来了。许清浅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这样的话,在遇到顾行之之前的艰难岁月里,许清浅时常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生活压垮。
顾行之去找张小晚。许清浅不愿意在家呆着当全职太太,他琢磨着可能是现代女性的自尊心和独立性早已在女性知识分子的思想中根深蒂固,于是他打算给许清浅一个惊喜——给许清浅找份喜欢的工作,省得许清浅整天在网上投简历最后都石沉大海,打击了她的自信心。
张小晚听明白顾行之的来意之后,冲着顾行之竖起了大拇指,忍不住对着顾行之狂点赞。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后说:“许清浅上高中那会儿是广播站的,我记得我们写交换日记的时候她说想当个VJ,也就是电台主持人。”
顾行之打一记响指,他觉得这个工作不错,关键是,这曾经可是许清浅的理想啊。
第二天,顾行之亲自下厨给爸妈做了一桌孝敬饭,惊得二老以为眼前的这个儿子简直就不是亲生的。他顾行之打生下来连厨房都没进过,永远分不清葱和蒜苗。
所以,现在的许清浅即将要成为莲城市电台的一名广播主持人,下个月上岗。刚开始许清浅还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去,总觉得当个关系户不太光彩,可在得知这份工作是未来公公亲自出面敲定的时候她也不得不去了。
订婚典礼上,许清浅跟个机器人似的被顾行之牵着,她的职责是见人便点头微笑表示友好,给大家留个好印象。
还只不过转了半圈,许清浅就摸着自己的腮帮子,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笑抽抽了。
“清浅……”
突地,许清浅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和顾行之闻声后不约而同地回过身去,可是许清浅在看清来人之后,下巴登时就掉在了地上,“宋,宋思淼?”
许清浅当即就感受到了自己双腿发软。她看着面前这个眉目冷峻的男人,七年不见,他还是好看的令她感到窒息。
许清浅深吸一口气,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吐沫,一种不好的预感蔓延从脚底板蜿蜒而来。
“你们认识?”顾行之看看许清浅,又看看对面的宋思淼,一脸惊讶。
许清浅紧抿着嘴唇点点头,刚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就见一着紫色旗袍的姑娘笑意盈盈的款步而来,轻巧的挽上了宋思淼的胳膊。
“呦,许清浅,这么快就把我们这些老熟人忘了啊?!”那姑娘说着便冲许清浅伸出手。
许清浅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已经跳到嗓子眼了,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现在她明明就太阳穴突突跳的快要晕死过去。
“这话怎么说的,不认得谁也得记牢了小三专业户呀!”张小晚及时的从许清浅身后迎上来握住了魏淑淑的手,“省的将来老公被狐媚子勾了去。”
张小晚眼见着魏淑淑脸一沉,一张脸笑得比哭还难看,心里冷哼一声后挑挑眉毛,握着魏淑淑的手又紧了紧,笑起来。
“老熟人,不会是生气了吧?我跟你开玩笑的。你现在没那么小气吧?!”
“怎么会呢?!你一向吐不出象牙这事大家都知道,我怎么会跟你一般见识。”魏淑淑尴尬的抽回自己的手,不过还是笑着反击,功力比起当年来还真是有增无减。
张小晚倒也不介意,只是打量着越发丰满的魏淑淑,“还真是土黑妞大翻身,这一看就是韩国没少去啊,啧啧啧”张小晚说着竟直接盯着魏淑淑傲人的胸脯看起来。
“清浅,你记不记得我们昨儿刚看的那新闻啊,好像是说那女的胸隆多了最后整的跟石头一样硬挺了吧?”
张小晚的声音不小,周围听见这话的人都低头偷笑着,许清浅拉拉张小晚的衣袖,“悠着点,差不多就行了。”抬起头的时候她发现顾行之也强忍着笑,对面的魏淑淑更是一张脸比大便还臭。
顾行之赶紧出来救场,“宋台长您别介意啊,这姑娘就爱打嘴仗。”顾行之说着又回过头来看看许清浅,“要是早知道你们认识就好了。”说罢又回过身去冲宋思淼伸出手,“宋台长,我家浅浅以后拜托你多多照顾!”
“什么?宋,宋台长?”许清浅和张小晚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有种被命运他老人家算计了的无力感。
许清浅和一向敏感的张小晚都没注意到,在她们惊讶的合不拢嘴的时候,魏淑淑看着她们脸上的表情挺直了脊背,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诡谲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