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杏儿看见凤惜睁开眼,略带期盼的轻声喊道。
“杏儿?你怎么了?”凤惜看着杏儿快要落泪的表情诧异道。
“没什么。主子您醒了就好。”杏儿垂眸,掩过眼中的失望。俯身为凤惜掖好被角。
闫嬷嬷闻声从外殿进来,杏儿端着药碗要出去,擦肩而过的时候,两人对视了一眼,杏儿轻轻的摇了摇头。
闫嬷嬷心中有了底,上前为凤惜理了理鬓角:“主子感觉可好些了?”依旧温暖慈祥。就好像小时候一样。
凤惜躺在床上点了点头,心事重重。
“皇上,皇后醒了!”桃儿从里殿出来笑道。
楚清辰连忙起身,往里殿走。
“我怎么了?”凤惜还在迷糊。看着眼前冷着脸把脉的岳睿问道。
“有人给你下了毒。”
“你是太医?”这太医院有这么年轻的太医么?怎么之前都是一把年纪的糟老头子。凤惜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
“他是清寒的侍从。你感觉怎么样了?”
楚清辰坐在床前问道。
“没什么,清寒是谁?”
“臣弟参见皇嫂。都是臣弟的疏忽,到现在才来正式的拜见皇嫂!”楚清寒赶紧行礼。之前他以为楚清辰娶的不过又是一个朝廷争斗的牺牲品。也就没打算打招呼。可今日一事,他已经看明白了,他的皇帝哥哥对这个漂亮皇后可是十分在意的。
星眉剑目,面色如玉,温婉有礼,举手投足自带一股风流,一身深紫朝服本来自带三分威严厉气,却被他穿的颇有气质,黑发如墨高高束起,头插白玉金冠,缀碧绿翡翠珠。好一个翩翩君子。
“皇弟无需多礼。皇上原来你还有个这么俊美的弟弟。”凤惜迷迷糊糊的说道。大婚之时她隐约看见过,当时还诧异这么年轻又位列前排的是谁呢。
“你们怎么不太像?”楚清辰更俊朗些,楚清寒却是更俊美。
“你好好休息吧。别再说话了。你以为所有兄弟姐妹都得跟你们似的,都长的一模一样啊,不是双生子盛似双生子啊。”说是这样说,楚清辰还是扫了楚清寒一眼。这小子比自己还俊俏么?
楚清寒笑着迎上了楚清辰的目光,就是比你倜傥,你能拿我怎样。不过这皇嫂跟传言也相差太远了吧。
“那毒对脑子可有影响?”楚清辰看向岳睿。怎么感觉皇后变傻了。
岳睿低头回道:“没有古籍提及。不过药理毒理本就错综复杂千变万化。”
凤惜撅着嘴瞪着楚清辰,你脑子才有问题呢!
“今日你可有闻到一股异香?”
“没有啊,各位妃嫔的香都是常见的。”凤惜回想了一下,不记得有什么香给她留下印象。
“贤妃身上可有异香?你好好想想。”
“我不记得了。”凤惜努力回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
贤妃款款而来,依旧一身月白宫装,如弱柳扶风,格外动人。
“贤妃你熏的是何香?”
“回皇上,臣妾一向用月兰香。”贤妃抬头,眉头轻皱,眼眸如一汪清水,楚楚可怜。
岳睿向前走了几步,若有所思的围着贤妃转了几圈。
“岳睿,不得无礼。”楚亲王笑道。
岳睿恩了一声,转身回到楚清寒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贤妃不由心虚,头更低了。
“皇上,祥妃特意给我这送了一盒落雪越芽。各位想必也都乏了。就让樱儿上些点心配着这茶,先歇息一会吧。”桃儿扶着凤惜从里殿出来。若要查这是何人下毒,倒也简单。
“这样也好。都坐下吧。”楚清辰吩咐各人落座。
几人落座之后,宫女们捧上了茶。
祥妃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端起便饮。
其余三个跟着也就喝下了。
“贤妃,皇后赐茶,你可是要抗旨?”楚清辰本就一直盯着贤妃。果然只有她面露惧色。
“皇上,臣妾在自己殿里刚饮过药。若是喝了茶水,定会冲淡药效的。”贤妃低头回道。
“岳睿,这茶可会冲淡药效?”
“落雪越芽对寻常药物不但无害还最是有益。”岳睿淡淡的回话。
喝什么药,那祥妃虽面露苍白,貌似柔弱。但他观其眼眸,听其声音,看其身形,都未见其有病症之状。
贤妃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这是哪来的东西,倒真没个眼色。
“贤妃,既然无害有益,你就尝一下这茶吧,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茶呢初苦后甜。”凤惜大致也明白了这雾兰香定是贤妃所为。心里倒也平静。
这后宫本就是是非之地,她未想过招惹别人,但也没办法阻止别人对她这个位置眼红。
“那臣妾就谢过皇后的茶了。”贤妃看着凤惜笑道,捧着茶碗的手抖了抖,饮了一口。
“无需言谢。”
凤惜笑的灿若桃花美艳不可方物,看的贤妃更是怨恨。
“臣妾这几日总是头晕目眩,想是旧疾犯了,不知能否先回去?”
贤妃由身旁的贴身宫女搀扶着起身。
“贤妃既然如此虚弱,那以后这五个月就安心养病吧,不要再出揽月宫了。”
“谢皇上,臣妾告退。”贤妃身形一个踉跄,又看见楚清辰看都不看她一眼,心中更是恼火。气火攻心,竟是站不稳了。宫女连忙扶住。
“贤妃的体质越加弱了,这五个月定要好好休养!”祥妃高声笑道。经今日一事,贤妃定许久挽不回形象。
贤妃充耳不闻,只一心赶紧回自己宫找那人问个清楚。
“臣妾本是好心献茶,却被不怀好意之人利用,臣妾实在是内疚,自请禁闭五天为皇后娘娘祈福。”祥妃明白了自己是被人利用,决心回到自己宫里就排查奸细,自己认错好过被罚,要不然依皇上这恨不得所有妃嫔都禁闭起来的架势,她还真不一定得被罚多久呢。
“既然祥妃如此诚心,不如去宫外清心寺为皇后祈福,三个月就好,就不用五个月了。”楚清辰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能把这些人都整治一番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祥妃咬牙切齿的应下了,心里也记下这笔账。贤妃,皇后,楚清辰,她哪个都不会放过。
“今天这天色也不早了,本宫也没什么大碍,各位就回自己宫中去吧。”凤惜看着一堆人也是心烦。索性就让他们都回去。
妃嫔们都看着楚清辰。
“都回去吧。”楚清辰开口。众人松了一口气,慌慌张张安安静静的告退走人。
“这次她们随皇后发落。还有刚才苏盛搜出了许多东西。皇后也一并管了吧。”楚清辰笑着让苏盛呈上记录名单。他心情甚好。
“那些违禁的按规矩办就是。”凤惜可不想一群人来自己这哭哭啼啼求情闹事什么的。
闫嬷嬷上前接过苏盛记录的违禁名册。
“不过祥妃和贤妃一个敬茶一个用香,二人可有勾结?”楚清寒问道。
“勾结不大可能,大司马跟大司命,你觉得可能勾结么?”楚清辰想了想平日里两个人很不得你死我活那样直接否定了楚清寒的假设。
“原来这两个就是他们两家的啊,那便是贤妃利用了祥妃。这后宫还真是热闹啊。”楚清寒一向不关心这些事,之前并不知道谁是哪家哪派,知道了之后又觉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处事风格也真的挺像。
“皇弟若真是喜欢这么热闹改日皇嫂让皇城里各位夫人多留意些。哪家有合适的姑娘都送到你那。你那王府里定能比这后宫热闹。”
凤惜取笑道。这后宫没有一天会真正的消停。热闹,只要女孩子多的地方自然热闹。再者说,能让这么清冷绝尘的谦谦君子沾沾人气也挺好啊。
楚清辰差点没一口茶喷出来。想到楚清寒那王府若有一堆莺莺燕燕整日缠着楚清寒,就忍不住笑。
“这法子好,清寒既然喜欢热闹就这样办吧。”楚清辰故作威严道。
“两位还是饶过皇弟吧。我那府里清净惯了。绝对不用这么热闹。再说了,臣弟还得去阮州为皇上分忧呢!”楚清寒想想便觉得头大。
贤妃一路上一直催着宫人快些,她的火气都冲到头顶了。
一到宫殿,贤妃就急急的进了内殿,退下左右后进了密室。
“我被罚了五月禁闭!”贤妃怒目圆瞪,极力忍着想摔东西的冲动。足足五个月,不能出这揽月宫,不能见任何人,是要逼疯她么!
“意料之中。”正在打坐的黑袍人影头也不回道。
“你怎么能如此淡定!五个月!跟打入冷宫有什么区别!这不都是你害的!”贤妃抓起桌子上的瓷杯就砸了出去。
“就是不关你禁闭,跟冷宫又有什么区别?再者说这几个月,出了事,谁能怀疑一个被关禁闭的病人。”
贤妃愣住了,她刚刚看到拂苏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接过被扔出去的杯子又放回了桌子上。
快的就像一个影子。那种速度快的好像就剩下一条线。她更加怀疑拂苏的身份了。
拂苏抬起头,依旧是黑纱遮面看不见脸。他这一步的目的本来就是先让所有人都先入为主的相信贤妃被关,再出什么事都能自动把她排除在嫌疑之外。
贤妃明白了拂苏的意思,她突然就想摘下他的黑纱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把整个皇宫算计进去。尽管大概明白了现在先出局是为了日后不使人怀疑,但被人算计进去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是没什么区别,对了,我也喝了那茶!”贤妃这才想起她有可能会中毒的事。
“药在桌子上。”扶苏黑纱下嘴角微勾,到这,一步都没有逃过他的算计。
贤妃大喜,转身便看见桌子上的一瓶药丸,道了声谢,便出了密室。
黑袍人影这才睁开了眼,撇了一眼密室的石门。这等有野心却又无勇无谋连脑子都没有的人,注定只能是一颗垫脚石。
等到傍晚,楚亲王和岳睿二人才回到了王府。
“皇后脉象怪异,我试着输了些内力便被吸收了。”进了书房,岳睿才说出心里的疑问。
“皇后习武多年,当初领兵打仗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只是刚才她醒来,我便觉得她言语间并无半点煞气,反而像长年养在深闺的。”
楚清寒也觉得有些不对。也不知因何,与传言并不相符。
“脉象呈两极之势,难辨福祸,格外奇特,我从未见过。”
“先别管那些了,让管家准备准备行李,再让他多备些。此行去阮州,少则半年多则一年。里外一应事务安排好。”楚清寒吩咐道。
“要去那么久啊?”岳睿边感叹边走了出去,去找管家。
“没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