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森一四六四年一月前往阿维肯要塞,以沙扎多国
队伍的扩大大的限制了我们的行进速度。在路过南山镇时,芬马克教授又带走了五个秘密学会成员,当然,是本着自愿的原则。一切非自愿的强制行动都是独裁!都是该被唾弃的民主扼杀者。
我们绕过了设布里山脉,在山的另一边,已经难以见到树林,我们能够看到的只是一望无垠的荒原。我们必须更换衣服,穿上靴子在这荒漠中行走。石头、沙子以及坚韧的却又寥寥无几的沙漠植物。
“看哪,那有一只长长的队伍。”罗娜说。
当我们接近连接萨瑞娜和阿维肯的宽阔石道时,我们看到那条道路已经被长长的队伍占据。那支队伍正缓慢的向萨瑞娜走去,那不是士兵的队伍,而是拖家带口的难民。
“看看这些人,垂头丧气,面色难看,想必是被迫离开家乡。”
“梅赫尔。这只有一个可能,阿维肯沦陷了,或者正处于沦陷的边缘。”教授说道。
这些难民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并没有注意到我们这一小拨人正在往和他们相反的方向前进,这条道路被这些无辜的百姓刻下了深深的悲哀。不知道在圣战中死了多少无辜者,这里面都是恶人吗?绝不可能,神并没有眷顾这些人,并将它们交在了异教徒的刀下。
我们刻意避开大道,以免打乱士兵们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难民队伍,但是,我们终究不能不引起注意,一个以沙扎多国的弓骑兵向我们骑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往北走?你们不知道阿维肯的平民都被撤走了吗?”那骑兵用新沙漠语说道,新沙漠语是在以沙扎多国建立后使用的一种通用语言,这种语言是加里斯语、因塔曼语以及部分古沙漠语的融合体,在扎多国成立之前,就已经有学者开始进行新语言的研究创建了。
“我们是‘圣御者’,嗯,一个不属于任何政权的…呃…人道主义组织。”梅赫尔•法拉丁说到。
“人道主义是什么鬼东西?说说你们的目的吧,否则,恕我不但不能让你们继续前进,还要将你们带到萨瑞娜接受审问。”骑兵说,
“我们的组织刚刚成立不久,所以您可能没有听说过,如你所见,我们大部分成员由恢复系法师组成,我们会到战争的地方、还有爆发瘟疫的地方进行救援,如果你打听打听可以知道,最近在尼迪亚爆发的一场瘟潮就是由我们解决的。
“哦,原来是一群法师,看样子也不是奥卡萨人。你们知不知道他们的教会是排斥法师的?如果你们要到阿维肯救援我们的伤兵,小心一点,千万不要落到敌人手里,这次奥卡萨的军队出了一个恶鬼。祝你们好运吧,我想阿维肯那边会允许你们进入的。”说罢,骑兵便策马离开了。
看来前线的情况对以沙扎多国很不利,但是据我还在南山镇秘密学会时得到的情报,以沙在第五次圣战中是占优势的。为何在短短的时间内首都都不保了?
“情况比想象的要差,我们要加倍小心。而且,刚才那人提到的‘奥卡萨的恶鬼’也引人注意,总之,谨慎行事,千万不要引来杀身之祸,前线的士兵们都是杀红了眼的。”
我们继续向北前行,一天后,我们从远处望见了奈琉斯河北岸的这座要塞城市——阿维肯。这座城市狼烟四起,在远处,我们就听见了抛石机抛出的巨石击中建筑或地面的声音。而难民队伍,自我们在前一天晚上见到了最后一波,就再也没有见到。想必阿维肯城中除了士兵,就是士兵了。
在这里我要插写一段关于以沙扎多国的历史,如果把我了解的知识只存在脑子里很容易发生混乱,所以还是记下来为佳,更何况我是一个文才胜于口才的人。
以沙扎多国的成立源于一二四五年,在一位加里斯帝国的拜沙教先知的领导下,拜沙教开始了全面改革。这次宗教改革让原本接近泛灵教的拜沙教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成为了一个具有吸引力的制式宗教,这项改革得到了信徒们的广泛响应,很快便席卷了整个加里斯以及因塔曼。当然,因塔曼进行政府主导的全面改革的时间较晚,那时已经到了一二八一年。
一二九五年,原本的拜沙教“邦联”变成了统一的“联盟”,体系的统一让拜沙教变的严格,足以与以拉神教相抗衡,尽管拜沙教是一个多神教。在同一年,虔诚的因塔曼驭沙者王室以及加里斯的夏洛士皇室宣布解散,两国合并,并由一个从教会中选出的“阿维肯的代言人”担当国家元首与最高领袖,这个领袖有一个特殊的称呼——扎多。
扎多的权力被神赋予,至高无上,昔日的王室贵族退居二线,这个庞大的政教合一国家就这样建立了。当然,拜沙教的崛起自然引发了拜沙教与以拉教的严重对立。在“惩罚了”尼迪亚王国后,扎多将重点放在了对异教徒的圣战上,一三五三年,时任扎多在奈琉斯河北段的北岸,也就是在瑟撒小镇的基础上修建了阿维肯城。这座城起初的设计就是为了和奥卡萨对峙,阿维肯和以拉教圣城圣以拉相隔不过半天的路程,所以不得不说阿维肯城的修建十分具有挑衅意义。
“阿维肯,这简直就是一个要塞,而不是一座城镇。”芬马克教授感叹道。确实,这座城本来就是当做要塞修建的,城中的居民不多,它在名义上被称为阿维肯的首都,但是扎多很少待在这里——有谁愿意待在一座边境要塞呢?一到战争爆发时,扎多准会移到萨瑞娜或赛曼德尔,更有甚者直接溜到了溪谷城。
不过前四次圣战下来,阿维肯要塞依旧屹立不倒。可以见得,圣战的双方就是徒劳的往前线增兵,不相上下,谁也没有完全占领过对方的一座城镇。
这次,阿维肯要塞面临的危机是前所未有的。
我们从要塞的南边接近,这个方向还没有被东奥卡萨的军队包围。南边的守卫被撤走了大半。难民离开了,谁会想到此时还有人甘愿往这个炼狱里钻呢?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到阿维肯?快离开这里,否则扎多也不能保证你的性命。”守卫喊道。
“请将这张字条交给你们负责守城的最高指挥官,这里面已经写明了我们的来意。”芬马克教授把在路上写的一张字条交给了守卫,守卫便进入了城中,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南面的城门打开了,一个校尉走了出来。
“原来是医疗队,真是以外的惊喜,城里的军医和医生大多数都牺牲了,扎多也迟迟不给我们援助。阿维肯保佑,一支志愿的队伍竟然来到了我们这里,来,进来吧。城里的情况惨不忍睹,如果你们忍受不了,可以随时离开这里。”以沙的校尉说。
“您是最高指挥官?”罗娜问道。
“不,我不是,我只不过是一个校尉罢了,我们的将军在北面的前线指挥防御,敌人用不了多久就会突入到城内了,城墙已经被打出了好几个裂口。”校尉说。
“您为什么相信我们?没准我们是奥卡萨的间谍。”梅赫尔用加里斯语说。
“如果连你们都不可相信,我们还能相信谁呢?阿维肯不会就这样将我们抛弃的。况且,再这样进攻下去,我们城迟早会沦陷,谁还会派间谍进来呢?我只希望你们能缓解那些受伤者的痛苦。”校尉用加里斯语回复到。
这些虔诚者,我真不知道该说他们勇敢还是愚蠢。
在阿维肯城中,你已经看不到完整的建筑,道路两旁树立的尽是残垣断壁,由于伤者太多,轻伤的人只能躺在街上,无助的痛苦的哀嚎。天空被灰尘和黑烟遮蔽,时不时地有砖、土从房屋上掉下来,更瘆人的,还是从北方不断飞来的石块和弩砲的箭。
“罗娜,伤兵就交给你和恢复系法师们了。我的人也可以协助你进行治疗。亚森、梅赫尔,我们要开始为圣御者寻找下一个帮手了。越早找到,越早说服他,我们才能越早的离开这个地方。”
“好的教授,这里就交给我们吧。”罗娜说。
于是,我和教授、师范冒着生命危险来到了城的北部。这里士兵在四处奔走,为前线送去兵器箭矢,往后方运送伤员。
“小心!”梅赫尔用法术改变了一个石块的走向,那石块从天空飞来,正要砸到芬马克。
“太危险了!快躲到这建筑里。”梅赫尔说道。
我们推门进入了一间房内,却发现这里是高级军官们的临时议事厅。
“喂!你们是什么人,怎么随便闯进了这里。”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说道,周围的人已经纷纷拔剑。
“冷静!瓦普亚斯将军,这些人是恢复系法师,是我让他们进来的,他们可以为治疗我们的伤兵。”很幸运,刚才那名校尉也在这里。
“我们已经在后方展开了治疗,我们不是恢复系法师,而是随行保护他们的战士,我想我们可以在前线帮你们一些忙。”芬马克教授的这句话无疑是把我们往火坑里推,但是也只有这样能够消除误会了。
“好,那你们跟我到城楼上去吧,奥卡萨人又开始了一轮攻城。大家,按照刚才的部署,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瓦普亚斯将军说。
来到了城楼上,眼前的景象让人震撼不已——尤其是对于我这个第一次来到大战的战场上的人来说。奥卡萨的军队黑压压的一片朝要塞逼近,在人群中间,是攻城塔、弩炮和抛石机。还有不少人抬着云梯。
“哈哈,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战争场面吧。奥卡萨人一轮一轮的进攻从不停歇,看看沙漠之神能否眷顾你们,让我们再顶住一轮的攻城吧。”瓦普亚斯将军用令人恐惧的轻松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