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通道,花生酒店。
这里和七年多前不同的地方不多,屋顶上多了一面旗,一面绣着巨型紫色镔铁大锤的旗子。
是的,没错,甘正明已经重新回来了这里,并且和小刀与店小二一起在这里组成了一个怪异的三人组合。
在那天他被五人围攻,陆承风被迫跳下山崖的时候,他疯了,狂暴了,以不要命的姿态和那五个人以命换命。花生大爷临走的时候把陆承风交付给他让他好好照顾他,他不仅没能好好照顾而且在围攻的时候竟然被逼迫跳下山崖,他怎能不疯?
在他不要命的攻击下,五个人的团队开始有人胆怯了,两兵对垒谁怕谁死,最后凭着鬼神不能挡的神勇和他们传染般的胆怯甘正明将他们五人屠戮于巨锤之下,当然他也浑身伤口。
经过一段时间的疗养恢复,在他可以自由行动的情况下他开始到处寻早陆承风的征程,可是大觉山脉那么大他又能到哪里寻得到一个生死未卜的人?最终,心灰意冷的他选择了最笨的方法,留守往生通道的花生酒店,他相信只要陆承风没死总有一天他会再来这里的。
谁知,来到再来到这里,这里已经有了新的主人,小刀没有留他也没有拒绝他留下,而他在这里一等就是好几年。
小刀和刚来到这里一样,依旧把完着他的那柄薄若蝉翼的锋利小刀,喝着店小二热好的酒吃着花生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潮。
店小二在中途离开过一段时间,至于到底是多久没有人去在意,但最后他又回来了这里,小刀没有问他去了哪里,也没问他要去干什么,更没问他会不会回来,甚至到现在也没有问他叫什么名字,他不说他就不问,正如他不说他也不问一样。最后他在一个风雨倾盆的的夜晚疲惫的回到了这里,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和小刀与甘正明打招呼而是一声不响的拿起一壶酒放在炉子上加热,喝完那壶酒他像个疯子般的在暴风雨中狂笑。小刀和甘正明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谁制止,也没有询问,他们知道有些东西只能靠自己。
在他不笑了的时候他颓废的坐在酒店凉棚的边沿任狂风暴雨冲刷在自己的身上,没有人知道在那晚的暴风雨中他流了都少泪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第二天他一个人默默的在花生酒店屋前的一片空地上用锄头不停的挖坑种植着什么,直到后来小刀和甘正明才知道那天他种的是桃树。而以后每年桃花盛开的季节他总是一个人傻傻的坐在桃花从中沉默着一声不吭。没有人知道他是为什么?
黑风崖,黑风厅。
田恒拿着一张细小的纸条交给易天行道:“大哥,小刀来信了。”
易天行打开纸条看了之后递给田恒,田恒大略的看了一下道:“大哥,依旧没有那个人的消息,他会不会已经......”
易天行摇了摇头道:“不会,我相信他不会那么容易就夭折的。”
田恒道:“大哥当年说最少六年,现在已经七年多了,而且小刀和小卓那里都没有他的消息,他到底会去哪里?”
易天行道:“也许是时机还没到。”
田恒道:“大哥当真相信那个疯癫酒鬼的话?”
易天行道:“我相信,他说的在那里可以遇到他,我不是遇到了吗,你不用劝我,这件事我一定不会放弃的。”
田恒道:“我听大哥的。”
易天行道:“我当时在回来这里的时候特意去了一趟他的家,他的哥哥也不是简单的人啊,只要培养一下就和当年的我一样,但那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田恒道:“这几年,也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易天行道:“我还是估计错了,想不到他们家族的变故来得那么快,等我们派小卓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田恒道:“说实在的,我想不到那个甘正明也和大哥一样还在苦苦的等待。”
易天行难得的露出了笑容道:“他是一个死脑经,认定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等以后有机会你们可以亲近亲近。”
田恒道:“大哥看中的人,准没错。”
这时一个身穿淡灰色的年轻人走到易天行面前道:“大当家,陆家那边来的飞信。”
易天行接过纸条道:“想不到小卓这么快就有来信,难道他已经出现了?”
看完后,他把纸条继续给田恒,道:“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啊。”
田恒道:“难道陆家会有大事发生?”
易天行点了点头道:“七年多了,发生变故已经七年多了,想不到他们竟然也这么能忍,想必又是一场无谓的流血争斗。”
田恒道:“那我们布置在那里的人要不要动?”
易天行道:“如果出现他们兄弟两,不惜一切代价让小卓帮助他们,有可能的话顺便带他们过来,不行的话就不要勉强,那只能说我们再次相见的时机还没到?”
田恒道:“要不要我赶过去?”
易天行道:“不需要,你去了时间也赶不上。”
田恒道:“要不要小刀赶过去?”
易天行道:“也不需要,小刀那里要动就直接撤掉,现在也不到时机,那个奇怪的店小二肯定也不简单,我想我是不是该去见见他。”
田恒道:“大哥,你要去往生通道?”
易天行道:“有这个打算,唯一担心的是那个组织这么多年在那里阴魂不散,我一出去小刀就有危险,我不能让小刀做无谓的牺牲。”
神风帝国,帝都。
还是那间神秘的密室,一个浑身裹着长袍连脸也看不清的黑衣人站着道:“不知道堂主召属下过来有什么事?”
那位堂主看着这个眼前极为像当年水银的年轻人眼神复杂的道:“你自己看,接着。”
黑袍人接过火凤凰抛过来的折子打开,上面有一行字:神风帝国东南之域陆家现任家主陆展宏。
黑袍人盯着那行字久久不能移开目光,良久才慢慢的合起折子把它给扔进一旁燃着的火炉。
火凤凰看着他感觉他在打开折子的那一刻整个人似乎有一丝的颤动,疑惑的道:“怎么,有什么疑问,还是你认识陆家主?”
黑袍人沙哑的道:“没有,属下怎么会认识他,堂主难道忘了我是从什么地方被带进来的?”
火凤凰盯着他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他来自哪里,他是她亲自从帝都的奴隶交易所发掘的苗子。
火凤凰并没有反驳他的话只是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不要走水银走过的老路,我会失望。”
黑袍人道:“请堂主放心,我不会忘记堂主的再造之恩。”
获得火凤凰有些疲惫的道:“这样最好,否则,我既然能造就你就能毁掉你,你最好尽快赶到哪里去,这个纸笺上有他们联系的地点和方式,我有些累了,你退下吧。”说完随手扔给他一张纸笺。
黑袍人接过纸笺沉默的离开了那个让他窒息的密室,迅速的消失在城市中的某个黑暗角落,因为他已经知道雇主是谁呢,即使没有人雇用他,他本也该去结清一段老旧恩怨的,只是时间不是现在而是他退出组织的时候,当然那也意味着他将永远被组织通缉。
大觉山脉。
在铁燕先生安葬好铁燕夫人,王二祭拜完各位先辈以及他的父亲好大哥后,一行六人浩浩荡荡的直奔陆承风的家神风帝国东南之域。
经过几天的长途爬涉他们终于走出了一个通道,这个通道没有和往生通道那样有一个可以随时提供补给的花生酒店,没有人愿意那样做,他们宁愿冒着丢失生命的危险进入大觉山脉去淘宝也不愿意平淡的呆在通道旁平静的补给站。
因为大多数人都有一颗不甘平淡的野心和一个不切实际的白日梦,特别是当欲望之火点燃那颗蠢蠢欲动的野心时,他们便会不计一切后果前赴后继的为了自己的白日梦也可以称之为梦想的东西去努力去奋斗去猎取,甚至不惜点燃自己的生命之火。他们有时候看着实在可悲,却也往往可敬。
陆承风看着通道两旁疯狂长满的各种野草和藤蔓以及那些匆匆忙忙进进出出的各色人物,不由得轻轻感慨,还是往生通道好,至少那里曾经有花生大爷有甘正明叔叔,有各种人物在补给时短暂停留下的脚步的欢声笑语,而现在那些都只是停留在脑海中的回忆。
陆承风不是不想从往生通道回去,只是走这个通道可以更加快捷的出山脉,他现在想快点回家,回去那曾经有父爱如山,母爱如水,兄弟之情如厚土的温馨家庭。他想让他们快点看到自己已经摘掉了废物名号的他,好让他们早一刻不要替自己担心,好让他们早一刻露出往昔的笑容,他想,他想的太多,以至于放慢了行走的脚步也不知道。
王二道:“公子,走快点吧,我们也想看看能把公子这样的人抛弃的家族到底有多大的底蕴。”王二的话里明显充满了对陆家的不满和敌意。
金狮道:“是啊,这么说来我们还得感谢他们不成?要不是他们我们能遇上公子?”
银狼道:“公子,到时候你和我说说到底是那个家伙不长眼,让我给他开开眼。”
木猴道:“我也想见识见识。”
只有铁燕一直沉默不语,还沉浸在失去挚爱的痛苦之中没有清醒过来。
陆承风回过神来,冷漠的道:“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
又走了一段路程,陆承风道:“到了小镇我们买几匹快马,这样速度就快多了。”
王二道:“何必要这么麻烦,我变成原形驮着公子就可以了。”
陆承风道:“我怎么可以让二叔受这样的屈辱,我知道你们兽妖也是有自己的尊严的,特别是你们还是几大王者,你们跟着我已经被剥夺了自由我怎么还能要你们放下心中那骄傲的尊严?”
王二,金狮,银狼听后默然不语,但从他们的眼神中能看出他们对陆承风的感激之情。
木猴道:“公子,那买马的事情到时候交给我就行。”
陆承风点了点头,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