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醒了?
床沿的白色帷幔被轻轻的揭开,偌大的床榻中央,躺在那里的女人依旧闭着双眼,唇角也紧紧的抿在一起。她发着高烧,意识还很模糊,按理说不会这么快醒的。
仇时沉沉的目光落在她不断呓语的薄唇上,她肯定是又入了那个噩梦,他似乎只要看到她的表情就能知道那个梦有多么痛苦,可是那份痛苦却逼得他忍不住想钻进她的脑袋,他想看看究竟是什么让她生出了这样的恐惧。
看着知芷安突然扭动起来的身子以及眼角淌下的热泪,仇时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她垂在身侧的左手印记上。那块血红的圆形诅咒此刻竟然像是被注入了鲜血般比平时更加的深刻和刺眼。
的确如仇亘所言,那个诅咒和知芷安的噩梦有关系,他握着她的手凝神试图潜入她的梦里,眼前的一切与每一次出现的场景并无不同,除了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什么也没有。
“不!”
床榻上的知芷安再次痛苦的尖叫了起来,透明的泪水像珍珠般连串的从她的眼角滚落,沿着她的额角又轻又急的落入她的发鬓之中。
知芷安的意识已经涣散了,是的,她又入了那个噩梦,可是这一次她在梦里竟然看到了仇时,她记不得他是怎样入了她的梦的,以至于她睁开眼看到那个男人正躺在她身侧时,她还恍惚的以为是在梦里。
“仇,时?”
知芷安被仇时冰冷的眼神冻得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她伸出手在被子里用力的掐了一下胳膊。
“嘶!”疼!好疼!不是梦!知芷安皱着眉飞快的坐了起来,白色的帷幔挡住了床外的布景,但是单看这张巨大的软榻,她就知道这不是她的那个房间。
仇时和着白衣躺在床上,正眯着眼看着惊恐的不知所措的她,唇边浮出了一抹笑意。“是不是要感谢我救了你?”
知芷安的脑海里飞快的划过了在湖边的一幕幕,这个男人竟然真的冷血的把她扔进了湖里。
可是既然要置她于死地,又为何还要救她,难道是还没玩够吗?
“那你最好还是再把我扔出去,我恨你都不够,怎么可能感谢你?”仇时不怒反笑,狭长的凤眼微微眯了起来,细细的看着知芷安怒意满满的小脸。她的脸很小似乎只有他的巴掌大,但是一双眼睛却格外的大和明亮,像是悬在夜空的两颗星星,紧紧抿着的双唇像一颗甜美的樱桃在诱着人去采撷。
仇族向来是最不缺美女的,可是不知为什么此刻的知芷安在仇时眼里竟变的格外的美。
知芷安掀开身上的羽被,小心翼翼的低下头看了一眼,天哪,她的身上只虚虚的罩着一件淡蓝色的短衣,下身的纱裙近乎透明,知芷安惊叫着将羽被扯过把自己包裹了起来,恨恨的看着正拘着笑意的仇时,“这里是哪儿?”
“我的,床上。”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知芷安听到他说到那个床字的时候语气好像加重了,她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你,你想做什么?”知芷安用力的扯着身上的羽被,紧张的看着依旧安逸的躺着的仇时,生怕他会对她有什么非份之举。毕竟这,这是在他的,他的床上,她又穿的这么单薄。
“你觉得我该对你做些什么才好?”仇时浅浅的笑了笑,看着她一点一点的从他身边挪远,似乎想逃到他触碰不到的地方,可是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啊!你干什么!”知芷安睁大眼睛看着突然扯住羽被将她一把拉向他的仇时,紧张的快要没了呼吸。他的手攥住她裹在身上的羽被,继而将她紧紧的扣在了怀里。
知芷安惊恐的闭着眼,她现在正趴在仇时的胸口,她几乎能够听到他的胸膛里心脏跳动的声音。“你,你放开我!”
“不是想要让我做些什么吗?放开了你该怎么做呢?”知芷安的脑袋已经冒出了热气,她闭着眼,自然也看不见仇时唇边那抹玩味的笑容。
“你放开我!你这个恶魔!混蛋!”知芷安伸手撑在仇时的胸前,费力的抬起脑袋看着他笑意盈盈的眼睛,心里忍不住的咒骂。“你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仇时愣了愣,佯装出一副沉思的模样接着又露出促狭的笑意,“嗯,是个好主意,好歹你也是个女人,的确可以考虑着,先得到你的身体,然后····”仇时没有再说下去,知芷安已经惊怒着从他身上爬了起来,“然后我一定会杀了你!”她的眼里蓄满了泪水,是生气,还是害怕?
仇时依旧安逸的躺在那里,看着知芷安裹着羽被又一步步的挪远,他笑着再次伸手攥住羽被的一角将她轻而易举的卷进了自己的怀里。
只是这一次知芷安没有来得及发出尖叫。
仇时的吻并不温柔,甚至有些粗暴,他翻身将知芷安压在了身下,一只手,勾住了她不断躲避的脑袋,将她的咒骂和尖叫统统的吃进了嘴里。知芷安闷哼着挥舞着手臂,她的眼泪成串的坠落,扬在空中的双手也终于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束缚在了身后。
这个吻并不在仇时的计划里,可是在开始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却忍不住希望不要那么快的结束。
浓浓的血腥味在床榻上弥漫开来,知芷安的愤怒已经燃烧了起来,她挣脱不开,只能用锋利的牙齿咬碎一切的入侵。
这个吻到了最后变的鲜血淋漓,知芷安僵硬的躺在床榻上,嘴唇已经麻木了。愤怒的直视着仇时没有一点情绪的眼睛,他那样凶狠的吞噬着她,眼里却平静的没有一点涟漪。
知芷安的手被松开的时候,仇时已经翻身掀开床沿的帷幔离开了,他一句话都没有再说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
混蛋!他凭什么这样对她?他把她当成什么了?他的奴隶吗?
她不是他的俘虏,更不是她的奴隶,他不能这样对她!不能!
知芷安透过掀开的帷幔看见看见房间里竟然还站着一排婢女,端着衣物,低着脑袋仿佛那样就看不见她了,仿佛那样也听不到看不见刚刚床上她和仇时之间发生的纠缠。
知芷安扯下被掀开的帷幔,霎时间偌大的床榻间只剩下她烧红的脑袋,和气的颤抖的身子。
“公子,知姑娘那药,还要不要继续炼制?”在门外徘徊已久的仇拓大夫看见从房里出来的仇时立刻迎了上去,环梦引并不是什么容易炼的药,这药虽然药性强但并不伤身体,只是,长期服用会对人的精神造成一些影响罢了。
“不必了。”仇时沉沉的看了一眼仇拓手里的药盒,她已经知道了药里的古怪,恐怕再难让她轻易的用药了。
“公子可是担心知姑娘的身体?”仇拓也隐隐知道了刚才里面发生了什么,猜想公子或许已经对知姑娘动了情。
仇时闻言冷笑道,“你只需要保证她能活到我攻下夜族的那天。”担心?担心她的身体?她的身体与他又有何关系?
她来到这个世界遇上他只被赋予了这一种意义,那就是助他称霸戮世,如果她身上的秘密对他毫无用处,那么她活着就是在等待死亡。
“公子?”
“她不需要你了。”
“可是,可是···”仇拓望着仇时已经走远的身影,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间。自言自语的摇着脑袋,可是知姑娘的高烧不用药是退不下去的呀!公子当真要这么折磨知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