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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接风洗尘

2016-07-24发布 3512字

我醒来时,感觉到有细细的阳光伴着柔柔的风在我眼前走动,在那可爱的古树下,我成了大自然的宠儿,我看到四周有不可言喻的自然之美,一切都由来可亲,仿佛有最调皮的精灵在我的灵魂上清纯至极的飘舞,我被满目清新的一草一木蛊惑住了,我自愿沉醉其中,让绿色的风将我疏理得舒舒服服,有种心旷神怡的幸福在源源不断地轻托着我年轻的心!

当我起身时,我惊奇地发现我的身上有一个红色的毛毯,毛毯上绣着一只只振翅欲飞的白蝴蝶,我仿佛感觉到那花的精灵仍在清雅飞逸。这时,清脆的鸟鸣响起来了,我如同一下子回到了我的静花村,感觉仍在熟悉亲切的梦中,仍在甜美的梦中不曾醒来!

“小弟,把毛毯还给我,好吗?”

我这才发现我的身边站着一个中年妇女,她大约三十岁左右,生得十分白净,身材也很好,只是岁月在她秀美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纹痕,让她略显苍老,而且那本来很美的眸子也不明亮了,尽管那双充满温情和善良的眸子一直对我微笑,但我觉得她少了作为一个美人应有的色彩,那些喜人的光彩!

可是她的笑容依然动人,有别人无法达到的一种明澈和清新!我红着脸,好奇地想:她是谁?她是那个住在树洞中的女子吗?是那个像夜莺一样歌唱的神奇女吗?是梦中那个用最清甜的水沐浴我的生命、救我的天使吗?

尽管理想是那么清新美丽,可是现实中我真的无法把她和梦幻般的天使联系起来,也许昨夜的一切只是我一个人的幻觉,唯美的幻觉罢了!可是我还是十分感激地对她微笑,将手中的毛毯轻轻地放到她的掌心,对她说:

“美丽善良的姐姐,真的很感谢你给我一个没有寒冷的好梦!你真好——”

为了引起她的注意,我又整个很酷的动作,安静地望着蓝天并喃喃自语:“世界上最深最平和的快乐,莫过于静下心来,望望蓝天和天空中浮游的云朵并想象出它们的和谐与美来!”

这种文艺性的话,从我这个穷屌丝嘴里夸张地说出来,把她逗乐了,她笑弯了腰,笑得很夸张,花树乱颤。我以为她笑过之后会和我多说几句话,可是她没有,她将手中的毛毯拿到太阳下晾晒,小心翼翼地拍打着她的宝贝,似乎我并不曾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仍轻轻地哼着歌,我仔细地听着,感觉她的歌声很亲切熟悉,可是绝对没有昨夜听到的歌声清甜亮美,所以我真的无法把她和我梦中的天使联系起来。可是我分明看到,这棵古树下只住着她一个女人,而且她的确住在那巨大的树洞里!于是我又不得不把她想象成一个神奇女子了!

“大姐,这是深圳的哪个地方,离公明镇远吗?”

“不远,到松柏路坐公交车,两块钱就到了!”

“那么,松柏路在哪?”

“我带你去!”

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就大步流星地向一个方向去了,我急忙跟在她的身后,她走路真的很快,而且她的步子很像一个模特,她的身影仍算得上美!优美得让我觉得她好象飘浮在梦中,一切都不太真实!

松柏路离她的家,离那棵古树不是很远,大约走了二十分钟就到了,她告诉我怎样做公交车并指明了坐车的方向,然后就走开了!我连忙掏一些钱给她,她拒绝了说,她不穷不需要钱!我觉得欠她很多,感激地看着她的身影一点点地隐去,如同看着一只最美的孤仙飘隐到她的天堂!

坐上公交车,我仍在想,那个古树下的女人,那个善良的大姐,那个曾经很美的神奇歌手或者模特,她凭什么能如此安静地活着,活得那么干净那么自由那么美妙!为了生命中的美不被这喧哗的大都市吃掉,她远离尘世,过着唯美温馨的日子,她在绿色的王国里,在她一个人的王国里唱着最美的生命之歌,她不会孤独的,因为她好心帮助的人听到了她甜美的歌了,并把她的歌她的美统统地收藏到灵魂的深处!

到了公明镇,我不知道怎么下车,就随便找个站从公交车上跳了下来,第一次来深圳啊,真他妈的大啊!我这个路痴分不清东西南北,就在街上逛荡。

公明镇高楼耸立,车水马龙,街上的帅哥美女,几乎都挎着漂亮时髦的包包,而我没有像样的背包,肩膀上那个化肥袋子里,装着的是爸爸给我准备的衣服,尽管是夏天,他却给我塞满了冬天的衣服,不停地叮嘱我要吃好穿好,多一件衣服就多一点保障。当时我感动得稀里哗啦,现在想想,真觉得自己像个捡破烂的乞丐,和这个大城市格格不入。

一种前所未有的自卑感瞬间袭击了我,我感觉自己穷酸得可怜,衣服破旧,鞋子破旧,最让我脸上无光的就是那个化肥袋子,如同鸡肋,丢了吧,对不起老爸的一片苦心,不丢吧,太对不起这个现代化的城市了。真纠结郁闷呢?突然一个美女从我身边闪过,我急忙赶上去,想问路。那美女如同躲瘟疫一样,向前猛跑了起来,估计把我当成抢劫的了!

这样,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一个话吧,我给牛飞飞打电话,张口就骂,你小子死哪去了!我已经到公明了,快来接我!

那家伙问,你他妈的火气不小啊!好,我去接你!对了——你在公明的什么地方?

我环视了四周,看到最显目的建筑就是创维电脑城,于是就如实地报给了他,他说,好,你等着大哥,我马上就给兄弟接风洗尘!

见到了牛飞飞后,我真的吃了一惊,两年不见,他个头窜到了一米八几,脸皮闪闪发光,用我们老家的话讲“这小伙长得真齐整,真结实!”,用都市的话就是,小伙帅呆了!真的,他已经从一个农村的毛头小子蜕变成玉树临风的都市少年了!而且他是开着自己的车来的!我在他面前,瞬间成了土的掉渣的乡巴佬,可是他并没有看不起我,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

“兄弟啊!哥想死你了!”,照例,一见面就先打了我一拳,那家伙太热情了,出拳真重,我疼得呲牙咧嘴,也狠狠地回了他一拳:“行啊,你小子闪闪发光了,这头发,这皮鞋,真他妈地亮啊!”

牛飞飞说:“走——和哥一起回塘尾吧!一路颠簸,兄弟一定累坏了吧,到哥的寒舍休息去!让你嫂子做几个好菜,为兄弟接风洗尘啊!咱兄弟俩两年多没见了,好好地喝喝酒,不醉不休!”

牛飞飞把我扔到他的奥迪车里,开车像开飞机一样快,我有一种不知去天堂还是地狱的感觉,感觉既恐怖又刺激。于是兴奋地问他什么时候结婚了!于是那家伙就滔滔不绝地讲他的浪漫史,她身边的美女多得像狗一样乱窜,可是他都不为所动,直到有一年有一天,他和盖世无双的朱美美相遇了,那真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一下子就相中了,于是干柴就啪一下着了火,那神圣的火焰一直狂窜到现在!

我笑得东倒西歪,老牛啊,我一直不明白天为什么这么黑,原来有一头牛在天上飞,是你在吹啊!吹得天花乱坠!

那厮说,真不是吹牛,那朱美美要容貌有容貌,要才能有才能,如果她不如此优秀,我牛飞飞会要她吗?找媳妇啊,就要找这样的,在外能给男人长脸,在家能给男人涨钱。

我说,你这话真精辟啊,那我真的要一睹尊容!见见美若天仙的嫂子啊!

到了他的私人别墅,我见到一个妩媚女子站在大门口,苗条得像根巨大的筷子!真的很靓,光彩闪烁得一点也看不出她是结过婚的人!我想那应该是牛夫人了吧!是牛飞飞眼中的天下第一美女。

那朱美美看我下车了,整个特淑女的表情,笑着说,寻阳兄弟,你来了!欢迎欢迎!快进屋坐呀!

可是转过脸对牛飞飞就不那么淑女了,张口就骂:老不死的牛头,你做事也太慢了吧,接个人接那么久,你怎么开车的,怎么比乌龟还慢啊!让兄弟等了那么久,你不急我还急呢!

老牛的脸上闪出一丝不快,但是一个屁也不敢放,灰溜溜地进了屋!然后给我倒茶,小声地对我说,你嫂子最近经期不顺,她发脾气是应该的,我不和女人一般见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想,你小子也有今天,飞扬跋扈不起来了吧!早就该有个人好好的管管你,好好地治治你!

那朱美美仍冲我笑,特淑女地和我说着话,嘘寒问暖地问了我很多话,等我累了,便让我喝茶!尽管她一再强调那茶叶是几百块钱一包的,可是我仍觉得不如白开水好喝,我强忍着喝了几口,差点没吐出来,我这个穷屌丝是不习惯喝茶的!

老牛拍着肩膀,巧嘴如簧:“寻阳啊!我是最近才听说你得了忧郁症啊!理解你啊,一个学霸,每次考试都是县里第一名,就快考上北大了,突然一根弦断了,神经衰弱了,记不住东西了,反应迟钝了!苍天啊,大地啊,你怎么这样折磨我的兄弟呢?我兄弟命苦啊,几个月,妈妈就病逝了啊!为了供他读书,老父亲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可是——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来,喝酒,既然你来深圳了,哥哥一定帮你找份好工作,咱以后的生活一定脱胎换骨闪闪发光!”

我说:“好!喝酒!”

我们一瓶一瓶地干酒,喝得特欢特爽。我想,我要忘记那个忧郁的自己,酒是最好的东西,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喝酒喝个天昏地暗,地动山摇啊!

那朱美美也毫不示弱,巾帼不让须眉,陪着我一杯一杯地喝,喝了两瓶后,拿出一包中华烟抽,热情地给我让烟,我急忙解释说我不会抽烟,于是她自己抽起烟来。

令我吃惊的是,她抽烟的技术竟如此娴熟:那烟蒂同嘴一亲密接触就再也分不开了,烟在她的红唇上绝妙地舞着,跳出各式各样的舞蹈来,如同那烟蒂是长在她嘴上的,是她身体上的一部分,在同她一起呼吸一起活动!我真的没见过,有如此会吸烟的女人,更何况是一个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