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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祸乱

2016-07-21发布 3272字

希兰并不知道,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里卷进了迷局。

她像往常一样,带着一颗谦卑的心走进了皇后的内殿,恭敬施礼。不料,一向傲慢狂妄的皇后竟然一脸笑意地迎下了凤座,热络地扶起她,还格外殷勤地对她嘘寒问暖。她那异常的举动甚至是让她不解,甚至有点儿手足无措。

“妹妹可是把姐姐我吓坏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边说边将她扶坐到一旁的座椅上。

她总感觉她热情的有些过头了。其实她此次前来只是想寻问下她昏迷之后的情况。宫里发生的事,她也零零散散的听了一些,据说她被那来历不明的妖女吓得不轻,于情于理,她也都该来探视。她又何必弄得如像受宠若惊似的。

反倒是弄得她浑身不自在了。

希兰正欲说出自己的本意,何玉锦突然又要拉着她去逛园子,说园子里的花开得很好,想去瞧瞧。

如今宫里都乱成这样了,她还有心思逛园子,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希兰看看何玉锦,总觉得今天的她怪得紧,可又说不出哪里怪。可她一个卑下的妃妾,又如何做得了自己个儿的主。便只好顺从地跟着她去了。一直战战兢兢躲在屏风后的青婵见皇后跟兰主子出了内殿,便长长地松了口气从屏风后走出来,又从青鸾殿的侧门悄悄回了兰若宫。

北冥宫中,一切看似有惊无险,实则内里暗潮涌动......

春暖花开又一年,颖都城里赛仙琼。

收到北冥来的密信,楚云宵缓缓踱出大殿外,看了眼茫茫穹苍,随手将其拆开,一目十行之余,眉间深锁。他轻声叹了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

如此说来,北冥形势并不乐观,新主贪图享乐,寄兴于声色犬马,宫中美色已满足不了他,竟从宫外带回一来历不明的女子,还将其封妃作妾。如此乱了朝纲,乱了皇家规矩,必定会引起众怒,离心离德。一个国家好比一只鲜果。内政如果肉,臣民如果皮。内里已经开始腐烂,那么这只果子还能存在多久?

正忧愁思虑间,有人为他披上了披风,

“我身子骨没那么娇弱,再说,天气已经回暖了。”楚云宵头也未回,便摘掉披着的披风,弃之一旁。“你说,我这些日子的气色是不是好多了。”

家国,天下,他早已经不是为自己活着了。诗桃知道,他的心门早已随着那个女人的消失紧紧地关闭,如今唯有靠一份责任,一份家国天下的责任活着。他从来都不是个凡人,从来都不是普通的人。

“看到皇上身子逐渐好起来,诗桃比任何人都高兴,如果可以,诗桃宁愿折寿十岁,二十岁,只要皇上能够恢复如初。”有句话一直藏在她的心里很久,她不敢说,也没有勇气说。“皇上,您可以给诗桃讲讲她的事情吗?很多时候,回忆也可以填补内心深处的那份空寂。”

楚云宵讶异,他一直以为她是不懂他的,而她也不存在她的世界里。可是今天,她却这么突然地,真诚地,甚至渴望地要他把她讲给她听。

是啊,真正失去了,就连那唯一仅有的记忆也显得多么的弥足珍贵。很多时候,他都想找个人讲讲他们的故事,谈谈她的过往。可是,这偌大的皇宫,想要找个真正谈心的人是何其的难。

他知道,高离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高离,不再是相国府里的那个玩伴。

满目的桃红柳绿,满目的青山绿水,他的世界里却依然暗淡无光。

楚云宵扬了扬唇角,看着天边的浮云,轻启朱唇,情不自禁的娓娓道来......

她叫莫婉清,婉转的婉,清雅的清。她虽生在三月桃花盛开的时候,却有夏莲的清雅脱俗。她安静起来,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娴静。她行动起来,好似扶风弱柳,轻快而又明朗。她喜欢素色的衣裙,尤其喜欢素白衣裳,浅黛罗裙,立于溪畔,河风轻拂时,好似洛神落入凡间......

谈起她时,她明显看到他的眼睛里泛着光,没有一点病人之态。

她知道,她走了,连同他的半条命也带走了。

莫婉清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宽大的床榻上。锦被丝罗,红绡绣帐,有清雅的檀香袅绕于鼻间。诧异间,她缓缓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竟然连衣服也换了,全身上下都抱扎着白纱,一切的一切,恍然如梦。

见她醒来,有宫婢迎上来伺候。

“这是什么地方?”她只觉得晕晕的,有云山雾罩之感。

“回娘娘,这是皇上的养元殿,娘娘已经躺了整整两天了。”宫婢唯唯喏喏地回着她。

她这才想起在死牢里的事,原来是他救了她。

一颗悬着的心终是安安稳稳落进了肚子里,只是逃过了第一次,难免不会再有第二次。这宫里头比外面好不了多少。

不行,我得出宫。

她默默地在心里有了离宫的念头......

看着太医送过来的验尸结果,赫连煜大吃一惊。原本不当回事的他,心怦怦直跳,不禁有些心惊胆寒。如此说来,那些狼人果真是因她而死。而她......

正当他焦头烂额之时,忽听内侍来报,说相国何怀绪,田不说带领着众臣跪在大殿外,要皇上处置妖女,以正朝纲,以安民心。

赫连煜一听,拍案而起,

“又是他,总是嫌事不够大,我是皇帝还是他是皇帝!”原本就一肚子窝火无处泄的他,想都没想,就让内侍传话,“愿意跪就跪吧!”

话刚落音,养元殿又来传话,说是冷妃娘娘醒了。

正好,他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她。为了不被那些庸臣挡住去路,赫连煜从百草阁的侧门悄悄走掉了。

回到养元殿时,莫婉清正好从龙榻上下来。她冷冷地朝他福了福身子,便退到了一边。

看到她这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赫连煜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为她操碎了心,不惜与满朝文武对抗,而她却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他恨恨地看了她一眼,怒气冲冲地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儿,浓眉紧锁,

“你已是我的女人,告诉我,把你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你的身上为什么有五毒蛊,为什么!”

惊讶之余的莫婉清狠狠地甩开他的手,眸光冷冽,

“放我出宫!”

赫连煜冷笑,

“放你出宫?我想,你跨不出宫门就已经成了亡魂了吧。更别说外面还有一大批杀手等着要你的小命!”

“放我出宫!”她回他的依然是这冷冷的四个字。

赫连煜忍无可忍,为什么她可以将他所有的好意都践踏在脚底,而视若无睹呢?

“好!”他抽出随身携带的宝剑,刹那架在她的颈间,“与其让别人杀死你,还不如我一剑给你个痛快!”

莫婉清知道,他不会杀她。

看着他坚定的眸光,她幡然醒悟,她似乎错了。与他硬碰硬,一定不能得偿所愿,说不定他一怒之下真的要了她的命,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不如表面顺从,等他没了戒备心,她再悄悄找机会逃出宫里。

她原本冷冽的眸光渐渐地软了下来,弱了下来。

他见她似乎开始妥协,便心下欢喜,

“我看你就不要再回青花阁,就呆在我这养元殿吧,如此我才可保你一命。你放心,如果你不愿意,我决不会免强你做什么。”

莫婉清缓缓垂眸,算默认。

而他,却只字未提这养元殿之外的事,他不想让她提心吊胆,他很想看看她笑起来的样子。

可是精明如她,又如何不会猜出外面的腥风血雨呢。

五毒蛊,如此神秘的数术,他是如何知道的,他又是如何知道她体内会有五毒蛊的。一想到此,她不禁有些害怕。出棺前,鬼婆一再交待,不得让任何人知道她体内有五毒蛊,而且,一般人是无法查出她体内的五毒蛊的......

现如今,妖女之说愈演愈烈,尤其是皇上不按祖制朝纲,竟从宫外带回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将其纳妾封妃。这女子一进宫,便将宫里搞得乌烟瘴气,闹得人心惶惶。所有人都要求皇上诛杀她,以正朝纲,安民心,皇上却执迷不悟,非但不处置那妖女,反而将她金屋葳娇,养在他的养元殿。

这实在是太荒唐,太胡闹。

朝中上上下下对皇上十分不满,私下里商议,欲废除当今皇上,拥立先皇之弟,云王赫连靖为新主。

何怀绪得知后,不惊有些后悔自己当时的冲动之举。

一旦废除了当今皇上,那他的女儿,当今皇后不就也跟着废除了吗,而他这个国丈不是更废了吗?一荣俱荣,一损皆损。不行,他得阻止这些人。

田不说一向与他貌合神离,表面上相安无事,其实着实嫉妒他。想来,这事一定是他带头掀起来的吧。

两股势力暗暗地较着劲,依当前形势,似乎田不说更胜一筹。

现在最关键的人物就是云王,如果他对当今皇上忠诚不二,那还好说。可如果他本就有谋逆之心,又或者本来无意,被田不说他们教唆后动了心,难保不会引起政变。

赫连煜不是不知道当今朝中形势,对于九凤鼎,谋害爱妃之事,他一直都不以为然。可狼人事件中的意外,让他也突然乱了镇脚。外表放荡不羁的他深深地知道为君之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他一味地与臣民作对,他早晚有一天会被他们覆灭。

可让他拱手交出莫婉清,他又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如果她真的是妖女,有心害人,那么第一个被害的肯定就是他。可他现今不是好好的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