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萝莉的声音,我恨不得钻进画灵符里把她按在地上狠狠抽几下屁股,但显然是做不到的,别说我进不去,就算能,邓知修也不会同意的。
画灵符出现的同时,他不由得眯起眼睛,呢喃一声:“难道是画灵?”
红衣男孩似乎很惧怕画灵符,见画灵符来袭,‘吱吱’怪叫两声,在半空中左冲右突,一副慌不择路的样子,画灵符在它的身后紧追不舍,小萝莉似乎很喜欢眼前的红衣宝宝,娇声道:“小弟弟,别跑别跑,快到姐姐碗里来……”
画灵符跟红衣男孩一追一逃,前者明显占据优势,我心头一喜,估计在我被勒死之前,小萝莉肯定能解决掉红衣男孩。
就在这时,邓知修忽然从军包里摸出一枚雕母打钱,哈了口气,我知道他是在压缩阳元,传说,一些极道境界的修道者,可以将阳元压缩在唾液上,吐口吐沫就能将鬼魂打的魂飞魄散,邓知修虽然做不到,却明白用压缩阳元的办法对付画灵符。
压缩完阳元,邓知修反手将木剑背过身后,另一只捏着雕母大钱的手在空中写起字来,空中一边念道:“天师曰,冥冥阴雷,大道无形,升天达地,出入幽冥,灭天绝地,怅然无形,劲急急如律令!”
最后一个字念完,他也写完了最后一笔,是一个篆体的‘雷’字,一甩手,雕母大钱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隐约间,有雷声乍现,携带着幽冥的气息,对准画灵符电射而去。
从他的口诀中,我判断出他念的应该是阴雷咒,阴雷不似阳雷,看不见雷光,却同样充斥着雷意,是对付阴灵的不二法门。
小萝莉虽然被山天大畜化生法阵封印在画中,但毕竟还没有修成正果,终究还是阴灵。
这一记雕母大钱,精准的打在画灵符上,二者接触的瞬间,一红一蓝两道光芒交替生辉,在空中纠缠不休,蓝色光芒是阴雷的力量,红色光芒自然是山天大畜化生法阵激射出来的能量。
两道光芒你争我夺,不分伯仲,半空之中,阳元滔天弥漫,阵法的力量纵横激荡。
雕母大钱与山天大畜阵法的交锋,给红衣男孩带来了喘息的机会,‘咯咯’怪笑两声,继续拖着我飞向邓知修的身边。
我的身体在地面摩擦着,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邓知修果然有两把刷子,先后两记杀手锏打的我措手不及,防不胜防,因为脖子上缠绕着红绳,发不出一丝声音,想喊陈玄清出来帮忙根本做不到。
情急之下,我要破舌尖,令大脑清醒一些,急忙沟通二鬼,希望紫衣女鬼现身助我,然而,在我刚刚要破舌尖的瞬间,缠绕在我脖子上的红绳忽然松开了。
我猛烈的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红衣男孩正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飘在我头前,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抓,红衣男孩‘咯咯’一笑,轻松躲开。
邓知修缓步来到我身前,木剑顶住我的脖子,冷声道:“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吧,也好少些磨难。”
我勃然大怒,把心一横,喝道:“滚,老子千辛万苦得到的东西,凭什么交给你?”
“哈哈……”邓知修不怒反笑,淡然的说道:“那东西本就该属于我,就算你千辛万苦得到又能怎样,最后还是要物归原主。”
“你的东西?”我狐疑的问了一声:“那不是白塘老板培养出来的吗?怎么就成你的了?是你帮着培养了还是你压根就不是龙虎山的道士,而是黑蝎子的人?”
“黑蝎子?呵呵,一群跳梁小丑而已。”邓知修冷哼一声:“你到底交不是交?”
从他的言语来判断,听上去不像是白塘的人,应该真是龙虎山的道士,也只有龙虎山的道士,才有资格称黑蝎子为跳梁小丑。
“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了我你也难逃法律的制裁。”情急之中,我企图用国法来压他。
然而话音刚落,邓知修放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放声狂笑起来,然后说:“贫道与你无冤无仇,在此狭路相逢,也是事出有因,所以,贫道是不会杀你的。”
我并没有因为他的一句不杀我而感到高兴,反而闻到一股阴险的味道,惊疑的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邓知修用木剑指着身边的布娃娃,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拘你一些魂魄对于贫道来说,还是能够做到的。”
我心中赫然,缺魂少魄的后果我非常清楚,从阴阳墓走出来的疯道士就是最明显的例子,但是让我把七星海棠交给他,为他人做嫁衣这种事儿也不是我的性格。
握紧太乙拂棍,趁邓知修不备,狠狠砸向他的面门。
老奸巨猾的邓知修早已看出我的企图,我刚出手的瞬间,他便用木剑控制着红衣男孩勒紧我的脖子,不过,因为距离近的关系,太乙拂棍与木剑擦肩而过。
太乙拂棍虽然失去了尘羽,但也不是邓知修手中的木剑比得了的,擦肩而过的瞬间,邓知修的手臂颤抖了一下,别看这一下威力不大,对邓知修本人造不成什么伤害,但是我惊喜的发现,红衣男孩忽然皱起眉头,嘴里喷吐出一团青黑色的雾气,哇哇怪叫起来,然后我就感觉脖子上一松,四面八方的空气顿时涌进我的肺里。
“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贫道就让你死个明白!”邓知修一声爆喝,再次将中指血涂在木剑上,紧接着,红衣男孩身上鬼气大盛,在空中盘旋一圈,携带着诡异的笑声向我扑来,想再次勒住我。
红衣男孩似乎只会这一招,把我气乐了,倘若在中招,我岂不比吴老二的脑血栓还严重?
在它袭来的瞬间,太乙拂棍以横扫千军的招数轰向邓知修的头顶。
邓知修根本想不到我会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跟他搏命,急忙挥舞木剑抵挡,仓促间的抵挡自然比不上我蓄力的一击,木剑险些脱手,震的他虎口发麻,身体一个趔趄,退出几米远。
他手中的木剑跟红衣男孩有着紧密的关联,太乙拂棍与木剑接触瞬间,随着邓知修身体的后退,红衣男孩身上的鬼气徒然收敛,飘向高空,转瞬间消失于夜色之中。
我长吁口气,转头看向画灵符,发现那一蓝一红两道光芒仍在纠缠,画灵符和雕母大钱上面的光芒已经暗淡,法器需要温养,宿主越强,法器越强,未免将画灵符的力量耗光,我一招手,收回画灵符,然而那雕母大钱也跟着追了过来,不过飞到半路的时候被邓知修收了回去。
邓知修凝视着我手中的太乙拂棍,诧声道:“你手上的是什么法器,竟然能抵挡住贫道的三转雷击枣木剑?”
“你听好了!”我将太乙拂棍指向苍穹,厉声厉语的说道:“这可是龙虎山的镇山之宝,超级无敌天下第一至尊无上霹雳闪电罗汉棍。”
“呵呵!”邓知修知道我在唬他,也不生气,笑道:“恕贫道眼拙,看不出这是件什么法器,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元真师伯的东西,龙虎山三宝为天子笏(hu第四音),国师冠,两仪剑,可怜的元真师伯一件都没捞到。”
他似乎把我看成了必死之人,还有闲心跟我谈笑风生。
这话无疑又让我增长些许见识,原来龙虎山还有三样顶级法宝,同时又为佐和尚的师傅感到悲哀,贵为龙虎山的第三号人物,一件法宝都没摊上。
我呵呵一笑,指着太乙拂棍,说算你聪明,这东西其实是大悲寺的佛棍。
“找死!”邓知修听我又在胡扯,终于怒了,木剑竖于胸前,结出二指诀,念道:“天师曰,吾为天地除万殃,变身人间作鬼王,身长丈六头面方,铜牙铁齿衔锋芒,吾持神咒谁敢当,急去千里勿当殃,劲急急如律令!”
他将木剑指向我,二指诀在剑身轻轻一划,轻喝一声‘去’,一道妖异的红光携带磅礴的气势激射出来。
这种红光伤不到不肉身,却能给灵魂带来严重的伤害,我不敢硬碰,急忙侧身,堪堪避过。
然而我低估了邓知修的能力,红光根本就不是对我发出来的,就在我侧身的同时,红衣男孩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我身后,大嘴一张,将红光吞进嘴巴里,紧接着,它的皮肤开始出现裂痕,好似拼凑的木偶一般,一块块裂开,缝隙中放射出一道道乌黑的光芒,遮天蔽日的鬼气将它包裹在其中。
我不知道邓知修在搞什么飞机,隐约间觉得吃过红光的红衣男孩身上一定会发生什么,趁术法尚未完成,我将太乙拂棍别在腰间,快速结出正行剑诀,一声爆喝,对准弥漫的鬼气劈了下去。
‘唰’的一声,鬼气被劈成两半,朝左右散开,中间出现露出道路本来的面貌,我心头一喜,心想难道正行剑诀劈散了红衣男孩的魂魄?
当我看到邓知修一脸轻松对我微笑的时候,我知道自己猜错了。
片刻之后,鬼气消散,一个全新的红衣男孩出现在我眼前,不沾一丝鬼气,眼睛如秋水般清澈明亮,脸颊上没有了腮红,就连脖子上红绳子也跟着消失不见了,令它看上去跟普通小男孩没有任何区别,但我知道,蜕变后的红衣男孩将更难对付。
红衣男孩咬着手指,露出萌萌的神态,挪着小碎步朝我走来,我也没犹豫,正行剑诀当头劈下,霎时间将它劈成一片红雾,消散于空气中。
一剑劈散鬼魂的魂魄是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然而我非但没有任何惊喜,反而有一丝担心,蜕变后的红衣男孩,不应该这么弱。
果不其然,下一刻,在红衣男孩消失的位置忽然涌出一片红雾,转瞬之间再次凝聚成红衣男孩的模样。
“我爸爸妈妈都不敢打我,你竟然对我动手?”红衣男孩龇牙咧嘴,眼睛里闪烁着阴冷的光芒,一招手,从虚空中抓出来一柄寒芒闪烁的镰刀,镰刀的刀刃比刀身还长,尾端拴着一根铁链。
红衣男孩攥紧铁链,将镰刀在头顶摇晃起来,如直升机的螺旋桨一般,一撒手,只听‘唰’的一声,飞舞的镰刀夹带破空的声音朝我的脖子勾来。
我彻底慌了,这鬼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专伤鬼魂的正行剑诀明明劈在它身上了,它为什么能重新聚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