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跑回家之后,包猛便一直维持着这样的状态,几个小时下来,时间慢慢的步入了午夜,而身体的本能让外来的抗拒变得越发的无力,最终包猛还是闭上了眼睛蜷缩在床角上深深的睡去……
“李实,我们是不是到了。”李实目光灼灼的看着四周亮起的人头骨皮灯,一路延伸向深处,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羊皮纸,对照着四周的环境比对了下,这才兴奋的点头说道:“是这里,就是这里。”
身后传来众人愉悦的欢笑声。
唯一没有笑容的一人便是包猛,他看着四周亮起的灯,他记得那些人头在外围的那部分都是朝着外外面的。而此时亮起的人头却是朝着他们的。那空洞洞的眼窝中没有眼球,没有想象中的鬼火。只是黑漆漆的一片却死死的盯着他们这群不速之客。
“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往前走。”包猛身后传来几人的催促声,没办法,尽管脚下的步子已经开始打起了摆子,但碍于那明晃晃的尖刀,还是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亮起的骨灯就像引路石一般,而包猛因为害怕,便特别注意着四周的变化。慢慢的他发现这些骨灯的角度在一丝丝的变化着,越深入那些骷髅头便随着他们的深入慢慢的转动着方向,而当众人看到了那个硕大的祭台时,骨灯的正面便是朝着祭台的。就像朝拜一般,角度还微微的朝下了些,就像曾经站在跪在台下来的人从来都不敢抬头看向祭台上的一切,仿佛任何一种直视都将会被认定为对神灵的亵渎,最终让那些直视的目光变成四周其中一只人头骨皮灯。
如今那空洞深邃的眼眸依旧不敢直视那祭台上的一切,尽管如今的祭坛空荡荡,台上布满了杂草,无数的杂草丛石台上的裂缝中冒了出来,将那裂缝撑的更大了些。
包猛颤声的问道:“各位大哥,我们是不是到这里就可以了。”
李实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兄弟,你以为哥几个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这些恶心的骷髅架子么?这路才刚刚开始呢。”身后的众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了笑声,从身后取下了背在身上各式各样尺寸不一的洛阳铲……
脚下的软泥路变成了坚持的石板路,当众人踏上了祭台时,异变发生了。无数咯咯咯的声响响了起来,清风在此刻变成最最冰冷的阴风,而发出声响的便是台下那无数颗低着头轻轻摆动着的骷髅头……
摇头晃脑的样子像似无数人虔诚的信徒在低着头轻声的祈祷,又像无数愤怒的谩骂声,警告着这些不速之客再上前一步所要面对的便是神灵最最残忍的惩罚又或者来自这片土地最最严厉的诅咒……
但这一幕幕的声响在包猛的眼中更像是一种嘲笑,嘲笑着这群无知的人踏上的是怎样一条不归路……
而李实一行人显然也被这突入起来的声响吓了一条,几人背靠背的聚在一起,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铁铲短刀,小心警惕的看着四周。慢慢的朝着祭台深处移动,因为他们的眼神都已经看到了祭台的中央那一口巨大的青铜石棺。
尽管石棺的四周布满了普通成年人一样的高度的杂草,可那微微露出的一抹青铜色彩还是落在了众人的眼中,而他们本来便是来找它的。
包猛被一人推着往前走,可他走的很慢,脚下的步子宛如灌入了千斤巨石,抬脚对他来说似乎是件十分困难的事。可就算走的再慢,却也在一步一步的朝着中央的青铜石棺靠近。
四四方方的祭台坐落在山坳的最深处,而长宽都是百米的祭台还堆砌着一堆堆倒塌的石柱铜柱木柱。在那些材料不一的柱子上刻画着复杂的纹路,尽管木质的高柱此时布满了暗绿色的青苔,而石柱也因倒塌的时候被砸成了一段段的大石,铜柱上也布满了褐色的褐绿色的铜锈。但它们曾经所具有的那份浩瀚却是无法掩盖的……
李实一行人挥舞着手中的铁铲铡刀将挡在身前的杂草清出了一片,说来也奇怪,四周的声响不知不觉的便安静了。似乎就在第一个人摸到了那具青铜石棺开始,祭台四周的怪声便彻底的安静了下来。而第一个摸到青铜石棺的人便是走在最前面的包猛。
包猛被身后的一人推了下,迈出的步子被刚刚割断却为断根的杂草绊了下,人便扑了过去,撞上了那口巨大的青铜石棺。青铜石棺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声响,而四周恐怖的声音便在此时陷入了寂静,安静的越发恐怖……
李实几人对视了一眼,便留下一人看守着包猛,剩下的几个开始围着青铜石棺清理着四周围的杂草。锋利的铡刀一刀刀落下,鲜嫩的杂草便连根拔出扔到了一边。倒在一旁的包猛随手将落在他身上的杂草拍去,可吃惊的发现,原本鲜嫩的杂草在断裂之后迅速的失去了原本娇嫩鲜艳的颜色,几个呼吸之后颜色便由绿转红最终化为枯木一般的暗红色……
这种宛如失去生命一般的变化让包猛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他想告诉他们他发现的事,可没人理睬他,看着十分忙碌的众人很快的便清理青铜石棺四周所有的杂草,并且将清理出的杂草分别在四个方位堆成了四堆草堆。熊熊烈火从草堆的中间开始燃起,就像四个巨大的火把将祭台的中央照的通明……
看守着包猛的那人在李实的目光示意下,将他拖了起来,而李实再次拿出那张羊皮纸围绕着青铜石棺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
巨大的青铜石棺目测有着五六米长宽,足够平躺下五个人,高大概半米,底座上的棺樽由黑色的巨石打造,光滑如镜,黑石之上才放着厚重的青铜棺。棺木的四周凹凸有致的刻画着无数繁杂的壁画,有鸟兽奔走,有狩猎中的猎户,有务农中的农户,还有朝拜中的祭祀,繁杂的壁画刻画出的是这个远古部落中最平凡的一切。但是每一面青铜棺墙的中间部分都刻着一张人脸,人脸分别刻成了喜怒哀乐四中表情,最为诡异的是那空洞的眼睛。不论是喜是悲是怒是乐,那格格不入的眼神似乎在任何一种表情下都显得那样的淡然。换句话说,不论表情上是如何的,那眼神都是一样的,淡然又或则称之为冷漠更加的贴切……
但李实围绕着他到底在找些什么?原本包猛还没有明白,而当其中一位性子比较急的大汉喊叫了一声之后他才明白,“找不到,我们几个人把它撬开不久得了。”原来李实要找的是开启青铜石棺的开关……
李实白了他一样,这脑子只有肌肉的二货他甚至不削解释。撬开?着青铜石棺没有万斤也千斤,靠着手中的几把破刀破铲能将这玩意撬开?做梦去吧。和众人之中有一人显然与这大汉交好,便轻声提醒了句抛了根烟给他,拉着大汉蹲坐在一边点起烟来……
摇曳的火光带来的阴影飘荡在青铜石棺之上,李实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羊皮纸了,另一只手上握着的匕首时不时的在青铜石棺上敲敲打打。低沉错落的声响在众人可以保持的安静中显得很是清晰。而李实脸上的表情也在时不时的变换着。
包猛跪坐在地上,青铜石棺上这一面的人脸正好对着他,与那空白的眼眸对视着,渐渐的头皮有些发麻,因为那张人脸上挂着的笑意似乎越看越鲜活起来,它在对着他笑,是的,包猛很肯定它在对着他笑。他瞪大了眼睛突然尖叫着推开了身后站着的大汉,超祭坛的外围跑去,可没跑几步,另一个大汉手中的铁铲毫不犹豫的砸向了他的后背。
一声闷响,包猛吃痛的扑在了地上,一有力的手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拖了起来,“啪”一个耳光打的他的脑子里嗡嗡作响。晕乎乎的便被人拖拽着抛回了原先的地方,头不慎重重的撞了那青铜石棺之上,额头上留下了一道血迹,“叫你跑……叫你跑……”被不慎推开的大汉一脚一脚大力的踹在了包猛身上,觉得不解气,又抓着包猛的头重重的撞向了青铜石棺……“当”一声轻响,更多的血迹流着在了青铜石棺之上,包猛滴落的血迹却一丝丝的流向了那空洞洞的眼睛之中……
“吱嘎嘎……机括的声音响了起来,青铜石棺上的染着包猛血迹的那一面人脸图案渐渐的凹了进去。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李实快步的跑了过来,疑惑的看了一眼包猛又看了一眼青铜石棺的凹陷处,一抹灿烂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原来如此,兄弟,辛苦你了……”
“当……当……当……”包猛流了更多的血,而每一次沉闷的撞击声过后,那一面的沾染鲜血的人脸便会凹了下去,巨大的青铜石棺便这样缓缓的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