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昆仑若雪现在这副模样,所有人都不敢说什么,只安静的坐在原地不说话。就连昆仑冲都没有说什么,只是他的眼睛怪异的转动着,似乎是在打什么主意一般。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见昆仑若雪站起身来,走到昆仑冲的面前,她眼神阴历无比,道:“大哥,你就不说一下为什么吗?”昆仑冲抬起头来,回答她道:“若我说不是我做的,你相信吗?”昆仑若雪摇了摇头,手指浩天劫道:“相较于他所说的,我更相信他。”听了昆仑若雪的话,昆仑冲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阵,他才声音怪异的说道:“若雪,你知道往前我在昆仑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我不仅没有半点人格,得不到半点器重,而且连昆仑家最基本的武功以及其他东西都不给我学,我只能和夏日打手一起习武度日。而这一切,我原本以为会在我当上昆仑世家的家主之后会有所好转,但是你知道山上的那几个老家伙是怎么对我的吗?”他眼中异芒闪烁,表情怪异的继续说道:“我当了昆仑家的家主几年,啊?十年了吧!但是我到了至今,居然都还不知道昆仑家的藏经阁在哪,昆仑洞在哪座山上,你说这是不是个笑话。”他的话说的尖酸挖苦无比,好像他是在讥笑一位和自己有甚大仇怨的人一般,然后他又向昆仑若雪道:“但是你就不一样了,我清楚的记得,你在只有四五岁的年纪,便会这昆仑刀法了。若雪,你说,这时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你的父亲是昆仑云,你的爷爷是昆仑醇,而我的爷爷是昆仑悭,母亲却是一位没有任何家世权利的西夏农妇吗?”他眼睛更是阴狠了起来,怪笑道:“不错,我知道是因为这些,所以我在昆仑山上和下人一般无二。我恨昆仑悭,他虽然可以搅动的昆仑山都会震颤,却没有给他的后人流行半点的恩惠,反倒让其备受别人欺凌。我恨自己父亲,他死的早不要紧,但是他在害了自己父亲的同时却也害了自己的孩子。更恨自己的母亲,她若是也能够像你母亲一般,也能够出身高贵,那么我也不可能会活的这么下贱。”
在浩天劫的心中,父母从来都是高贵而神圣的,他从来只羡慕那段和父母在一起的日子,也是他的父亲一直教导他男人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哪怕不要自己的性命,也不可以让他们受到伤害。在他心中一直记着母亲为他讲过的那些故事,教过他的那些道理,他从来没有觉得过父母有半点的不是。而今天,昆仑冲却在此处高谈阔论自己父母的不是,好像自己祖上欠了自己许多的钱财一般。他不免的对其更生厌恶起来,只把头瞥向一边,看向雪灵儿。此时雪灵儿也是皱起眉头,她见浩天劫看向自己,其眼中不自由的便荡起了丝丝笑意,诱人无比。
待昆仑冲说完了,昆仑若雪才又问他道:“你怎么不说说你为什么要害了我父亲,他如何对待你的,你不会不知道吧!”昆仑冲又狂笑了起来,道:“你不要跟我提什么恩惠,他心中如何想的,难道我会不清楚吗?他不过是要对我施以好心,让我感激他,替他卖命。但是他越是对我好,我心中便越恨他。”看着昆仑冲此刻的狂相,昆仑若雪也是有些惊讶了,这绝对不是原先她所认识的那个昆仑冲,先前的昆仑冲,胆小怕事,对谁都阿谀奉承,他虽然当了昆仑世家的家主,但是家中的众长老却不给他半点实际的权力,他也一直没有说什么,只默默承受着。而现在自己面前的昆仑冲,却是万分的险恶,其眼中似乎对所有比他快乐的人都是有罪该死的。而她心中原本对昆仑冲是恨的咬牙切齿的,她心中原本早就想好了一百种让自己的杀父之人死去的方法,此刻她却也觉得昆仑冲的罪过虽然大,但是却也有些可怜。她叹了口气,问他道:“那你母亲去了何处?”
听的昆仑若雪问昆仑冲其母亲,浩天劫很自然的便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也是不由的瞥头看向昆仑冲。而昆仑冲却眼神狠毒的冷笑着回答昆仑若雪道:“她呀!我把她推下了洗龙池中去了。”他声音虽然冷,但是却说的平常至极,好像他所说的人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一个和自己毫无相关的人一般。浩天劫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洗龙池,但是见昆仑梦雪那般吃惊的表情,也知道定然是什么凶险之地,所以他也还是心中惊骇异常,看着昆仑冲说不出话来,此刻的他,完全看不懂了昆仑冲心中哪怕半丝半豪的想法,也完全不知道他说的还是不是人话,他到底还是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昆仑若雪虽然心寒,但是还是问他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当知道这洗龙池的含义吧!若是活人落到了其内,那可是会被洗筋刷皮而死的。”昆仑若雪的话说完之后,不待浩天劫吃惊,雪灵儿便惊了一声,抓紧了浩天劫的手臂;浩天劫也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昆仑冲又冷声道:“我就是要她受此苦楚,若不是她,我如何会在昆仑家如此毫无地位;若不是她,我怎么可能习不到昆仑家的上乘武功。我在昆仑山上失去的一切都是因为她。你们说,她该不该受此洗筋刷皮之苦?”昆仑若雪没有再问了,而是向昆仑冲身后的那两人挥了挥手,那二人会意,便带了其出去了。昆仑冲等人走后,昆仑若雪叹了口气,上前来对浩天劫说道:“浩公子,那天是我的过失,让你遭受了如此辛苦。只是我也是今天方才真正的看透了昆仑冲的为人,我非常感谢公子为我昆仑世家指出了如此毒瘤,那昆仑刀就当是我赠予公子的了,我先前所说大凡得昆仑山宝物便欠昆仑山人情的说法,公子却可以不依。”她又看了看雪灵儿,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一般,但她却没有说,只摇了摇头,然后自怀着掏出来一只黑色的玉瓶递给雪灵儿道:“这是千石粉,对治疗外伤有奇效。浩公子的伤虽然重,但是有地府的九转续魂丹保命,若再加上这千石粉外疗,数日便可下床了。”她把这黑玉瓶塞入了雪灵儿的手中,也没有再说什么,便带着那剩下的几个黑衣人走了。
昆仑若雪一走,雪灵儿拿起手中的黑玉瓶向浩天劫道:“哥哥,这药你要用吗?”她声音之中有些不屑之意,显然是不相信昆仑若雪会如此好心给浩天劫送药。浩天劫见雪灵儿的模样,有些好笑的道:“灵儿,你放下吧!她若是要害我的话,又何必如此麻烦呢!你看昆仑冲如此高的功夫都对她服服帖帖的,你我又怎会是她的对手呢!”雪灵儿喔声道:“那好吧!我替你换药了。”
浩天劫止住她道:“这药早上才换过的,现在却不用急。”他歇了一下,又问雪灵儿道:“灵儿,你以后要一直跟着我吗?”雪灵儿的眼睛忽然睁大开,恩了一声道:“难道你不要我跟着你吗?”
浩天劫笑道:“当然不是了,只是我怕你跟着我受苦。”雪灵儿睫毛耷拉下来,道:“跟着你吃苦灵儿倒是不怕,只是中原这么大,难道哥哥还愿意把灵儿独自丢在什么地方吗?”听了雪灵儿的话,浩天劫自然的又想起了小时候父亲说的要自己保护母亲和在雪域中姥姥要自己保护灵儿的事情来,他心中也有些黯然伤魂起来,握住了雪灵儿的手,安慰她道:“灵儿,我也知道中原很大,但是其具体有多大,我也半点都不知道。我听别人说了,一直向南而去,其山川风景比这北方的要漂亮上许多倍,恰好我有事要南去,咱们便同去看看可好?”
听了浩天劫的话后,雪灵儿才笑了起来,回浩天劫道:“好啊!姥姥也说过了,中原可是遍地鲜花绿草的,可是我到了这么久,却没有看到过什么好看的花儿,我想南方一定有很多吧!”她说完之后,便半闭起了眼睛,好像此刻的自己已经身在了南方夏天那鲜艳的百花之中了一般。
而在安德镇的另外一处,此刻正有一群快马赶出镇子而去,马上的人乃是一身黑衣黑纱,显然是昆仑山的人。他们一路鞭打着座下的马向往南的方向而去。
赶不许久,他们便来到了一处大路边的茶肆前,这茶肆中此刻只有丐帮的几个人在其中喝茶,他们原本在聊着什么,见了这几个人进来了之后,他们便停下了说话,转而向这几人。他们中说话的是其中一位鼠须男子,他向那几人抱拳道:“几位可是昆仑山的好汉,你们如此着急赶路不知所为何事?我等可帮的上忙吗?”这人正是藏剑山庄盟主大会上为昆仑冲出计策的丐帮副帮主刘闯,刘闯在丐帮中的地位可是高的很,大凡丐帮的大小事务,都需要他安排做作。而他却也因为善策多谋,江湖上人都唤他九离山人。
见了刘闯此问,最前面的那位黑衣人问道:“不知几位大侠可看见了我们昆仑门主经过此地没有?”刘闯和同桌的其他人对了一下眼神,才回那人道:“早些时候昆仑门主是经过此地,只是他模样有些怪异,还向我们借了些银子,说是着急赶路,不知几位这是……?”
那人没有回答刘闯的问话,而是手指南方道:‘他可是向南去了?”
刘闯也是指了指南方道:“不错,正是应天府方向。”那人对刘闯抱拳道了一声谢之后,便转身骑马走了,走得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