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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落在身上不一定温暖

2016-06-27发布 3539字

冬阳又一次低下头向自己的姑姑低声下气的恳求,头低的很低,两只不争气的眼睛就下了温热的眼泪。她很需要钱因为妈妈躺在医院里,需要钱做手术,她不得不又一次向命运低头。

当姑姑将那张银行卡居高临下的丢给冬阳时,冬阳抬头看了姑姑一眼。

烫着时尚的卷发,将一条与她身材毫不相配的昂贵小短裙硬生生的套在了自己的身上,腰间臃肿的赘肉像是肿瘤一样垂在金钱上,让冬阳有种作呕的冲动。

冬阳拿着卡快要跑出了们时听到了:“小狐媚子早晚有一天会拿去买的!”姑姑坐在客厅悠闲地喝着咖啡。拿着报纸像一位优雅的贵妇。眼神冷漠而又无情。

冬阳感觉自己的眼睛像是进了和铅某种一样的东西,风吹着,眼睛重重的,却流不出一滴泪。

在同一所学校里,在同一片天空下,在同一个宇宙中,我们会拥有着同一段青春,但会拥有不用的命运。什么都一样,也都不一样。

这段时光里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快乐,也不都是所有人都能不快乐,毕竟还有一部分人是麻木的,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愿意留住,只想这样活着。

乐川的雨连着下了好久,青绿的草像是被打了激素一样只想在乎疯长那一刻的享受,持续着秋日里最后的快乐,完全没有隆冬来临的悲哀。他们在季节的深处等待着自己的命运,在大雪萌芽的时候欣赏自己的落幕,然后作为配角衬托雪的唯美而又魅惑面庞。

最后的阳光还是普照了大地,草也不断的占领自己的地盘,将白色的雪赶出充满芬芳的季节。我说不上来谁对谁错,自然就以为是他们都没有错,只是一场意外在他们相遇之前已经将他们搁在了两个极端的季节,彼此相生又相克。隔着世界上最大的时差彼此折磨,占领,退后,最后又淡出我们的视线。

雨渐渐淡了,不像那么像珠链一样了,更像是那个女孩子默默抽泣的时的泪珠,变得那么楚楚动人。

莫敬言的穿着黑色的西服,宽松的拖鞋,手里那些一张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英文,急匆匆的推开一扇门,对这里面的人大声吼叫着,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子,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就把我的稿子卖给了天使,不仅是我的,你还卖了阿宇的。你什么意思!

莫醒似乎是一只优雅的猎豹,从电脑里转过头,看着莫敬言,脸上漏出了,邪魅的微笑,那么好的稿子放着怪可惜的,不如去实现它该有的价值。冷静一下,爸爸昨天跟我说你们必须跟我去英国。莫醒的脸上似乎是温情的笑容,像一层薄薄的阳光在他的脸上打着淡淡的粉底。

这时外面响起了自行车急切的车铃,继而就是震天响的摔门声。一脚踢开虚掩的们,对立面大声咆哮着,莫醒你太过分了,你知道这是我花了多长时间画的稿子吗?你知道我要去参加上海的画展大赛吗?你知道这幅画代表着什么吗?不!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个冷血的怪物!你的世界要留着装下世界上所有的钱吧?你自己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你整个一为金钱奴隶的奴才。我怎么可能是你的亲弟弟,我们除了长的差不多的以外还有什么很像啊!陈伽雨宇很努力的睁着眼睛让自己变得看起来强大一点儿。

“哦,是吗?金钱的奴隶。那是我的选择,你有什么权利干涉我的工作对象,我的工作和你们认为的没什么不同,就是你们以另一种手段得到我现在拥有的一切,不过是比我晚十几年得到我拥有的这些东西,现在我可以让你们在的许多没必要犹豫的岔道口吃吃犹豫不决。不是很好吗?”

“可是我们是人不是只会利用的工具,我们还有感情,我们不是只会赚钱的奴隶,我们还有自己可以完成的梦想,我们还有很多要保护的人,有需要人安稳的时候,我需要,阿宇也需要,姐需要,同时,哥,你同样需要一个温暖的臂膀来遮挡你的灵魂。不然你要拖着这残缺的灵魂走过余生吗?那你还有多痛苦啊?”莫敬言静静的眼睛里翻涌着一种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描述的波浪。

“你们知不知道我为了变成这个样子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只是说了句,莫醒“啪”的一声关上电脑。

莫夏站在门外不知道何去何从。风吹起了这个女孩子的裙摆,犹如一朵会说话的云,指责着这群难以分清是非的人。

这边的战场是他们自己为自己所做的无用辩证,明天的命运照样会把他们送往该去的地方。比如,天堂,地狱。

鸢尾开放的季节,落下了上帝遗忘的记忆碎片……

那首歌在唱,那个人在喊,那个地方怎么忘记你们……

冬阳束起高高的长发,穿着二十块在地摊上买来的牛仔裤,在洁白的病房里替一个酣睡在床上的女人擦着身体,眼角挂着泪水。

当这一切完成的时候冬阳轻轻的趴在女人的身边,将头埋进女人的手掌里,遮住了流泪的眼睛。

莫敬言骑着自行车在小雨中忘记了打伞,从远处看去黑色的西服因为经过雨水的积压黑的开始反光。黑色的头发,湿湿的发在头上,一双安静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远方,脚下不停转动着踏板,像是要把所有的烦恼装进一个季节。

一个可以温暖他们的季节,一个可以不灼烧他们的季节,一个可以不选择的季节。

冬阳低着头用运动服上的帽子,把自己的头全部遮住,以为这样可以掩盖她受伤的心灵,路边一直有车来车往,但是不会有一辆车会为她停下。就像除了妈妈以外再也不会有人会问她为什么最近心情总是不好,总是在哭,她将头抬向天空,看着天空的雨滴落在自己的眼睛里,轻轻的,凉凉的,还有一点儿轻微的疼痛。

冬阳继续走着,看着路边溅起水花,是车路过的证据……

“啊……”一辆车撞上了冬阳瘦小的身体,冬阳被撞的头晕眼花连声道歉:“对不起,我以后走路的时候会看路的。”冬阳坐在地上挣扎站起来,连对方的脸都没看。

冬阳被一股力量使劲儿一拉,跌入一个温暖的而透着清香的怀抱:“是我撞的你,你为什么要道歉,你不该道歉的。”

冬阳抬头看到了一张精致的犹如上帝提前画好了的脸一样,湿湿的刘海遮住了他那双安静的眼睛,白净的皮肤,高挺的鼻梁,犹如夏日最美的男主角一样,暖暖的气味,包裹着她,冬阳呆呆的看着他……

“你为什么总是在道歉,你又没有错,何必把自己的尊严弄得荡然无存呢?”安慰中,带着小小的责怪,随着温暖的气息漫向了冬阳。

鼻子微微发酵着想哭的冲动,“好了,你没事儿吧?你妈妈还好吧?”莫敬言微微荡漾着他浅浅地梨涡。

冬阳知道有人还惦记着她的妈妈生病了,至少还有一个人记得她消失这段时间是为了她妈妈,不自觉的觉得心里泛起了小小的酸楚,冬阳将头往莫敬言怀里靠了靠。

莫敬言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自然的轻轻拍着冬阳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冬阳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眼眶里滚动了出来,混合着小小的雨珠落在了乐川的大地上,十七岁的雨天里。

乐川的雨没有停,一直滴滴答答的滴落在这个残垣断壁的天空,像是一只包裹着整个世界的大手,不断的压缩,不断的索取,不断的把整个故事里的人牵扯进来。

莫敬言一直不说话,坐在后座的冬阳也没有开口,两个沉默的人就这样默默地骑着车走在乐川下雨的天空下,路边的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孩儿没有管被风吹的凌乱不堪的头发,脸上的雨水混合着泪水一起流了下来,长长的头发被雨水粘到了一起,散落在纤细的腰间。和青春一样,什么都没有管就这样滑落了下来,让我们措手不及的接住他给的结局。

莫敬言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她也刚好抬起头,一双散着大雾的双眼深深地吸引着莫敬言,继而那双眼睛抬起头看向了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发泄般的用力呼喊着,当所有的一切都结束时,她开心的笑了笑,像是某种释怀地对着前面的莫敬言他们用力的喊了一句

“嘿,我不管你们为什么不开心,但是只要活着,健康的活着,就应该高兴的,开心的度过每一天,什么都没有了还有健康,还有生命。”接着她跳上了一辆刚刚停下的公交。

莫敬言呆呆的看着刚刚那个瘦弱的背影,心里不禁在隐隐作痛。

这个陌生的女孩儿,就这样匆匆的出现,又很快的消失,和天边的雨一样落下来等到太阳出来的那一刻它就蒸发了。

冬阳不知怎么的,将头深深的埋在了莫敬言的背后。像是轻轻的抽泣。

当所有的一切开始落幕时我们才发现曾经的我们是那么好,但是请原谅我们只是曾经。

公主,王子们,灰姑娘,小矮人们。是你吗?是不是你在哭?

嘿,谁在哪里笑啊!

打开门看到的是一片沉寂的天空,没有任何的人。只有呼呼而过的风,没有温度的时光,被撩放在某年某月的国度里。我们的双手流进了岁月的时光里,亲眼看着他被大风腐蚀的干干净净。

陈伽雨宇用一种从未有过冷漠的眼神看着莫醒:“你要的我会给你,但不是现在,至少让我们有个安稳的青春,我不想在以后的回忆中没有关于十七岁的任何回忆,我不想让你的遗憾继续传播给我们。只要答应我就好了,你的拒绝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我们可能会让你这一生都见不到我们。”

莫醒海底世界般的眼神里露出些许期待已光芒,或许他押宝押正确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胆量去威胁莫醒。

陈伽雨宇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将头深深地埋进被子里,用力挽留着乐川的这一个夜晚,他不愿意在留着遗憾去往那个国度。

如果敬言这样你可以快乐一点,我愿意为你承受命运带来的坎坷,自己还可以如同一个看客一样看着你的幸福,和我的快乐共同一起奔赴我们的未来。

乐川在沉默中特别像一个随时爆发的黑色幽灵,抓住在外面游荡的孩子,送往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