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逍遥梦这般一说,沈山河不由的有些愁了起来,出手也缓慢了许多。见沈山河出手慢了,逍遥梦干脆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不动,此时她也是摸透了沈山河的心思,他天狼山虽然势大,但也不至于和扶桑圣宫结仇,量他也不敢杀了自己。
见逍遥梦停了下来,沈山河简直无语至极,他自小便心高气傲,不想今日居然遇到了逍遥梦,这叫一个打不得骂不得,心中那叫一个苦不堪言。但他沈山河也向来不是坐以待毙之辈,微微思索了一番后,他便笑着对沈山终道:“大壮,只管做你自己的事情。”说完,他又对逍遥梦说道:“我相信以逍遥神的圣明,是不会为难我天狼山的。”见他如此,逍遥梦才是无语了起来,万不想此人竟然软硬不吃,自己也实在拿他没有办法,但又见沈山终伦起了手中琅玡棒,她便又皱眉大吼道:“他会的!”
沈山河嗯了一声,回头看向她,问道:“为什么?”
“因为逍遥神便是我爹!”逍遥梦高声答道。
沈山河眼睛瞪的老大,吃惊道:“逍遥神是你爹,你是······。逍遥梦?”他心中着实惊奇不已,虽然他知道逍遥梦身份定然不简单,但却也想不到她会是扶桑圣宫圣主之女。此时,他不由的为难了起来,逍遥梦的身份定然不会有假,不说她貌若仙人,武功路数身形步法均是极其上乘,就是她此般心性——面对天狼山之人仍旧不卑不亢,反而一直出言相威胁,便不是常人便可做的到的。而既然她是扶桑圣女,那么她所说过的话,定然是能够做到的,任他天狼山绝霸一方,也不是可以随便得罪扶桑圣宫的。思索了一番之后,沈山河原本高傲的眼神也愁了起来,对逍遥梦说道:“逍遥姑娘,你一直在帮衬着牛王谷,但你可知我天狼山和牛王谷有大仇。”
逍遥梦睁大眼睛,天真的道:“月儿妹妹那么可爱,怎么会和你们有大仇恨呢!你们可是在骗我?”
沈山河道:“姑娘说笑了,既然我说了我天狼山和牛王谷有大仇,那我们了解的定然比你们了解的要多。”逍遥梦喔了一声,眼睛看着他,以示疑问。沈山河继续说道:“这些是我们十数年来打探到的秘辛,只需望逍遥姑娘知道之后,不要再为难于我们。”逍遥梦背手道:“你说吧!我听着呢!”沈山河收了狼牙刀,才缓缓的说道:“不知逍遥姑娘对牛王谷的事情知道多少?”
逍遥梦摇着头,嗔声道:“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牛王谷中的乱石仙子牛盈盈是不世之圣医,妙手回春,名气大的很,要不然我又怎么回带我哥哥前来此处求药。”说到浩天劫,逍遥梦不由的又向他看去,此时浩天劫被沈山终打昏在地上,狼狈的很。沈山河也是顺着逍遥梦的眼光看向浩天劫,连忙走上前来,自怀中掏出一颗黑丹给浩天劫吞了下去,又站起身来,对逍遥梦道:“逍遥姑娘,不知他是你什么人?”逍遥梦不快道:“你没有长耳朵啊!没听见我叫他哥哥吗?”沈山河脸一黑,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来,只好道:“适才是我们出手太重,望姑娘原谅,但是武功较量,当有胜负之分,也望姑娘理解。”逍遥梦知道他是在恭维讨好自己,但自己此时确也拿他没有丝毫办法,他并不是怕的自己,而是自己父亲,以及整个扶桑圣宫,但她一身骄气,也不愿被沈山河给挑逗了,只满脸不耐烦的道:“你烦不烦,到底还讲不讲的,你看现在都几时了。”她玉手轻指已悬在正天的残月,脸色温怒。沈山河站起身来,道:“好,我便交你这个朋友,对你说了。”他思索一番,又问逍遥梦道:“你可知为什么这里明明是牛王谷,而谷外路碑上或者说为什么它还有名字要叫乱石谷。”
逍遥梦好似在听人说故事一般,伸了伸脖颈,眯眼思道:“不是因为这里到处都是乱石残山,所以才依地形而别名的吗?”
沈山河微笑道:“姑娘所解有数分道理,但却不对。”逍遥梦又喔了一声,侧耳细听。沈山河又继续说道:“这里原本便叫做乱石谷,乃是前朝极负盛名的神医李长生的故地。”他歇了一下,对逍遥梦道:“逍遥姑娘定然听说过李长生,他的事迹,即便是到了现在也仍旧被呼为神迹,他才是中原千万年来的不世之神医。”提起这李长生,沈山河居然满脸的春风之色,显然有些崇拜。逍遥梦却一直沉思着,没有说话。这时,沈山河又道:“至于牛王谷,那是后人对这里的称呼罢了。”说道牛王二字时,沈山河却又是一脸的不屑,甚至还有些切齿之举。想到牛月儿说过的老牛王曾给过天狼山的沈千穷一颗药丹的事情,再联系沈山河兄弟如此恨牛月儿,他这些表情便不足为奇了。沈山河继续说道:“乱石谷此名原本是李长生的别称,但后来他儿子李项石对石独爱,只因为这李项石,那石碑长存,便是为了纪念于他了。”沈山河说的不甚明白,但逍遥梦也没有打扰提问,而是耐心的听下去。沈山河又道:“那牛王乃是李长生的弟子,他继承了李长生的不世之医术,虽然远不如李长生,但却也是名震一方。”也许是这段故事太过复杂,沈山河讲的一点也不畅快,到了此处,他又停了一下才道:“他牛家和李家的那些破事我便不提了,只说这我们天狼山和牛王谷的恩怨。”说到这里,他眼睛里面露出了凶光,看的逍遥梦都不由的有些微怕。此时他才道:“这欺世盗名的牛蛮子,还敢称什么牛仙,也不怕丢了医祖神农氏的脸,居然打着医者的旗号行害人之事。”他又转折道:“十五年之前,家父沈千年在无量山上同你父亲逍遥神为了争夺一颗无量仙草,被逍遥神的逍遥神掌打伤,回到天狼谷后,虽然留的性命,但一身修为却有丧失之危,无奈之下,家叔只得来这牛王谷中找这牛蛮子求药,但谁曾想,这牛蛮子人面兽心,居然收了断刀门李天伦的贿赂,给了家叔一颗毒丹,家父因此丧命。”说到此处,沈山河牙关紧咬,眼睛狠戾的看着牛月儿。
逍遥梦发现了他的异样,连忙拦他道:“既然是老牛王害的你父亲性命,那你自然是该去找那老牛王报仇的,月儿妹妹不过只是盈盈仙子抱养的,此事跟她有何关系?”听了逍遥梦的话,沈山河居然苦笑了起来,他额头凑向逍遥梦道:“抱养,这是谁告诉你的?”他手指木屋门沿上的门联:罗衣温柔短,情刀恩怨长;向逍遥梦道:“你可知道这幅对联是什么意思吗?”对于沈山河的怒意,逍遥梦全然不在意,只看向那幅对联,缓缓开口道:“这幅对联很漂亮,也很愁郁,似乎意有所指,有什么故事一般。”沈山河高声道:“不错,这联子里面所说的罗衣便是李家的寒玉宝衣千磷甲;而那情刀则是牛家世传的名刀。它们之间的故事可是精彩的很,只可惜今日我没有时间,不能为姑娘一一慢述,当真遗憾的很。”不待逍遥梦回答,他又接着道:“至于这牛月儿,她本便是牛家的后代,那牛蛮子乃是她的爷爷,你说,那牛蛮子死了,我欲报仇,不来找她,那去找谁?”
逍遥梦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他道:“照你这般说法,那这牛王谷中应当人很多才是,可为何偌大的谷中,却只有两个女子在呢?”沈山河答她道:“对,这谷中原本人是很多的,特别是他牛家的人。但是,自采石人李项石死后,整个谷中之人似乎在争执中离散了,那老蛮子死后,便仅有这两个女人在了。”逍遥梦奇怪不已,问他道:“不知这李项石是什么人?似乎名气很大的样子,你说他是采石人,难道他还是个石匠吗?”沈山河道:“不错,李项石此人名气不比牛蛮子小,他只生以采石为业,最后是死在了夔水秦家的祖地之上。”逍遥梦又惊出了声来,道:“夔水?”沈山河不知道秦家兄弟追杀过她的事情,只道她是奇怪李项石的死,便又说道:“李项石爱奇石如命,似是有人告诉他夔水秦王谷中有一种奇石,他便只身前去探寻,结果被秦家之人杀死在了夔水中。”逍遥梦不解道:“世间当真是什么奇人都有,居然爱石到连秦王谷都敢只身去闯,这位前辈也当真是奇人了。”沈山河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道:“李项石不务父业,所以不被其父李长生喜爱,倒是这牛蛮子,因其拍地一手好马屁,得李长生真传,倒是风光的很。”他手环谷一指,不屑道:“这山谷本是李项石一手造就,不想最后他不仅夺了人妻,还占了人谷,当真是威名远播啊!哈哈!”
逍遥梦更是糊涂了,既然牛王和李长生是师徒,那么他与李长生的儿子李项石便该是师兄弟才是,但若依沈山河所说的话,李家人丁凋零,而李项石逝世后,牛家在此谷中,当不足为奇,可为何······。这时,沈山河邪笑这向逍遥梦说道:“逍遥姑娘,我再告诉你一段有趣的事情,保证你爱听的很。”逍遥梦知道他说的有趣事情定然是牛王谷中的丑事,但她心中也是好奇的很,不愿放过,便侧耳听着。沈山河清了清嗓子,才道:“那牛蛮子老不要脸,人至年迈了还去勾搭自己师弟的媳妇,最后被他师弟李项石发现了,气愤不过,但又打不过这牛蛮子,便独自浪迹天涯,把那女人丢遗在了谷中,而牛蛮子便顺理成章的把她纳入了温床。但他却不想想,李项石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甘心吃如此大亏;他出走二十余年后,又回来谷中居住,但那时牛蛮子和那****已经生了一女儿,虽年方十四五岁,但显然情窦已开。也不知那李项石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勾的这女子神魂颠倒。但李项石乃是情场老手,对这女子半推半就,若即若离,显然他只是为了挑逗于她,最后在这女子对他茶饭不思之际,他却干脆对其不理不睬起来,直到二十余年前他死在了夔水,那女子仍对他好不望却,还以这李项石最爱的‘石’为号,便是这乱石仙子牛盈盈了。”逍遥梦听完,嘴巴睁的老大,说不出话来。心中却在感慨这江湖中的恩怨情仇太长,也暗叹牛盈盈之情有独钟太真,瞬间不由的黯然伤魂起来。
见逍遥梦似乎是被自己所说震撼到了,满脸得意,手指牛月儿道:“而这女子,乃是牛蛮子之子牛星官的女儿,二十年前,便是这牛星官携了其牛家的情刀离谷而去了。”他眯着眼凑向逍遥梦,轻声道:“最奇特的是,这些年来我们寻遍了中原的大小各处角落,居然都找他不到,而他也就像是死了一般,从来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所以我们猜测他已经向其父牛蛮子一般的去见了太上老君。这报仇之事,便只有来找他的子女了。”说完后,沈山河的眼睛有些血红了起来,看着牛月儿的表情也有些怪异。逍遥梦还在想沈山河所说的牛王谷的那些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正当她想说什么的时候,又听得沈山河说道:“逍遥姑娘,你当知道,这杀父之仇,乃不共戴天,我杀之理由是否牵强?”
见沈山河又回到了原先的话题上来了,逍遥梦顿时一惊,回过了神来,适才沈山河所说虽然不一定是假话,但是他毕竟是站在沈家的立场说的,夸大之处显然不少,特别是他对牛王牛松有很大的仇恨,开口闭口都是牛蛮子牛蛮子的叫。但是不管如何,沈山河对自己都已经够仁至义尽了,毕竟自己打他不过,他反而还如此恳求于自己,无论自己和扶桑圣宫多有面子,都不可能去管别人的私事,特别是这大仇大恨之事,自己又如何管得。想到这些,她不由的漠然了起来。沈山河见她似乎被自己说动了,也不客气,直接对沈山终道:“大壮,赶紧动手,早点去和二叔集合。”沈山终道了声是,便伦棒向牛月儿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