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饿,今日不会真要饿死此处吧。”盯着不远处的酒楼,张秦寿喉结艰难抖动,不停吞咽着口水,“娘的,今天楼里客人都是饿死鬼投胎,这都夕阳落山时分,怎的许久也不见有一块剩饭丢出来。”
来到这世界一年多了,才发现原来书里大多忽悠人的,自己前世懂得那些事物在这方世界狗屁却也用不上,身形瘦小连做个伙计都没人要,只能当了乞丐,穿越混成乞丐自己也是第一人了。
酒楼前有一位卖鱼老翁,在这酒楼前卖梭子鱼已有十几年,一大早便在酒楼门前架起油锅。这种鱼也奇怪,不管油过几道,皮肉不烂,只如初入油一般,如兰花一般幽香飘荡四里。
那香味扑鼻而来,馋虫蠢动。平日里想要偷鱼,却也奇怪,那老翁看似老眼昏花,张秦寿却从未得手,正思量着要不要再试着偷条鱼,忽然听得镇子东头传来大队的马蹄声响。
镇上赶集之人纷纷抬头望去,片刻马蹄声越来越响,到了镇口已是犹如奔雷一般。过不多时,呼喝之声竟然从四面八方响起,似乎有大队人马将张家集整个团团围住。
镇上众人相顾失色,街中酒楼后,张秦寿心中嘀咕:“莫非是山上的强人来了?我们这小镇子只在大梁城旁,怎么敢有强人来此劫掠,山上的大爷今日是发了什么癫?”脑袋一缩躲进酒楼边上的水沟里。
镇子西头几十匹大马冲了过来,想要逃走的山民都被赶了回来。为首的黑衣住马头,低声喝道“都乖乖站在别动,今日来不为求财,各位闾里,原地好生站着别动,乱跑的可别怪刀子不生眼睛。”
镇口东头最近一家是一处医馆,门口伙计伸头望去,药铺那伙计也油嘴滑舌惯了,偷偷笑道“刀子长眼睛不就成妖精了。”见的这伙人到不像是强人,松了口气想说些笑逗逗乐子,岂知一句话没完,那为首的大汉马鞭挥出划过药铺门前,勾着那伙计的脖子顺手一带,将他重重摔在街面上。
着坐骑向前踩下去,碗口大的马蹄一脚便将那伙计肚肠都踩了出来,手起刀落一颗斗大首级飞落在街中,只离那张秦寿三丈远,霎时间整个镇子安静的一根针落在地上也能听见。
张秦寿瞅着那伙计的脑袋上瞪圆的眼睛似乎在盯着自己,吓得差点尿出来,这伙人比强人还恨,动辄杀人。
凝神静气之中,只听得一个人喳喳的脚步之声从西边传来,那为首的大汉缓缓沿着大街走来,长长的人影拉在长街之上,一股冷瑟的气息逼来。
街上镇民都似吓得傻了,只有那酒楼前的老者仍在一心一意的拿着笊篱轻轻翻动这油锅里的梭子鱼。脚步声响到酒楼门下忽而停住了声音。
卖鱼的老翁也不抬头,只是眼角瞟了几下,道:“爷,买梭子鱼?五两纹银一条。”
那魁梧大汉冷冷扫了一眼店内,吓的几位食客脖子一缩,“交出来”,摊开左手伸在老翁面前。
卖鱼老翁微微抬头眯着眼道:“这里面还有几十条鱼,梭子鱼就这一条了,倒是也勉强够你吃。”说完笊起滴着热油的梭子鱼,放在魁梧大汉掌中,那热油落在大汉手上滋滋作响。
“还给老子装疯卖傻,消遣你大爷?”随手把手上沾着热油的梭子鱼劈面扔向卖鱼老翁。
老翁身子一侧,梭子鱼擦着脸颊飞过,落在酒楼边上的一条水沟边上,道“你乌老怪何时干起强人的勾当了?”
乌老怪怒喝:“吕正先,你是要装疯卖傻到底了?寻仙令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天下武者都会来寻,你还想蒙混着活着离开?”
右手刀光一闪,便向吕正先劈面砍来。吕正先身形矮小却是退后一步轻轻一下便避开,一脚踢在那座滋滋冒响的油锅上。一锅热油带着底下的炭火往那乌老怪的双腿泼去。
吕正先双足一跺冲天而起,纵身落在了酒楼屋顶,此处是集市最高之地哪里好突围倒是容易看的清楚。
酒楼旁边的店铺屋顶上,站着一名劲装黑衣人早已等候,从屋檐后飞出,右手一掌拍出,直取吕正先的额前。这一招速度极快,居然带着呼啸的掌风,吕正先身形不稳落了下来。
乌老怪的两条大腿被热锅炼油烫的皮肉脱落,顾不得双头疼痛难忍,半空中边舞起朴刀一刀刺去,正是刺入吕正先的小腹,见的吕正先终究是被自己杀了,眼睛冒出一道精光,喝道:“剥了他衣服仔细查,把这酒楼全都搜一遍。”
不多时,众黑衣人早已将客栈酒楼拆了个精光,连地下的木板都挖了一尺。
此时已是沉沉的夜幕,一只脏兮兮的泥手从酒楼边上的水沟里悄悄伸了过来,快速抓着那条梭子鱼消失在黑暗中,张秦寿已饿的两眼发晕,腹中如饥火如荼,也顾不得有些许危险。
他早想去捡来,口水都咽了一肚子,但想到街上那群凶恶的马贼强人,那药铺伙计的脑袋就落在街面不远处。只得像集上的人一般原地不敢动弹丝毫,双腿都已经麻木动不了。
到天色入夜,那店里的火光落不到水沟这里,张秦寿才终于放开胆子,一把抓过梭子鱼。他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此时也顾不得饼上犹自沾着血迹,轻轻撕下一块鱼皮用力舔里一舔,却不敢吞咽,生恐细微的声音让那些手兵刃的强人们听到了。
许久也搜不到那东西,乌老怪见的时间不短,狠狠的道:“吕老鬼这厮把寻仙令带去地府了吧,撤,州军快要来了。”说罢又是几声唿哨,接着又是一阵稀里哗啦一阵上马收刀的响声,大队黑衣人快速离开了张家集。
小半个时辰后,再也听不到丝毫动静,张家集上才有人活动的声音传来。过不多时,一阵噼里啪啦的关门的声音,街上再半个身影,也没了声息。
张秦寿见旁人都害怕惹祸上身,吕正先的尸身仍然自倒在沟旁没人打理。心下有些戚戚,轻轻把口中的鱼肉咽下,正待再大狠咬几口补些力气逃走,又狠狠的咬了下去,“哎呦,我的嘴”。
这口倒是咬的贪心,想一下子吃饱了,谁知咬到个圆铁牌撑满嘴里,便想伸手拿下来看看是什么东西,谁知那铁牌似乎抹了牛油,刷了一下往喉咙里滚了进去。“哎呀妈呀,这东西怎么自己往肚里钻,莫不是那吕正先讨魂要害我,带我一起去地府有个伴?”正想着,却不知那铁牌如何做的,化作一阵冷气从张秦寿的嘴里钻入腹中。
原来那吕正先却是把那寻仙令藏在了鱼肚子里,却被张秦寿这厮无意间得了,这却是天下武者打破脑袋寻找的仙缘之物。